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莊園,本就以其雄峻和易守難攻著稱。
十年前的那場戰役,要不是有叛徒也就是現在的莊園領主克利福德布萊克的出賣,前任的金盞花男爵雷蒙德也不會那么輕易的拿下天鵝莊園的。
天鵝莊園是位于金盞花領地和碎星河谷之間的絕對咽喉,扼守著整個西部邊陲通向黎明之城的要道。
雖然不是唯一的通道,但這條通道最為便利,路程成本最低。
也是絕對的兵家必爭之地。
擁有天鵝莊園,退可守衛整個金盞花領地,進可攻擊碎星河谷,如果進而拿下碎星河谷,就可以跟落日山領地連接。
總之,不管是從戰略作用來講,還是從領土本來的歸屬來說,天鵝莊園都必須光復。
天鵝莊園坐落在高地之上,依托山勢,主城的巨石基座深入巖層,墻體由巨大的青灰色條石壘砌而成,厚重、冰冷、堅不可摧。
然而此時此刻,呈現在瑞文治眼前的景象,更是讓他心中暗自然。
顯然,米蘭登帶著潰兵逃到這里之后,并未只滿足于天鵝莊園原有的防御,而是傾注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將其在短時間內,徹底改造成了一座猙獰的戰爭堡壘。
原本高大的主城墻,被再次加高增厚。
粗糙的原木、沉重的條石、巨大的土袋,像丑陋的補丁和強壯的肌肉,附著在原本的墻體上,使得城墻的輪廓變得參差不齊,卻透著一股蠻橫的強硬感。
垛口之后,密密麻麻布滿了新設立的箭塔和射擊孔,如同巨獸身上長出的倒刺。
天垂象火翼的極光之下,能看到許多士兵的身影在城墻上巡邏走動,戒備森嚴。
而最令人心悸的防御,莫過于城墻之外那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壕溝!
這道護城的壕溝,寬度遠超三十基爾米約三十米,深度至少十基爾米以上。
溝底還布滿了削尖的木樁和銹跡斑斑的鐵蒺藜,在高大城墻的昏暗陰影下閃爍著不祥的幽光。
渾濁的溝水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腐氣息。
這道深溝,如同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將莊園與外界徹底隔絕。
連接內外唯一的通道,便是那道已經升起的巨大吊橋。
吊橋由粗如手臂的黝黑鐵鏈牽引,橋體本身是厚實的橡木包鐵,沉重異常。
城門更是堅固無比,巨大的橡木門板外覆蓋著厚厚的鐵皮,門后粗大的橫門落下時發出的聲音,足以讓任何攻城者心寒。
“這...這他娘的哪里還是莊園,簡直就是一座純血的軍事要塞!”
瑞文治身旁,偽裝成普通運糧士兵的古恩,壓低了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驚駭低聲咒罵了一句。
看著這森嚴的壁壘,想象著若是從外部強攻,玄甲鐵騎和敲鐘軍兄弟們要付出多少鮮血和生命才能填平那道深溝,撞開那扇巨門,一股寒意與慶幸交織著涌上瑞文治的心頭。
他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不受控制地咚咚狂跳,每一次搏動都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這座莊園......是他的!
是羅維老爺冊封給他的領地!
過了今晚,打贏了拂曉之戰,天鵝莊園必將光復!!!
叛徒克利福德必須死!
瑞文治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神,臉上擺出傲慢的樣子,繼續催動運糧隊前行。
當車隊距離天鵝莊園的護城壕溝還有百余步時,城墻的箭樓上,負責值夜的守衛便發現了這支打著紅山領旗幟、規模不小的運糧隊。
鐺鐺鐺!鐺鐺鐺!
天鵝城墻上的警鐘瞬間敲響!
城墻的箭塔上,立刻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所有的弓箭,全部瞄向車隊前端的瑞文治!
而瑞文治卻不慌不忙,展現出了歷經大風大浪的從容,和顯而易見的傲慢,絲毫不把這些威脅放在眼里。
“停下!什么人!”
