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位于何文田公主道的港島專業進修學院。
“陸先生,你好,我是港專的校長陳慶華。”
陸耀文剛剛下車,一名帶著黑框眼鏡中年男人就迎了上來,滿面笑容。
“陳校長,你好。”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則是更加燦爛。
如果說陸耀文是如今港島最有名的‘愛國者’,那港專就是港島最有名的‘愛國校’。
這家前身為工人夜校的學校,哪怕被鷹國人收走校舍,停發所有補助,依舊堅持立場,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陸先生,我已經備好了茶水,請跟我來。”
陳慶華笑著將陸耀文迎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內。
幾分鐘后。
“陳校長,你校務繁忙,我就不浪費你的時間,我準備入股港專,投資五億港幣,幫港專在元朗建設新校區,在十年之內,將港專打造成港島最好的工科學校。”
陸耀文在禮節性的品完陳慶華為自己泡的茶水后,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陳康禮能想到的,陸耀文自然也能想到。
陸耀文現在還沒有本事改造港島大學、港島中文、港島理工以及浸會大學這四所大學。
或者說,這四所大學受到的荼毒太深,想要‘刮毒’不僅要耗費大量精力,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有這個精力和時間,為什么不扶持幾所愛國的大學起來。
也可以讓那四所大學的人看一看,不是他們行,只是其他學校沒人扶持罷了。
當然,最關鍵的是,陸耀文需要工科人才,大量的工科人才。
港島想要保證自己的地位,除了金融外,高科技產業也不能少,這些工科人才就是高科技產業最需要的‘養分’。
在毛熊國解體之后,陸耀文可以想辦法從毛熊國挖來一些人才,讓他們在學校里任職,將他們腦海中的知識全都利用起來。
“陸先生,對于你的提議,我完全同意。”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這個要求,陳慶華會直接讓他滾,但是陸耀文不一樣,他的正源教育集團,絕對擔得起‘根正苗紅’這四個字。
“陳校長,我會盡快安排元朗那邊開工新校區,爭取明年就投入使用,另外我希望從明年開始,港專的招生數量從五百人擴大到兩千人,在未來五年,擴大到五千人。”
陸耀文緩緩說道。
他知道,港島這些資助學校被他陸耀文收購之后,港島四所大學一定會進一步加緊限制這些學校的學生考入這幾所大學的條件。
這也是陸耀文要自己搞大學的重要原因,既然港島的大學歧視資助學校的學生,那陸耀文就自己辦幾所大學,供資助學校的學生繼續深造。
“這么多人?”
陳慶華愣住了,港島大學一年也就招不到兩千多名學生,他們港專一年招五千多人?
“陳校長,校舍、老師,我會想辦法搞定,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更多資助學校里的普通學生能走進大學校園,讓他們學到一門技術,擁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陸耀文笑著說道。
最重要的一點,陸耀文沒有說,讓他們畢業后,為陸耀文的事業添磚加瓦。
“陸先生,你能有這份心,對于資助學校的學生來說,是一件幸事,我和我們港專一定全力支持你。”
陳慶華笑著說道。
“陳校長,我不僅要擴大港專的招生規模,我還會成立一所醫專和一所師專,為港島培養醫生、護士以及老師。”
陸耀文補充了一句。
至于律師,陸耀文暫時沒有培養的打算,律師這個行業,專業技能很重要,但人脈圈子更重要,需要時間沉淀。
陸耀文與陳慶華聊到了下午五點,才告辭離開。
也就在陸耀文與陳慶華見面的同時,霍天任再一次與陸志廉見面。
不過這一次,兩人見面的地點變成了霍天任的診所。
“霍教授,你想讓我見誰?”
在見到霍天任后,陸志廉立刻問出了這個問題。
“陸主任,上午鷹國人開的記者會,你應該也看了吧?”
霍天任反問了陸志廉這個問題。
“嗯。”
陸志廉微微點了點頭。
“你應該也知道,他們都是被陸耀文逼著,才會開這場記者會吧?”
霍天任繼續問道。
“霍教授,你想說什么?”
