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夏麗茲并肩而立的獨眼馬庫斯,那飽經風霜的臉龐也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鎮定,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粗糙的大手緊緊攥著沉重的赤紅戰斧,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堂堂子爵死靈 原本平凡的戰場再度變成神魔大戰。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經歷,也必然不是最后一次經歷,但很顯然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的神戰都要危險。
死靈大軍的數量,至少將會有五千多!
馬庫斯能感受到針刺般的邪能壓迫力量,這比他在鵜鶘莊園之戰中感受到的壓制更為強烈,也更為直接。
馬庫斯忍不住側目看了一眼羅維。
作為金盞花主心骨的羅維,面不改色,目光平淡,鎮定自若,周身還環繞著淡淡的金紅光暈。
馬庫斯頓時內心大定。
沒錯,有羅維老爺在,這場戰爭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金盞花是必勝的!
原神是必勝的!
老爺是必勝的!
馬庫斯集中心念,專注于眼前的危險場面。
此刻,天鵝莊園府邸里一共有三股勢力。
除了羅維的金盞花部隊,以及米蘭登和米蘭登復生的死靈之外,還有上千人的河谷聯軍潰兵。
這些潰兵都是好不容易才逃到府邸里的各莊園領主的親衛。
本以為能靠著身份和職務的優勢躲過一劫,沒想到,現在卻正好在了羅維和米蘭登之間。
他們一時間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殺伐果決的羅維更可怕一些,還是轉化為死靈的米蘭登更可怕。
他們就像是被夾在巨大石磨之間的螻蟻,完全不知所措。
而金盞花的士兵們的反應截然不同。
金盞花士兵們在看到米蘭登和死靈復生后,先是短暫的驚駭了一下,然后便是更加熾烈、更加純粹的仇恨!
血淋淋的鵜鶘之戰,才剛剛過去不久!
每一個親歷過鵜鶘之戰的金盞花士兵們,都對死靈恨之入骨!
他們緊握武器的手背青筋暴起,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有羅維這個主心骨在,他們早已無所畏懼!
他們要撕碎這些褻瀆亡者的怪物,哪怕自己下一刻也化為其中的一部分!
他們只等羅維一聲令下!
此時此刻,羅維的目光越過前端的士兵,望向死靈形態的米蘭登,目光最后落在了米蘭登手里的那把閃爍著邪能黑紫色幽光的死靈大劍上。
這把死靈大劍的造型,讓他不由的聯想起一把名劍大孝子之劍。
即便不用鳳凰之力洞察感知,羅維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這把死靈大劍上附帶著的塵世巨蟒的邪能氣息。
復生死靈,收割靈魂,全都是這把亡靈大劍的作用,也是塵世巨蟒的意志投射。
看來,塵世巨蟒不想就這樣結束。
羅維的嘴角勾起一個極其輕微,卻蘊含著無上嘲諷意味的弧度,“米蘭登斯坦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還有一點貴族的體面”
這譏諷聲如同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穿了米蘭登那被邪能扭曲的瘋狂意志。
說實在的,米蘭登也不想這樣。
他只想逃回到自己的碎星河谷去。
哪怕是向羅維認輸投降,哪怕割地賠款,他也還是受帝國法條保護的、高貴的斯坦姆子爵。
可他沒有辦法。
回不去了。
當暮光真神在他面前現身,當塵世巨蟒用星辰般的蛇眼盯著他,當他開口讓他走上祭壇的時候....……
一切都由不得他自己了。
子爵的貴族身份,在暮光真神的注視下,毫無意義。
他痛恨眼前這一切,他痛恨自己變成了這個鬼樣子,但他不敢有任何表露。
他只能表露他對暮光真神的中心。
他也只有把這滿腔的怨恨,都算在羅維的身上。
米蘭登的亡靈之軀猛地一挺,覆蓋著頭部的骨質面甲下,兩點幽魂火瘋狂跳躍,幾乎要噴射出來!
