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杰來到了窗前，隨開窗戶，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夜風，心情頗為起伏。
今天這一天可謂是跌宕起伏，煉氣術提升到第七重，穿過焦木嶺回歸風吟州，幫白猿續命，組織了明天去鬼霧嶺的計劃，最后又學會了三門妖術。
如今是時候體驗一下這一天的收獲了。
游戲里強大終究感觸不深，現實中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妖法——鷹眼術！
蕭杰默默運轉法力，一對眼眸瞬間變得無比銳利，甚至連瞳孔都變成了鷹的眼瞳。
一下子，遠處的夜景變得無比清晰。
甚至幾千米外的一棟建筑物窗戶里的人在看電視都能清晰可見。
蕭杰目光緩緩在城市的夜色中掃過，他所居住的公寓層數頗高，視野良好，以至于可以看出去好幾條街道。
這法術果然神奇。
最大的優點是，不像煉氣秘術那樣用起來提心吊膽，畢竟法力值是可以自己恢復的。
可惜這三門妖術在現實中都沒太大用處。
鷹眼術也就相當于一個高倍數望遠鏡的效果。
豹之迅捷雖然對戰斗力的提升效果顯著，但現實中戰斗技能幾乎都沒啥用，以他的身法對于普通人本來就已經是超人，開不開豹之迅捷意義不大。
至于妖火術，這種攻擊型的法術就更沒啥用了。
不過不要緊，等到自己進階為煉妖師，想必就沒有這方面的限制了，到時候可以學一些真正厲害的妖術。
比如妖法化形什么的，他對于飛行的向往可謂是由來已久，要是能學個變鳥那就帥了。
輕功雖然也挺爽，但終究不是真正的飛行。
試驗完了法術，蕭杰又立刻檢查起自己的身體來。
他必須確認一下，這煉氣術對自身的影響到底有多大，自己是否還是原來的那個自己。
煉氣術的好處他都已經體驗過了，刀槍不入，長生不老，神鬼亦辟……額，這個沒啥用，畢竟現實中從未見過鬼神。
但是副作用還需要確認一下才行，他最擔心的還是這玩意會不會讓自己變得麻木無情。
蕭杰點開D盤，打開了一個叫學習資料的文件夾，里面卻是一大堆影像資料。
隨便打開一部，蕭杰耐心的觀看了起來。
越看越是皺眉，看著畫面里的活色生香，蕭杰心中卻毫無波瀾，下面更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又換了一部大尺度的，又看了一陣，還是沒有反應。
所有的這些激情畫面，落在蕭杰的眼中，都激不起他的任何波瀾。
我擦，這煉氣術該不會是給自己練廢了吧？
想到這里，蕭杰心中越發有些著慌。
這倒不是他過于三俗，但是男人對自己某些方面的能力可是十分重視的，這不僅是生理機能的問題，更是雄性特征的一種表現。
不對，這應該只是心理因素，他的煉氣術在升級的同時，腦海中也獲得了和煉氣術相關的記憶和信息，只是這些記憶并不完整，就好像硬塞進來的一樣，不成系統。
過去蕭杰對這些技能的經驗記憶雖然也有所熟練掌握，但往往不求甚解——這也沒辦法，畢竟學個武功都要了解經脈穴位之類的知識，要從頭學起的話那時間成本可就太大了。
蕭杰以往也只是確保自己使用起來沒有問題就行了，但是這一次，他覺得必須得研究明白才行。
關掉教育視頻，蕭杰在床上盤腿坐了下來，進入凝神煉氣的狀態。
這個狀態，是煉氣士專門用來吸收靈氣時所使用的姿態，不僅可以吸收靈氣，還能使用內窺之術，通過觀測靈氣的運轉來觀測自身的變化。
蕭杰倒要看看，這煉氣術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時此刻，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體內龐大的靈氣，跟游戲里只是畫面看起來更亮一些完全不同。
仿佛有一股風暴在體內涌動。
一吸之間，靈氣充盈，一呼之間，靈氣澎湃。
利用望氣術，可以清楚的看到靈氣在四肢五骸血脈經絡中的運轉畫面。
蕭杰心念一動，靈氣匯聚，頓時有了反應。
還好還好，蕭杰心中松了口氣。
他繼續運轉靈氣，調控著身體的周身變化，越運轉越是驚奇，不僅可以用靈氣來支配自己的本能，身體的每一個器官，每一條血脈，每一寸皮膚，每一個腺體，都能通過靈氣完美操縱。
