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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名單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馮師兄!”

  “師伯!”

  漫天水霧在半空中緩緩落下。

  一眾循聲趕來的回風谷弟子受限于第二道禁空符,也不得不在地面上奔行,此刻堪堪趕到。

  卻見中年圓臉修士孤身一人虛立在半空中,面色怔然,周圍哪還有其他修士的身影。

  眾修士心中頓時疑惑不已。

  而中年圓臉修士也似乎如夢初醒,抬手一揮。

  眾修士只覺得身上一松,身上壓著的無形力量瞬間消散。

  “馮師兄,方才那個散修呢?”

  長臉修士主動飛了上去,詢問道。

  “他走了。”

  中年圓臉修士面色凝重,聽到長臉修士的話,微微搖頭道:

  “此人未必是散修,方才交手,若非他急于離去,恐怕我亦不是他的對手。其實力之強勁,術法之精湛,三大宗之中,能勝過他的,恐怕屈指可數。”

  “什么?!”

  長臉修士頓時一驚。

  這位馮師兄已經是回風谷五位金丹真人之下,實力最為靠前的一批了。

  他敢這么說,恐怕已經有八九成的把握。

  長臉修士頓時目露警惕和深思:

  “百丹會二階丹師失蹤的敏感時刻,此人卻蹊蹺出現在這附近,莫非他就是……”

  讓他意外的是,馮姓修士卻第一時間否定了他的想法:

  “此人氣息陌生,偏又實力驚人,多半只是路過,碰巧遇上罷了。”

  “況且真要是此人做的,哪還敢大喇喇暴露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

  “這倒也是。”

  長臉修士微微思索,頓時點頭,旋即提議道:

  “那咱們將此人的情況匯報給長老們后,便繼續回去盤問吧,這些散修狡猾得很,審訊的弟子們還得好好審問一番才是。”

  然而讓長臉修士再度有些意外的是,馮姓修士卻又擺手道:

  “這倒不必了,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打攪長老。”

  “可是,此人畢竟是……”

  長臉修士面露遲疑。

  馮姓修士見狀頓時面色微沉,目光冷漠地看向長臉修士:

  “尹師弟是在教我做事?”

  長臉修士心中頓時一緊,連忙躬身行禮道:

  “不敢,是師弟僭越了。”

  馮姓修士這才收回了目光。

  旋即衣袖一振,駕馭著飛行法器,便往散修聚集地飛去。

  眾人緊隨其后。

  飛了一會,便見方才那個被雄壯修士打得狼狽逃竄的年輕弟子,英俊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從下方迎了上來:

  “師伯,那幾個散修招了,供出了幾個散修們經常聚集的地方……”

  馮姓修士聞言淡淡掃了他一眼,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年輕弟子卻不以為意,他素知這些師叔伯們的各自脾性,尹師叔性正護短,馮師伯孤傲殘忍。

  “帶我們去看看。”

  長臉修士見馮姓修士沒有說話,立刻在一旁低聲道。

  “是是是!”

  年輕弟子當下便在前面引路。

  四周的散修們一個個站在兩邊,目光隱晦而充滿怨恨地盯著年輕弟子。

  年輕弟子察覺到周圍的目光,非但不怕,反而冷笑連連地瞪了回去。

  就這些陰溝里的蟲子,就算是再厲害,只要宗門內的師叔伯們一至,便立刻變成了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還不如方才的那個雄壯修士有骨氣。

  不過一想到方才的雄壯修士,年輕弟子心里,便又忍不住升起了一絲惱恨和憤怒。

  這個該死的散修,害得他在師叔伯們以及同輩面前丟了大臉!

  要不是方才被尹師叔擊傷之后沒多久就死了,他非得好好折磨一番。

  不過想到對方還留下了一個柔弱的道侶,一想到對方梨花帶雨的模樣,年輕弟子的下腹,便頓時又升起了一絲邪火。

  “不急,等過會忙完了……”

  他壓下了心里的急迫。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一座被臨時當做審訊處的散修屋舍前。

  這座散修屋舍的原主人想必對此花費了不少心思,屋舍的屋檐下懸掛著一串串若風鈴一般的白色鈴鐺,其上似乎被附上了小法術,一有人靠近,這些白色鈴鐺便在風中搖曳作響,清脆悅耳。

