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太平山山頂。
在港島這座不夜城,就算是這個時間點,維多利亞的兩岸依舊是‘十里燈帶’,絢爛璀璨。
依舊是那個位置,依舊是那對男女。
不過上一次是湯茱蒂帶著陸耀文來到這里,而這一次則是陸耀文帶著湯茱蒂回到這里。
“阿文,這么晚,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去什么地方,沒想到是這里。”
今晚的湯茱蒂,并沒有將自己的頭發扎起,在海風的吹拂下,她的秀發有些凌亂,但卻給這個熟透的女人帶上了一絲別樣的美感。
“茱蒂姐,本來我想的是在這里將底片和照片給你,然后看看能不能住進你在太平山的大別墅里面,吃一吃軟飯,沒想到差佬逼的那么緊,搞的我計劃失敗。”
陸耀文笑著對湯茱蒂回道。
“那你還帶我來這里?”
湯茱蒂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茱蒂姐,其實吃軟飯,真的不適合我。”
陸耀文雙手撐著欄桿,看著維多利亞海峽的方向,笑著說道。
“嗯?”
湯茱蒂微微一愣,扭頭看去,就看到了陸耀文完美的下顎線。
“軟飯硬吃,才是我的風格。”
陸耀文轉過身,雙手已經摟住了湯茱蒂的細腰,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這一夜,維多利亞港的海風有點曖昧……
第二天清晨,太平山一棟別墅中。
“茱蒂姐,現在才七點半。”
被湯茱蒂晃醒的陸耀文看了眼墻上的掛鐘,一臉無奈。
隨后,看著已經穿戴整齊的湯茱蒂,陸耀文在心里不得不感嘆,女人三十如狼啊,戰斗力恐怖如斯,和自己大戰了半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還能這么神采奕奕。
“我以為你昨天晚上就會和我說的。”
湯茱蒂無視了陸耀文的抱怨,淡淡說道。
在聽見湯茱蒂的這句話后,陸耀文的眼神微微一動,隨后笑著說道:“哇,茱蒂姐,我這點小心思都被你給看破了?”
“阿文,一輛車里,四個人死了三個,就你活了下來,這么大的破綻,別說警隊那么多辦案高手,就連我都能看出貓膩。”
“你這么聰明人的人,不可能把事情做的這么糙,你絕對還有后手的。”
茱蒂看著陸耀文,緩緩說道。
“茱蒂姐,既然你已經看破了,為什么昨晚不說?”
陸耀文看著湯茱蒂,笑著問道。
“你都帶我去太平山頂了,你覺得我會提這些事情嗎?”
湯茱蒂瞥了眼陸耀文,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哈,茱蒂姐,人家說,聰明的女人會裝傻,笨女人才會裝聰明,你絕對是個聰明的女人。”
陸耀文哈哈笑道。
“少在這里拍我馬屁了,說說看,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湯茱蒂白了眼陸耀文,開口問道。
“茱蒂姐,警隊那邊,我已經把路都給他們鋪好了,只要他們順著我給他們鋪的路走,這個案子會辦的很漂亮。”
“關鍵就是,怎么讓警隊順著我給他們鋪的路走。”
說到這里,陸耀文微微一頓,隨后看著湯茱蒂開口問道:“茱蒂姐,還記得前幾天我去世懋地產總部大樓請你幫忙的事情吧?”
“嗯,你讓我幫你兩個忙,等到你說第二件事的時候,你突然說有事先走了。”
湯茱蒂點頭應道。
“茱蒂姐,我當時想讓你幫我的忙,就是幫我約林大岳的哥哥林正岳見一面,人家是港島大富豪,可不是我這個古惑仔想見就能見的。”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湯茱蒂的眼神微微一閃:“那你為什么臨時變卦,沒開口讓我幫忙?”