那柄巨大的亡靈之劍被他單手掄起,沉重的劍尖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溝,紫黑色的邪能如同毒蛇般從劍身溢散,灼燒著空氣,發出滋滋異響。
“這都是因為你,羅維!”
米蘭登的咆哮不再是人類的聲音,那是邪能、怨念與金屬摩擦糅合成的、令人牙酸的尖嘯,蘊含著足以撕裂耳膜的瘋狂:
“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討厭你!
“我當時就應該讓我手下的騎士直接殺掉你!
“要不是我當初賣給你糧食,你和你的狗屁領地早就完蛋了!而你,卻不知道感恩!現在居然跟我為敵!”
“呵呵,”羅維冷冷一笑,“你賺了我金幣,還要我感恩再說了,明明是你違反了我們的貿易協議,還侵略我的固有領地!
“而我,只是在做我本就應該做的事情。
“你已經被邪惡的力量扭曲,拋棄了人類的形態,放棄了自我的意志,甘愿淪為邪能的傀儡。
“你搞成這副可悲的樣子,就算你今天能僥幸贏得這片廢墟,你以為你還有未來嗎 “別的不說,天使教會會立刻將你列入異端名錄,昔日匍匐在你腳下的那些領主們,他們會第一時間跟你這個怪物劃清界限,然后分割你的領地。”
“住口住口!!”米蘭登徹底暴怒了。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
米蘭登咬牙切齒的舉起死靈大劍,邪能的黑紫光芒當即沖天而起,將他整個人籠罩,讓他看起來如同從地獄熔爐中爬出來的魔神。
“我是,暮光真神最忠誠的仆從!
“我奉獻了血肉,升華了靈魂!
“你這種卑微的凡人螻蟻,永遠無法理解暮光真神賜予我的偉力有多浩瀚!
“等到暮光真神降臨塵世,的光,真正的光,將照耀整個世界!
“那時,我,米蘭登!將是行走于人間的唯一代行者!不朽的代言人!”
“愚不可及。”羅維緩緩搖頭,這一簡單的動作仿佛牽動了空間的漣漪,讓周圍彌漫的死亡氣息都為之扭曲。
“你的暮光真神,的本體此刻還被封印在遠古囚籠里呢。
“他什么時候能從那個遠古囚籠里逃離出來都是個問題,你現在就做夢要替統治世界 “還是讓你的主子,那個森羅萬象塵世巨蟒來跟我對話吧我們,才是餐桌上的人。
“而你,只是餐桌上的菜!”
羅維的這番話說完,整個金盞花部隊全都無比熱血沸騰!
主心骨,就該這么硬氣!
尤其在這種生死大戰的時候!
主心骨越硬氣,士兵的士氣就越高漲!
“羅維!!!!”
米蘭登被徹徹底底的激怒了。
亡靈巨劍上燃燒的邪能瞬間膨脹了數倍,紫黑色的火焰如同沸騰的火山巖漿,伴隨著他非人的,仿佛無數金屬片在靈魂深處刮擦的尖厲嘶吼:
“你竟敢如此侮辱我!那好,感受暮光真神的至高偉力吧!感受你們親手制造的死亡,化為永恒索命枷鎖的極致絕望吧!”
他猛地將亡靈巨劍高舉過頭,腐朽的劍刃上銘刻的邪異符文驟然爆發出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暗!
“起來!我的不死戰士!起來!撕碎他們!收割每一個掙扎的靈魂!”
轟隆隆隆!!!
一股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其速度,只能感受到空間被強行撕裂的紫黑色邪能沖擊波,以米蘭登的巨劍為核心,呈毀滅性的環形驟然爆發!
沖擊波如同滅世的海嘯,無聲無息卻又狂暴絕倫地掃過整個天鵝府邸內外的戰場!
沖擊波過處,時間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
那些剛剛從尸體堆里爬起,肢體扭曲變形、動作笨拙遲緩的死靈士兵,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地獄引擎!