  而當馮姓修士等人走近了屋舍,伴隨著白色鈴鐺的悅耳聲音響起,屋舍內卻傳來了一聲聲痛苦的慘嚎。

  長臉修士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冷地掃了眼年輕弟子。

  回風谷的功法絕大部分都不計較于善惡之分,但也向來標榜自己乃是正道宗門。

  如此行徑,卻是憑白拉低了回風谷的臉面。

  年輕弟子忙著巴結馮姓修士,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興沖沖地推開門。

  馮姓修士依舊是一臉冷淡地走了進去。

  入目,便是極度血腥的一幕。

  方才被他點中的幾個修士,如今肢體都被一一分開,甚至連十根手指,都被一一取下。

  然而由于修士生機強大,即便只剩下了半截身子,未傷要害的情況下,反倒神智從未有過的清醒。

  而他們的法力被禁,也就無法隔斷五感,如此,痛苦遠甚于凡人所能感受到的痛苦的極限。

  殺人不過頭點頭,看到這一幕,即便是長臉修士也有些忍不住了,正要開口怒斥。

  卻忽然聽到馮姓修士微微頷首:

  “干的不錯。”

  年輕弟子聞言一滯,旋即心中頓時狂喜。

  臉上卻連連謙虛道:

  “全靠師伯栽培。”

  旋即將散修們招供的一些信息全都說了出來,末了遺憾道:

  “可惜還是沒能知道到底是誰將那些二階丹師給劫走了。”

  “無妨。”

  馮姓修士卻顯得并不在意,反倒是難得地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長臉修士見狀,心中雖是不滿,卻也只能壓了下來。

  在這位馮師兄面前,他可不敢造次。

  而得到馮姓修士的夸贊,年輕弟子心中頓時雀躍無比。

  這位馮師伯在宗門之中地位極高,金丹之下,鮮少有人能及,且掌握著實權,若是能被其看重,不光是行事有諸多便利,恐怕好處也不會少。

  說不定,他也有希望嘗嘗那些筑基女散修的味道……

  就在這時,卻忽聽馮姓修士冷淡道:

  “尹師弟,俞襲此人手段毒辣,心思不純,瞧之不似修行中人,就由你來廢去他的修為,將之逐出宗門吧。”

  俞襲?

  這、這不是我的名字么?

  年輕弟子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抬頭,卻見這位馮師伯臉上的笑容猶在,看向他的眼中卻已經沒有半點溫度。

  剎那間,他如墜冰窟!

  而四周的回風谷弟子們也都一個個滿臉錯愕。

  你不是剛才還在夸人嗎?怎么掉頭就要把人給廢了?

  長臉修士聞言同樣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連忙道:

  “師兄不可!俞襲不過是孩子心性,犯點小錯無足輕重,咱們當初不也都是這么過來的……”

  “哼!師弟糊涂!此一時彼一時也!”

  “谷主來之前便說過,此次丹師被劫,多半是須離宗和澹龍門兩家中的一個出手,咱們回風谷實力不如兩宗,自當要聯合散修。”

  “聽說谷主都在聯絡兩位金丹散修,元問芝和張泰來,邀請其加入宗門。”

  馮姓修士面沉如水,指著猶自懵著的年輕弟子,冷笑道:

  “此子卻在如此關頭,對散修施以辣手……莫非是害怕這些散修不恨我回風谷么?”

  “此舉對我回風谷之傷害,其死一萬遍都不夠!”

  “只是逐出宗門,廢去修為,已經是我看在曾是同門的份上,網開一面了!”

  聽著馮姓修士的話,長臉修士心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只是他向來護短,還是有些不甘道:

  “俞襲縱有罪過,也當回到宗門之后再行處罰,師兄現在這么做,會不會太著急了些。況且這本也是師兄授意……”

  “哼!著急?此刻卻是正好!”

  馮姓修士目光閃爍著精芒,直接打斷道:

  “別忘了,鎮靈宮那個老家伙多半快不行了,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咱們回風谷若不借助散修這股力量,想要從須離宗手里搶下點肉,怎么可能?”

  “可散修這些年都被咱們打怕了,散修中那些百藝修士,又豈敢和咱們接觸?”

  “咱們現在就廢了此人,回風谷對散修的態度,還需要懷疑么?燕國之中,自然無人不知!”

  “到時候,什么辛大師、金大師、申大師之流,還有別的選擇?”

  馮姓修士反問道:

  “以一個本就不堪的弟子,贏得如此機遇,師弟以為如何?即便谷主、長老們在,你覺得他們又會如何做?”

  “這……”

  長臉修士聞言,頓時怔住了。

  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馮姓修士所言恐怕確實沒錯。

  以一個心性不堪的弟子為代價,即便損失了些許宗門的威嚴,卻能獲得一次對散修們收心的機會,這樣的代價,別說是谷主他們了,即便是他都心動無比。

  想到這里,在年輕弟子俞襲驚恐的目光中,長臉修士終于咬牙看向了俞襲。

  “師叔!師叔!不!不要……不!!!”

