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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小姜的煩惱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前妻大反派

  雖說姜守中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魂魄還處于游離不穩的狀態,眾女將昏迷的他帶到了附近一處小屋進行進一步療養。

  同時,商議之后的計劃。

  畢竟要保護男人,不可能一直貼身不離的保護。

  小屋里,燈光在四面漏風的窗欞間搖曳。

  姜守中躺在床榻上,渾身赤果。

  江綰并指掐訣,一點熒光沿著姜守中的身軀游走,每轉一圈便激出星屑般的流光,而后順著她指尖金線緩緩聚向心口。

  “九曜引魂訣作為南海圣宗最難的禁術,師姐若能施展自如,難怪師父當年那般看重師姐。”

  李觀世站在窗邊,不禁贊嘆道。

  “哼,背地里偷偷練這種禁術,然后故意上演一出假死來戲弄其他人,確實值得被看重。”

  洛婉卿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女人慵懶坐在陳舊的木椅上,金線繡鸞的裙裾鋪開如烈陽,映得墻上蛛網都仿佛鍍了層輝光。

  這位雍容華貴的皇后,無論在哪兒都顯得極為耀眼。

  對于洛婉卿的嘲諷,江綰不予理會。

  李觀世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跟著嘲諷,隨手拈起窗臺一株枯草。

  下一刻,枯草在掌心開出淡紫小花。

  看到這一幕的洛婉卿瞳孔微微收縮,眼神里既有嫉妒,又有一絲敬畏。

  天人可擬造萬物。

  凌駕于眾生之上。

  雖然目前她算是半步天人,但就是這“半步”,卻和李觀世隔開了極大的溝壑,只能遙遙而望。

  而且天人境距離仙人也就一步之遙。

  若是當年那座飛升橋沒有被毀,趙無修和李觀世這類人又何必一直這么拖著,看天上那些人的眼色來尋求飛升之道。

  洛婉卿暗暗一嘆,鳳目掃過榻上赤果的男子,芳心催生出極大的野心。

  沒想到這小子竟是昊天神運之體。

  看來之前自己還是收斂了。

  早知道,就該把這小子天天拴在寢宮內,好好喂養自己,說不準三五年內,自己還真有可能達到李觀世這樣的高度。

  可惜啊,現在這個香餑餑被其他人給惦記上了。

  恐怕連江綰這女人,都藏著心思。

  只不過礙于染輕塵的面子,一直假裝清高而已。

  想到這里,洛婉卿愈發的懊悔,看到江綰在姜守中的身上摸來摸去,忍不住又嘲諷道:

  “幫人療傷還需要脫的這么精光嗎?什么無雙劍仙,又是親,又是摸的,干脆叫無雙魅魔好了。”

  “無雙魅魔?”

  江綰挑眉,指尖青光更盛,游走至男人臍下時,她忽而轉頭嬉笑,“師姐這諢名起得妙極,我喜歡。可惜我家漪兒媚骨天成更適合這名字,可不能奪了她的名頭。”

  江漪冷冷道:“你發騷別拉上我。”

  “咦,醋味好重啊,你們誰買了醋?”江綰仍不放過調侃妹妹的機會。

  江漪拂袖轉身出屋。

  不過走出門檻時她忽然回眸一笑,鳳目瀲滟如春潭:“你若愿意留下來,我倒也不介意把這男人分享給你,前提是輕塵愿意。”

  說罷,女人離去。

  江綰望著對方負氣離去的背影,搖頭笑了笑,眸中淌過一縷落寞。

  留下來……談何容易。

  洛婉卿張嘴欲要再嘲諷兩句,可看著江綰黯然的神情,終究沒再說出刺人的話,轉身將目光看向獨孤落雪,笑道:

  “李觀世不回避也就罷了,畢竟她已經決定和姜守中雙修,但你這女夫子……怎得也不知避諱?”

  獨孤落雪聞言,放下手里的《南華經》,垂眸理了理洗得發白的青布袖,柔聲說道:“皇后可見那案頭松枝?”

  洛婉卿眉梢一挑,目光瞥向案頭松枝。

  “在樵夫眼里是柴薪,在醫者掌中是藥材,在落雪心中——不過是一段年輪。”

  暮色將女夫子半邊面容染上暖金色,粗麻衣襟里探出的頸項映襯之下白得驚人,好似終年覆雪的青峰。

  此時的獨孤落雪無疑宛若一片雪花,純凈的讓人不忍觸碰。

  洛婉卿嗤笑一聲,不再言語。

  不過她也理解,這位禁欲為道的女夫子曾經在姜守中身上吃了兩次虧,所以才收其為徒,準備磨練自己。

  眼下她若回避,反而更不利于心境的磨練。

  “好個看山是山。”

  江綰忽然輕笑,指尖青芒未歇,“只是不知獨孤先生這禁欲道,禁的是紅塵綺念,還是……”

  她忽然將掌心貼在姜守中的胸膛,“怕動了妄念,便守不住道心?”