它們眼中幽綠的光芒不再是微弱的磷火,而是驟然爆燃成兩團兇戾的、擇人而噬的魂火!
喉嚨里不再是“嗬嗬”的漏風聲,而是發出低沉、沙啞,如同千萬只昆蟲啃噬骨頭的嗜血咆哮!
那些早已爛掉或僵死的肌肉,在邪能洪流的強行灌注下,瘋狂地賁張,隆起、硬化!
鐵青色的皮膚下,暗紫色的能量脈絡清晰可見,每一次肌肉的收縮舒張,都釋放出遠超生前巔峰狀態的恐怖力量!它們的動作不再蹣跚,變得迅猛如獵豹,協調如一體!
手中的破敗武器,無論是斷劍還是木棍,都被邪能重塑、強化,纏繞上絲絲縷縷的死亡氣息,閃爍著不祥的寒光!
而那些倒在地,身披殘破甲胄的聯軍騎士尸體,則上演著更加令人靈魂凍結的恐怖劇變!
斷裂的肢體在紫黑色能量的引下強行對接、融合!
破碎的胸甲被蠕動的暗影物質覆蓋、重塑、強化!
殘存的皮肉瞬間干癟硬化,覆蓋上一層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由無數細小骸骨片構成的腐朽骨甲!
斷裂的騎槍碎片被紫黑色的能量強行揉捏、拉長,化作纏繞著死亡符文的骸骨騎槍!
破爛的家族紋章罩袍被蠕動的暗影物質徹底吞噬,替代!
超過五十名死掉的覺醒騎士,被死靈大劍的邪能力量轉化成了死靈騎士!
這些死靈騎士的實力,至少達到了3級水準!
天鵝府邸的前廳、庭院、乃至府邸外的街道廢墟,瞬間完成了從血腥屠場到死亡巢穴的恐怖轉變!
死亡的氣息濃稠得如同深海的淤泥,冰冷刺骨,帶著強烈的尸腐與硫磺的混合惡臭,沉重地壓在每一個活人的胸腔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冰渣與絕望。
前一刻還在因突破防線而士氣高昂的金盞花軍隊,瞬間被這瞬間爆發的,無窮無盡的亡靈狂潮徹底包圍!陷入了絕境中的絕境!
而這還不算完!
米蘭登的死靈大劍上凝聚黑紫色的邪能力量,帶著湮滅一切的力量,狠狠劈向羅維!
巨大的黑紫色劍芒,幾乎遮天蔽日!連天垂象火翼的極光光芒都遮蓋!
羅維眉頭微微一動。
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躲開這湮滅一劍。
但是,他身邊的這些金盞花士兵們,卻無論如何都躲不開。
一旦金盞花的士兵被湮滅,他們的靈魂就會被死靈大劍收割,他們的尸體就會轉化成新的死靈大軍!
明知這是塵世巨蟒利用米蘭登對他鳳凰之力的消耗羅維也必須上!
羅維意念一動,周身的鳳凰之力金紅光芒暴漲,整個人當即懸浮在半空之中。
以他為中心,一道金紅色的鳳凰領域,隨即將周圍的區域全都覆蓋籠罩!
死靈大劍的湮滅之擊重重的轟下!
半神二階的鳳凰領域直接硬剛!
轟!!!!
整個府邸劇烈搖晃!
巨大的神跡沖擊波,讓幾乎所有人都無法站穩!
“想要硬扛暮光真神賜予我的力量你還不夠格!!!”
米蘭登雙手持劍,虛空用力!
羅維借著鳳凰之力懸浮在空中,單手托舉鳳凰領域!
邪能力量和鳳凰力量激烈相持!
“集合!重盾在外!以老爺為中心!保持陣型!吼”
馬庫斯大聲戰嚎!
