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張諶就反應過來,煉制出的寶物強大與否、堅硬與否,并不能代表煉制法寶之人修為的強弱。
有的人修為通天徹地,善于攻伐之術。有的人修為低下,但卻偏偏善于煉制各種寶物,并不能以其所煉制出的寶物來衡量修為的強弱。
“不過這些‘磚塊’難練的程度,超乎了我的預料,竟然比那龍珠還要難以祭煉,確實叫人頭大。”張諶暗自嘀咕了一聲,然后其盤膝打坐,恢復自身的精氣神。
日子似乎變得緩慢下來,張諶每一日都過得充實無比,白日里打坐進入精神世界去搬磚,晚上讀書練字,竊聽各路人馬的消息,日子過得倒也悠閑。
只是很快張諶就聽到了一則故人的消息:龍虎鏢局的陳平,也就是那位陳家大少爺。
結魄燈閃爍著燭火,張諶看著結魄燈內的魂魄碎片,心中默默推演:“想要在陳三兩論道之前將韓素貞的魂魄給凝結起來,我的時間不夠了,除非是我收取了精神世界內的第四道輪回:修羅道。集合四道輪回之力,可以加快魂魄的修煉速度。”
“只是想要收集修羅道卻不簡單,那位尸祖實在太過于深不可測了。我必須要先將所有磚塊都搬完,然后再去施展神通收取修羅道。”張諶心中打定主意,以自己如今搬磚的速度,大概再搬運半年,就極有可能會造成那座大陣崩塌。
張諶可不能叫大陣崩塌,他要在大陣崩塌之前停止自己的動作,免得驚動了沉睡中的尸祖,叫對方提前蘇醒注意到自己,壞了自己奪取修羅道的計劃。
張諶現在就像是一只蟲子,那座大陣就像是一根木頭,張諶在初始階段去蛀大樹,并不會被人類所察覺,除非那棵大樹快要死了。
只要對方不是時刻盯著先天大陣的運轉,張諶只要不將大樹給蛀得死亡,自然就不會惹得對方投來注視的目光。
按照張諶的預估,自己大概需要搬運半年時間,才會真的影響到大陣運轉,乃至于直接叫大陣崩塌掉。
張諶目光從結魄燈上挪開,耳朵微微抖動,冥冥中方圓十里內的聲音盡數涌了過來。
方圓十里的面積可不算小了,要是在張諶后世,已經是五線城市的直徑了。
無數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灌注于張諶的耳中,忽然有一道聲音引起了張諶的注意:
“聽說了嗎?龍虎鏢局的少鏢頭回來了?”
“我當然聽說了,據說陳少鏢頭的一只手,被人給斬斷了,鏢局為了給少鏢頭尋找續命的靈藥,已經在整個金陵城內開出懸賞,欲要尋找能叫手臂重生的手段。”
接下來的話張諶沒有繼續聽下去,因為對方全都是在感慨龍虎鏢局在金陵城是何等的氣派,說陳家是何等的慈悲心腸,總之全都是吹噓之言。
“陳平終于從外面趕回來了?看來他遭受了不少磨難啊,一條手臂竟然丟到了外面,可見其中的兇險。”張諶心中有些驚悚,他現在掌握生命法則,若說叫其斷肢重生,倒也并不難。
“此事先不急,待我離開金陵城后,再出手相助其續接手臂也不遲。現在金陵城局勢復雜,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先蟄伏下去,不吸引眾人的注意力,然后再趁亂取利。”張諶心中暗自嘀咕了一聲。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張諶正要繼續打坐修行,卻被黃潮打亂了計劃,就見黃潮從大門外走來,整個人神清氣爽的來到張諶身前,高聲道:“張兄弟,咱們去吃酒。”
“吃酒?莫非有什么好事不成?”張諶面色詫異的看著對方。
“我修為又有突破,算不算喜事?”黃潮道。
“你的修為又有突破?那倒要恭喜你了。”張諶對著黃潮道喜。
“走,今日去白鷺樓吃酒,我請客!”黃潮道。
“你與我一起出去,不怕黃天道的人看到?”張諶打趣了聲。
“我當然不會用本來面目。”黃潮笑吟吟的道。
二人說話的功夫,就見黃潮身軀一陣扭曲,竟然化作一副陌生的面孔,拉著張諶就去酒樓吃酒。
白鷺樓乃是自周求乘掌握金陵城后,新興起的酒樓,其高八層,內有各種吃喝玩樂的物件,乃是金陵城的消金窟。
二人一路來到酒樓二層,包下一個臨街雅間,點了八個精致的小菜后,黃潮為張諶倒了一杯酒水,然后二人舉杯暢飲。
酒過三巡之后,才見黃潮道:“張兄,周求乘死定了,你怎么還不離開金陵城?金陵城距離天下大亂不遠了,你要是再不走,到時候就連我也保不下你了。”
“怎么?黃天道有必勝的把握了?”張諶開口試探了句。