一個粗啞的、帶著明顯戒備的聲音從城門樓上傳來,顯得格外響亮。
幾支火把被伸出了垛口,晃動著,試圖照亮下方車隊的細節。
“大膽!你們看不到紅山領男爵的旗幟嗎”
瑞文治勒住馬韁,朝城門方向仰起頭,他的聲音刻意拔高了幾分,帶著一股風塵仆仆的疲憊和傲慢的不耐煩,冷聲喝道:
“我們是紅山領的運糧隊!奉西境暮冬侯爵大人的命令,押送二百多車軍糧到此!
“快點放下吊橋!這一路上兄弟們累得夠嗆,趕緊讓我們進去歇息!
“誤了軍糧入庫的時間,讓米蘭登子爵大人和你們的克利福德大人怪罪下來,你們擔當得起嗎!”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語氣,帶著刻意的威脅和狐假虎威的味道。
“運糧隊”
城墻上的隊長語氣恭敬了一些,“原來是自己人......那么,麻煩你們打開一袋糧食,讓我們驗證一下!”
瑞文治惱怒的吼道:“搞什么!我們辛辛苦苦,不停歇的給你們運糧,你們還不信任我們有你們這樣對待兄弟的嗎”
城頭上的守衛隊長連忙賠著笑臉說:“抱歉兄弟!非常時期,我也不想這樣啊!這也是我們克利福德大人的軍令,我們不得不服從啊!”
“行”
瑞文治回頭朝古恩努了努嘴,“他們要驗貨,那就給他們驗!”
“是!雷蒙隊長大人!”古恩直接抽出馬刀,回頭在一架糧車的口袋上一砍。
嘩啦啦啦!
無數燕麥顆粒灑落在骯臟泥濘的道路上。
守城的士兵們全都心疼的瞪直了眼這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糧食啊!
古恩卻并不停止,又催馬來到第二糧車旁,又一刀砍開了糧食口袋。
燕麥粒再度從馬車上灑落!
守城的士兵們全都張大了嘴巴,滿臉焦急 這兩刀,跟砍在他們身上沒什么區別。
但古恩還是停止,繼續走到第三糧車旁,又一刀砍開了糧食口袋。
緊接著,古恩又走到第四輛車旁。
“別別!別大人啊!求您快住手啊!”城頭上的守衛隊長徹底慌了。
且不說在這非常的天災和戰爭時期,浪費糧食多讓人心疼,如果照這樣“驗”下去,最后糧食數量就對不上號了!
而瑞文治卻一臉的蠻不在乎,“我是無所謂,我只是負責運糧,糧食運到了,你們不開門,這就怪不得我。”
守衛隊長連忙哀求道:“驗證通過!驗證通過了!不要再砍了!我們這就給你們開城門!所有人,收起弓箭!放下吊橋!開啟城門!”
“是!隊長!”
“紅山領的兄弟們,你們辛苦了!”
“哈哈哈!終于等到你們了!”
“明天終于能吃頓稠的了!”
嘎吱吱一一!
令人牙酸的沉重絞盤轉動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巨大的木制吊橋被鐵鏈緩緩放下,沉重地砸在護城河對岸的土石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激起一層塵土。
緊接著,轟隆隆...咯吱吱......
