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黃山是個好地方,風景好,環境也不錯。
有茶,有特產水果和美食,消費水平在南方也不算高。
如果沒有那么多雨天的話,會更好,還能稱得上一句宜居城市呢。
可惜下雨天實在太多。
接下來兩天,尚磊本來計劃的是把新品種的觀賞魚上架,再把除去草魚之外的其他魚類送出去幾批。
這樣把郊區這邊的魚塘就徹底清空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雨天又來了。
而且還是連著兩天的雨。
這樣的天氣,也沒啥人去吃烤魚了。
這批魚也沒必要再送了。
天公不作美,這是沒辦法的事。
入夏之后,黃山的雨那是相當的多。
春夏兩季爬過黃山的都知道,挑個好天氣去游黃山真的不容易。
有時候上山天晴著,到了山上就開始下雨了。
這是一個號稱全年平均下雨天超過240天的城市,簡直恐怖如斯。
雖說并不都是大雨,但陰雨綿綿的雨季也讓人遭不住,尚磊是真不想在市里待著,總覺得各種不舒服,不方便。
一下雨就想往村里躲。
他原本還想著,去抱兩只貍花貓回來,這樣自己回村里的時候,也不怕老鼠來偷吃小雞和雞蛋了。
畢竟在郊外,老鼠很多,沒人守著的話,老鼠藥只能管一時。
所以思考再三,還是直接把這些雞帶回去得了,省得老是惦記它們了。
他這兩天甚至在想,是不是大力把那條大菜花蛇咬死的緣故,讓那些老鼠一下子肆無忌憚了起來。
那條蛇都有七八十公分長呢,一看就很能吃老鼠。
“嗯,如果找不到貓,下次就多找幾條蛇過來,看它們還不囂張。”
琢磨著滅鼠的事,也沒有耽擱三種新品類觀賞魚上架的事情。
等張鈺瑩那邊的店鋪物料準備齊全,他定好價格,就在各個電商平臺上架了。
之后又把魚全都送到店鋪里,用帆布魚池養著。
讓員工們根據訂單打包即可。
自己就開車趕了回去。
對于觀賞魚這方面,他沒啥可操心的。
定好價格,直接開啟大甩賣模式一頓猛干就是了。
當然了,這次的大甩賣,和孔雀魚那種還是有差距的。
只能說相比市面上的那些魚類,便宜了一半的價錢來賣。
這也是考慮到這三類魚的繁殖能力沒有孔雀魚那么變態。
不能再那么瘋狂的不限量供應了。
加上他現在已經不需要用觀賞魚來賺快錢了。
那就半價賣,有個細水長流的穩定收入就滿足了。
“磊子,你剛才說什么你送出去那趟魚賣了多少錢”
回到家里,本來就是想隨口問問的尚國立,一下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十塊錢一斤,當成高品質野魚賣的,賣了快有九萬塊錢吧。”
尚磊聳聳肩:“那些魚養起來之后沒人管過,不喂飼料飼料,就純吃草,不當野魚賣,多虧呀!”
不是他不想講實話,主要是草魚賣出30塊錢一斤的價格,讓爸媽這類人聽了會覺得天方夜譚。
先報一半的價格,慢慢讓他們接受就好。
而且數量也報少了很多。
因為堂叔的魚塘里在最開始,根本就沒有那么多魚。
畢竟三畝多的魚塘,那些草魚之前又各個都在七斤以上。
在沒有尚磊的造氧植物、水草輔助的情況下,大魚的數量又能多到哪里去呢 所以,一聽九萬塊錢,尚國立兩人一下子就覺得這錢賣的太多了。
“不是,怎么就賣了那么多錢”
張素芬更是愣了好久才回過神,“二十塊錢市里的魚能有這么貴人家來收魚的,連八塊錢一斤都不肯給呢!”
“那是他們想坑人唄!”
尚磊掏出手機,給爸媽兩人看了看收款記錄:“看到了吧,錢的問題,還能做得了假 我堂叔那里,他之前說的是只按七塊錢一斤的價格給他就行......”
