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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四章 玄黃不滅軀,浮黎仙君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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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年之光陰對玉虛仙君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間。

  甚至都覺得太快太快,不夠參悟神通妙法,修行新印。

  故此在中品道場之爭結束之后,一十二座道場就立刻一片寧靜,不見玉虛仙君出世。

  至多只有分身出入,行走玄黃。

  對顧遠來說,自然亦是如此。

  雖然借助太初玄黃氣將輪回印修復之后,他如今已經手握兩大頂尖仙印,外加光陰殛這等無上神雷,可他心中依舊沒有萬全的把握。

  天宮的底蘊,太深了。

  是當年大劫的勝利者,亦是壓制龍廷數萬載的無上存在,八脈仙君之首豈會沒有頂尖仙印?

  九玄仙君又豈是尋常之輩?鳴泉祖師的手段莫非孱弱?

  最關鍵的是,得到中品道場之后,其余十一位仙君都會有了不得的機遇,并非只有他一人獨有。

  除非……他愿意以石瓶將十二座中品道場的機緣盡數聚攏合一,一人盡得金色機緣,如此當有十全把握。

  但顧遠卻不愿如此為之。

  大道之爭,可以為之,但強奪他人機緣,非他心中所愿。

  哪怕這是大羅新位之爭。

  最關鍵的是,道場伴生至珍,這是人盡皆知之事,若是得了道場,卻不見至珍,天宮仙君豈會罷休?

  三十三年太快,朝夕必爭。

  顧遠也在竭力修行。

  只是如今,他卻有些猶豫。

  “太初玄黃氣還剩下一些,但已經不夠煉制玄黃印了,且此印煉制之法早已失傳,就算是天宮也無流傳,已是無用,那就只剩下煉制仙兵或是煉體之用了……”

  顧遠眸中泛起銀光,看著懸在空中的玄黃氣,心中暗忖。

  玄黃氣固有萬般用,但三十三年間的選擇,卻不多。

  但不過轉瞬間,他就下定了決心。

  決心一下,顧遠背后,立刻有一株桃花虛影浮現,萬千篆字凝聚天書,流淌道韻。

  大夢衍法金印。

  此印在今日,在天地仙印之中,威能算不上超絕,但隨著顧遠修行越來越深,此印也不斷擢升,有了超乎尋常的妙用。

  再加上注解仙印在手,顧遠可隨時明悟一法的“好”或是“壞”,對參悟法決有巨大的裨益。

  借助諸印,他開始修行。

  “夫玄黃者,天地之母,混元之根……”

  “玄主生殺,黃主載物……”

  “納玄黃以淬體,御鴻蒙而通神……”

  “內景天地,外合宇宙,萬法不侵,因果不沾,是為玄黃不滅體……”

  玄黃氣,是世間本源之氣,對肉身修行有玄之又玄的妙用。

  顧遠此前雖是九階肉身,氣血盈沸如大日,萬法不滅,可化身真龍萬靈,隨心變幻,有無量之神力神通,可依舊難蔽因果之法,故此才會被因果絲線所纏繞,陷入咒術之中。

  但得了玄黃之氣后,他肉身就可再進一步,修成玄黃不滅之軀,不受因果之法的纏繞。

  只是如何修成此軀,亦有講究,但好在有了大夢衍法金印和注解仙印,顧遠不斷推演參悟,終究有所成就。

  “轟!!”

  玄黃之氣在顧遠身側炸開,化為二色之氣,猶如天地初開的清濁之氣,一氣厚重如地,一氣輕盈如天。

  “以神為火,以息為風……”

  “二氣于丹田交泰,如雞子盤旋,復返鴻蒙……”

  顧遠心中觀想法決,道場之中,亦有無邊異象浮現。

  “轟!!”

  只見天地炸開,光陰倒流,似乎回到了上古開天之時,有冥冥二色之氣墜落,落入顧遠丹田之中,復返鴻蒙,得無邊造化。

  這是真正的造化之力,本源之力,是玄黃的“道源”之一。

  就算是真龍之軀,九階龍尊也比不得此氣的“純”。

  這是“本源”“不朽”“強大”諸般位格具象實體的存在,有不可思議的力量。

  雖然剩余不多,但對本就已經有無邊神力的顧遠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肉身不見強大,氣血不見攀升,但卻有不可言說的“道韻”流轉。

  恍惚之間,他似乎成了天地的中心,只要他身處玄黃,無論何等存在,都會一眼被其所奪視線。

  他似乎已經并非“修士”,并非“血肉之軀”,而是一種“天地道則的實體化”,一切肉身之傷害似乎已經對他無用。

  只要天地尚有玄黃二氣存在,只要玄黃不滅,他似乎就永不隕落。

  “砰!”