  殘照攀在獨孤落雪鴉羽般的睫毛上,微微一顫。

  女夫子抬首望進漸暗的蒼穹,澄澈的瞳仁涌出些許迷茫,喃喃道:“要見欲海而不溺……或許這才是禁欲之道。”

  江綰神情流露出幾分訝然。

  沒想到這位女夫子還真悟出了幾分禁欲之道的精髓。

  這時,李觀世走到床榻前,仔細打量著姜守中的身體,尤其是腿間。

  她已經選定了姜守中為雙修之人,也就沒必要顧及什么。

  甚至她還觀察的頗為仔細,與之前錦袖幫她測量的尺寸數字做大概對比,以便自己可以更好的鍛體,與男人做到契合。

  “呵,真是一個比一個騷。”

  洛婉卿拂袖出門。

  江綰笑道:“怎么感覺這位皇后好像也有些醋味了呢,難不成這小子有神奇能力,但凡有過床事,總能勾住女人的心?這樣的話,師妹可要當心了。”

  李觀世沒理會對方的調侃,淡淡道:“我去找個人,最遲明日會回來。”

  說罷,女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屋子里只剩江綰和獨孤落雪二人。

  江綰細心幫男人療養結束,望著素凈如雪的獨孤落雪,視線落在對方手里的書上,好奇問道:“都說太上忘情,可若不曾溺于情海,談何踏浪而出?”

  獨孤落雪將經卷翻過一頁,荊釵垂下的影子恰遮住書頁間“澄心如鏡“四字:“江姑娘可聽過雪覆青松?“

  江綰挑眉:“愈是冰封千里,愈見勁骨嶙峋?”

  獨孤落雪輕輕搖頭。

  冰雪聰明的江綰瞬間恍然,明白了對方想要與她論道的潛話語,嗤笑道:“不就像守著滿園春色硬要說枯山水?”

  二女都是對修行之道有著深刻見解的修士,打機鋒誰也不遜誰。

  而江綰當年的“入情論”與獨孤落雪的“禁欲之道”可謂水火相對。對于所謂的禁欲絕情,江綰很是嗤之以鼻。

  獨孤落雪笑而不語。

  江綰也沒繼續跟對方論道辯解,隨意洗了把臉說道:“我先去睡一會兒,獨孤山主先幫忙看著些這小子。”

  “嗯。”

  獨孤落雪輕點螓首。

  江綰行至門邊,忽又回眸,笑盈盈的看著角落里靜如雪蓮的女人:“那若是暖春忽至呢?”

  “嗯?”

  獨孤落雪茫然抬頭。

  暮色將江綰半邊面容浸在陰影里,唯見唇角噙著的古怪笑意:“雪融時最易塌了山崖——獨孤山主,要當心啊。”

  獨孤落雪神色出現了一瞬恍惚。

  等回過神來,卻發現江綰已經不見了倩影。

  暖春忽至……

  獨孤落雪望著竹榻上面色蒼白的青年,不由回想起曾經與對方相處時的那些妄念。

  女人粗布裙裾下的雙膝無意識并緊。

  盡管她曾下定決心要以沉淪磨練道心,但每次到了關鍵處都生出怯意。

  這次回到萬壽山川,除了有事處理,她也迫切希望能尋找到可以輔助自己磨練道心的東西,盡快理清與姜守中的關系。

  剪不斷,理還亂……她深知再這么繼續下去,不僅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姜守中。

  不知不覺,獨孤落雪來到床榻前。

  細膩仿佛微帶透明的指尖懸在男人裸露的腰線之上,發間荊釵隨著急促的呼吸輕顫,好似女人此刻顫動的心。

  “見欲海.……見欲海……“

  女人喃喃輕言,眼眸里暈開一抹迷離。

  粗布襦裙下擺不知何時染了茶漬,水痕順著布料肌理蜿蜒。

  這具修煉三十載的冰肌玉骨,此刻又一次陷入了大道迷霧之中,恰似一朵生長在罌粟花海里的青蓮,逐漸沉墮。

  她忽然看懂了江綰離去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笑。

  再仙氣的女人,再傲然地神女,從來都是凡胎肉骨,無法真正做到禁欲無欲二字,除非真的舍去了這身肉骨。

  舍去……

  恍惚間她捕捉到了一絲靈光。

  獨孤落雪猛地攥緊衣襟,粗布在掌心皺成一團。

  等到她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竟趴在姜守中的身上,荊釵不知何時已歪斜,青絲散落肩頭,在暮色中泛著幽光。

  女人倏然后仰,嚇得連連后退,小腿磕在了凳腿上。

  帶倒的矮凳在青磚上砸出空蕩回聲。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門外,竟無人出現,才松了口氣。

  滿室燥熱漸漸冷卻。

  獨孤落雪幽幽嘆了口氣:“或許不是舍,而是得。”

  姜守中睜開眼時,月光正從半開的木窗斜斜切過。

  他偏過頭,卻見一位身形婀娜的女子正端坐在方凳上,正低頭翻閱著書籍。

  女人素青裙裾垂落如瀑,荊釵在月下泛著冷光,宛若仙子。

  “落雪師父?”

