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麻地避風港,一輛黑色大奔停在路旁,陸耀文倚著轎車,靜靜的看著面前波光粼粼的大海。
此時已經是傍晚,斜陽西下,昏黃的日光灑在陸耀文的身上,將他原本就深邃的五官映襯的更加深邃。
‘吱~’
此時,一輛轎車停在了不遠處,隨后傻強吃力的抱著一個大包,快步走到了奔馳車旁。
“文哥,按照你的吩咐,我又從靚坤那個撲街身上敲出了1000萬港幣,全都在這里。”
傻強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上的包抬了起來,就像小孩在向自己父母獻寶一樣。
“辛苦你了,傻強。”
陸耀文瞥了眼傻強,臉上浮出一絲輕笑。
“文哥,我們什么時候再去敲靚坤一筆?”
傻強現在感覺靚坤就是一臺ATM,只要陸耀文想,自己隨時都可以從靚坤身上取到錢。
“靚坤不是白癡,這種事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我已經安排人去搞定那三個大圈仔,讓靚坤早點出來吧。”
陸耀文笑著說道。
“啊?文哥,這么快就撈靚坤出來?”
在經過幾天的‘適應期’、‘磨合期’后,傻強已經習慣了替陸耀文做事的感覺。
至于靚坤?抱歉,真不熟。
“怎么,你這個做小弟的也不盼著自己大哥好?”
陸耀文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只是傻強在看見這個笑容后,渾身猛的一顫,他已經摸清了陸耀文的一些習慣,就比如這小子笑容越燦爛,說明心里藏著的計劃越毒辣,看來靚坤會死的很慘……
“文哥,我也是不想靚坤出來給你添麻煩。”
傻強訕訕笑道。
“放心,靚坤這次出來,活不了多久,我說過的,一定要給靚坤安排一個轟轟烈烈的死法,也是時候安排他上路了。”
陸耀文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傻強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約了人吃飯,先走了。”
陸耀文接過傻強手里裝有1000萬港幣的袋子,扔進轎車后,拍了拍傻強的肩膀后,上車離開。
‘呼~’
看著轎車駛出自己的視線,傻強才長舒一口氣,陸耀文給他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
此刻的傻強并不知道,在陸耀文給靚坤安排的死法里,他傻強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一個小時后,九龍城區,何文田邨。
“老媽,我回來了。”
陸耀文一邊拍著自家大門,一邊大聲喊道。
“這么用力拍門,門壞了不要你出錢修是不是?”
高秀云一邊開門,一邊訓斥道。
“嘖嘖嘖,穿得人模狗樣,剛剛又去勾女了?”
等到開門后,一身筆挺襯衫西褲的陸耀文出現在面前時,高秀云眼神里閃過一絲驕傲,但說出口的話全是陰陽怪氣。
“哇,老媽,我發現你對我的成見很深啊!”
陸耀文拉著自己老媽走進了家門,順手將大門關好。
“整個屋邨,哪個不知道你陸耀文是大馬夫來的。”
高秀云翻了個白眼,絲毫不給自己兒子面子。
“靠,居然有人在一位母親面前詆毀她的兒子,要被我發現是誰,我一定教他做人的道理。”
陸耀文‘惡狠狠’的說道。
“少在我面前賣狠,晚上想吃什么?”
高秀云狠狠瞪了眼陸耀文,用生硬的語氣說出了關心的話。
“老媽,吃什么等會再說,先說正事,我……”
“你要跑路了?傷了人?不會是殺了人吧?錢夠不夠用,你之前給我的家用,我都幫你存起來了,一共十三萬,去了外面,好好做人,不要再做見不光的事情……”
陸耀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高秀云打斷,聽著自己老媽如同機關炮一樣的語速,他目瞪口呆,想插句話,都找不到機會。
“總之,到了外面,一定要小心。”
高秀云足足說了兩分多鐘,才給了陸耀文開口的機會。
“老媽,你是不是無線的電視劇看多了,想象力這么豐富?我是想說,你兒子這段時間賺到了一點錢,在九龍塘租了套別墅,你搬去那邊住。”
陸耀文笑著說道。
陸耀文很清楚,隨著自己的勢力越來越大,以后極有可能會有人將主意打到他老媽頭上,尤其是在屋邨這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尤為危險。
所以在撈了靚坤一大筆錢,吃下了白頭翁的資產后,陸耀文直接斥巨資在九龍塘秘密買了兩套相鄰的別墅,一套給他老媽住,另一套則是給邱剛敖等人作為基地使用,只是怕高秀云胡思亂想,所以對她說是租的。
九龍塘距離九龍城警署只有3分鐘的車程,屬于傳統富人區,治安環境在港島各區都名列前茅,再加上隔壁的邱剛敖等人,基本可以保證萬無一失。
“阿文,你賺點錢不容易,不要浪費,而且老媽在屋邨住了這么多年,和街坊們都有感情,搬去別的地方住,不習慣的。”
高秀云難得對陸耀文和顏悅色,讓陸耀文都有些不習慣。
“老媽,我交了5年租金,你不去也是浪費。”
陸耀文嘿嘿笑道。
“撲街仔!”
