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故作驚愕的從托爾托拉手里接過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哎呀,繼母她怎么這樣啊,我那么尊敬她,把我當我的親人,可她卻在背后搞我!
“再說了,我人在金盞花鎮呢,我怎么可能殺她的抓奴隊啊!她這樣誣陷我,真是讓我好寒心啊!”
托爾托拉語重心長的說:“羅維老爺,不是我說您,您真的太單純,太善良了!連我一個外人都早就看得出來,您的那位繼母,絕對不會對您善罷甘休的!
“您越是這么善良,她就會越是得寸進尺的欺負您的!”
“雖然從血緣上來說,我跟她還是親戚,但我必須跟您說實話,您一定得防備著您的那位繼母啊!”
羅維心里只想笑,臉上卻滿是恍然大悟的感激,“特使大人,要不是你給我看這封信,我根本就想象不到我的繼母在搞我!你可給我提了一個大醒了!感謝感謝......問題是,我繼母畢竟是姓瑞德斯通的啊,伯爵大人也姓瑞德 斯通,我,我該,我該怎么辦”
說完這番話后,就連羅維自己都由衷的贊嘆自己的演技。
托爾托拉寬慰的說:“姓瑞德斯通的人多了去了,您的那位繼母,也不過是搞木精靈奴隸貿易幫伯爵大人賺了點錢,要不然,伯爵大人能把她當盤菜 “羅維老爺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會好好替您說話的,我不會讓那個小寡婦欺負你的!
“當然了,紫林領男爵的頭銜您就別想了,不過,您的金盞花男爵頭銜還是極有希望的,我定會盡力幫您爭取!”
“哎呀!”羅維滿臉感激的說:“那我可就全都仰仗特使大人了!”
被這么一恭維,托爾托拉當即就滿臉紅光,“哈哈哈!應該的!應該的!羅維老爺您幫我贖回了金錫使節權杖,咱倆的關系,我不幫您誰幫您 “再說了,這金盞花男爵的頭銜,于情于理都該是你的嘛,紅翡伯爵之所以現在不信任你,這不是還沒見到你的誠意嘛。
“所以,羅維老爺,您得給紅翡伯爵大人點誠意,這樣我回去的時候,也才好替您說話啊。”
羅維故作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特使大人,你說的對,感謝你的指點!但我畢竟還年輕,我不知道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讓紅翡伯爵大人滿意,不如您再詳細說說。”
直到這一刻,兩人之間的談話才真正進入正題。
托爾托拉還以為羅維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于是拿出老大哥的做派來指點:“首先,紅翡伯爵最忌憚你倒向西境侯爵,所以您得跟伯爵大人保證,不管得沒得到金盞花男爵頭銜,都要絕對效忠于他,每月按時上繳領主稅金,并 且保證以后不會跟西境侯爵有任何的關聯。”
羅維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向伯爵大人效忠,當然不是問題,畢竟,金盞花領屬于紅翡伯爵領,小領主向大領主效忠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小領主向大領主繳納稅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吧......”
托爾托拉一愣,“但是什么”
羅維無奈的攤了攤手,“我也是很想給紅翡伯爵大人繳納領主稅的,但是特使大人您不是也看到了嘛,我的金盞花鎮現在經濟快要崩潰了,赤字大的嚇人,我那70多歲的老學士愁得天天晚上都睡不好覺,我又剛剛拿出了500
0金幣幫特使大人您贖回金錫使節權杖,我......窮啊!”
說到“窮”字的時候,羅維肩膀微微抽動,并以袖子捂臉,生怕被托爾托拉看到自己正在笑。
“咳咳,”被拿到了短處的托爾托拉連忙說:“你們金盞花鎮的情況我也深有體會,我之前見到您學士的時候,也見過他愁容滿面的樣子。我不得不說,羅維老爺,您的攤子鋪得太大了,您這樣的建造支出,不可能不經濟崩 潰。不過你放心,領主稅這一點,我知道該怎么跟紅翡伯爵說的,我相信,短時間內,紅翡伯爵不會為難你的。
羅維感激的說:“那可就太好了如果將來伯爵大人派到我金盞花領地的稅務官是你的話,那就更好了。我雖然交不起領主的稅金,但是,我從小跟在我紫林領男爵父親的身邊長大,規矩我都懂,我該給稅務官的那份好 處,絕不會少。’
托爾托拉一聽這話,頓時眼睛一亮!
