謝觀坐在馬車上,一直催促讓車夫快點,再快點。
可他還是很焦急,似乎并不快。
看著懷中的少女,探了一下心脈,氣若游絲——
“唉,那顆丹藥幾乎沒有什么用,得快點回宗門啊,說不定真的會死!!”
謝觀呢喃,臉色很苦。
山區石頭很多,難走,謝觀只有將少女抱在懷里,這樣可以卸掉顛簸的力道,不讓其再受傷。
“車夫……再快點……”
語氣突然頓住,謝觀低頭思索,為什么說這么多次,都還是快不起來。
難道……
是自己語氣太柔和了。
想到這里,謝觀兩個眼瞳射出一抹奇光。
他咳嗽了一下,壓低聲音,森然道:
“喂,老頭,我說讓你快點你聽不見是不是,若是耽誤了我師姐的傷勢,我扒了你的皮!!啊……”
“要得要得,快快快……”
車夫被這聲音嚇的渾身顫栗個不停,連忙回聲。
“啪啪啪……”
下一瞬,就響起不間斷的抽馬聲。
那馬一聲嘶叫,車廂陡然一個上揚,差一點將謝觀兩人甩出去。
“唔!!”
謝觀吃驚的腳步一踏,將力氣泄到小腿上,可他的身子還是站了起來,可見力道之大。
“呼……”
許久之后,緩緩坐下。
速度一快,顛簸的更厲害了。
謝觀雙手托著,不敢使力,腰間的骨頭幾乎全斷了,輕輕一用力,都壓凹了,看起來非常瘆人。
謝觀咬著牙,這種卸力還是非常累的,他的精神已經到了極限中的極限。
若不是一定要將少女送到少清派,他早就暈厥了。
“呵呵,大腿啊,這大腿還真難抱!!”
謝觀看著少女的面容,不禁露出沙啞的苦笑來。
目光一瞥,就可以很清楚看到少女的大腿,直接就可以抱,根本不需要送到少清派。
但謝觀可不傻,抱一時,和抱非常多的時間,他還是分得清的。
半天時間不到,馬車就將他們送到少清派山腳下。
謝觀沒有任何遲疑,立即就下了馬車,抱著少女就登上階梯。
“駕!!”
他剛下車,那老漢連忙就抽動馬匹,一溜煙就不見了馬車的影子。
可能真害怕謝觀將他剝了皮吧。
“快啊,快啊,救人啊!!”
謝觀提著一口氣,爬到外門,沙啞的大喊。
“什么人!!”
值役的弟子瞬間警覺。
謝觀一身血,抱著一個軀體,也全是血。
他連忙解釋:“是內門弟子,是內門弟子!!”
“噗!!”
跑到門前,兩腿一軟,終于撐不住了。
“啊……你說這個女子是內門弟子?!”一個弟子吃驚的問。
“別鬧了,內門弟子哪里有十五六歲年齡的,最低的都二十多歲了!!”一旁那個弟子嗤笑起來。
“真的真的!!”
謝觀仰起頭,用盡力氣吶喊。
“你是誰啊!!”一個弟子陰鷙的詢問他。
“我是雜役,少清派雜役。”謝觀說完這句話,就暈了。
“雜役……哎哎,你干嘛,裝死啊……”
一個弟子連忙呼喊,可謝觀還是不起來。
這時候,檢查少女的弟子站起身,神情凝重,言道:
“師兄,怎么辦??這個女子好像真是內門弟子,我們要不要上報?!”
“別鬧了,你也信那個什么雜役的話。”師兄神情輕蔑。
“是真的,我探查到女子身上有靈火的氣息。”那弟子沉聲說。
“什么?!”
聞言,師兄睜大眼睛,“真的假的??”
“真的。”那弟子鄭重點頭。
師兄也蹲下探查,發現還真有靈火的氣息,但非常微弱。
“快快,去稟報長老。”那師兄連忙吩咐弟子。
一炷香之后,一個老者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什么呀,還內門弟子,怎么可能呢??”老者臉上輕描淡寫的呢喃。
可當低頭看到少女的身形時。目光微變了一下。
“嗖”一聲,一道遁光掠來。
謝觀將少女臉上的血跡擦干凈了,可以看清精致的臉頰。
“啊……月梨……怎么是月梨呢?!”
