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花聽聞侍衛的話,整個人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被對方擠兌的羞臊,眼神中露出一抹惱羞成怒的怒火,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怎么會這樣?你這廝莫非狗眼看人低,只是做做樣子糊弄我,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去通報?”
劉鋒已經說過,他和張諶提前打好招呼,張諶怎么會拒絕他見面呢?
他懷疑對方是暗中糊弄他,根本就沒有去通稟。
面對著滿是怒火的張曉花,侍衛可一點都不懼他,他是檢校司的侍衛,隸屬皇室直轄,不受地方管轄。
所以聽聞張曉花的呵斥與質疑后,對方眼神中露出一抹陰冷,毫不留情的開啟了譏諷模式:“這世上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自己幾斤幾兩的人太多了,一個個聽聞謝統領的消息,都想著跑過來討便宜,想要獲得謝統領的賞識。小子,你想要過來討便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就你這副丑八怪的模樣,謝統領看了你后只怕連飯都吃不下,覺都睡不著,天天夜里做噩夢。”
“你……你他娘的簡直欺人太甚!”張曉花氣得暴跳如雷,對方一口一個丑八怪的叫著,猶如一把把刀子,直接刺向了其胸膛,將其刺得千瘡百孔。
那侍衛高傲的仰起頭,鼻孔朝天對著張曉花,將張曉花氣得跺腳,最終只能選擇無奈離去。
他還要結交謝靈蘊,不能在此地生出事端,免得惡了謝靈蘊,降低自己在謝靈蘊心中的印象。
張諶和謝靈蘊在道觀內交談了許久,然后謝靈蘊起身告辭離去,留下張諶站在院子里看著謝靈蘊的背影不語。
謝靈蘊走后沒多久,觀主劉鋒就已經面色陰沉的從門外走來,一雙眼睛看著張諶。
“見過觀主。”張諶起手一禮。
“之前不是叮囑過你了嗎?叫你配合世子接近謝靈蘊,世子趁機來拜訪的時候,你怎么不配合創造見面的機會?”劉鋒的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中卻有一種咄咄逼人的質問。
張諶看了劉鋒一眼,掃過那一張猶如老農伯伯一樣,具備欺騙的面孔,不由得心中暗自感慨一聲:“真是一張具備欺騙的面孔。”張諶輕輕嘆息一聲,心中思忖道:‘他要是真的那么憨厚慈眉善目,怎么能管理整個道觀?怎么去約束那三千武士?’
所以此時張諶告誡自己,絕不可以小覷劉鋒半點,這廝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這家伙簡直是扮豬吃老虎的典型,這張臉太具備欺騙性了,誰要是被他迷惑了,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您老人家莫要怪我,謝頭領在這里,哪有我說話的份?謝頭領不想見人,直接就開口打發了。”張諶無奈的攤了攤雙手:“您可真是冤枉我了!”
說到這里,張諶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小豆丁:“師姐可以作證,我一句話都沒說,全都是謝頭領做主將人給擋回去的。”
小豆丁聞言在一旁使勁點頭,跟著附和道:“師傅,我可以作證,師弟什么話都沒說,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就已經被謝頭領搶先擋了回去。”
聽聞二人言語,劉鋒面色緩和了下來,語調也開始再次柔和:“如此說來是我錯怪你了。”
“換做是弟子,怕也會心中生出誤會來。”張諶很通情達理。
“你努力為世子創造機會吧,事情若是成了,世子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劉鋒的聲音中充滿了誘惑:“黃天道即將舉行羅天大醮,到時候會敕封水神,你要是能辦成此事,我可以做主叫你接受水神賜福。”
對于黃天道來說,能不能拿下謝靈蘊,實在是太重要了。謝玄的檢校司五萬精銳,可以匹敵尋常三五十萬的將士,簡直就是遏制住北地咽喉的惡犬,如果不能將檢校司的五萬精銳擺平,到時候必定會出大亂子。
五萬精兵看起來好似不多,但絕對不少了。戰場上絕不是人數多就能行的,否則要將領作甚?