伯爵大人能不能收到金盞花領地的稅,跟他沒什么關系,那是伯爵大人的錢。
但是,羅維老爺給的好處,那可就跟他有關系了。
當金盞花領地的稅務官,替羅維老爺說好話辦好事還羅維老爺的人情是一方面,要是出還能順便賺點好處,那可就是賺到了啊!
托爾托拉立刻就有了一個心思,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把來金盞花領地當稅務官的活兒攬下來羅維老爺這么傻,不對,羅維老爺這么單純,金盞花鎮又有啤酒又有香茶,可不能便宜了別的稅務官!
托爾托拉心意已定,隨即說:“為了羅維老爺,我回去以后,一定盡全力爭取來當金盞花領地的這個稅務官!”
“那就太好了!“
羅維又滿面猶豫的說:“至于我跟侯爵大人之間,目前來說,肯定是沒有任何關聯的。但......侯爵大人畢竟是侯爵大人啊,如果他在最近幾天也派特使來找我,那我該如何表態呢”
托爾托拉一愣,“唔,這倒也是個問題啊。”
羅維無奈的攤了攤手掌,“所以啊,特使大人,您回去之后,得讓紅翡伯爵大人盡快為我解決男爵頭銜的事情,如果等侯爵大人的特使介入,那我真就不好說了。”
托爾托拉連忙點頭說:“沒錯沒錯,這件事我們必須盡快。”
其實,托爾托拉本想借此來拿捏住羅維,但很顯然,羅維可不是那么輕易被拿捏的。
有那么一瞬間,托爾托拉感覺這位年輕純真的羅維老爺,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純真。
不過,這種懷疑的念頭轉瞬即逝。
畢竟,羅維老爺終究是花了5000金幣幫他贖回了金錫使節權杖的,還幫他背了逛妓院不體面的黑鍋的。
就聽羅維雙手一攤,無奈的說:“我是真心想效忠紅翡伯爵的,但如果侯爵大人先一步派人來說幫我申請金盞花男爵頭銜,那我就只能對伯爵大人說抱歉了。”
托爾托拉隨即說:“我懂了羅維老爺,我回去后會盡全力說服伯爵大人的。如果我能說服伯爵大人,您也要承諾我,打通紫林領到紅翡城的運通道,并且聽從伯爵的任何調遣,隨時為伯爵大人出兵平亂落日山。‘
羅維理所當然的說:“這當然沒問題,你回去告訴紅翡伯爵大人,只要伯爵大人盡快幫我申到金盞花男爵頭銜,只要紅翡伯爵不被我繼母蠱惑琢磨著事后對付我,那么運通道和聽候調遣,都不是問題。”
托爾托拉滿意的說:“有您這句話,我就好辦了!我來金盞花鎮的時間也不短了,既然話都已經說明白了,那我就得盡快回去復命。”
羅維驚訝的問:“這么快就走嗎我還想留特使大人多住兩天呢!”
托爾托拉擺了擺手,“我已經耽誤了好幾天了,再不回去,伯爵大人那邊該多想了而且,您剛才也說了,侯爵大人說不定很快就會派人來拉找你的,我得回去求伯爵大人盡快幫你申請金盞花男爵頭銜。”
羅維感激的說:“感謝特使大人!那我就......不留你吃晚飯了。”
“呃……………”托爾托拉覺得一頓晚飯的時間還是可以有的,不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能腆著臉再留下來吃晚飯。
羅維又說:“特使大人,我給你準備了點小禮物,你回去的時候帶上。
托爾托拉推辭說:“哎呀,羅維老爺,您花重金幫我贖回了金錫使節權杖,這已經夠好的了,您不用再送我東西了!”