那老者大驚,渾身一震,手腕翻轉,一連攝出好幾顆丹藥,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喂到少女口中。
“嗖嗖……”
磅礴的法力在少女胸口涌動,老者著急的回頭道:
“快,去通知大長老!!”
“什么!!”一個弟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大爺的,我說去通知大長老過來!!”
老者憤怒的大吼,看那個著急的模樣,帶著許多恐慌之色。
兩個弟子速度極快,施展身法去稟報了。
兩分鐘不到,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者一道虹光而來。
“大長老!!”
一眾弟子躬身行禮。
而大長老徑直來到少女身前,頓時驚道:“怎么會是月梨呢??”
“大長老,現在怎么辦??”
那個老者沒有任何主意,就這一會工夫,褶皺的老臉就白了好幾分,很明顯是消耗了太多法力的緣故。
“怎么回事啊??”大長面色沉重的詢問。
一個弟子說:“是被一個雜役背上來的。”
“就是那個雜役嗎?!”大長老目光如炬,指著趴在地上的謝觀。
“回大長老的話,是的。”一個弟子說道。
少頃后,老者松了口氣,驚嚇道:“總算護住了心脈。”
回頭詢問道:“大長老,現在怎么辦??”
大長老連忙說:“先將月梨送到內門吧。”
“明白。”
那老者頷首,法力一吸,托住少女的嬌軀,腳下一股颶風浮現,向內門飛去。
“嗖!!”
大長老手掌一握,謝觀身上的瓷瓶就飛到他手中。
抹開禁制看了一眼,也是微微吃驚。
“居然這么多血獅靈晶??
“難道月梨就是出去尋到這東西然后被傷了么??”
大長老神色沉重,揉了揉眉心,看了地上的謝觀幾眼,隨后命令道:
“把那個雜役抬進去吧,先喂上幾顆丹藥。”
“啊……”一個弟子驚駭:“大長老,一個雜役也要救嗎?!”
大長老轉首,瞪著那個弟子,冷喝道:“雜役也是人。”
兩個弟子就上前抬起謝觀,動作非常粗魯。
“哼,若是這個雜役死了,你們幾個一塊死。”大長老冷冷的說。
此話一出,那幾個弟子渾身一陣抖索,連忙將謝觀抱起,不敢再隨便。
“聽著。”
大長老沉聲說:“如果這里的事情傳出去半個字,我就煉了你們的魂,聽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
幾個弟子嚇的臉色煞白,連忙點頭。
謝觀一連睡了十多天才緩緩醒來。
守護的弟子見他醒來,頓時驚喜,快步跑了出去。
“哎呦,頭好暈。”
謝觀捂著頭,口中哎呦個不停。
可觀看起眼前的事物,讓他目光閃了閃,不解道:
“我不應該送仙子回少清派嗎??”
四周找了找,完全不見少女的身形。
他的眉心慢慢皺起,呢喃道:
“這是哪里??”
隨后,他便下了床榻,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幽靜的小院落,四周被房屋圍住。
院內有幾顆楓樹,但地面卻一片楓葉都沒有落下。
可見天天都有人打掃。
謝觀四周打量了一會,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在他的正前方正是大門,此刻被輕輕推開。
謝觀眼眸凌冽一閃,戒備的靠在墻壁上。
一個山羊胡子老者走了進來,笑容溫和。
“咦??”
謝觀看到后,有點詫異,捎了捎頭,自語道:
“我好像見過你哎。”
“是么??”
大長老背著手,笑容溫雅。
“喂,小子,你敢對大……”
后面的弟子冷喝,頓時被大長老一雙寒目嚇的閉上了嘴。
“對了,你是外門的大長老!!”
