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仙劍氣乃是主殺伐的至寶,擁有恐怖莫測的力量,就算是混元大羅金仙也能被傷到,眼下虎力大仙就算僅僅只是催動了一截斷劍,但也絕不是仙道之下生靈可以承受的。
而且修為越高,精氣神越強大,就越能與那劍光感應,遭受的傷害也就越大,那劍光對于普通的肉體凡胎來說,反倒是并無任何傷害,看起來反而就像是一道光芒,除了耀眼之外,并無別的異常。
這就像是人進入社會后,見識到的越多,認知越多,也就越加敬畏,反倒不如孩童時期那般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虎勁。
伴隨著那璀璨劍光升起,溫侯領地內傳來一道毛骨悚然的驚叫聲:“什么東西,竟然如此恐怖!”
然后就聽一陣叫人雞皮疙瘩豎起來的怪異摩擦聲響,那聲音就好像是玻璃在摩擦,但卻又不太像,又好似有動物在啃食人的頭骨,那股子怪異的聲音叫人骨子里發麻。
張諶一雙眼睛向遠處望去,別人或許被那璀璨的劍光刺得睜不開眼,但張諶身為誅仙劍的主人,倒能看得清楚明白,就見那劍光劃過乾坤,斬入了金黃色的護罩,就好像是切入了鐵皮一樣,伴隨著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響,那鐵皮被摧殘的劍光分割開,然后那整個光罩被斬碎。
溫侯施展出的光罩,沒有擋住誅仙劍一個呼吸,直接被劍光斬碎,然后就見溫侯化作一尊小金人,散發著璀璨的金黃色光澤,向著那劍氣迎了過去。
雙方剎那間交接,虎力大仙的修為在對方之上,再加上誅仙劍的加持,溫侯一個照面竟然被誅仙劍剖開腦袋,半截誅仙劍卡在了其脖子上,然后被其骨頭夾住,虎力大仙想要抽劍,但那半截劍沒有手柄不好抽出,竟然抽不動。
“該死的,這是什么兵器,竟然能破開我的金身!”對面的溫侯此時也是大驚失色,痛的驚呼,腦袋好似水流一樣想要愈合,但是那誅仙劍不斷釋放出劍氣,阻止其復合。
其伸出金黃色手掌,想要將卡在骨頭里的半截誅仙劍拔出來,但是那半截劍好像長在了骨頭縫里一樣,根本就拔不出來。
其只能放棄修復傷勢,向著虎力大仙一拳砸來,欲要擊敗虎力大仙之后,再處理自己的傷勢。
虎力大仙面對著對方的拳頭,并沒有硬接,為了保存自己體內的本源,減少體內本源的流逝,其只需要拖住溫侯就是,沒有了溫侯的加持,妖族攻破溫侯領地不過輕而易舉。
虎力大仙和溫侯打成一團,虎力大仙以牽制為主,不讓溫侯進入戰場,此時溫侯領地內失去了光罩的保護,不斷有飛行的妖獸撲入城內,鋪天蓋地猶如疾風驟雨一樣從高空落下,還有無數的妖獸順著城墻爬上來,沖上了城頭。
另有十二元辰組成血海大陣,血海濤濤向著溫侯領地傾覆而下,欲要將溫侯領地淹沒。
“所有人族,只要放下武器,可以活命!”陳三兩立于虛空,對著溫侯領地內的百姓大喊:“如果爾等負隅頑抗,可千萬莫要怪我等殘忍,待到破城之后,我等必定要屠城,所有反抗之人皆活不下去。”
陳三兩的聲音傳遍整個溫侯領地,無數軍士、百姓,看著那遮云蔽日的妖獸,俱都是心驚膽顫,下意識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天上的妖獸遮云蔽日,天空都黑暗了下來,好似從陽光明媚的晴天,變成了陰雨天,那密密麻麻的妖獸叫人窒息。
大地上是蜿蜒無盡的浪潮,無數妖獸怪叫著撲了過來,一眼望去完全看不到盡頭。
一股難以言述的絕望,籠罩于所有百姓的心頭,溫侯領地內的抵抗之力瞬間瓦解大半,再配合上那鋪天蓋地的血海,溫侯領地剎那間淪陷。
溫侯領地被攻破的瞬間,船隊的眾人就已經站在甲板上,看著那猶如人間煉獄的溫侯領地,俱都是瞪大眼睛。
張諶雙手撐在欄桿上,一雙眼睛瞭望遠方的戰場,眸子里沒有任何的波動,溫侯領地內雖然有人族死傷無數,但他并不后悔擊破溫侯的領地造成如此慘案。
俗話說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張諶如果繞行溫侯領地,至少要多走三五年的時間,在這末法大劫中,三五年的時間不知會惹出多大變故,北地甚至于換了一個人主人也未嘗可知。張諶要及時返回北地練兵,要肅清北地內所有不安因素,他哪里有時間浪費在趕路的途中?