“茱蒂姐,在看見劫匪搶劫運鈔車的時候,我突然想通了一個道理,有些事,做了再去談,比沒做去談,效果更好。”
“做了再去談,對方只有答應或者不答應這兩種可能。”
“不做就去談,那對方可以討價還價的地方就太多了,說不定最后整件事都要談崩。”
陸耀文緩緩回答道。
“阿文,你人還怪好的,先幫別人做事,再上門談條件,怕別人一時半會想不通,還給他留了一個晚上思考的時間,是吧?”
湯茱蒂搖頭笑道。
“茱蒂姐,你說的基本全對,但有一點你錯了。”
陸耀文笑著回道。
“嗯?”
湯茱蒂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好奇。
“昨晚,不是為其他任何人留的,只是為你留的。”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一斂,一臉鄭重的對湯茱蒂說道。
“哼,油嘴滑舌。”
湯茱蒂輕哼道。
“茱蒂姐,油嘴滑舌,你昨晚可享受的很啊。”
陸耀文說完這句話后,見又羞又急湯茱迪要跟自己拼命,立刻轉移話題:“茱蒂姐,現在可以約林正岳了,我相信他也很想見我們。”
聽到陸耀文的這句話,湯茱蒂收回了自己已經伸到陸耀文腰間的手,‘狠狠’的瞪了眼陸耀文,隨后抓起一旁的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文靜,幫我約正新集團的林正岳。”
電話接通后,湯茱蒂淡淡開口說道。
上午九點,中環,正新大廈。
如同陸耀文預料的一樣,程文靜的預約電話剛剛打過去,林正岳那邊就立刻同意和湯茱蒂見面。
“湯小姐,陸先生,請跟我來。”
在秘書的帶領下,陸耀文與湯茱蒂很快就見到了林大岳的大哥林正岳,也是港島林家的掌舵人,在港島富豪榜上排名第二十位的林正岳。
林家兩兄弟,林正岳是他父親的原配所生,而林大岳則是他父親的續弦所生,林正岳比林大岳足足大了十八歲,說是兄弟,但其實他的長子也就比林大岳小兩歲。
林正岳出生的時候,他父親還在創業,從小也算是吃了一點苦,長大之后繼承正新集團,不僅將已經后力乏繼的正新集團重新煥發活力,更是讓正新集團成功轉型地產與金融,林正岳本人也成為港島排名前二十的大富豪。
反觀林大岳,出身就是富貴人家,從小嬌生慣養,出來做生意全靠父兄萌蔭,在他父親死后,更是與哥哥林正岳對簿公堂爭奪遺產,雖然已經庭外和解,但已經讓林家丟了臉面。
這也是陸耀文為什么要和林正岳見一面的原因。
“湯小姐、陸先生,請坐。”
頭發有些花白的林正岳說話的同時,細細的打量了陸耀文一番。
“林先生,你應該知道大岳的事情了吧?”
湯茱蒂也沒有和林正岳客氣,直接開門見山。
“湯小姐,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我都不敢讓我母親知道。”
林正岳口中的母親自然說的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而是林大岳的親生母親。
“現在港島的治安,一天比一天差,我們這些人,真的應該聯合起來向港島警隊施壓,讓他們多多作為了,不然我們每年給警隊的一千多萬捐款,都要白捐了。”
湯茱蒂笑著說道。
“湯小姐,你這個提議好,現在很多人太肆意妄為了,就拿我弟弟的事來說,兩個槍手,光天化日之下,真槍實彈將我弟弟殺害,以后我們這些人哪里還敢出門?必須要警隊對這些違法犯罪的人重拳出擊。”
林正岳一臉認真的說道,就好像他真的認同湯茱蒂的這個觀點一樣。
只是陸耀文總感覺林正岳在點自己。
想到這里,陸耀文開口說道:“是啊,林先生,我也贊同你的觀點,有些人靠著卑劣手段抓到了一點別人的把柄,就敢開價二十億港幣,照他這么勒索,長江集團的李先生也就只能被他勒索二十多次。”
“湯小姐,陸先生說的是真的?”