謝觀眼前一亮,連忙說。
“對的。”
老者頷首笑著。
又聊了幾句,大長老便開始了詢問。
“是你把月……”
說的這里,突然改了一下口:“是你把那個內門弟子救回來的??”
謝觀神情一變,驚呼道:“大長老說的可是那個仙子姐姐??”
“咳咳。”大長老輕掩嘴巴。
“哦哦哦……”
謝觀連忙改口,“是那個內門師姐。”
之后,他就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
將春曉的事情掐斷了,同時又編了一些可信的謊言。
“你是說你和內門弟子一起組合偷取的血獅靈晶??”
大長老挑著眉峰,有點懷疑。
“是啊。”
謝觀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大長老,那個師姐叫什么名字啊,我還不知道呢??對了,她還活著沒??”
大長老的臉上肉眼可見的變了變,低沉道:
“她還活著,多虧了你將她送回來啊。”
“不過??”
大長老有點為難的說:“她不讓告訴你名字。”
“啊……”
謝觀瞪大眼睛。
片刻后,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嘆氣道:
“不告訴就不告訴吧,能活下來就好。”
突然,他又想到什么,連忙摸索自己的衣袍。
“你再找什么??”大長老問。
“就是那個什么血獅豹子靈晶,好像對那個師姐特別重要。”謝觀認真的說。
“哈哈……不用找了,已經交給你那個師姐了。”大長老撫須笑道。
“哦~~”謝觀輕輕頷首。
大長老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這次你有功啊,有沒有什么愿望??”
謝觀眼角一動,有點害羞的說:
“有啊,我想雜役比試能進入前十名,然后進入外門。”
大長老聽完,皺了下眉頭,言道:
“可以不用比試,你現在就可以是外門弟子。”
“啊……”
謝觀震驚的差一點跳起來。
“怎么了??你不開心??”大長老笑著說。
謝觀的神色突然暗淡了好幾分,躊躇了一會,才說:
“當然開心,我下山做任務就是為了進入外門,可……”
“可什么??”大長老扯了扯嘴角。
“可…這一切來的太快了,讓我沒有成就感。”謝觀有點澀聲的說。
“哈哈哈……”
一旁的弟子突然笑了起來,大長老轉首,那弟子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你還想要成就感,目的不就是進入外門嗎??”大長老看著他,微笑道。
謝觀心里很清楚,那個師姐肯定是想直接將這個人情還了,自己若是接受了,那就和她沒有關系了。
還怎么抱大腿??
他心底露出一抹壞笑,他當然要長遠的,不要一次性的。
“我想憑借自己的實力在比試中獲勝。”
聞言,大長老深深望了他幾眼,贊道:
“不錯,還有八天就要比試了,你要加油練習法術。”
“我會的大長老。”謝觀鄭重點頭。
隨后,從懷中攝出一個小袋子,遞給謝觀,“這是你任務的獎勵,十塊中品靈石。”
“啊……”
謝觀大驚,“中品靈石??”
要知道一百塊下品靈石才能換一塊中品靈石。
那十塊中品靈石就是一千塊下品靈石。
這怎么能讓謝觀不激動。
可隨后,他就想到了什么,聳了聳肩,撇嘴說:
“大長老,我好像記得我并沒有完成任務呀,我剛才摸著,連我的任務令牌都不見了。”
他當然記得,他接的任務是二級妖獸的靈液。
大長老捋了捋須,解釋道:“這是你送內門弟子回來的獎勵。”
謝觀神色變了變,猜道:“那就是說,這是宗門獎勵給我的。”
“很對。”大長老淡淡頷首。
謝觀接了過來。
大長老隨后站起身,對一旁的弟子說:“把他送回雜役峰吧。”
“遵命。”
大長老走出了院落。
謝觀怔在那里,布袋里的中品靈石可太刺眼了,讓他整個臉頰都如同銀玉一般。
“走吧,剛好還有幾天時間,你還可以準備一下。”
那弟子笑著說道。
“嗯,我一定要進入外門。”謝觀握拳,眼神堅定不移。
“師兄看好你喲。”那弟子打趣的說。
謝觀回了雜役峰,洞內沒有任何弟子。
很明顯,臨近比試,肯定掃完地都去加緊練習法術提升修為去了。
謝觀坐在石榻上,突然發出一聲長嘆,“想不到居然活著回來了,居然還將仙子救活了。”
這一切的種種有一種恍惚的感覺一直圍繞著他揮之不去。
片刻后,謝觀摸索一下袖口和胸口,居然什么東西都沒有。
“小旗幟也沒有了??”