陸志廉在聽到‘陸耀文’這個名字后,眼神微微一動,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些鷹國人之所以會道歉,只是因為他們沒得選,如果我們可以設計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也可以逼著鷹國人讓步。”
“至少能讓你在ICAC獲得更大的權力,比如說擔任執行處助理處長,擁有單獨的小組,獨立的辦案權。”
霍天任緩緩說道。
ICAC的執行處,從高到低的職級為處長、助理處長、首席調查主任、總調查主任、高級調查主任等等。
這其中,只有處長與助理處長才有權利單獨立案、單獨辦案,其他各種調查主任,只能將發現的線索上報給處長與助理處長,由他們決定是否立案。
“霍教授,你不如說的更清楚一點。”
陸志廉的語氣極為平靜,并沒有被助理處長這個職位給沖昏了頭腦。
“之前陸耀文與政治部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過了吧……那個曾向榮,現在就在我的手上,他就是我要讓你見的人。”
霍天任將陸耀文與政治部之間的‘內幕’說了出來,然后將曾向榮給‘帶了’出來。
“他在哪?”
聽完霍天任的這句話,陸志廉立刻興奮了。
亞皆老街爆炸聲,足足炸死了四十多名港島市民,最后卻推給了什么恐怖分子,不了了之。
這個調查結果讓陸志廉極為不滿,但他以前根本沒有辦法,在聽到曾向榮這個‘關鍵證人’居然在霍天任的手下后,立刻勾起了陸志廉的興趣。
但旋即,陸志廉想到了一個問題:“霍教授,曾向榮為什么會在你的手里?”
“陸主任,我之前給你看的那些假冒ICAC的政治部探員,他們的任務就是要讓曾向榮‘被自殺’,恰好被卓景全帶人給救了。”
說到這里,霍天任壓低了自己的聲音:“那個卓景全,既是陸耀文的盟友,也是我的盟友,現在曾向榮對陸耀文沒用了,卓景全想用這個人再從我手里換點好處。”
“你答應了他什么條件?”
陸志廉非常謹慎。
“卓景全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當警務處長,現在他在警隊里有李文彬、蔡元祺、陸明華三個對手,他希望到了關鍵時刻,你們ICAC能在規則范圍內出手,幫他當上一哥。”
霍天任的這些話,全都是陸耀文教他說的,聽起來非常的合理。
“帶我去見曾向榮吧。”
陸志廉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
半個小時后,等到陸志廉帶著曾向榮離開后,霍天任拿出手機,撥下了陸耀文的號碼。
“陸志廉已經把人帶走了。”
電話接通后,霍天任輕聲說出這句話。
“好的,霍教授,相信我,你很快就會有一位合格的盟友。”
電話那頭,剛剛離開港專的陸耀文坐在奔馳車內,笑著說道。
“都只是你的棋子罷了。”
霍天任的語氣極為平靜。
“霍教授,嚴格來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棋局,所有人都是棋局里的一顆棋子,只要能達到目標,就算當別人的棋子又如何?”
陸耀文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陸耀文,如果你和我想的一樣就好了,有你幫忙,我的理想一定可以實現。”
霍天任輕嘆了一口氣。
“霍教授,其實我們真的想的差不多,你想要給弱者一個翻身的機會,我也是一樣,我希望以后港島所有學生都能讀完中六,都有考大學的機會,都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
霍天任輕輕搖了搖頭:“不一樣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如果你成功了,你身邊的人就是新的特權階層,不過是一個輪回罷了。”
“我佩服你的思想境界,但你的這個愿望,注定不能實現,人都是自私的,必須要有一個強力監管部門進行監管,才能將人心限制住,達成相對公平。”
霍天任這種別人也當成‘圣人’的愿望,陸耀文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一定不會成功。
“陸先生,我們的道不同,就不用多聊了。”
說完這句話后,霍天任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到聽筒里傳出的忙音后,陸耀文微微一笑,隨后撥下了一個號碼。
“莊秘書是吧?”
“陸耀文?”