五萬人馬雖然少,但若指揮一處,運轉由心,就算是面對百萬大軍也未嘗不可戰而勝之。
百萬大軍雖然多,但指揮調動麻煩至極,想要運轉起來并不容易,很容易就亂了陣腳。
俗話說兵敗如山倒,如果五萬大軍兵合一處,形成沖殺之勢,想要潰散對方的大軍也不難。
比如說史上堪稱藝術之戰的三渡赤水,在毛爺爺的指揮下,完成了不可思議的壯舉,那一戰堪稱藝術。
劉鋒又叮囑一番,然后才腳步匆匆的離去,留下張諶站在院子內發呆,思索著未來的局勢。
“看來我想要在黃天道老老實實的待下去,安安靜靜的呆著,怕是也難了,黃天道內部也不太和諧啊。我必須要抓緊時間掌握更多的神通,好應付未來的局勢。那打神鞭暫時在祭煉中,時間長短由不得我掌控,我現在唯一能下功夫的就是修煉出三合沙奇術。我如果能修煉成合沙奇術,或許還能增加一些保命的本事。利用合沙奇術卷起風沙掩蓋九曲黃河大陣,到時候或許能暗殺不少老家伙。”張諶心中閃爍著念頭,不斷為自己的未來謀劃。
“合沙奇術嗎?”張諶嘀咕一聲,轉身往屋子內走去。小豆丁此時跟在張諶身后,壓低嗓子道:“師弟,咱們這回遇見麻煩了,我看觀主已經完全偏向那丑八怪,我總覺得他將你和丑八怪說和,就是為了利用咱們牽橋搭線,叫那丑八怪有機會接近謝統領。”
聽聞小豆丁的話,張諶笑了笑,摸摸小豆丁腦袋:“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你的主要目標就是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活著。”
小豆丁聞言一巴掌將張諶的手掌打掉:“混賬,我是你師姐!你怎么和師姐說話呢?”
“是誰之前哭鼻子說只要我帶她走,就喊我師兄來著。”張諶調侃了句。
小豆丁聞言頓時不樂意了,氣得猛然跺腳,狠狠的踩在了張諶的腳背上:“混賬張諶,整日里就知道調侃我,我可是你師姐,你敢這么對我!”
說完話后氣呼呼的轉身離去,回到自家的二樓狠狠的關上門,顯得很是難為情。
張諶聽著二樓屋門‘嘭’的一聲巨響后,裂開嘴笑了笑,然后來到了屋子內,繼續鉆研學問。現在道觀即將舉行神靈敕封,整個道觀內有神秘之力庇佑,他也不敢隨意施展手段。
張諶不斷練習書法字跡,對他來說書法字跡以后終究是要用到的,而且還有大用,所以書法練起來可不能太丑。
好不容易從白天熬到黑夜,張諶看著道觀外,此時明月尚未升起,天地間有些昏昏沉沉,張諶趁著夜色的晦暗,化作霧氣悄然間飄蕩而出,游走于道觀的屋檐、墻壁縫隙的陰影里,然后悄悄的出了道觀,下一刻化作吸血蝙蝠翱翔于夜空之中,一路徑直向黃河方向趕去。
自家的溶洞老巢距離八卦爐太近,自己布下九曲黃河大陣,氣象太過于驚人,他可不想為自己的八卦爐煉寶惹出一絲一毫的意外。
至于說遮掩九曲黃河大陣氣息之處,他倒想到了一個位置,就是昔年張士誠化龍走蛟處那殘缺的龍宮,那里似乎有風水大陣,可以為自己的九曲黃河大陣遮掩。
最關鍵的是,那蛟龍肉他不知有沒有機會分一杯羹,也不知道那蛟龍血液衍生到何等程度,夠不夠自己飽餐一頓了。
只是張諶一路飛到黃河徭役處時,卻發現那河床處半個人影也沒有,別說把守的差役大軍,就連服役的農夫都沒有,整個河床一片死寂,唯有一片狼藉留在原地。
張諶見此面色詫異,眼神中滿是愕然,小心謹慎的圍繞著方圓數十里轉悠一圈,確實不曾看到任何大軍和官府衙門的差役。
“怪哉,這里可是有張士誠走蛟化龍之身軀的遺留,怎么一個人都沒有?”張諶化作吸血蝙蝠進入溶洞內探查,尋找了一圈后發現張士誠的龍軀消失不見了。
張士誠的龍軀消失,對于各大勢力來說此地自然失去了吸引力,也不值得派兵把守。