他不由的舔舔嘴唇,苦笑道:
“任務令牌如果說被其他弟子還回去了,那…小旗幟肯定被其他弟子裝到他們自己腰包了。”
謝觀上一世在藍星,他又怎能不知道這些事。
手心一動,春曉掠出。
低頭看了幾眼,這才露出一縷笑意:“還好,只要春曉還在就一切都沒事。”
隨后,收回春曉,感應了一下丹田,有五成靈氣,大力揮動中,手臂和筋骨都傳來痛楚的撕裂感。
很明顯,上次使力太過,若不是救的一個內門弟子,只怕大長老都不會救他。
搖著頭干笑了一會,便拿出一塊中品靈石吸收起來。
上次瀕死,讓他的身體達到了極限,從煉氣四層初期提升到了中期。
他的靈根太差,若是下品或中品靈根,只怕直接就是提升到四層大圓滿了。
當身體達到極限,瀕死之后,再度恢復,就會有極大的提升。
但對于謝觀的五行雜靈根好像提升并不大。
這就是靈根的“好”和“差”的區別。
一直吸攝到天黑,一些雜役陸陸續續回來了。
“哎呦,謝哥,你回來了,你這是去哪里了??”
一個雜役笑容燦爛的問。
謝觀嘆了口氣,很明顯,雜役們回來之后,定然不能靜心練習了。
手上的中品靈石還剩下一半的靈氣。
雜靈根吸收起來太慢了。
他快速將靈石收進袋子,抬頭道:“下山做任務去了。”
“又下山做任務去了,牛掰啊。”那弟子笑瞇瞇的說。
謝觀只是笑笑,并沒有搭話。
片刻后,王鐵回來了。
看到對方后,謝觀目光一變,連忙下了石榻,來到他面前詢問道:
“怎么回事??”
謝觀能看出來,王鐵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王鐵看到謝觀后,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才喜道:“小觀子回來了。”
“我問你怎么了?!”謝觀聲音變冷。
王鐵搖頭道:“沒事,和人比武比的,不礙事。”
謝觀目光微斂,他當然不傻,很明顯,王鐵身上的傷是被人惡意打的,并且下手非常狠辣。
雖然確實有比武這一說,那也是外門弟子才有的特權。
他們雜役根本沒有資格比武,很明顯,是被人打的。
“是不是孫浪!!”謝觀眼中浮現淚花,低吼道。
王鐵不可察的眼底一縮,搖首說:“沒有啊,你想什么呢。”
謝觀知道王鐵是為了他好,握緊他的手,咬牙道: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孫浪算賬,將他廢了。”
王鐵神情一變,連忙阻止:
“你瘋了,你不想進入外門了,雜役私自打斗可是受很重懲罰的。”
謝觀秀氣的臉龐劃過許多陰鷙,冷笑道:
“那就等進入外門之后,我要殺了他。”
“停,別被其他雜役聽見了。”王鐵嚇的大驚失色,連忙低喝。
“喔~~~”
外面傳來一個哂笑的聲音: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好像有人說要殺了我!!”
話音落下,孫浪的身影就出現在洞內。
謝觀轉身,眼中殺意濃烈,死死盯著孫浪。
而孫浪的心情更不好,他下了山,沒有找到謝觀,這讓他不得不回來,被廖不因劈頭蓋臉的大罵一頓。
罵他是——廢物、是樂色、是一泡稀屎!!
什么是稀屎呢??