林正岳似乎是聽明白了陸耀文的意思,看向湯茱蒂開口問道。
“林先生,對我們這些人來說,很多時候,錢不是問題,關鍵是有些頭不能開,大家出來做生意,都只想賺錢,沒人希望自己身旁有顆定時炸彈。”
湯茱蒂笑著回答道。
在聽到湯茱蒂的這句話后,林正岳臉上的笑容猛的一斂,淡淡說道:“湯小姐,你不希望自己身旁有定時炸彈,我可以理解,但是也沒必要做這么絕,直接把炸彈給引爆了吧?”
這下陸耀文可以確定,林正岳真的聽懂了,畢竟以林家的財力和地位,在警隊里找幾個位高權重的人了解林大岳被槍殺的具體案情并不困難。
想到這里,陸耀文緩緩開口說道:“林先生,這顆定時炸彈,并不只是湯小姐身邊的定時炸彈,也是你身邊的定時炸彈。”
“哈哈哈哈……”
林正岳聽完陸耀文的這句話后,先是微微一愣,隨后就是一陣哈哈大笑,足足半分多鐘后,他才收起自己臉上的笑容,看著陸耀文,開口說道:“陸先生,我相信你絕對沒有威脅我,但是有些話,真的不能亂說。”
“林先生,雖然我說的話你可能聽了會不高興,但我還是想說完,對于一顆埋在很多人身旁的炸彈,我們大家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拆了,到時候說不定拿去賣廢鐵,還能值點錢呢?”
陸耀文同樣也看著林正岳,幽幽說道。
‘啪啪啪啪’
在聽完陸耀文的話后,林正岳鼓起了掌,看著湯茱蒂,緩緩說道:“湯小姐,這么犀利的后生仔,可不容易碰到,你要好好珍惜。”
林正岳這句一語雙關的話,讓湯茱蒂的眼神微微一動,同樣也淡淡回道:“我會的。”
“你們又幫我拆彈,又讓我能賣廢鐵賺錢,我總不能白占這么多好處,你們想要什么?”
林正岳又將眼神看回到陸耀文的身上,淡淡說道。
“警隊似乎對我們的拆彈方法有點不滿意,我希望林先生能幫我們勸一勸警隊,至于別的事情,都是一些下九流的事,就不用勞煩林先生操心了。”
陸耀文笑著說道。
“只此一次。”
林正岳緩緩說道。
“下不為例。”
陸耀文笑著回道。
幾分鐘后,陸耀文剛剛走出正新大廈的電梯,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阿文,人已經到門口了,你小心點。”
陸耀文按下接聽后,愛蓮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聽完愛蓮的這句話,陸耀文掛斷電話,扭頭看向湯茱蒂,笑著說道:“茱蒂姐,你先在里面等一會。”
湯茱蒂微微一愣,隨后眼神一閃,立刻說道:“上次在我們世懋地產總部大樓門口……”
“噓!”
陸耀文朝湯茱蒂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笑著說道:“茱蒂姐,請林先生幫這么大的一個忙,總要給他把臺階備好,不然人家真的記恨上我了。”
“做戲就要做全套,我陪你一起出去。”
湯茱蒂一臉認真的對陸耀文說道。
陸耀文在聽完湯茱蒂的這句話后,臉上的笑容一斂,深深的看了眼湯茱蒂后,低聲說道:“茱蒂姐,謝謝你。”
“傻瓜,該我謝謝你才對。”
湯茱蒂湊到陸耀文的身旁,輕聲說道。
一分鐘后,正新大廈大門口,陸耀文與湯茱蒂一前一后走了出來。
不遠處,一個身穿灰色西服,長著一張路人臉的男人在看見陸耀文后,眼神微微一動,隨后就向著陸耀文快步走去。
等到距離陸耀文還有十五米左右的距離時,這個男人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腰間,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了一把黑星。
正當他準備瞄準陸耀文,扣動扳機的時候,一旁早已經準備多時的高崗直接將他撞開。
‘砰’的一聲槍響,立刻讓正新大廈門口的人嚇得四處逃散。
被撞到的槍手還想起身,這時,阿積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以最快的速度,將槍手右手食指、中指、無名指掰斷。
“啊”
槍手立刻發出了一聲嚎叫。
“誰派你來的!”