  不僅如此,在顧遠丹田之中,早些年修行的“仙拳印”轟然一聲,直接炸裂開來。

  仙拳印,此印本是為了將力道修士一身氣力凝聚,發揮無邊偉力,如同仙人之拳的存在。

  只是隨著顧遠修行的提升,此印已經無有大用,但卻依舊存在顧遠丹田之中,安靜蜷縮。

  可今日,當顧遠玄黃不滅軀有所成就之后,自有偉力彌漫,自行將此印炸開。

  區區仙拳,豈能盤踞玄黃之體?

  位格已然不配。

  而此印炸開之后,一切印材盡數粉碎,唯有一縷“拳之道韻”流淌。

  “呼!”

  顧遠輕輕吹氣,霎時間,他丹田之中有微弱的玄黃之氣浮現,落入此“道韻”之中。

  “轟!”

  霎時間,這道韻顫動,驟然洶涌,恍惚之間,似有“拳之道則”化為河流,在顧遠面前奔流不休。

  顧遠目睹此“河”之流淌,眼中浮現萬千華光,最終一切湮滅。

  “我身不朽,拳即開天,一切印當散……”

  顧遠輕嘆一聲,隨后那“拳之道則”轟然一聲,消散于世,顧遠周身的一切異象也盡數消失,僅有茫茫云霧在道場之中流淌。

  顧遠身處其間,氣血如凡人,玉虛之軀的瑩瑩玉光也散去,好似真的只是一個凡間道人。

  可他自己卻明白,力道修行,他又有了巨大的提升。

  到了這一步,除非是無上力道之印,否則一切力印,都不配在他體內。

  他就是萬力之源,是力道的具象化,一拳轟出,就是開天之力,所有力印,都將煙消云散。

  “可惜……”

  但在稍稍喜悅之后,顧遠又抬頭看天,露出了惋惜之色。

  可惜這般力,這般神通,卻依舊不是大羅之境。

  那是一個超脫的境界。

  諸天萬界,都可一念修改。

  他如今,力可開天,卻不可逆反周天。

  力不生道,就不是大羅。

  “長生……至尊……”

  也就在這時,顧遠忍不住思索,至尊之境,又該是何等光景?

  這樣的存在,還被壽元束縛?

  長生,到底是何等的枷鎖?

  可惜這個問題,暫時又得不到解答。

  顧遠只能沉下思緒,繼續開始修行。

  雖然玄黃之體修行極快,看似只在一瞬間,但時光已經悄然過去了數載。

  這還是在有玄黃之氣的加持下,否則萬萬不能有此等極速。

  而將此體修行完成之后,顧遠又祭出了奇門遁甲仙印。

  此印是一門真正的奇印,雖然顧遠僅僅是其第二任主人,但隨著他諸般手段的提升,此印在他手上可發揮的仙光,已經將要超越洞靈子了。

  洞靈子不過是法道仙人,根本就沒有顧遠這般力道修為。

  而玄黃不滅仙軀,亦可布置仙陣。

  且有難以想象的威勢。

  他在注解仙印的不斷注解之下,已經有了一個仙陣的想法。

  一載之后,顧遠在靜修之中睜開了眼睛。

  雖然如今修行時間甚是緊張,但他還是抽出了時間。

  因為石液再度冷卻完畢了。

  雖然不曾以石液聚攏中品道場的機緣,但顧遠還是對石液有所期待。

  畢竟玄黃歸位,機緣無數,說不得就會有遺失在外,不為仙君所知的機緣,正如此前一般。

  看上一眼,并不費時。

  “轟!!”