“那就按七塊錢一斤的收魚價格給他錢。”
尚國立聽到這話沒有絲毫猶豫,直截了當的道。
抬頭看了尚磊一眼,又說:“你堂叔沒什么可說的,你堂嬸嘛......
別看她從小就對你不錯,但她近年來是個什么性格,你也是知道的。
你要是想多給你堂叔算錢,別往多了說了。
就多出一塊錢,按照八塊錢一斤來算吧。
她那人肯定也要在私底下嘀咕,說磊子肯給咱們按八塊錢一斤的價格算錢,他賣的價格肯定比這貴得多。
這樣的事,出好心,人家不一定記你的好,還得猜疑你。
畢竟涉及到錢了,不能太仁義。”
張素芬也嚴肅的點頭道:“你爸說得對。”
尚磊看到兩人是這樣的反應,頓時輕呼了一口氣,露出笑容:
“行,這我就放心了。”
“嗯什么意思,你小子還試探你爸呢”
尚國立一看他這個表情,頓時氣得眉毛都立起來了。
“什么叫試探,我不是想著你跟堂叔關系好嘛,聽說小時候堂叔被人欺負,你腰里塞著斧頭就去了。
尚磊翻翻眼皮,反駁道。
他確實是有這個擔心的。
當然,也不能說他年紀輕輕的,臟心思多。
主要還是堂嬸那個人,近年來確實比較難評。
就算沒有在山里遇見大爺爺那個情況,他之前也從一些日常瑣碎中看出來這個堂嬸的變化了。
以前他小時候,這個堂嬸確實不錯。
對他很好。
現在嘛,屬于好吃懶做的典型。
聽說是仗著生了兩個兒子......
大爺爺和大奶奶得哄著她,把她當全家功臣。
這都什么年代了,真是......
“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除了真正的自家人,誰還愿意去給別人拼命啊!現在的人都看重金錢利益!”
尚國立搖頭嘆道。
正說著,門外一顆濕漉漉的狗頭鉆了進來,背著耳朵,哼哼唧唧的沖尚磊撒嬌。
尚國立哼的一聲笑了:“你養的這狗厲害得很,你不在家的時候,天天壓著我那條小面包揍。
每次喂它們吃的,搶的也最快。
而且非要它自己吃完了,才肯讓面包過來吃。”
張素芬也笑著說:“它吃得多,也更壯實,天天跑來跑去,看不出累,我們去山上喂豬,它也跟著跑。
把它抱到三輪上,它也不愿意,一定要自己下來跑著。
從家里到山上,能跑兩個來回呢。”
“是吧,這狗就是精力旺盛,身上有使不完的勁。”
尚磊站起身來,把越發圓滾滾的小狗子用腳推了出去:“出去,不許進來。”
外面下著雨呢,這狗剛撒完歡回來。
剛才他下車的時候就激動地往他身上撲,給他褲子都弄的全是泥。
“算了,我還是出去溜溜它吧!”
尚磊看了眼外面,雨沒有剛回來的時候那么大了,就拿上傘準備出門。
正好去山上看看剛下蛋的黃緣龜。
他要出門,尚國立也跟了出來:“我去看看你堂叔魚塘剩下的魚。”
在他看來,那些魚兒子拉出去一批,轉手一賣,就能多賺六萬多塊錢呢,老尚自然一下子上心起來。
當即就舉著傘,跟在尚磊后面。
到了魚塘的時候,又問尚磊:“磊子,你看這魚要不再喂點飼料吧到下次賣的時候,也能給它們增點重。”
“不用的爸,人家看重的就是這種野生色的魚,你要是喂上飼料,拉的魚屎顏色都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尚磊回頭擺擺手:“我每天割點草過來喂一下就行,你不用操心這些了。”
然后帶著在雨里狂奔不停的大力往養豬場的方向走去。
“這臭小子!”