就是說,沒用到連一泡屎都不成“形”。
這讓孫浪當場的怒火就沖到九霄之外。
本來在外面遇見謝觀,直接殺掉,這樣他在廖不因面前就有了一點地位。
誰知道??
你個小觀子,你跑哪里去了,居然讓我找不到你!!
“哼!!”
孫浪心中冷哼,眼神更是掠過陰寒之色。
“是你說要殺我!!”他嘴角蕩起一抹不屑,譏笑的說。
謝觀腳步一踏,作勢就要竄出,一劍結果了孫浪。
攥緊的拳被王鐵抓住,低聲說:
“如果你現在一拳打到對方臉上,他就可以用權利之便治你的罪。
“并且,他上面就是廖不因,而廖不因的爺爺是內門長老。
“你現在打他只有兩個結果。
“一,打死對方,然后被廖不因送到刑法處,然后死在里面。
“二,孫浪在所有人面前不還手,等你打了幾拳再還手,就算當場殺了你也沒事,因為所有雜役都看到了,是你先動手的。
“君子報仇十年都不晚,況且距離比試只剩下八天不到,進了外門就可以和對方正大光明的比武,到時候把對方腸子打出來都沒事。”
謝觀耳邊聽著這些話,眼中的憤怒漸漸淡了一些。
王鐵說的非常對,現在對孫浪出手,是最愚蠢的做法。
“呼……”
謝觀張開嘴,長出一口氣,抬頭望向上方,將那股恨意壓下去。
“喲呵,你當我聽不見啊,還把我的腸子打出來。”孫浪嘴角歪著,譏笑的嘲諷。
前幾天被廖不因罵的他非常憤怒,就算不能直接殺了謝觀,也要揍他一頓。
可謝觀不管怎么樣都不上當,全是王鐵的一番話。
這讓孫浪直接將目光轉向王鐵。
王鐵低頭,不于他對視。
謝觀舔了舔嘴唇,陰鷙的望了孫浪幾眼,便回榻上打坐了。
“你還打坐,去掃地去吧。”
孫浪目光一閃,不能讓謝觀舒服,直接開口。
“哼。”
謝觀睜開眼,下了石榻,冷笑道:“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呵呵。”
孫浪哂笑,訕訕道:“記住了,還是整個外門的階梯。”
謝觀懶得搭理他,拿了掃帚就去了外門。
當天晚上,蜜桃就打聽到謝觀回來的消息。
“師姐,那個謝觀回來了。”
“你還有臉說,怎么能找不到對方呢!!”曲長引語氣冰冷。
蜜桃和孫浪一樣,下山也沒有找到謝觀,也只好先回了宗門。
很對,她也被曲長引大罵了一頓。
蜜桃抿了抿唇角,躊躇幾下,還是開口道:
“師姐,我打聽到一件事。”
“說。”
“我聽值役的其中一個弟子說,好像謝觀好幾天以前就回來了,并且還救回來一個內門弟子,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門住著呢。”
蜜桃認真說著:“據說今天才回來。”
“哦~~~”
曲長引睜開那對秋眸,略微的思量,紅唇蠕動:“是什么內門弟子??”
“那就不知道了,值役的弟子也不知道。”蜜桃搖了搖首。
曲長引眉尖輕蹙,淺嘆道:“內門弟子,這么說以后再殺謝觀還有點麻煩了。”
“怎么說師姐??”蜜桃有點訝異的問。
曲長引解釋道:“他既然救了內門弟子,而進入內門的條件就是達到筑基期。
“還用想嘛,救了人家的命,肯定等于抱了人家的大腿,有內門弟子做后臺,那以后還能好的了。”
蜜桃聽完,美目睜大,驚訝道:“是啊,是啊。”
曲長引禁不住一手扶額,哀嘆道:“就知道是啊是啊,長點腦子行不行。”
“我會的師姐,我最近就在看書呢。”蜜桃握緊小拳拳,眼中很認真。
曲長引有點微訝,細眉疏了疏,開口問道:
“看的什么書呢??”