阿積繼續掰斷了槍手右手的大拇指,小拇指,左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
“飄哥,洪樂的飄哥雇我來殺陸耀文。”
這名槍手畢竟不是專業殺手,實在沒有吃住痛,將雇主說了出來。
愛蓮正是以洪樂坐館阿飄的名義雇傭的這名槍手。
“高崗,報警吧,我們是守法市民。”
陸耀文扔下這句話后,便將湯茱蒂送上了她的勞斯萊斯轎車。
“你自己小心點。”
似乎是已經猜到了陸耀文接下來要做什么事情,湯茱蒂的眼神里全都是關心。
“放心,茱蒂姐,現在是我的回合。”
陸耀文笑著說完這句話后,將勞斯萊斯的車門關上,隨后掏出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阿生,可以動手了。”
電話接通后,陸耀文淡淡說道。
與此同時,林正岳辦公室內。
“父親,剛剛在我們公司門口,有個槍手要暗殺陸耀文和湯茱蒂,不過被他們的保鏢給攔住了。”
林正岳的大兒子林家純站在林正岳的面前,開口說道。
在聽到自己大兒子的話后,林正岳微微一愣,旋即,臉上就露出了一絲笑容:“這個陸耀文真的是個妙人,難怪湯茱蒂會看上他這么一個古惑仔。”
接著,林正岳看著自己一臉懵逼的兒子,搖頭嘆道:“家純,你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怎么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林家純被自己父親說的臉頰微微一紅,連忙說道:“父親,對不起。”
見自己大兒子還像小時候一樣,被自己訓斥就說對不起,林正岳無奈的搖搖頭,但想起自己就這么一個兒子,也只能耐心說道:“家純,你聽好了,我只說一遍。”
“你二叔的死,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一定和陸耀文有關系,只要我們林家追究,就算沒有證據證明他有罪,他一個古惑仔,也一定會被警隊盯死。”
“這是陸耀文不想看到的,所以他需要我們林家幫他解這個套,偏偏我和你二叔有過矛盾,這就是他的突破點,他同我說,定時炸彈不僅埋在湯茱蒂身邊,也埋在我身邊,這就是在同我說,我也有嫌疑。”
在聽到林正岳的這句話后,林家純立刻說道:“父親,誰會信你有嫌疑?”
“你的繼奶奶,我的繼母。”
林正岳緩緩說道。
在聽到林正岳的這句話后,林家純沉默了。
“家純,這么一點小矛盾都能被陸耀文找到口子,你說他犀不犀利?”
林正岳幽幽說道。
說到這里,林正岳笑著搖了搖頭:“本來我剛剛一直在想,陸耀文這小子為什么不在做事前來找我,在聽到你說我們正新大廈門口發生了槍擊案后,我才想明白。”
“陸耀文這個人,他喜歡在做事的時候,把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不允許有任何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存在,而我,就是他沒法掌控的,所以他才沒有來找我。”
林正岳緩緩說道。
林家純已經是聽得目瞪口呆,他很少聽到自己父親夸人,尤其還是夸一個古惑仔。
“家純,現在人家已經把路幫我們鋪好了,不走那就是要翻臉,不死不休了。”
說到這里,林正岳看著自己兒子林家純,緩緩開口說道:“家純,你說說看,是和陸耀文、湯茱蒂做對手好,還是和幾個小社團做對手好?”