尚國立搖頭笑笑,看向魚塘里那一條條大草魚,頓時心里美滋滋的。
我兒子真厲害,賣一批魚,能比別人多賺六萬塊錢。
他這么想,是默認堂弟這些魚能賣兩萬多塊錢了。
其實他哪里知道,就憑堂弟的這口魚塘,就算按照八塊錢一斤的價錢賣魚,也賣不到兩萬塊錢的。
還是尚磊后面用靈氣飼料把魚的重量催了上來。
每條魚都達到了十斤以上。
又有地脈歸元起作用,讓魚塘里面的含氧量也逐步增多,不會有缺氧的狀況出現,才把魚的數量和重量全都養上來的。
這些狀況尚國立不了解。
按照尚磊自己算的話,他最多給堂叔分一萬五千塊,就已經很多了。
再給多了,就像老尚說的那樣,給多人家也不會覺得你大方坦蕩,反而覺得你自己賺了更多。
“雨季來了,連綿的陰雨天啊,就算烤魚店再火爆,生意也會受到影響的。’
尚磊遛狗,心里也在計算。
雨天客流量銳減,給孫立攀他們送了一周的魚量,這次估計能用半個多月,甚至更久。
“這樣也好,堂叔那口魚塘里,還有很多快長起來的亞成魚。
下一批賣的時候,就賣它們了。”
說是亞成魚,其實也達到了五斤以上。
這都是尚磊為了打掩護,提前用靈氣水草催起來的魚苗。
也就是尚國立看到的那些魚。
要不然,就堂叔之前那些魚,還不夠孫立攀他們六個店鋪三天的用量呢。
實在供應不上。
只能借著掩護,自己瘋狂往里邊放魚了。
至于堂叔的賣魚錢也不急。
等什么時候,自己另外三口魚塘的魚長起來了,開始賣的時候再給。
不然,他這隔三差五賣魚,每次算錢也麻煩。
還是最后一次性把一萬五給清就行了。
農村人對于自家養的東西,種的糧食,向來是比較上心的,只要知道了當年的價錢,心里都會估算個大概數目。
要不然尚磊當時去堂叔家的時候,堂叔也不會說才七塊錢一斤,費力氣折騰那個干嘛。
他開大車雖然不如前些年賺得多,但每個月也有一萬多的。
而這些魚,養一年多才能長到這么大。
雖說喂飼料、喂玉米能長得更快一點,但眼下這個價錢,實在不值得再在魚塘里投入更多了。
這才丟到一旁不管。
想著魚的事,尚磊也沒有立即往山上走,而是帶著大力把三口魚塘逛了個遍。
現在最西邊觀音廟那個四畝大的魚塘,是把大黃狗拴在了那里看守。
尚國立給它放了個大水缸橫倒在這里,在下面用磚塊墊高,當做狗窩,下雨天能夠避雨。
這狗還是那副樣子,把尚磊當做陌生人。
尚磊也不理會它,借著下雨天在魚塘里連著施了好幾個小靈雨術。
雨天會限制藻類的生長,雨后藻類更是會大批死亡。
但沒關系,尚磊不太在意藻類,而是想借著雨天的遮掩,催生魚塘里面的水草。
他養的草魚、鯉魚,吃起水草來,跟一只只小豬仔一樣。
下雨天這么好的機會,正是給它們提供充足食物,讓它們快速成長的好時候。
“接下來我該往自家的稻田里放點魚了。”
“到時候我那些鯉魚就能當成稻花魚來賣了。”
這次在市里,尚磊也是在各家飯店里調查了一番的。
然后就發現,雖然鯉魚不受歡迎,但更多還是噱頭不行。
只要魚肉好吃,是不是鯉魚沒關系,刺多也沒關系,換個吸引人的噱頭就行了。
李強就跟他說,既然咱們本地人不喜歡吃鯉魚了,還非要用鯉魚的稱呼來賣干啥換個說法不就行了 于是尚磊就一下子聯想到了稻花魚。
舉著傘來到自家稻田,不僅青蛙成群,尚磊甚至看到了一只草龜在溝里,大力沖過去后,被嚇得縮起腦袋裝死。
“不錯不錯,還有野生草龜,看來是地脈歸元初見成效了啊。”