“金瓶梅。”蜜桃歪著頭,狡黠的說。
曲長引:“……”
空氣靜謐了一秒鐘。
曲長引氣的眉眼上挑,皓腕一揮,指著洞口,清喝道:“滾出去!”
“哎呦,師姐怎么了嘛?!”蜜桃看著曲長引突然來的生氣,驚愕極了。
“你看金瓶梅,能學什么謀略!!”曲長引氣憤的低吼。
“那我應該看什么!!”蜜桃擠著眉角詢問。
“三國。”曲長引舒出一口氣,輕輕說。
“三國……殺……”蜜桃張著嘴角,不確定的問。
曲長引終于大怒了。
“嗖!!”
法器靈光在山洞轟鳴個不停,撕裂空氣的聲音呼嘯不斷。
“哎呦,師姐,我錯了,我錯了,別打了!!”
蜜桃的哀嚎聲一直傳了幾公里遠。
月牙高掛,雜役峰的山頂“呼呼”的涼風刺骨的寒,幾乎要吹到孫浪的心坎里。
他不禁用手捂緊了衣袍。
可還是冷的他臉色扭曲。
“嗡!!”
他用起靈氣抵御寒風。
“誰讓你用靈氣的!!”
洞內傳來廖不因的呵斥聲。
孫浪身上的靈光頓時消散。
“廖大哥,我錯了。”孫浪大聲求饒。
“別叫我大哥,你是個拉稀屎的樂色貨!!”廖不因不耐煩的怒罵。
孫浪有點委屈道:
“廖雜管,我又哪里做錯了,不是您說讓我快點殺了那個小觀子嗎??”
廖不因咬牙罵道:“你有沒有腦子,我讓你快點殺是在外面。
“現在那個謝觀救了一個內門弟子,你現在殺了他,那不等于引禍嗎?!”
孫浪撓了撓頭,道:“可就算殺了他,內門弟子找來,就說不知道也沒有太大的事啊。”
“沒有太大的事!!”
廖不因語氣頓了一下,暴怒道:“你個笨蛋,說你笨都是抬舉你了。
“你以為內門弟子兩個字是鬧著玩的,那可是筑基強者啊!!”
孫浪被罵的沒有脾氣,苦澀的說:
“那我只針對他,等他再次下山,我再殺了他。”
“滾吧滾吧!!”廖不因不耐煩的說。
孫浪躬了個身,慢慢退走。
心中暗罵:“你個小觀子,你個太監名,因為你讓我挨罵多少次了。
“看我不剝了你的皮,啊!!”
謝觀一連幾天打掃外門階梯。
前兩天掃的慢了一點,這幾天已經快了起來,他的筋骨比之前更健碩。
奔跑起來也比之前快多了。
瀕死留下的后遺癥在這幾天的流汗中,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謝觀坐在階梯上,蹭了蹭鼻尖,不由得苦笑道:
“你個小孫浪子啊,想不到你的針對,居然還對我有好處了。
“等進了外門之后,我就挑戰你,活活打死你!!”
他眼瞳掠過凌冽的殺意。
王鐵不但身受重傷,還被孫浪打瘸了一條腿,走路一拐一拐的。
這仇他一定要報!!
這七天內,謝觀一直被孫浪針對,天天一個人打掃外門。
而其他雜役也都在勤加練習法術,提升修為。
謝觀雖然修為沒有提升多少,但他的體魄很明顯的完全好了,瀕死帶來的創傷也完全抹掉,沒留下半點的后遺癥。
“喂,謝觀,你明天參加不參加啊?!”一個雜役問他。
謝觀笑了下,點頭道:“當然參加。”
“你也不問一下參加什么,就直接說參加。”那雜役嬉皮笑臉的說,帶著一股子嘲笑之意。
謝觀笑著的面容頓時一沉,冷如冰的凝視著他,警告道: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不許叫我太監名,現在還有第二件,你下次再敢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就廢了你!!”
謝觀出去一趟,經歷過生死,差一點就被血獅豹給大卸八塊了,膽識和氣質也發生了變化。
現在這樣一瞪那雜役,頓時給對方嚇的牙齒對撞。
“喲,好威風啊,謝觀!!”