厚重無比的橡木包鐵城門,帶著一種古老而沉重的呻吟,被里面的士兵合力緩緩向內拉開。
昏黃的火光從逐漸擴大的門縫中傾瀉出來,照亮了門前一小片泥濘的地面,也映照出瑞文治和他身后車隊模糊的影子。
當城門完全洞開,足夠車隊進入時,瑞文治便一馬當先,驅馬踏上吊橋。
馬蹄踏在厚實的木板上,發出咚咚的回響。
一如他這位真正的“天鵝莊園領主”此時的心情。
他身后的偽裝玄甲鐵騎們,立刻驅動著糧車,保持著一定的秩序,車輪碾壓過吊橋和城門的門檻,發出連續不斷的、沉悶的咕嚕嚕聲,匯成一股持續的噪音流,涌入天鵝莊園。
城門洞里光線昏暗,墻壁上插著的火把噼啪作響,映照著守城士兵們疲憊而有些興奮的臉龐。
守衛隊長親自下來迎接,對著瑞文治一頓噓寒問暖。
而瑞文治則刻意保持著高傲和不耐煩,對守衛隊長愛答不理。
有一些守衛士兵沖出了城門,徒手去撿拾地上灑落的燕麥粒往自己的兜里揣。
雖然這些燕麥已經被裹上了泥土,但對于快要餓瘋的他們,這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
其他守城士兵們,則用好奇又帶著一絲敬畏的目光看著這支運糧隊,看著那些覆蓋著油布、堆得滿滿當當的糧車,以及車上沾染的,在火把光下顯得格外暗沉的斑駁痕跡。
沒有人敢上前仔細盤查瑞文治等人的身份。
他們的眼里就只有糧食。
瑞文治目不斜視,只是用馬鞭隨意地向前揮了揮,示意車隊跟上,維持著他“雷蒙隊長”的倨傲姿態。
當最后一輛糧車也“咕嚕嚕”地碾過城門門檻,徹底進入天鵝莊園內部后,身后再次響起了“轟隆隆...咯吱吱”的聲音,那兩扇沉重的橡木大門,又被緩緩地、費力地重新推上、關閉、落栓。
巨大的門栓落下,發出沉重的“哐當”一聲悶響,仿佛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吊橋也在絞盤聲中,被吱吱呀呀地重新拉了起來,懸在冰冷的護城河之上。
“雷蒙大人......”
守衛隊長滿臉紅光的搓了搓手,“很抱歉,現在已經是深夜了,米蘭登大人和克利福德大人已經休息,要等到明天才能召見你們,對你們的運糧支援行為致謝。所以今夜,還要先委屈諸位,在軍營里暫住一夜。”
瑞文治冷傲的點了點頭,“無所謂,給我們找一個單獨的大房間,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們休息。”
守衛隊長連連點頭,“那是自然!我保證給您和兄弟們安排一間最好的大房間!”
“那就走吧。”
“好好好!請跟我來!”
瑞文治將糧車交給了這些守衛,然后便在守衛隊長的引領下,前往軍營。
看著瑞文治安全進入天鵝莊園,羅維的洞察意識便微微松了一口氣。
瑞文治的潛伏任務已經成功了!
接下來,就是明天的拂曉之戰了!
羅維隨即操控著三足烏鴉克里希托,返回魔獸森林。
十幾分鐘后,鵜鶘莊園,領主府邸臥房。
羅維盤膝坐于柔軟的鵝絨大床之上,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當鳳凰意識從克里希托的鳥軀上抽離的同一那,覆蓋在羅維體表,如同呼吸般明滅的金紅光暈驟然一斂,如同百川歸海,瞬間收縮回體內。
那雙緊閉的,仿佛蘊藏著浩瀚星河黑色的眼眸,于一片沉寂中,倏然睜開!