事實上他不僅沒失去能力，就現在這個狀態，蕭杰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只要他愿意，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他對于自身的控制力，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狀態，想多久就多久，想起就起，想落就落。
這便是煉氣術七重的威力。
之前之所以五感，主要還是心理問題，自己似乎失去了一些情緒。
然而雖然如此，蕭杰卻依舊眉頭緊鎖。
他早已經過了會為了獲得細微力量而感到狂喜的境界，如今的他已經能夠思考更多，這新獲得的力量讓他欣喜，可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卻依然讓人隱隱感到有些擔憂。
人類是由欲望驅使的動物，而欲望又往往來自身體的本能反應。
人類正因為饑餓才渴望美食，正因為弱小才渴望力量，正因為獸性才渴望情欲，正因為貧窮才渴望財富，正因為無名才渴望尊重，正因為束縛才渴望自由，正因為恐懼才渴望安全。
當這一切渴望得到滿足的時候，人類因此獲得幸福和圓滿。
可以說人的性格、追求，人生目標，一切都是由此展開。
這一切成就了自我，雖然并不完美，卻獨一無二。
但是自己現在可以掌控身體的激素分泌，冷暖飽餓，甚至可以完全掌控情緒，想喜則喜，想悲則悲，只要激活對應的腺體，分泌對應的激素，自然就成了。
如果自己不想體驗喜怒哀樂，只要關閉所有的這些機能，便可以如同旁觀者一樣，永遠保持冷靜沉著，以最理性的思維應對一切。
往好了說那叫無欲無求，心如止水，超脫自在。
往壞了說，卻也可以說正在逐漸失去人性，若是繼續這么發展下去，最后變成一個毫無欲望，毫無波瀾，甚至毫無人生動力的行尸走肉，那又待如何呢？
雖然自己隨時可以使用身體的能力，但如果有一天自己覺得男女之事毫無意義，從此再也不進行此類活動怎么辦？
就好像那些修仙里仙人，清心寡欲，太上忘情。聽起來倒是很美好很灑脫，可是一想到自己變成那個樣子，蕭杰心中卻隱隱有些生寒。
那樣的自己，還是自己么？跟被洗腦了又有什么區別？
這游戲帶來的種種變化固然神奇，但也充滿了威脅，讓人變得不再像人，失去了本我的意識。
那未來的還會是自己么？還是說披著自己軀殼的一個怪物？
這不僅僅是一個擔憂，事實上現在蕭杰就覺得自己貌似有一點這方面的趨勢了。
只要不刻意的去激活自己的一些生理機能，都被默認為不需要開啟。
就比如吃東西，以往自己很享受各種美食，尤其是饑腸轆轆的時候大吃一頓，那種滿足，如今已經再也體驗不到了。
雖然還是可以正常進食，可以品嘗食物的味道，但是和過去那種心滿意足的感覺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同樣的，他也無法再體驗到溫暖，涼爽這樣的感覺，因為對他來說，溫度永遠都是適宜的，甚至他已經失去了溫度這個概念。
蕭杰伸出一只手來，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夜風，既不感到冷，也不感到熱，就是一股無形的氣流而已。
皺著眉思索了一陣，不好，安然！
蕭杰忽然想起來了昨天安然拍下的那顆‘仙果’，當時他也只是隱隱有些不安罷了，沒有細想，如今想來，那玩意對人的影響恐怕不會比煉氣術更小，而且那種變化，未必是像煉氣術這樣波瀾不驚的。
妖星塔的怪物一個都壕無人性，徹底化身為怪物，恐怕和煉氣術恰恰相反，煉氣術是讓個人失去欲望，而那‘仙果’，多半是讓人被欲望完全支配吧。
所以妖星塔的怪物才會無止境的交配繁衍，互相殺戮吞噬。
因為捕食和繁衍，本就是生物最基礎的欲望和本能。
他急忙掏出電話給安然打了過去。
“喂，安然，你在么？”
安然的聲音有些驚訝：“在啊，找我有事？”
“你那顆‘仙果’吃了么？”
“還沒有啊，怎么了？”
“不要吃，我覺得那玩意有問題，最好不要亂吃。”
安然沉默了片刻，“什么問題？”
蕭杰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事情有些復雜，咱們見面再說吧，你吃飯了么？”