這聲充滿魔法力量的戰嚎,立刻就將金盞花士兵們不穩定的心神穩定了下來。
金盞花士兵迅速而有序的圍繞羅維和夏麗茲結陣,重兵在外,長矛和弓弩手在內,在羅維的鳳凰領域里形成一道緊密的防御。
盾牌被擠壓得吱嘎作響,長槍陣瞬間被壓縮到了極限。
“哈哈哈哈哈!“
米蘭登發出得意到扭曲的狂笑,“我的力量無窮無盡!看你還能支持多久!主人說我殺不了你我偏偏要向主人證明我的價值!
“我要用你的靈魂,和這里所有卑微生物的哀嚎,作為我最虔誠的祭品!
“死靈們!聽從我的號令!給我殺光這里所有能喘息的人!一個不留!”
“嗚!!!”
回應他的是數千死靈同時爆發的,足以震碎耳膜的、非人的嗜血咆哮!
它們腐爛的、覆蓋著銹蝕殘甲的身軀猛地轉向,空洞的眼窩里跳躍著貪婪的、毫無理性的紫黑魂火,手中被邪能強化的破敗刀劍、銹蝕長矛,裹挾著足以劈開硬木的力量,毫無征兆地朝著身旁那些尚在喘息,試圖尋找生路的 活人士兵狠狠劈下!
血肉煉獄,驟然降臨!
“不!大人!是我們!我們是自己人啊!”
“饒命!饒命啊!”
“米蘭登大人!快命令它們停下!停下啊!”
凄厲的尖叫、絕望的求饒、瀕死的慘嚎瞬間取代了之前的混亂哭喊,在前廳的每一個角落轟然炸響!
一名聯軍士兵徒勞地用卷刃的長劍格擋,卻被死靈士兵那蘊含著恐怖蠻力的骨刀連劍帶臂一同劈開,腥熱的鮮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噴灑在冰冷的石壁和同伴驚恐扭曲的臉上。
另一個士兵試圖躲到傾倒的橡木長桌之后,一只布滿爛肉和白骨的手爪卻輕易洞穿了厚實的桌面,精準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被淹沒在更加響亮的哀嚎里。
更有甚者,被數名死靈士兵圍住,刀劍加身,在非人的力量撕扯下,活生生被分尸!
斷臂殘肢帶著溫熱的血液高高拋起,又在重力作用下砸落地面,成為這片新地獄的第一層血腥地毯。
濃郁到令人作嘔的鐵銹味、內臟的腥臊氣以及尸體快速腐敗的惡臭,瞬間充斥了每一個角落。
墻壁上濺滿了放射狀的、粘稠的暗紅血點,地面迅速被滑膩的血漿和碎裂的肢體組織覆蓋,踩上去發出令人心悸的“噗嗤”聲。
昔日華麗的天鵝府邸前廳,此刻已是名副其實的屠宰場,一幅由死亡和瘋狂繪就的猩紅地獄圖卷。
“米蘭登!你瘋了嗎!”
鮑里斯男爵驚恐萬狀地嘶吼著,他的華麗鎧甲上沾滿了不知是誰的血點,貴族的體面蕩然無存。
他揮舞著佩劍,試圖喝止那些撲向他親衛的死靈,聲音因恐懼而扭曲,“快讓這些怪物停下!它們是沖我們來的!你想讓我們的碎星河谷的士兵都死絕嗎!”
艾琳男爵夫人早已花容失色,尖利的指甲死死抓著達文西男爵的手臂,后者亦是面無人色,嘴唇哆嗦著,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身邊的親衛隊,那些曾是家族精銳的騎士,此刻也如同驚弓之鳥,僅存的勇氣只能勉強支撐他們護在主人身前,面對這些不知疼痛,殺之不絕的亡靈生物,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然而,米蘭登,或者說占據了他軀殼的死靈將軍,對此毫無反應。
他那燃燒著魂火的頭顱甚至沒有偏轉一絲一毫。
鮑里斯的咆哮,士兵的哀嚎,血肉撕裂的聲音,對他而言不過是背景噪音。
他那雙非人的眼眸里,只有空中懸浮的,跟他隔空角力的羅維瓦倫丁!