一口悠長而灼熱的氣息,如同沉睡巨龍蘇醒時的吐息,從他口中緩緩吐出。
這氣息凝練如實質,在微涼的空氣中形成一道淡白色的,筆直的氣箭,持續了數秒之久,才緩緩消散于無形。
意識的徹底回歸,帶來了身體對力量現狀的清晰感知。
半神二階的鳳凰之力,偉岸浩瀚,但駕馭它,尤其是在遠距離高精度操控下施展神通,其消耗的速度也是恐怖的。
體內奔騰的鳳凰之力如同退潮后的河床,雖然依舊寬闊深邃,但水位線已清晰可見地下降了近半。
一種力量被劇烈抽離后的,源自本源的“空乏”感隱隱傳來,這并非虛弱,而是一種需要立刻補充的“饑渴”。
就在他睜眼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帶著冰雪消融后清冽又混合著陽光暖意的馨香氣息,無聲地靠近,安靜地縈繞在他身側。
無需轉頭確認,羅維就知道是誰一一 夏麗茲正靜靜地坐在床沿的陰影里,她已卸下了那身璀璨奪目、賦予她強大力量的金盞銀鱗鎧甲,只穿著簡潔貼身的白色亞麻內襯便服,勾勒出比例完美的身形輪廓,柔韌而充滿力量感。
那一頭如同流淌月光般的金發,在腦后松松地挽了一個簡單的髻,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落下來,貼在光潔如玉的額角和修長優美的天鵝頸旁,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柔和的微光。
那雙冰藍色的眼眸,比最純凈的極地寒冰還要透徹,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充滿溫潤光澤地凝視著他。
她不知道老爺在做什么,但她知道老爺一定在進行很重要的事情。
她對老爺的愛,已經到了完全、徹底、沒有任何疑義的地步。
當她看到羅維睜開眼,那雙冰湖般的眸子里瞬間涌起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深沉的依賴,如同初春融化的雪水,溫柔地將他包裹。
她沒有說話,只是將一直用掌心溫熱的、盛著清澈溫水的陶杯,無聲地遞了過來。
“噢,夏麗茲,謝謝。”羅維微笑著接過水杯。
水溫恰到好處,杯壁上還殘留著她掌心的暖意,水里似乎加了點能舒緩精神的寧神草,散發著淡淡的、令人心神寧靜的清香。
羅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如同被溫熱的泉眼浸潤。
羅維的指尖不經意地劃過夏麗茲溫熱而略帶薄繭的手背肌膚,那觸感細膩又充滿了生命的力量。
他就著她遞來的姿勢,仰頭,喉結滾動,將杯中溫度適中的清水一飲而盡。
清冽的水流滑過干涸的喉嚨,滋潤了力量消耗帶來的微微不適,也仿佛帶走了一絲精神上的疲憊感,整個人如同被洗練了一遍。
放下空杯,羅維沒有任何多余的言語,長臂一伸,便無比自然地環住了夏麗茲纖細卻蘊含著驚人韌性與爆發力的腰肢,將她輕輕帶入懷中。
夏麗茲的身體只是微微僵硬了那么一瞬,隨即如同找到了港灣的帆船,徹底放松下來,溫順地將頭輕輕靠在他堅實寬闊的肩膀上,側臉緊貼著他頸側的肌膚。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老爺胸膛下那顆心臟沉穩而有力的跳動,如同戰鼓的節奏,充滿著磅礴的生命力,更能感受到那正在他體內加速奔流,如同熔爐般散發著溫暖熱量,不斷恢復壯大的鳳凰之力,那力量讓她感到安心與強大。
羅維的下巴輕輕抵著她光潔的發頂,深深嗅了一口她發間淡淡的,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清新氣息。
羅維閉上眼,一邊享受著懷中佳人全然交付的溫暖與信賴,一邊繼續內視引導鳳凰之力。
浩瀚的鳳凰之力在他的意志催動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騰運轉。
消耗的力量正被迅速填充、壯大,那“空乏”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即將溢出的磅礴與即將爆發的灼熱。
“老爺……………我們……………明天還要……………”
“我知道,我們只是簡單的修煉一下,這樣有助于我們恢復,我很快的。”
“嗯......才怪呢!”
這段時間的戰爭,加上夏麗茲的感染和受傷,讓兩人很久都沒有一起修煉過了。
夏麗茲帶著初次的羞澀,而羅維卻早已輕車熟路。
凌晨五點。
北方的冬夜,即便有天垂象火翼的不間斷照耀,氣溫依然冰冷刺骨,甚至比以往更加凜冽。
呼嘯的寒風刮過樹梢,發出鬼哭般的嗚咽,仿佛要將世間萬物的最后一絲熱量都抽干。
遠方的魔獸森林只剩下模糊而猙獰的輪廓,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巨獸,沉默地注視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然而,此時此刻,鵜鶘莊園的府邸廣場,卻是一片截然相反的景象!
馬庫斯奉命集結軍隊!