  姜守中神情愕然,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獨孤落雪并未起身,只是將膝頭的書卷合攏,嘴角露出淺淺柔和的笑容,關切問道:“怎么樣,身子還好吧。”

  女人的嗓音比月光更輕柔三分。

  說話間,她抬手欲探男人的額頭,然而伸手到一半,卻又收了回去,指尖在書封上摩挲出一道淺痕。

  “你怎么會在這里?”

  姜守中撐起身子,忽覺肌膚拂過一陣涼意,低頭一看,頓時僵住。

  自己竟是全身赤果。

  姜守中急忙扯過一旁的薄被,迅速裹住身體,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說道:“本來我還打算去水月山莊找你,結果你們都不在了。”

  獨孤落雪卻似未覺,依舊端坐如松,只是膝頭的書不知何時翻開了新的一頁,柔聲說道:“前段時間,萬壽山川出了些事情。”

  “哦。”

  姜守中撓撓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獨孤落雪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講述了一遍,最后語氣帶著幾分責備說道:

  “做任何事情,都要先保證能活著。你福緣厚,不代表一定會得到上天的眷顧,賭命是最下乘的做法。”

  “嗯,我知道錯了。”

  體會到女人內心而發的關切,姜守中心中一暖。

  只是聽到染輕塵沒能徹底凈化魔氣,姜守中內心終是有些遺憾的。

  這時,洛婉卿踩著滿地碎月款款而入,鳳眸在姜守中裹緊的被褥上打了個轉,嬌笑道:“喲,這是哪家的小郎君,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又不是沒見過。“

  女人大金色長裙在月光下流轉如熔金,生生將這簡陋小屋襯出了幾分華貴。

  看到這女人,姜守中不禁頭疼。

  要說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是真不怯任何女人,就江漪那媚骨天成的妖精都能被他降伏的服服帖帖。

  然而眼前這位大洲皇后,他是真怯。

  這女人完全就是母老虎,是那種能把人吃的骨頭都不剩的母老虎。

  反正每次和對方交流完,他就只剩半條命。

  “見過皇后娘娘。”

  姜守中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這會兒倒講起禮數了?”

  洛婉卿走到床前,金線繡的牡丹在裙擺間若隱若現。

  她微微俯身,發間金步搖垂下的流蘇幾乎掃到姜守中鼻尖:“怎么不叫我謝謝姑娘了,果然男人都是一個樣,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女人紅唇呵出的熱氣漫過他喉結,讓姜守中不由吞咽著唾液。

  他下意識瞥了眼獨孤落雪。

  獨孤落雪依舊端坐著,只是膝頭的《黃庭經》又翻過一頁。

  月光在她素凈的面容上流淌,將滿室旖旎都襯得清冷三分。

  姜守中干笑道:“謝謝姑娘說笑了,若早知道你是皇后娘娘,說什么我都……”

  “都什么?”

  洛婉卿似笑非笑。

  姜守中本來礙于獨孤落雪在場,想表現得正經一些,但一想到自己與大洲皇室的恩怨,于是忍不住說道:

  “說什么我都要讓你給我生個崽。”

  洛婉卿一怔,旋即大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好個欺君犯上的逆徒。”

  洛婉卿直起身,指尖勾住腰間玉帶,金絲牡丹襦裙倏然滑落半肩,“現在也不遲,要不姜公子送一個唄。”

  姜守中有點懵。

  大姐,你是這來真的啊。

  洛婉卿瞥著旁邊獨孤落雪,笑道:“獨孤山主若是覺得礙眼,大可以去隔壁歇息。”

  “都說深宮寂寞,倒不知寂寞到這般田地,是真把咱們皇后娘娘憋壞了,要不我去買幾根香蠟過來,給娘娘緩緩寂寞?”

  江漪信步踏入屋內,泠泠女聲透著譏諷。

  身后的江綰帶著古怪的笑意,看向男人的眼神絲毫不掩飾幸災樂禍。

  惹得一身風流情債不難。

  難的是,如何把這些金絲雀安安穩穩的養在后宮里。

  小子,以后夠你頭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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