“還沒呢。”
“正好我想感謝你一下你這幾天的幫助，不如請你吃個飯吧，咱們邊吃邊談。”
“也行啊，那就惠豐樓見吧。”
半個小時后，蕭杰坐在惠豐樓二樓的一個包廂里，等待著安然的到來。
他的思緒仍然沉浸在關于自我意識的哲學思考中。
對于自身的變化，是否要進行一些調整，比如關閉掉寒暑不侵這種影響對外界感知的特質，蕭杰仍然猶豫不決。
甚至他都不確定自己能否關閉這種功能，畢竟這些特質都是被動效果，貌似無法更改。
“先生，請問你需要服務……咳，我是說點菜嗎？”一個年輕的女服務員用一種略帶激動的聲調問道。
蕭杰看了那個年輕的服務員一眼，不知道為什么這妹子這么進展那個。
“哦，暫時不需要，謝謝，我得先等一個朋友。”
“哦，那我先在外面，你隨時可以喊我。”
服務員離開了，外面卻傳來兩個服務員隱約的對話聲。
本來隔著包廂的門正常是聽不見的，但是蕭杰如今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聽力極強，因此還是能夠清楚的聽到。
“哇，剛才那個男生好帥啊。”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長得好像李瀟燃啊。”
“我覺得比李瀟燃還帥，有種說不上來的氣質。”
蕭杰一時愕然，李瀟燃是最近挺火的一個男明星，必李瀟燃還帥，心說這是說我么？
他對自己的長相還是很清楚的，也就中等偏上的水平，五官端正，外加有一點秀氣，收拾一下能打個七分的樣子，不收拾的時候，也就六分的水平。
門忽然被打開了，卻是安然走了進來。
安然看到他的時候，卻是眼前一亮，用十分夸張的表情和口氣驚嘆道：“哇哦！我是說——哇哦！”
蕭杰一時無語，“伱這個口氣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只是突然發現你好像一下子變帥了。”安然說著坐了下來，目光卻始終停留在他的臉上。
蕭杰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臉，看來自己確實應該是變帥了，難道也是煉氣術的功勞？
他看向一旁的窗戶，透過玻璃的反光，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外形。
五官精致立體，眼神深邃如星，身形俊朗，就連那頭久違打理的頭發都變得凌亂中又帶著一絲飄逸。
更神奇的是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冷淡的臉上顯露出一種波瀾不驚超然萬物的沉穩與淡然。
讓人見了甚至會有種視天下凡人為無物的超脫感。
蕭杰微微一愣，人的長相很多時候是由多方面決定的，皮膚，五官，身材，以及氣質。
鏡子里自己的長相并沒有多大變化，最大的變化還是氣質上的。
這應該是煉氣術帶來的變化，這煉氣術由內而外的改造了自身的身體，不僅使得身體素質變強了，獲得了種種特質，附帶著連顏值也提高了。
也難怪那幾個服務生會驚嘆了，連蕭杰自己都一時恍惚——老子特么的這么帥的么？
不過雖然有此感慨，蕭杰卻并未感到過多的欣喜之情，心中依然是波瀾不驚，這讓他更加感到不對勁，這種變化雖然很好，但如果換了過去的自己，一定會欣喜若狂，甚至利用這超高的顏值去泡妹子，享受人生，感受到各種激情快樂。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毫無這方面的念頭，甚至對顏值的提升沒都有過多的興奮。
看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改變了，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毫無察覺，如果不是今天袁白跟他提起泡妹子的事情，他甚至可能會一直忽視下去，直到徹底對女人失去興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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