聽到聽筒里傳出的聲音,莊啟辰的眉頭微微皺起。
“之前那個被我抓住的曾向榮,他突然從我這里跑了,好像被ICAC一個叫陸志廉的人給救了,你們防著點,千萬別讓曾向榮亂說話。”
陸耀文笑著說道。
在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后,莊啟辰的臉色勃然一變,立刻朝著港督辦公室快步走去。
此刻,港督辦公室內。
港督魏奕信正在與匯豐銀行的董事長歐志華、怡和洋行的西蒙·凱瑟克、太古洋行的約翰·施懷雅見面。
雖然魏奕信貴為港島第一人,但在這三個人面前,卻沒有一絲絲的架子,和藹的就像是鄰家老頭。
在港島有華人四大家族,自然也有鬼佬四大家族,這四大家族分別是匯豐銀行、渣打銀行背后的大股東沙遜家族、凱瑟克家族、施懷雅家族以及嘉道理家族。
這四大鬼佬家族幾乎壟斷了港島最暴利的行業,李蝗瓜、李照基這幫人,都只是他們推出來的白手套。
而這四大鬼佬家族,也是港英政府統治港島的最后底牌。
“各位,我需要你們用最快的速度推個華人出來,由他來創立一家電視臺,港英政府會對這家電視臺進行大力扶持,幫它用最快的速度追上亞洲和無線這兩大電視臺。”
“另外,我會讓立法局通過決議,將港島電視臺的播放許可證期限從十年減少為五年,這么以來,亞洲電視臺會明年就要重新辦理播放許可證,無線電視臺則會要在后年辦理播放許可證。”
“我可以保證,他們一定不會那么容易把播放許可證給辦下來。”
這一次被陸耀文大敗,魏奕信進行了深入的復盤,發現其中有個非常重要的點,就是港島的兩大電視臺,無線電視臺與亞洲電視臺都支持陸耀文。
這導致港英政府在輿論戰上非常的吃虧。
尤其是陸耀文那部紀錄片,在魏奕信看來,就是陸耀文能‘翻盤’的最大功臣。
要對付陸耀文,就必須要把這兩大電視臺給打掉,重新將輿論握回到港英政府的手里。
現在魏奕信已經不再信任任何一家華人巨商,這個時候,他只信港島的鬼佬家族。
“港督先生,成立一家電視臺很容易,我們每家投個幾億港幣就行,你打個電話通知我們一聲就好,不用這么大張旗鼓把我們都喊過來開會吧?”
西蒙·凱瑟克笑著說道。
他是凱瑟克家族如今的家主亨利·凱瑟克的侄子,也是怡和洋行在港島地區的副總經理。
“除了這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現在陸耀文這個家伙給我們港英政府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我們手里能對付他的牌不多,最好的一張牌就是警隊。”
“只是警隊這張牌,我們想要打出去,得先做點事情。”
“我準備以港英政府的名義出臺一項‘警官宿舍’的政策,每年警隊將由五百人被評為優秀警官,優秀警官只能由警務處長決定。”
“優秀警官可以免費入駐‘警官宿舍’,連續五年被評為優秀警官,就可以用極低的價格買下這些‘宿舍’。”
很明顯,魏奕信的這個政策‘剽竊’了陸耀文的想法,而且更加極端,直接讓‘優秀警官’可以免費得一套房子。
而且只能由警務處長決定,這很明顯就是讓顏利國‘收買人心’的,忠誠的可以讓他們免費住房子,特別忠誠的可以讓他們擁有這套房子。
“這些房子,我們港英政府會在匯豐銀行進行專項貸款,然后在太古、怡和的地產公司里購買。”
魏奕信不僅要收買警隊的人心,還要讓幾大鬼佬家族賺到好處,吃到油水,確實是‘面面俱到’。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魏奕信眉頭微皺,開口說道。
很快,莊啟辰瞥了眼歐志華、西蒙·凱瑟克等人,快步走到魏奕信的身旁,低聲將剛剛陸耀文和他說的話,向魏奕信復述了一遍。
魏奕信的臉色微微一變,臉上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對歐志華等人說道:“幾位先生,稍等片刻。”
說完這句話后,他立刻帶著莊啟辰走出了辦公室。
“馬上通知謝乃信,讓他一定要把曾向榮給搞定,陸耀文這個家伙一定是聽到了什么風聲,特意用曾向榮來試探我們。”
說到這里,魏奕信的語氣變得極為冷漠:“我們港英政府內部一定被滲透的非常厲害,必須要把這些‘蛀蟲’給挖出來。”
“你先去通知謝乃信,先搞定那個曾向榮。”
魏奕信擺了擺手,示意莊啟辰可以離開。
“呼”
看著莊啟辰離開的背影,魏奕信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隨后臉上再一次擠出了笑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當天晚上七點,ICAC總部大樓,廉政專員謝乃信的辦公室內。
“專員先生,查到了,陸志廉把人關在九龍城的安全屋里面,負責看守的是他的兩名下屬,一個叫譚美莉,一個叫馬耀祖。”
廉政副專員湯若麟快步走到謝乃信的面前,開口說道。
鬼佬對于ICAC的掌控力非常強,陸志廉雖然已經盡可能的保密,但還是被發現了。
“你覺得我們給陸志廉下命令,讓他把人帶回總部,他會執行這個命令嗎?”