“張士誠的軀體呢?難道是被大軍給拖走了?”思來想去大概只有這個結果了。
張諶化作人身,穿梭過河水后,進入了水晶宮內,就見水晶宮已經坍塌,在陽神大能的交手下,破碎得不成樣子,好似是一堆破玻璃。
張諶倒也沒有惋惜,而是仔細檢查了一番洞府,沒有發現沒有異常后,直接擺開了九曲黃河大陣。
伴隨著九曲黃河符陣被召喚出來,此時忘川的舟楫上,那黑袍人頓時眼睛一亮,眸子中充滿了戲謔:“小老鼠,我就知道你會忍不住的,這回終于抓到你了。”
那黑袍人輕輕一笑,下一刻直接跳入忘川河中,化作了一道黑煙鉆入了泉水中。
九曲黃河符陣氣勢驚天動地,張諶站在大陣內,一雙眼睛看向九曲黃河的泉眼,正要施展神通變化成神水鉆進去,可誰知下一刻就見那黃泉的泉眼中,傳來一道喋喋的怪笑:“小蟲子,我找到了你所在的世界,這回你跑不掉了。”
張諶被那聲音嚇了一跳,這可是自己的九曲黃河符陣,怎么會有第二個人的聲音?
然后不等其思考清楚,就見其中一口泉眼水流流淌的速度驟然加快,那泉眼的口子不斷膨脹,似乎有什么龐然大物從那泉眼背后的世界硬擠進來一樣。
“這口泉眼是上次我潛伏入忘川的泉眼,這聲音……是忘川河上的那位擺渡人。”張諶很快就回過神來,立即察覺到了那聲音的來源。
“那怪物好強大的力量,居然通過黃泉鎖定我所在的位置。只是……”張諶看著眼前的九曲黃河大陣,忽然嘴角翹起露出一抹怪笑。
對方這算不算是自投羅網?
要是在忘川河中,自己或許還奈何不得他,但這是哪里?這里是九曲黃河大陣,是他的地盤!
看著那不斷膨脹的黃泉泉眼,張諶心中生起一抹期待,如果自己要是在九曲黃河大陣內將這老家伙給弄死,那是不是就代表著自己再進入忘川河中就安全了?
“來吧,該死的老家伙,咱們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張諶心中暗自發狠,面色冷厲的站在九曲黃河符陣內盯著那泉眼。
“桀桀桀,我要吃了你的腦子,煉化你的魂魄,奪舍了你的肉身,取代了你的命格,以報你上次戲耍我的大仇。”泉水中傳來黑袍人的怪笑。
“你這混賬,給我滾出去!你怎么追到這里來了?”張諶眼睛一轉,為了怕那黑袍人察覺到什么怪異,連忙配合著做出驚慌失措的表情,捏著鼻子對黃泉的泉眼破口大罵,聲音中滿是驚慌。
“你休想過來,待我收了泉眼,看你如何摸過來。”張諶聲音焦躁的喊了句。
“呵呵,我已經錨定坐標,鎖定這口黃泉的泉眼,豈是你想收起來就能收起來的?”黃泉中傳來黑袍怪的冷笑。
張諶聞言心頭一動,想要收起九曲黃河符陣,孰料那九曲黃河符陣果然不能收起,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固定著虛空,鎮壓住了張諶收起九曲黃河符陣的動作。
“該死的怪物,你究竟做了什么?這是我的法寶,怎么失去控制了?你快放開我的法寶,給我滾回去!”張諶在黃泉前焦急得破口大罵。
聽聞張諶的話,那怪物嘎嘎怪笑,聲音中滿是得意:“小子,你區區一只練氣境界的螻蟻而已,哪里知道老祖我的偉大?若是在昔年,你這螻蟻連死在我手中的資格都沒有。不過現在時代變了,老祖我就大發慈悲,叫你死在我的手中,這也是你小子的無上榮耀。”
張諶聽聞對方的叫囂,不由氣得磨牙,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厲,這廝實在是太侮辱人了!
“趕緊出來吧!等你出來后,我就用九曲黃河符陣煉死你!我的勾魂奪魄技能冷卻期也到了,你到時候想跑都跑不掉。”張諶心中暗自狠狠的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