“周求乘身上有破綻,而且現在也已經被我黃天道掌握了那個破綻,只要時機一到,周求乘必死無疑。”黃潮信誓旦旦的道。
張諶聞言面色頓時嚴肅起來,黃潮這人雖然吊兒郎當,但卻從來都不說謊話誆騙自己,對方既然說掌握了周求乘的破綻,那就一定掌握了周求乘的破綻。
“周求乘能不死嗎?”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此言落下黃潮喝酒的動作一頓,其將酒盞放下,語氣深沉的道:“你要知道,不是我想殺他!就算沒有我,還有黃天道的其余大能主持此事。”
“當然,你要有本事從黃天道的手中將其救下來,我也絕不會反對你救下周求乘。”黃潮道。
張諶聞言沉默了下來,知曉事情并沒有自己想的那么簡單,現在黃潮既然敢信誓旦旦的開口,那事情就絕不會簡單。
見到張諶沉默,黃潮有些不好意思,覺得自己辜負了張諶的期盼,于是開口道:“此次黃天道請來了一尊大高手,這尊高手來自于宮家。據說此人掌握了一種奇特的寶物,可以釋放出風火之力,就算十二階強者也不敢挨上一下子。”
“十二階強者也不能挨一下子?莫非是先天靈寶?”張諶詫異的詢問了句。
能與十二階強者抗衡的,目前唯有先天靈寶了。
“不知!我只知道,此人乃是宮家新一代領頭羊,寄托著宮家未來的希望。此人喚作:宮黑。不單單其血脈之力強大,其更是以香火之力,凝聚出了十階金身。”黃潮道。
“宮家的人?而且還是宮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張諶幽幽一嘆,聲音中滿是感慨。
想當初自己就和宮家產生沖突,后來宮黑與宮白追殺武道第一人,卻將自己給牽連進去,然后自己的血神子趁機奪舍了宮白。
自從自己離開了北地后,就已經失去了宮家消息,想不到宮家竟然又一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宮家怎么和黃天道攪合在一起了?”張諶面色詫異的開口詢問了句。
“宮家已經徹底投靠了黃天道,成為了黃天道一份子。至于說大賢良師如何收服的宮家?還不是因為大賢良師親自出手,相助宮家覺醒了那件秘寶。而且宮家也是為了香火金身自然神的果位,我黃天道答應許諾宮家一尊星神之位,用來填補張曉花空缺下來的位置,由宮家青年嫡系第一人宮純執掌。”黃潮聲音中滿是慎重:
“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可不單單是七尊強者,更是七大古族勢力。再加上其麾下的十二真人,俱都是背靠古族世家,你可以想想現在黃天道的實力已經大到了何等地步。”
黃潮說到這里,面色鄭重的叮囑張諶:“黃天道可以和妖族掰腕子,其實力已經可以想象。未來不論如何,你都千萬不可徹底站在黃天道的對立面。我知道你或許與黃天道中的某些人有仇,但冤有仇債有主,你千萬不可將整個黃天道牽扯進去,否則我怕那后果你承受不住啊。”
“我知道了。”張諶端起酒盞對著黃潮道:“還要你多多費心了。”
黃潮擺了擺手:“你我親如兄弟,說那些客套話作甚?待我日后登臨高位,必定將谷明月等人碾死,替你出一口惡氣。”
張諶與黃潮正喝著酒,忽然就聽門外傳來一道嘈雜聲響,伴隨著一陣怒罵聲,就見一道人影從酒樓內飛出,摔落在了街頭。
看著那道趴在街頭的狼狽人影,坐在二樓的張諶不由得一愣:陳平。
陳平怎么會被扔出白鷺樓?
就在其心中疑惑的時候,忽然就聽一道趾高氣昂的聲音在酒樓內響起:“陳平,你好大膽子,竟然敢沖撞我宮家貴客,還不速速向貴客賠禮認錯。”
接著就見一道身穿白衣,油頭粉面,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從酒樓內走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陳平:“真的還以為你是府中大公子呢?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沖撞了貴客,就算今日將你的腿打斷,也無人可以說出什么閑言碎語。”
“陳安,你過分了!”就在此時又有人呵斥一聲,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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