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大自在天魔說破了嘴皮子,但張諶卻是鐵了心的要將那寶物給挖出來。
反正這寶物自己也帶不走,指望猿部落的人跨越八千里來此地挖掘寶物也不現實,既然如此留著這寶物作甚?還不如直接挖走,絞殺了那該死的螻,然后為‘地’換來成長的時間。
“別啰嗦了,看我的吧!”
張諶看著洞穴內流轉的黑白光線,下一刻掌心伸出,五根五彩環繞的羽毛從其掌心內鉆出,在巢穴上方流轉著五行神光,不斷勾引著大坑中的黑白之光。
果然伴隨著張諶放出先天五行之精氣,坑洞內的黑白之光一陣閃爍,開始蠢蠢欲動,猶如小動物走出洞府一樣,試探著向五根羽毛的方向飛了過去。
一旁大自在天魔看到張諶的動作,不由得一拍腦門,干脆轉過身去不忍再看:“糟蹋寶物啊!老孔雀守護了億萬年的造化,居然就這么被你給糟蹋了!真是暴殄天物!”
在他看來這確實是糟蹋寶物。
那兩道光線似乎是靈蛇一樣,不斷在洞穴口小心翼翼的試探來試探去,最終在一個時辰后,似乎確認了沒有危機,從地下洞穴內鉆出,向著五根羽毛飛去,似乎是想要吞噬五根羽毛的力量。
這五根羽毛所代表的五行之力,確實是坑洞下寶物的克星,伴隨著那黑白兩道光線流轉而起,進入了五彩光芒的領地,鉆入了五彩光芒的中央后,只見那五彩光芒一卷,化作了一道氣團,將黑白二色的光線給困住。
天地萬物相生相克,即便那黑白之光可以媲美七階,但此時面對這五色神光,居然無法反抗。
“五行之氣乃是陰陽之氣的演化,專門吞噬陰陽之氣而壯大,當然了反過來陰陽之氣也能吞噬五行之氣,不過我手中的五行之氣乃是那孔雀淬煉了億萬年的存在,早就已經大成圓滿,就算在我手中只能發揮出一階的力量,但卻天生可以克制那一黑一白兩道光線,絕不是那一黑一白兩道光線可以撼動的。”張諶看著那黑白光線,心中逐漸明悟其中的道理。
等級的強大,有的時候并不代表戰力的強弱,尤其對于輔助性的神通來說。
張諶的五色神光就是輔助神通。
“你既然已經困住此寶,接下來就是利用法力祭煉,叫此寶認主了。此寶現在還處于孵化狀態,尚且不具備靈性,你此時利用五行之光壓制住他們,正是祭煉的最佳時機。”大自在天魔眼見著事情不可逆轉,于是開口在旁邊指點。
張諶聞言也不啰嗦,直接將體內法力伴隨著精神印記,灌注于那黑白之光內。
伴隨著張諶的精氣神灌注其中,其一縷魂魄也隨之灌注其中,張諶的一縷魂魄也隨之寄托其中,取代了其靈性,只見那黑白之光居然一陣閃爍,化作了一個混沌之氣流轉的胎膜,胎膜中包裹著一黑一白兩道光芒。
張諶能感受到,自己和那一黑一白兩道光芒有一種莫名感應,就好像那一黑一白兩道光芒好似是自己的第二個身軀一樣。
“小子,你可想好了,帶著這件寶物離開這先天造化之地,寶物的成長算是廢了,除非是你日夜用法力溫養,但你總有一日是要離開這里的,到時候這件寶物失去了法力孕養,必定會進化停止,莫大的潛力就這么被浪費掉。”大自在天魔不斷叮囑。
“我其實心中還有個想法,我既然總有離開猿部落的時候,不如就將他留在猿部落,接受猿部落的供養,有了猿部落信仰的供養,這寶貝應該還有機會存活下去。若是有朝一日猿部落壯大,沒準他也能跟著受益呢。將此寶留在這里,那孔雀不知何時恢復力量殺回來,到時候豈不是資敵了?”張諶振振有詞。
聽聞張諶的話,大自在天魔瞳孔一縮,眼神中露出一抹無奈,有心開口,卻又咽了回去,但終究沒有說什么,而是認同了張諶的做法。
張諶將寶物收回袖子里,然后扭頭看向大自在天魔:“接下來咱們怎么回去?”