“父親,這根本不用選了,幾個小社團,死了就死了,誰會在乎他們。”
林家純立刻回答道。
“是啊,誰會在乎他們呢?”
林正岳說到這里,臉色瞬間一沉,冷冷說道:“又殺我們林家人,又在我們林家的公司門口搞暗殺,簡直就是沒有把我們林家放在眼里!”
另一邊,深水埗,一輛清潔車停在馬路旁。
“各位大佬,對面這棟大樓的十樓就是洪樂的總部,這個是洪樂坐館阿飄的照片。”
一名負責監視洪樂總部的和聯勝馬仔將阿飄的照片遞給面前身穿清潔工制服的天養生,接著繼續說道:“等會你們把清潔車開到這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拿著清潔工具,直接上十樓,會有人在里面接應你們。”
“做完了事情以后,你們從樓梯下來,我們的人會在樓道里接應你們,掩護你們撤退。”
很明顯,童恩的工作做的非常成功,已經在洪樂總部安插了人手。
天養生聽完這名馬仔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就和同樣穿著清潔工制服的天養義、天養武等人坐上了清潔車,開進了對面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幾分鐘后。
拿著清潔工具的天養生、天養義等人坐上了電梯。
‘叮’
電梯很快來到了十樓,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開啟。
“喂,你們是誰?”
天養生、天養義等人剛剛走出電梯,守在電梯門口的洪樂馬仔就立刻開口質問道。
“小黎,我叫的清潔工,飄哥昨天說辦公室太臟了,我讓他們來清理一下辦公室。”
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原來是泰哥叫的人。”
這個叫小黎的男人連忙笑著應道。
“跟我來。”
泰哥說完這句話后,帶著天養生等人走進了一條室內走廊。
“這里就兩個出口,除了電梯,還有一個樓道出口,等會我會把樓道那個出口鎖住,你們最好派人把電梯出口也堵住,以防萬一。”
泰哥小聲說道。
天養生微微點了點頭,隨后給了天養志一個眼神,天養志立刻轉身向著電梯口走去。
很快,泰哥就帶著天養生等人走進了一間大廳。
“飄哥在最里面辦公室。”
泰哥說完這句話后就轉身離開,顯然是去關樓道門了。
“喂,你們……”
這一次,天養生沒有等洪樂的馬仔把話說完,直接掏出uzi沖鋒對著洪樂的馬仔開始瘋狂掃射。
此時,飄哥正在辦公室里和洪樂的叔父商量昨晚花枝被抓的事情,突然就聽到猛烈的槍聲。
“怎么回事?”
飄哥急忙問道。
一名洪樂的叔父小心翼翼的將辦公室房門拉開了一絲絲,想要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情況,隨后:
他直接被打成了篩子。
瞬間,整個辦公室內,亂成一團。
飄哥身旁的兩名紅棍保鏢見狀,立刻護著飄哥從辦公室的另一個門,快速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去樓道!”
走出辦公室后,飄哥大聲說道。
現在坐電梯,那是自尋死路,不用飄哥吩咐,兩名保鏢也攙著飄哥向樓道走去。
密集的槍聲,一直在不停的響起,哪怕是飄哥混跡江湖多年,此刻也嚇的腿腳有些發軟,所幸,他很快就在保鏢的攙扶下,來到了樓道口。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飄哥絕望了。
這樓道口的大門居然被人鎖了起來。
“艸!”
飄哥一聲怒吼。
他身旁的兩名保鏢也沒有猶豫,直接開始撞門。
“噠噠噠”
沖鋒槍射擊的聲音越來越近,很快,飄哥就看到天養生、天養義等人向自己這邊走來,另一邊,已經干掉電梯口幾個洪樂馬仔,打壞了電梯的天養志也快步走了過來。
飄哥忍不住催促自己的兩名保鏢道:“快!快!快!”
這時,保鏢的一句話徹底讓飄哥絕望:“飄哥,我們撞不開這扇門!”