所以與其自己到時候手忙腳亂,倒不如叫溫侯栽個大跟頭,將溫侯給坑害了。
不過溫侯的手段有些出乎張諶預料,要知道那可是半截誅仙劍,將其腦袋劈了,竟然沒有將其置于死地,真是叫人訝然。
而此時船上的眾人看著溫侯領地的慘狀,俱都是面露不忍之色,一雙雙眼睛看向站在甲板上身穿白色衣衫的張諶,看著張諶那副風輕云淡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述的莫名感覺。
畏懼張諶的狠辣?
敬畏張諶的手段?
還是懼怕張諶的無情?數千萬人命在其眼中不過草芥?
“這是你的手段?”一旁鐘無敗開口詢問了句。
張諶聞言點了點頭:“不錯!我只是借給了虎力大仙一件兵器而已,而那件兵器恰好可以破了溫侯金身。”
“妖族一旦破關,將數千萬百姓置于刀山火海人間煉獄之中,此舉未免有些太過于……不妥。”鐘無敗略作沉吟后,生怕刺激到張諶,口中吐出‘不妥’兩個字。
“不妥嗎?我倒也曾想過,叫妖族攻克雄關,是否真的不妥,可是一想到大勝王室將會趁著天下大亂重整山河,咱們北地到時候只怕也會被波及到,我就知道如果不能阻止這種情況,咱們麻煩就大了。如果叫妖族突破雄關,妖族大軍順利南下,會為咱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發展北地。”張諶扭頭看向鐘無敗:“非我不夠慈悲,實在是未來天地變化難以把握,我也難以掌握,大勝王室占據絕對優勢,未來大勢在在大勝王室手中,如果大勝王室得勢,一定不會放過咱們的,唯有叫妖族壯大,其未來與大勝王室對抗消耗,咱們才能從中取利。”
未來末法大劫慘烈到到何等程度,張諶也難以把握住,他只是知道大勝王室掌握天下最精銳的部隊,如果超凡之力不出的話,大勝王室必定橫掃天下無敵手,北地平邊王府的軍隊經過各種摧殘,究竟能保持幾分戰力還很難說,但和大勝王室絕對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張諶一雙眼睛掃過遠方戰場,聽著耳畔的慘叫,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忍,但是想到未來的天地大變,張諶覺得自己要做足了準備才行。
如果未來末法降臨超凡消失,一切都回歸于冷兵器時代,到時候妖族的人妖部族就相當于中國古時候的外族,那個時候天下大勢的走向依靠的是群體治理,非人力所能左右,豈是張諶能決定的?
張諶能做的就是在此時盡可能的消耗人妖一族和大勝王室的有生力量,以后他不去攻伐大勝王室或者是人妖一族,人家未必會放過他。
虎力大仙那個時候必定會被打回原形,如果一個處理不妥當,只怕虎力大仙也會成為一件虎皮大衣。張諶和人妖一族的默契,到時候必定會消失為虛無,而陳三兩眼下雖然為妖師,但其能成為妖師的條件有二,第一:虎力大仙全力支持,有虎力大仙在上面支撐著,但如果末法到來,虎力大仙自身難保,陳三兩后臺消失。第二,陳三兩自身的修為的支撐,但倒時候末法大劫降臨而下,其一身修為消失,淪為一個只會耍嘴皮子的讀書人,有什么本事約束妖族大軍?
陳三兩不是人妖部落的主人,他只是一個傳道者,教書先生罷了。
張諶對于未來,當然要做足了謀劃,盡可能的為自己創造有利條件。
張諶的話語不過聊聊三言兩語,但能匯聚在這里的全部都沒有普通人,幾乎是片刻間就已經明悟其中關竅,一個個眼神中露出一抹敬佩之色,眸光中再無之前的異常。
張諶掌握聲音法則,他是何等人物,對于眾人的變化掌握于心。
未來天地大變,已經不是依靠一個人就可以壓制天下的時代了,張諶想要叫人心服口服,還需要用‘德’才行,唯有依靠德行、大義,才能將身邊的人約束在一起,如果僅僅只是依靠鐵腕手段,歷史上的桀紂就是前車之鑒。
“超凡之力消失,叫簡單事情變得復雜,還真是叫人頭大。”張諶暗自嘀咕一聲,他有些懷念自己當時以雷霆手段橫掃張家的那種痛快。
北地有張家遷移過去,張家對自己心懷怨恨者不少,自己必須要在格外拉攏一批人,免得到時候被張家給奪了權。
別看現在張家人對自己俯首納命,但如果一旦自己失去了超凡之力,許多人必定心懷鬼胎暗中搞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