他惦記著猿部落的危機,一旦那尊神明螻殺一個回馬槍,到時候自己的一切努力必然是全都廢了。
“等風來。”大自在天魔道。
“等風來?”張諶面色詫異。
“等那只怪獸吸氣。”大自在天魔見到張諶不理解,開口道了句。
張諶嘴角抽搐一下,臉上掛著一抹無奈:“我什么時候才能念動間千萬里之遙。”
“做夢吧你。”大自在天魔沒好氣的道:“就算是許多神明都沒有飛天遁地的手段,更何況是你呢?”
張諶沒有理會大自在天魔的碎碎嘴子,而是站在鳥巢處,看著那鳥巢,心中有些遺憾:“這必定是一件好寶物,可惜無法帶走。”
“伱可千萬不要小瞧了這巢穴,此巢穴日夜吸收孔雀靈韻,只怕距離誕生智慧成為精怪不遠了。”大自在天魔道。
張諶聞言眼睛里露出一抹詫異,低下頭看向那巢穴,目光中滿是好奇:“這精神世界第一重天還真是造化遍布,怪不得人族先賢典籍中將此地描繪為至高無上的圣地。”
“對于有實力、有本事的人來說,此地當然充滿了友好。對于那些實力低微,猶如人族一樣的螻蟻來說,這就是煉獄。”大自在天魔在旁邊補了句。
張諶聞言沉默,這個世界百姓被神靈奴役,日子過得朝不保夕,只怕沒有百姓愿意生活在這個世界。
張諶收起九曲黃河符陣,默默的站在山崖前等候,忽然某一刻天地間起風了,遠處的云海開始翻滾,張諶不等大自在天魔提醒,已經化作吸血蝙蝠沖霄而起,被那龐大的吸扯力拉住向遠方而去。
來時匆匆,去也匆匆。
張諶再次故技重施,化作了冰塊在云層中加速,然后伴隨著速度的增加,擺脫了那股吸力的拉扯,沖向了下方的原始森林。
這一來一去,已經是第二日的黎明。
張諶出現在部落的時候,‘地’正坐在村頭擦拭著自己的兵器。
“怎么起的這么早?”張諶看著身披晨曦的‘地’,開口詢問了句。
少年人的臉上此時滿是堅毅。
“我昨晚一夜未睡,思索了許久后覺得,還是先遷移部落,然后我獨自去挑戰螻。我如果挑戰成功,斬殺了螻,部落自然可以順理成章的留存下來,到時候大家再重新搬回來也不遲。我如果挑戰失敗,大家不必擔心螻部落的報復,早早逃命去也能增加存活下去的希望。”少年‘地’的眼神中充滿了堅毅。
張諶看著‘地’,眼神中露出一抹調侃,不動聲色的道:“你打算一個人去挑戰螻?”
“不錯!”少年‘地’很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后一雙眼睛看著張諶,目光中滿是懇請:“大哥,能拜托您照顧部落的族人逃亡嗎?”
張諶沒有回答少年人的話,倒是提出一個反問:“對付那個螻,你有幾分把握?”
“一分也無!成為了神明之后,我才越加知道與對方的差距所在,也才越加知道部落是何等的絕望,猿部落根本就無法阻擋一尊七階神明的報復,就算對方已經遭受重創,但也絕不是我能抵抗的。我只恨時間不足,如果給我十年時間,我必定可以輕松斬了他!”‘地’的聲音中充滿了痛苦。
“有神明,有部落。神明死,部落散。你既然已經成為神明,只要你逃出去,日后想要組建部落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罷了,何必在乎眼前部落的死活?”張諶詢問了句。
“因為我還是人!”‘地’看著張諶,低下頭撫摸著冰冷的長矛:“只要是人,就無法擺脫情感的束縛,就不會那么理智。”
張諶看著地,拍了拍‘地’的肩膀:“你不必擔心,我已經找到了對付螻的辦法。螻如果不來也就罷了,螻如果來了,那就再也別想回去了。”
說到這里張諶拍了拍地的肩膀:“與其擔心螻,你還不如想著在螻死后,如何順利的吞噬了螻部落,壯大自己部落的人數。”
“大哥你有辦法?”少年人瞪大眼睛,眸子里充滿了震驚、不敢置信。
張諶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吃飯、睡覺、安撫人心。”
一邊說著張諶向村長的屋子走去,現在后土隕落,正是自己渾水摸魚,尋找關于猿部落大帝信息的時候。
猿部落神明隕滅,整個部落人心渙散,甚至于有的人已經開始準備逃亡了。要不是雷及時出言安撫,說會即將尋找到新的神明來守護部落,只怕此時猿部落已經散架了。
雷雖然在安撫眾人,但卻沒有將‘地’成為神明的事情說出來,此時說出來不如二人決戰之時,眾人親眼看到‘地’的神通手段來得更直接。
雷也是個聰明人,如果‘地’能戰勝螻,到時候必定會成為部落新的神明。如果‘地’敗亡,到時候整個部落直接煙消云散,說不說還有什么關系呢?