謝乃信抬頭看向湯若麟,緩緩開口問道。
“難說。”
湯若麟微微搖頭。
“曾向榮這個人非常的關鍵,一旦被陸志廉問出什么東西,把政治部與亞皆老街爆炸案掛到了一起,造成的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為了防止這種事情發生,我們要讓曾向榮這個家伙永遠閉嘴。”
謝乃信的語氣極為平靜,一點都不像是要殺人的語氣。
“專員先生,我馬上安排人。”
湯若麟沒有片刻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演戲演的真一點。”
謝乃信緩緩說道。
在聽到謝乃信的這句話后,湯若麟的眼神微微一閃,隨后緩緩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后。
九龍城區一棟獨立屋內。
和警隊一樣,ICAC也在港島修建了許多安全屋,用來執行秘密任務,保護重要人物。
這棟獨立屋就是其中一處安全屋。
此時,安全屋的地下室內,陸志廉正在審訊曾向榮。
“曾sir,現在整個港島,只有我能幫你,但是你得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
陸志廉看著曾向榮,語氣里全都是誠懇。
曾向榮閉目眼神,一個字都沒有說。
他被放出來的時候,高崗就代陸耀文向他傳了話,只要他裝幾天啞巴,等到事情結束,就把他送去國外。
被陸耀文‘整了’這么多天,曾向榮對陸耀文的恐懼已經深入了骨髓,不敢違背陸耀文的命令。
“曾sir,不只是你們警隊會用特殊手段,我們ICAC也會,不要逼我。”
已經審問了曾向榮足足兩個小時的陸志廉有點急了。
陸志廉很清楚,他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突破曾向榮,拿到關鍵證據,這樣才能掌握主動權。
面對陸志廉的威脅,曾向榮仍然是沉默不語。
“好,曾sir,那就得罪了。”
陸志廉說話間,緩緩站了起來,走向了曾向榮。
與此同時,獨立屋一樓。
守在一樓的譚美莉與馬耀祖兩個人正在看著電視。
雖然陸耀文已經大獲全勝,但是無線、亞洲這兩大電視塔仍然在繼續播放陸耀文拍攝的紀錄片,收視率奇高無比。
“阿祖,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就在這時,譚美莉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沒有吧。”
馬耀祖的眼神里露出一絲疑惑。
就在這個時候,三個男人出現在馬耀祖與譚美莉的面前,抬槍就射。
一陣槍聲過后,猝不及防的馬耀祖與譚美莉甚至都沒有把槍給掏出來,就被當場擊斃。
旋即,這三個男人就直接跑向地下室的入口,顯然對這間安全屋非常的熟悉。
等到他們走進地下室后。
已經聽到槍聲,埋伏起來的陸志廉直接開槍,一名走在最前面的‘槍手’被當場擊斃,剩下兩名槍手立刻找到了掩體。
“艸!”
在看到這三個男人的瞬間,陸志廉已經知道了自己兩名手下的命運,眼神里全都是極度的悲傷與極度的憤怒。
他有想過自己在‘抓捕’曾向榮之后,會引起某些勢力的針對,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喪心病狂。
就在陸志廉心里‘千回百轉’的時候,兩名槍手繼續開始行動,他們一邊朝著陸志廉所在的方向射擊,一邊緩緩前進。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志廉明白,自己必須做出決定,要么想辦法從地下室的安全通道跑路,要么就和那兩名輕槍手拼到底。
沉吟了片刻后,陸志廉咬了咬牙,猛的站起來朝兩名槍手開槍。
兩名槍手也立刻還擊,一顆子彈命中了陸志廉的右手,劇烈的疼痛讓陸志廉沒有握住自己右手的格洛克17手槍。
這一刻,陸志廉沒有片刻猶豫,直接向著安全通道跑去。
“不用管他,外面有人等他,我們把目標除掉。”
一名槍手攔下了身旁要追擊陸志廉的槍手,帶著他走進了曾向榮所在的房間。
“你們是誰?”