羅維笑著說:“特使大人別客氣,也不是什么像樣的東西,就是一些土特產。”
說著,羅維就帶著托爾托拉走到庭院。
庭院當中,停著一輛馬拉貨車,貨車里載著六桶精釀啤酒和兩大箱子茶葉,還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獸皮錢袋子。
目測,這個錢袋子里至少有兩三百金幣!
這哪里是一點小禮物啊!這哪里是什么土特產!
這可是托爾托拉兢兢業業在伯爵大人身邊干十年都賺不到的!
托爾托拉整個人都激動的哆嗦了起來,“這,這些都是給我的”
羅維笑著說:“是的,如果特使大人將來能成為我金盞花領地的稅務官,以后每年都有好處,并且比現在的只多不少。”
托爾托拉下意識的搓了搓手,“哎呀,這,哎呀,羅維老爺,您給的禮物太貴重了!”
羅維笑著說:“應該的,應該的,我在紅翡伯爵大人那邊沒什么朋友,以后我就把特使大人您當成朋友了。”
“沒有這些禮物,我們也是朋友!”
“那是當然,但好朋友,更要給好禮物嘛,我總不能給別人吧!”
“哎呀,羅維老爺,我真是說不過您呀,要不您能當金盞花領主老爺呢!”
“哈哈哈!”
兩人相視而笑。
這點小錢,對于羅維來說,真的不算什么。
羅維也不是真的要跟托爾托拉做朋友。
用這點小錢在伯爵大人身邊買個能說得上話的人,這就是花小錢辦大事。
托爾托拉激動的握住羅維的手,“羅維老爺!您待我真是太好了!我真的......我還想最后再問一句,您真的不考慮我閨女嗎”
“不不不,”羅維連連拒絕,“特使大人,我當你是兄弟!”
托爾托拉遺憾的嘆了口氣,“唉,那好吧,不過羅維老爺您放心,這酒、這茶、這錢,我絕對不會白拿您的,我一定會讓您物超所值。”
羅維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就先謝謝特使大人了,哦對了,您的男仆,我也順便幫您找回來了,有他在,您在回去的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唉!羅維老爺,您真是太好了....……”
其實,托爾托拉的本意是想把男仆留在金盞花鎮,給自己做個潛在的眼線。
沒想到,羅維實在太“善良”了。
于是托爾托拉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不爭氣的男仆,然后便跟羅維依依惜別,乘坐貨車,離開了金盞花府邸。
羅維望著托爾托拉遠去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嘲弄。
特使事件也算告一段落了,但真正的博弈早已經是暗潮洶涌了。
第二天,金盞花鎮一切按部就班。
各項基礎建設如火如荼的進行。
平民勞工和奴隸們分三班,輪流工作。
因此,瀝青道路的建設和港口的拓展清理工作進度非常之快。
當天下午的時候,海軍派來的港口專家和造船工匠也來到了金盞花鎮。
他們來到金盞花鎮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人都得到了羅維老爺預支的5枚金幣。
港口專家和造船工匠的工作積極性瞬間就被點燃了。
金盞花鎮的港口和造船工程,也隨即進入到了正式開啟的階段。
當天晚上。
天垂象火翼極晝把金盞花新貿易行的庭院照得亮堂堂的。
古利老板面色焦慮緊張的在庭院里來回踱步,直到聽到門口傳來馬車的動靜。
“快!快!跟我一起迎接!”
古利老板帶著手下的貿易員們,恭恭敬敬的跑上去垂手侍立。
一輛普普通通的農家大篷車駛入進來,然后無視迎接的眾人,穩穩的停在了庭院的臺階前。
趕車的壯漢馬夫先跳下來,對著古利老板耳語了一句。
古利老板頓時面色大變,連忙揮手屏退了其他貿易員和仆從。
頓時間,整個庭院就只剩下這輛看似破破爛爛的農家大篷車。
古利老板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在大篷車旁邊等候著。
壯漢馬夫環檢查了一圈,確定沒有什么問題后,才對著大篷車內的人說:“夫人,可以了。”
“嗯。”
一雙雕塑般優雅的小腿,從大篷車內甩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