吞噬靈魂、壯大己身的邪能巨劍嗡嗡作響,貪婪地汲取著戰場上剛剛散逸開來的新鮮死亡能量。
凡人的哀求貴族的憤怒 在他獲得真神“恩賜”的這一刻,早已淪為不值一哂的塵埃。
殺戮是目的,亦是過程,更是獻給暮光真神的祭品!
“羅維把你的靈魂交出來吧!”
米蘭登一邊汲取著剛死掉的聯軍士兵的新鮮靈魂,一邊將他們轉化成新的死靈士兵,一邊加大了死靈大劍上的湮滅壓迫力!
半神二階的鳳凰領域,承受著巨大的高壓,似乎就要崩潰了。
但懸浮在空中的羅維,依然面不改色,冷靜自若!
鳳凰領域承受住了米蘭登瘋狂的湮滅壓力!
雙方繼續隔空相持!
鮑里斯、艾琳、達文西三人絕望地對視一眼,瞬間讀懂了彼此眼中的含義此地已成真正絕域!
留下,要么死于神跡之戰的屠戮,要么成為金盞花士兵的功勛釘上一員!
“走!快走!”
鮑里斯用盡全身力氣嘶吼,聲音因極度的恐懼而變調,他猛地推了一把身旁一名親衛,“密道太窄了!快擴大它!”
那名親衛一個趔趄,隨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撲向前廳角落一個被厚重掛毯半掩的,毫不起眼的狹窄小門。
他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鑲嵌著鐵框的、看似單薄的橡木小門,發出沉重的悶響,門卻只是劇烈晃動,并未開啟。
“還等什么,你們都一起上啊!”艾琳男爵夫人尖叫著。
她的親衛們立刻下盾牌,合力撞向那扇小門。
一下、兩下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后方聯軍士兵凄厲的瀕死慘叫和亡靈興奮的嘶吼。
死亡的陰影緊緊貼在他們的后背上!
現在的他們,比羅維手下的金盞花士兵還要緊張!
“砰!咔嚓!嘩啦!”
終于,在第五次猛烈的撞擊下,橡木小門連帶著腐朽的鐵框和周圍的石砌邊框一起向內碎裂開來,露出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散發著霉味和未知黑暗的洞口。
密道里的碎石和木屑簌簌落下。
“你先進!”鮑里斯粗暴地將一名親衛推入黑暗,緊接著是艾琳和達文西。
三人連同僅存的十幾名親衛,如同受驚的老鼠,爭先恐后地擠入那條狹窄、潮濕、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暗密道,連滾帶爬地消失在深處。
他們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身后那片煉獄,只求能逃離這亡魂索命之地。
米蘭登的死靈頭顱似乎微微偏轉了一下,燃燒的魂火掃過那片混亂的角落,空洞的面甲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鮑里斯等人的逃亡在他眼中宛如螻蟻爬行,不值一顧。
他的目標,自始至終,只有羅維!
而另一邊,一直緊盯鮑里斯等人的夏麗茲,看到那三人消失在密道的黑暗中,氣得幾乎要咬碎銀牙。
“該死的肥老鼠!竟然讓他們溜了!”
她低咒一聲,那三人代表的可是三枚金光閃閃的功勛金釘!是足以銘刻在軍團榮耀柱上的戰功!
然而,眼前鋪天蓋地涌來的亡靈狂潮,以及那幾道在尸骸與邪能中若隱若現,散發著冰冷壓迫感的死靈騎士身影,讓她瞬間清醒。
功勛固然誘人,但生存與勝利,才是此刻的最高鐵律!
她必須確保自己,確保這支部隊,能在接下來的恐怖浪潮中活下來!
就在鮑里斯等人消失在密道的瞬間,府邸之外,那早已被亡靈填滿的莊園廣場,爆發出了更加恐怖的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