曾向榮看著面前拿著手槍的男人,一臉驚懼。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幾發子彈。
另一邊,陸志廉快步跑出了安全通道,來到了九龍城區的一條馬路上,他一眼就看見,馬路對面一個男人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手已經摸到了腰間。
沒有片刻猶豫,陸志廉朝著九龍城警署方向狂奔過去。
馬路對面的槍手見狀,立刻抬槍朝著陸志廉扣動扳機,槍聲立刻讓整個街道都亂了起來。
不過,陸志廉顯然是經過訓練,用的是‘Z’字形跑法,讓槍手很難瞄準,很快就融入了混亂的人群中。
“艸!”
槍手低聲罵了一句,隨后坐上了停在路旁的轎車,揚長而去。
半個小時后,九龍醫院。
“陸先生,很遺憾的通知你,你的兩位同事,已經……”
九龍城警署重案組高級督察于志光走到陸志廉的面前,低聲說道。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于sir。”
陸志廉此刻的臉色極為黯淡,他感覺自己的心很痛,連手臂上的槍傷都沒有那么痛了。
不僅僅是因為兩名手下死了,更是因為他堅持了幾十年的信念崩塌了。
雖然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動手的是鷹國人,但是陸志廉可以肯定,一定是鷹國人動的手,而且是ICAC的人動的手。
準確來說,就是廉政副專員湯若麟派人動的手。
位于九龍城區的安全屋是陸志廉親手設計的,他給湯若麟上報的圖紙里,安全通道的出口原本是在馬路對面。
但是因為馬路對面的位置被環境署征用,導致陸志廉臨時把出口改到了現在的位置,也沒有向湯若麟匯報。
剛剛那個槍手就是在馬路對面等的自己,那就說明這個槍手一定是湯若麟或者是ICAC更高級別的人派來的。
想到這里,陸志廉的眼神里,除了極度的憤怒,還有極度的悲哀,他和譚美莉、馬耀祖為ICAC做了那么多事情,經歷了那么多危險,沒想到沒有死在敵人的手里,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這一刻,陸志廉已經被怒火填滿。
看到陸志廉這幅模樣,于志光輕嘆一口氣,然后轉身離開。
不久后。
“陸先生,有個叫霍天任的先生想要見你。”
一名護士走到陸志廉的身旁,開口說道。
“麻煩你帶他來見我。”
陸志廉在聽到‘霍天任’這個名字后,眼神微微一動,立刻開口。
很快。
“陸主任,節哀順變。”
霍天任走到陸志廉身旁,低聲說道。
“你怎么知道?”
陸志廉猛的看向霍天任。
“陸主任,我說了,我在警隊里有很多朋友,九龍城警署里自然也有我的朋友。”
雖然被陸志廉死死的盯著,但霍天任的臉色沒有絲毫改變。
“你想說什么就趕緊說。”
陸志廉的語氣極為冷漠。
“陸主任,我知道你想為你的手下報仇,原本守護公平的底線卻成為了破壞底線的一方,你不覺你應該做點什么,改變這個該死的ICAC嗎?”
霍天任幽幽說道。
陸志廉沉默不語。
“陸主任,如果這個世界對我們不公平,我們就要站出來,對他們說不!”
霍天任緩緩說道。
“霍教授,我直到現在才發現,我們ICAC,不過是鬼佬養的一條狗。”
在聽到霍天任的這句話后,陸志廉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這個世界不應該是這樣,也可以不是這樣。”
霍天任說出了他的‘人生格言’,接著不等陸志廉開口,他繼續說道:“如果我們從合法的途徑得不到這個世界公平的對待,那我們只能用非法手段去拿回自己要的東西。”
“霍教授,你準備怎么做?”
陸志廉猛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等!”
霍天任吐出了這個字。
陸志廉微微一愣。
“陸主任,相信我,只要耐心等下去,機會一定會出現的。”
霍天任很清楚,陸耀文既然選中了陸志廉這個人,就一定會給他創造機會,只是這些話,他不能和陸志廉明說。
在聽到霍天任的這句話后,陸志廉再一次閉上了自己雙眼,因為他不想讓霍天任看見自己眼神里極度的不甘、極度的悲傷,還有極度的憤怒。
另一邊,一棟九龍塘別墅內。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起,剛剛陪朱婉芳溫習完功課的陸耀文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文哥,我是許正陽。”
聽筒里,許正陽有些急促的聲音傳出,讓陸耀文的臉色微微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