孫浪從外面走進來。
謝觀隨即轉首,冷冷道:
“包括你,等我進了外門,你還敢笑瞇瞇的和我說話,我也廢了你!!”
“喲呵!!”
孫浪臉上的笑意凝固,我沒有找你呢??你還來找我的岔子,身上靈氣頓時呼嘯起來,陰森道:
“怎么樣,需要打一架嗎!!”
孫浪當然不怕,他可是煉氣五層大圓滿,對付謝觀一個煉氣四層中期還是非常簡單的。
謝觀咬著牙,輕輕吐出一口氣,搖頭道:
“明天就要比試了,等比試結束,我們再比也不遲。”
“呵呵,還不是個軟蛋。”孫浪頓時哂然笑了起來。
謝觀瞇著眼,并不去管對方,等雜役比試結束再說,看你還笑得出來不。
片刻后,見謝觀一直不理他,自己一個人也就沒了意思,就攝出一團玉簡,道:
“明天都有誰參加雜役比試啊,前十名可以直接成為外門弟子。”
話音還未落下,眼前突然劃過一道清風。
孫浪大驚,就見謝觀正站立在他身前,神情從容。
“你……”
孫浪雙眼睜大,難以相信。
怎么可能??
太快了??
就算驀然回首是神通也不可能這么快。
剛才謝觀若是給他一掌,那他八成躲不過去。
一瞬間,孫浪驚恐的臉上就隱見冷汗。
“我報名。”謝觀淡然開口。
“行。”
孫浪怔了怔神,靈氣凝于指尖,在伸開的玉簡上寫上名字。
此時后面已經排了長隊。
看到記上自己的名字,謝觀轉身回了石榻。
“哎,孫大哥,你參加比試嗎??”一個雜役突然問道。
孫浪笑著點頭:“我也參加。”
“喔,那我們沒希望了,又少一個名額。”
“哎呦,孫大哥煉氣六層的修為還參加,讓我們怎么活。”
“停,你說的話就有問題,孫大哥是煉氣六層大圓滿,馬上就要晉升到七層了。”
幾個雜役討論了起來。
謝觀聽見孫浪也參加,眼中的寒意緩緩攀升。
若是能在比試上和對方交手一下,探探底也是很好的,在趁機教訓對方一下……哈哈……
謝觀的驀然回首已經大成,柳葉劍法更是一葉遮天,自然不怕孫浪的煉氣六層。
他心中還在想,要怎么樣隱瞞,不讓自己的一葉遮天太亮眼,要不然驚動一些長老,那可不妙了。
半個時辰左右,謝觀盤坐冥想,讓自身處在一個縹緲的狀態,這樣更能感悟一些平常接觸不到的東西。
“謝觀!!”
孫浪似乎知道他正在感悟,來到榻前,使勁一嗓子。
謝觀身軀一震,腦袋一瞬間嗡鳴聲不斷,丹田的靈氣更是如同暴風雨一般,讓他一下受了輕傷。
“干什么!!”謝觀怒吼。
孫浪笑著說:“別吼,吼什么玩意,去吧,掃地啊。”
“還掃地,明天就要比試了!!”謝觀陰沉的反駁。
孫浪言道:“你現在還歸我管,等你進了外門再說吧,若是進不去,還是要被我管,哈哈哈……”
謝觀的拳頭捏的咔吧響,片刻后,他吐出一口粗氣,下了石榻,再次攝出一顆中品靈石交給王鐵,微笑道:
“將這一塊全部煉化,爭取突破。”
孫浪的眼睛都看直了,那可是中品靈石啊,他都沒有。
謝觀走到雜物洞,出來后,凝望孫浪,輕哼道:
“你最好祈禱我們別在比試上碰到一起!!”
言訖,謝觀出了山洞。
“哼,你小子無敵了是吧,不就有個內門弟子的后臺嘛!!”
孫浪眼中閃爍怒意,咬牙道:
“碰見怎么樣,看我不打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