整個部落陰云籠罩,張諶動用隱身符,一路來到了雷的房間,就見雷的房間和自己的房間擺設差不多,很是簡陋和粗糙。
張諶目光掃過整間屋子,眼底金光閃爍,卻并不曾在屋子內發現神秘的蹤跡。
“想想也是,如果雷的先祖帶著神秘逃亡,只怕會太過于顯眼,未必能躲得過宿敵的獵殺。”張諶瞇起眼睛,將眼底金光收斂,然后視線挪動落在了壓在了床榻上的獸皮上,那是一張熊皮。
“我如果是雷,會將東西藏在哪里呢?”張諶來到床榻前,將熊皮翻起來,發現就只是一卷普普通通的熊皮,沒有任何奇特之處。
再掃過整間屋子,犄角旮旯全部都檢查過,但是卻依舊沒有任何收獲。
“你如果是雷,會將關于猿部落的遺傳之物藏在哪里?”張諶將大自在天魔留下來的花瓣召喚出來,開口詢問了句。
大自在天魔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有沒有一種可能,根本就什么都不存在呢?”
“不可能!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張諶搖頭否決了大自在天魔的話。
看著滿臉篤定的張諶,大自在天魔嘴唇動了動,終究是沒有說什么。
張諶從屋子內走出,又在院子里轉悠,沒準雷的先祖將傳承埋在了院子里,可是張諶轉悠了一圈之后,依舊什么發現都沒有。
“難道說當年修房子打地基的時候,那傳承埋在地基下了?”張諶又將目光看向屋子的地基。
眼見著張諶有挖地基的沖動,一旁大自在天魔無奈的道:“小子,你別瞎想了,等你相助他們斬殺了螻,再將那神秘贈予整個部落,到時候雷必定會相信了你,你有什么事情直接開口問就是了,何必自己在這里瞎捉摸?”
“你說得倒也是。”
張諶搜尋許久后不見任何的線索,也只能點頭應是,然后轉身離去。
時間的流動似乎變得遲緩,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如此煎熬,整個猿部落的百姓都擦拭著手中兵器,同時收拾著自己的行囊。
如果不是雷再三保證可以找到了克制對方神明的辦法,大家早就再次踏上逃亡之路,重新尋找新的部落投靠。
但就算有雷的保證,眾人依舊是私下里暗自做好準備,只要有猿部落沒有神明出現救場,有絲毫的落入下風,眾人就必定立即做鳥獸散,早早地逃命去也。
而螻部落的反擊,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都要早。
傍晚時分,伴隨著夕陽落下,遠方一道神光流轉,浩浩蕩蕩的向猿部落壓迫而來。那身形高大的螻,周身散發著神光,好似是在世神圣,率領著螻部落的百姓圍殺了過來。
“嘎嘎嘎!后土神光已經熄滅,料想已經死了。猿部落的所有人都聽著,交出后土尸首,本神將你們貶為奴隸,叫你們繼續活下去。若敢冥頑不靈,統統殺死吞掉,成為老祖我的盤中餐。”螻的聲音中充滿了霸道,高高在上俯視著一切眾生。
此時此刻,看著趕來的螻,少年‘地’轉過身看向張諶居所,見到張諶沒有動靜,此時慢慢站起身,周身神光緩緩升騰而起,手中長矛緩緩攥緊,少年人聲如驚雷:“螻,想要吞并猿部落,還需問過我!”
雖然不知為何張諶不出手,他眼見著對方已經逼迫到近前,他自己就要出手頂上去。
他是部落的希望,是部落的未來,他決不能有半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