數十支澆灌了猛火油的特制火把被點燃,插在府邸廣場四周,熊熊燃燒的火焰劇烈地跳躍著,將整個開闊的校場照得亮如白晝!
跳動的、熾烈的橙紅色光芒不僅驅散了刺骨的寒意,更將凜冽的殺氣蒸騰起來,彌漫在每一寸空氣里。
火光如同熔爐,將下方整齊列隊,如同鋼鐵森林般的士兵身影清晰地投射出來,拉長、扭曲,交織成一片肅殺而充滿力量的圖景。
近七百名勇士,包含馬庫斯統領的領主兵、卡爾松帶領的精銳斥候、瑞文治留下負責正面強攻的部分敲鐘軍和玄甲鐵騎、以及負責爆破和工程支援的工兵隊成員,已然全部就位!
他們按照各自的序列,排成緊密而整齊的方陣,如同用鋼鐵澆筑而成。
敲鐘軍那堅固實用美林谷鎧甲,領主兵那覆蓋著要害的半身鏈甲以及打磨光亮的護心鏡此刻都反射著火把跳動的光芒,交織成一片冰冷而耀眼的金屬反光海洋。
長矛如林,劍刃微寒,弓弩上弦,散發著擇人而噬的鋒銳氣息。
士兵們肅然而立,紋絲不動,如同石化的雕像。
每一次呼吸,在極寒的空氣里都化作一道道白色的霧氣,氤氳升騰。
沒有一絲交頭接耳,沒有一聲咳嗽,只有鎧甲關節輕微調整姿勢而摩擦發出的細微“鏗鏘”聲,以及戰馬偶爾打著響鼻、不安地用鐵蹄刨動凍硬地面的“噗噗”聲。
這近七百名沉默的戰士,匯聚于此,散發出的鐵血、蕭殺、壓抑著火山般沸騰戰意的氣息,比北風更凜冽,比黑暗更沉重。
他們如同一柄被神匠千錘百煉,此刻正被緩緩推出鞘的絕世兇刃,冰冷的鋒刃渴望著鮮血的滋潤,渴望撕裂敵人的胸膛!
每一雙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都燃燒著熊熊的戰火,那是對勝利的渴望,是對羅維老爺的絕對忠誠,是對收復失地,洗刷恥辱的滔天決心!
等隊伍全部集結完畢之后,領主府邸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門被緩緩推開。
羅維與夏麗茲,并肩走了出來。
羅維依舊是一身不起眼的黑色修身獵裝,外面隨意披著一件深灰色的斗篷,沒有穿戴任何顯眼的甲胄。
但此刻,他站在那里,無需任何外物襯托,整個人便如一座拔地而起的孤峰,散發著令人無法直視的威嚴與力量感!
他雙眸深邃,平靜無波,仿佛映照著星辰生滅與烈焰焚天,只是隨意掃過府邸廣場,那股無形的,如同實質的威壓就讓所有士兵的胸膛挺得更高,眼中的火焰燃燒得更旺!
他體內那磅礴的力量雖未外放,卻如同沉睡的火山,讓空氣都為之凝滯。
而他身邊的夏麗茲,也已重新披掛上那身象征著力量與守護的金盞銀鱗鎧甲!整個人的氣質蔚然一新!
甲葉在火光下流淌著神秘而璀璨的銀光與金芒,將她襯托得如同自神話中走出的女武神。
長發束成簡潔而利落的馬尾,垂在身后,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冰藍色的眼眸銳利如刀鋒,掃視著她的士兵。
腰間懸掛著那柄被鳳凰偉力修復并強化的“火之忠誠”長劍,劍柄上的寶石在火光下閃爍著內斂而危險的紅光。
她站在羅維身側,落后半步的距離,既是忠貞的騎士,也是鋒銳的利劍,銀甲的光芒與羅維深沉的黑色形成了鮮明而和諧的對比。
兩人走到廣場最前方的高臺上,面對著七百多雙燃燒著戰意的眼睛。
每個士兵都知道:光復在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