“到時候放進去魚,肯定能養得更好。”
“稻花魚啊稻花魚,說起來好多年沒人養這東西了,沒想到以前被人嫌棄的東西,我有一天會重新撿起來。”
說起稻花魚這東西,他們這邊以前沒有在稻田養魚的習慣。
最開始還是從電視上學來的。
央視的致富經欄目播過一期。
說是魚吃稻花長大的,肉質鮮美,魚腥味很淡,還有淡淡的稻花香,這種魚在市面上價格很貴。
被采訪者靠著稻田養魚,一年能掙幾百萬。
于是村里人一聽,這主意行啊,種地養魚雙豐收,以前怎么就沒想到呢 便紛紛開始效仿。
仿佛大把鈔票就在眼前。
結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因為稻田要施肥、打農藥,尤其打藥,在水稻的各個生長階段必不可少。
那年頭的農藥毒性大,藥力足,農藥殘余是很難徹底清除干凈的。
這就使得第一年放進去的魚全軍覆沒,連放幾批都不行。
第二年,有不甘心的村民想再次嘗試。
不就是在稻田里養魚嘛,這還能弄不成他們還不信這個邪了。
電視上的那人能靠這個發大財,他們也行。
就有人專門留出一塊稻田,不打農藥,施肥也是施完肥很多天以后,等水稻扎根好,進入快速生長期的時候再放魚。
結果這次魚沒死,但到了收稻子的時候,魚和水稻產量都低。
畢竟不施肥不打藥的水稻,和正常施肥打藥的收成能差幾倍到十幾倍不等。
他們這里每年雨水又多,遇到下大雨,稻田的魚全跑了。
還有就是水稻沒長起來的時候,稻田里的水也比較淺,很多魚剛放進去沒多久,就被水鳥飛進去吃掉了。
放的幾百條魚,最后連二十條魚都沒有,稻子收成還減半。
實在讓人灰心喪氣。
后來還是隔壁具有個人摸索出了門道。
那人是種果蔗的,他是學著電視上在甘蔗地養魚,結果魚越養越瘦,還得找東西喂才行。
這樣的話鐵定虧本。
于是就在排水的時候把魚放出來,全放到稻田里養。
這人運氣好,也有想法,怕水鳥吃魚,專門給魚挑了兩條溝躲避,還怕魚跑出來,把田埂加高了。
這樣東邊不亮,西邊亮,還真讓他試出來了。
但要說賺錢嘛,也就比往年多賺五六千塊。
在當時確實不算少,可是跟電視上報道的年入百萬相比,何止差了十萬八千里遠啊。
后來在這個基礎上摸索了好幾年。
稻花魚是能養成了,每年在田里挖個魚窩,魚基本就在里邊,平時會出來找吃的,基本就跟野生魚差不多了,也比魚塘養的魚要好吃。
但想靠這個賺錢 那純粹瞎扯淡。
這種稻花魚根本沒辦法大規模養殖,也不是特殊經濟魚類,多數是鯉魚。
慢慢地,人們才不得不相信電視上一年賺幾百萬的稻花魚是騙人的。
“不過沒關系,在我這里,就絕對不是騙人的,起碼質量上絕對不會騙人。’
尚磊現在觀念也轉變過來了,以前他很是鄙視那種所謂的陽澄湖大閘蟹,大家調侃‘洗澡蟹‘不是沒道理的。
現在嘛,他在稻田養稻花魚,其實跟那個‘洗澡蟹”有異曲同工之妙。
畢竟現在這個季節稻花都快落完了,再放魚,哪里還稱得上真正的稻花魚。
完全也是稻田‘洗澡魚‘了。
區別是他這個不是過一遍水就走,而是要在稻田里養上一段時間,并且還要一批接著一批的長期養。
“關鍵是我的魚質量好,不管稻花不稻花的,只要好吃,假的也能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