高秀云的臉色勃然一變,指著陸耀文怒罵了一句,隨后才無奈說道:“我搬去九龍塘,放心不下阿梅,她和她婆婆,老的老,病的病……”
“那就一起搬過去,有人陪你,也免得你寂寞。”
高秀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耀文打斷。
“你沒打阮梅的主意吧?”
高秀云狐疑的看了眼陸耀文。
“拜托,我大馬夫來的,什么女人沒見過?別把你兒子說的好像色中餓鬼一樣好吧。”
陸耀文萬萬沒想到,馬夫這個職業,有朝一日居然能成為他解釋的理由。
“信你一次。”
高秀云瞥了眼陸耀文,最終還是對自己兒子保留了最后一絲信任。
“哦,對了,阿文,你師傅前兩天來找我,說是如果你回家了,就讓你去他武館一趟,他有事要同你說。”
高秀云在大陸的老家就是著名的武術之鄉,不然也培養不出高晉這樣的高手,也正因為如此,高秀云在陸耀文小時候就將陸耀文送去了屋邨旁邊的振英武館練武。
高秀云嘴里說的陸耀文師傅,就是振英武館的館主,單振英。
“老媽,那我先去見師傅,等會再回家吃飯。”
陸耀文在打下上海街的地盤后,就把自己手下的兄弟全都安排到了單振英的武館練武。
所以,在聽到自己老媽的話后,陸耀文立刻決定先去看看自己這個師傅找自己有什么事。
幾分鐘后,何文田邨旁,振英武館。
“師傅。”
陸耀文在走進武館之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中央閉目養神的單振英。
“阿文,你來了。”
單振英看見陸耀文后,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招了招手,示意陸耀文坐到他身旁。
“師傅,你不用電話,手機總能用吧?不然每次有事,都要別人,萬一耽誤事情怎么辦?”
陸耀文一屁股坐在單振英的身旁,笑著說道。
“阿文,萬事皆有緣,緣分到了,事情自然就能辦成,就像你今天來見我一樣。”
說到這里,單振英搖了搖頭,苦笑道:“阿文,你也知道的,我心有魔念,用不得那些東西。”
“師傅,陳泰都放下了,你還有什么放不下?”
陸耀文很清楚單振英的意思,十多年前,單振英還是和合圖的雙花紅棍,因為一個電話,誤信他人,錯過了和合圖在駱克道與五大社團的決戰,間接導致了和合圖的覆滅,單振英也黯然退出江湖。
而那通電話,也成為了單振英的魔念。
“阿文,不說這些了,我前些日子收到了佛山寄來的一封信,這才知道我師門的掌門師兄已經仙逝,他唯一的親傳弟子在港島服刑,現在師門只剩下掌門師兄的獨女苦苦支撐。”
“我是孤兒,從小被師父收養,身負師恩,卻在港島蹉跎任性了幾十年,現在該回去還恩了,阿文,師傅謝謝你照顧武館的生意,只是這武館,以后是開不下去了,你給你的兄弟們,換一家武館練武吧。”
單振英看著陸耀文,緩緩說道。
“師傅,你要報師恩,我也要報師恩,我從小就跟著你學武,也算是你半個徒弟,能不能將師門的信息告訴我,讓我也聊表心意。”
陸耀文一臉真誠的看著單振英,語氣誠懇道。
現在他財大氣粗,給點錢結個善緣,就當是感謝單振英往日對他的支持。
“先拳后腿次擒拿,兵器內家五合一,我年輕時只練到兵器就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孤身跑來港島,見識到山外有山后,才發覺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從此就不再自報師門,以免丟師門的臉。”
說到這里,單振英笑著搖了搖頭,隨后看向陸耀文,緩緩說道:“阿文,你是好意,我也不向你隱瞞,我師門的名字叫,合一門。”
‘口轟~’
在聽到單振英的這句話后,陸耀文的腦海猛的一震,兩個名字立刻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合一門,夏侯武!
還有。
‘在下封于修,今日我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這兩位都是真正的人才,而且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可以算作他陸耀文的同門。
ps:封于修,出自電影一個人的武林夏侯武,出自電影一個人的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