而此刻,天養生、天養義等人已經來到了飄哥的面前,沒有猶豫,按下了扳機,一道道火舌從沖鋒槍的槍口射出,將飄哥與他的兩名保鏢當場打死。
‘吱嘎’
等到槍聲結束后,被人鎖住的樓道門悄然打開,天養生等人通過樓道口快速下樓,等到他們離開大樓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便服,隨后坐上早已經停在路旁的汽車,揚長而去。
不久之后,深水埗洪樂總部發生槍擊案,洪樂龍頭飄哥,六名洪樂叔父一起被槍殺的消息引起了整個港島黑道的震動。
港島總部,O記總警司李文彬的辦公室內。
“石處長,你沒有和我開玩笑吧?死了十七個人,還用了火器,你同我說暫時不用管,先讓那幫古惑仔自己鬧?”
李文彬拿著話筒,語氣之中,全是不解與憤怒。
而他的通話對象,則是警務處副處長石康。
“李sir,就在半個小時前,江浙商會與順德商會都向我們警隊發了照會,要求我們警隊一定要加強執法力度,保證港島的治安穩定。”
電話那頭,石康淡淡說道。
“石處長,那我們就更清楚,必須立刻將這幫古惑仔之間的斗爭壓停,不然只會鬧出更大的事情。”
李文彬順著石康的話說了下去。
“李sir,我就同你明說吧,林正岳和湯茱蒂對長義、洪樂這些社團聯合組成的四大公司很不爽,他們現在就是要借陸耀文的手,除掉這個四大公司,讓我們警隊不要插手。”
石康緩緩說道。
“我們警隊也可以幫他們除掉四大公司,而且合規合法。”
李文彬立刻回道。
“人家想要快一點,而且手段要狠一點,才能解他們的心頭之恨。”
石康笑著說道。
“是湯茱蒂和你通的電話?”
李文彬有些好奇的問道。
“不是,是林正岳。”
石康搖頭說道。
在聽完石康的這句話后,李文彬沉吟了足足半分多鐘,還是沒有開口。
‘鈴鈴鈴’
就在這時,李文彬的手機鈴聲響起。
“喂,哪位?”
李文彬抓起手機,捂住電話話筒后,開口問道。
“文彬,是我,這幾天有沒有空,一起去粉嶺打高爾夫。”
聽筒里,林正岳的聲音傳出。
林正岳是順德商會的副會長,林家一直都是港島商界里,順德系的頂梁柱之一,而李文彬的父親李樹堂當年也是警隊里順德系的頭牌人物。
港島的鄉土文化幾乎滲透進了各行各業,潮汕系、五邑系、順德系、莞城系、江浙系、廣府系等等地方出身的人,抱團取暖。
以李文彬在警隊的勢力,他甚至可以不給石康這個警務副處長面子,但林正岳的面子他卻是一定要給。
這也是剛剛為什么石康說林正岳和他通了電話后,李文彬沉吟那么久還沒有做出決定的原因。
“十二個小時,這是我的底線,正岳兄,我有我的原則,希望你不要再讓我為難。”
又沉吟了幾秒鐘后,李文彬才開口說道。
“文彬,你肯讓一步,已經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我會記在心里的。”
林正岳說完這句話后,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著聽筒里傳出的忙音,李文彬又沉默了幾秒,才放下手機,松開了電話話筒,開口對電話那頭的石康說道:“石處長,十二個小時內,O記不會插手。”
“好,李sir,你這么通情達理,我就放心了。”
石康聽見李文彬的這句話后,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
順德商會與江浙商會的分量太重了,他這個警務處副處長也是壓力山大。
‘啪’
李文彬將話筒放到電話上,就在這時,他的腦海里,猛的想起了陸耀文讓沈平洋自己的那句話:‘O記總警司在港島還不夠資格一手遮天。’
“陸耀文,你說的對,我確實沒有資格一手遮天。”
李文彬輕聲自語道。
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