  很快。

  回風谷弟子們在馮姓修士的帶領下,破空而去。

  原地,只剩下了被怒火和怨恨驅使著的散修們,將法力盡廢的俞襲團團包圍。

  俞襲的眼中,充滿了極度的恐懼。

  “不!”

  慘嚎聲,驚起了四方無數飛鳥。

  王魃駕馭著飛行法器,悄然落在了一處山澗。

  一邊以神識對身體進行著檢查,防止被人暗中動手腳,比如留下什么用來追蹤的東西。

  一邊忍不住回憶起了方才,他以陰神之力對那個中年圓臉修士植入念頭后的所得。

  “回風谷果然是按捺不住了。”

  王魃面露凝重。

  “一方面招攬精擅百藝類的散修,積蓄力量,一方面又暗中對另外兩宗摸底……”

  “恐怕須離宗和澹龍門也是這般做法。”

  “燕國恐怕真的要亂了!”

  盡管心中早有預計,可真的從回風谷修士口中得知這樣的消息,王魃還是不免嘆息。

  燕國大亂,最倒霉的還是底層的修士,這一點毋庸置疑。

  而宗門弟子畢竟還有背后的金丹真人做支撐,不到最后,輕易不會下場,最終的結果便是散修們被驅策在第一線,為四大宗之間的斗爭打生打死。

  不過讓他稍稍心情放松了一點的是,他在中年圓臉修士那里,還得到了一份名單。

  名單之上,都是燕國內有名的散修。

  王魃雖然來燕國時間不久,對名單上的人,卻也都是如雷貫耳,極為熟悉。

  這些人,或是精擅斗法,或是精擅百藝類。

  其中甚至有獲得了玲瓏鬼市第三層資格的筑基修士。

  知道這個的時候,王魃也不由得心中凜然。

  能夠獲得玲瓏鬼市三層資格的筑基修士,要么實力出眾,要么在百藝類有著驚人的造詣。

  他是經歷過百問樓考驗的,深知其中的難度。

  能通過百問樓考驗的人,王魃也自愧不如。

  而這樣的人,自然都在回風谷重點關照的范圍內,當然,針對這些人,回風谷谷主給中年圓臉修士的要求也和以往截然不同,要求和和氣氣地邀請回來。

  實在不行,確認無人知道的情況下,務必也要劫走,哪怕是擊殺,也要避免被其他兩家知曉和得到。

  讓王魃感到略有些欣慰的是,自己的化名,申服,也赫然位列其中。

  “溫永說的沒錯,最好還是將自己置于所有人的目光之下,雖然稍微失去了些許的主動權,但是至少在塵埃落定之前,還是無人敢動的。”

  “而真的等到塵埃落定,我多半也已經培育出三階靈獸……”

  他也思考過離開燕國。

  可萬神國香火道的極速擴張之下,周圍諸國實際上也都受到了擠壓,每個國家都有不少外來修士,爭奪著本便不多的資源。

  實際上,這些年的經歷,讓王魃早就清楚了一點,只要有修士的地方,就必然會有爭斗。

  魔修、宗門修士……

  散修之間,也同樣你爭我奪。

  哪怕你不爭,也會有人主動來爭搶你。

  就如方才那些散修們,躲在靈脈貧瘠的山壑間,恐怕未必多富有,卻還是被宗門修士盯上。

  修行界,從來都沒有什么清凈之地。

  與其逃離燕國,去往自己并不熟悉的地方重頭開始,和其他修士一起爭搶,還不如利用好自己在燕國的名氣,獲得一處勉強安穩的地方,暗暗提升自己。

  心中的思緒浮起又沉下,王魃檢查完了周身,確定沒有被跟蹤的標記后,取出了一張傳送符。

  消失在了原地。

  再睜眼時,已經是在散修聚集地的家中,屋舍里。

  王魃走出了屋舍,看了眼草地上自在的靈獸們,倒是有些羨慕這些家伙的無憂無慮。

  步蟬似乎不在,王魃也便干脆走出了屋子,前往蟲豸坊市去打聽打聽消息。

  散修們的消息未必準確,但有的時候卻又極為靈通。

  在茶館中坐下,照例要了一壺一階的靈茶。

  正喝了沒幾口,王魃便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聽說了么?鎮靈宮的現任宮主前兩天親自出面辟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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