  想做就做,顧遠再度滴入石液。

  霎時間,天旋地轉,星河倒流,玄黃乃至天外的一切都盡數落在他眼中。

  但令他失望的是,并無什么機緣。

  只有寥寥數枚淡白色的機緣存世,顧遠稍稍嘗試一番,發現這淡白色的機緣聚攏合一,連一道青色機緣都無法成就,他索性就放棄了。

  雖然修行之道,比拼的是底蘊,是千絲萬縷的“一”,可如今的比斗,這一縷“一”也是無用了。

  況且……盡得玄黃一切機緣,也太過無情。

  雖然此前天宮舉界飛升,抽離了玄黃的“道源”,斷絕了后世許多成仙的希望。

  但顧遠卻依舊支持。

  不僅是因為天宮舉界飛升,可以惠澤萬仙,最關鍵的是,天宮修行的不是“無情道”,恰恰相反,天宮想要“人人成龍”。

  只不過,第一次就想人人長生,太過匪夷所思,所以其目的是想先讓一部分人長生,再以萬仙之智慧,再尋妙法天印,再助后世。

  這是浩大之格局,也是萬仙追隨之故。

  顧遠不想因一人之故,盡得一切,故此沒有聚攏道場機緣,如今區區白色機緣,他也不會取之。

  如今玄黃,人仙共居,許多碧游仙人自知無法爭奪道場,已然回歸各脈各宗,指點后人。

  再加上玄黃歸位,諸般機緣層出不窮,這是前所未有的大盛世。

  顧遠的白色機緣,就是無數人的金色機緣。

  不過……自己不能盡得,但也可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顧遠心念一動,就有一只金蟬仙蟲飛起,穿過虛空,前往了他此前所修行的下品道場。

  他如今在中品道場之中修行,卻也不會浪費下品道場,而是安排了師姐和青青在其中修行。

  如今這白色機緣,他也透露了一道信息,讓師姐去爭之。

  師姐已經大乘中期,可以著手成仙之事了。

  承平太久,也是時候爭上一爭。

  做完這一切之后,顧遠再度開始修行。

  距離上品道場出世,還有二十余載,期間還可以再動用一次石液。

  不過就在他準備繼續修行之時,道場之外,卻傳來了拜訪之聲。

  “仙君安好,不知可有空暇,以分身一見?”

  顧遠抬眸,眼中露出了詫異。

  “仙君怎得有空來我道場?”

  云霧流淌,霞光為椅,洞天仙印之中,顧遠以一團法力為源,幻化成了一具法身,接待了來人。

  而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此前在爭奪道場之中失敗的浮生仙宗宗主,浮黎仙君。

  浮黎仙君鶴發童顏,一襲白色道袍,仙風道骨之姿,但如今臉色卻有一股不正常的蒼白,似乎肺腑受了重傷。

  “道場之爭僅有數十載,叨擾仙君,實屬無奈,還請仙君原諒則個。”

  浮黎仙君苦笑一聲,率先打了一個稽首。

  “算不得叨擾。”顧遠微微一笑,招呼浮黎仙君飲了一杯仙茶,而后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仙君今日前來,是為了紫虛仙君?”

  浮黎仙君猛然一嘆:“我就知曉,瞞不過仙君,今日前來,確實為了此事。”

  “仙君可曾知曉,紫虛老兒修行了何印?”

  顧遠淡淡一笑:“自然是雙生道果仙印。”

  那場斗法,他也是看了的。

  而他有注解仙印在手,世間一切法門都瞞不過他。

  所謂雙生道果印,就是在體內生出一株雙生花,有了此花,就可映照敵修的一切手段。

  若是以敵修之手段,勝了敵修,雙生花就可變為一朵,盡得或是得數成敵修之道果。

  是一門霸道至極的仙印。

  真要說起來,甚至有些邪異。

  “此印奪他人道果,非是玄門正道啊!”

  浮黎仙君幽幽一嘆。

  顧遠卻哂然一笑:“此印雖有奪人道果之效,但能生出雙生之花,亦是玄門妙法。”

  這是實話。

  此法最大的修行難度,不在奪人道果,而是在映照敵修一切,催生雙生之花,這比奪人道果更難。

  而雙生之道,也并無什么邪異,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這是玄門之念。

  只不過,勝了之后,奪人道果,就讓此法變得有些邪異。

  但……若是能勝,那雙生之花,亦會反哺,得對方之道果。

  所以,這是一門“賭法”,只看個人手段。

  也正是因為這般,當日諸多仙君見證一切,卻不曾阻攔。

  說到底,還是浮黎仙君手段不夠。

  紫虛仙君為求大道,甘愿行險,誰也說不得什么。

  浮黎仙君眼見顧遠此言,當下苦笑一聲,默默點頭,不再說其之邪,而是直接道出其目的。

  “我愿以一樁秘寶,求仙君攜我法壇,斬殺紫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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