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
  尚火略有些意外。
  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領隊。
  顧桉頷首,平靜的望著眼前人,尚火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不過做事勤快,沒有什么野心。
  背后應該沒有靠山。
  能夠進入二隊做事,多少有些運氣成分。
  但更多的是前領隊看中。
  畢竟,這樣的人能做事,又不會招惹麻煩。
  用起來方便且放心。
  “剛剛是你朋友?”顧桉開門見山的問。
  聞言,尚火一臉意外,最后搖頭道:“是一位前輩,對我有恩。”
  “把靈石都給了?”顧桉又問。
  尚火點頭,道:“當初是她送我進的內門,所以……”
  顧桉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她又找你借靈石,你還借嗎?”
  尚火搖頭:“我已經沒有靈石了。”
  顧桉并未再多說什么,而是讓其回去。
  原本,他是想要讓對方知曉這位師姐的真實面目。
  但,思索再三,還是決定算了。
  對方是尚火加入內門的引導者。
  對他來說,確實是個恩人。
  借出靈石無可厚非,另外哪個少年不心懷悸動。
  尤其是幫助過自己的人,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仙子。
  有所心思在所難免。
  更別提對方還有意接近,說些令人浮想翩翩的話。
  這對尚火來說也是一段有著美好回憶的悸動時刻。
  哪怕是夢,貿然打破也頗有些殘忍。
  尤其這件事還是自己引起的。
  沒必要讓其他人難受,感受此間的殘酷。
  隨后,顧桉往尚火住處而去。
  片刻之后,便從對方住處中出來。
  身上多出了一個奇怪的法寶雕刻,以及一張不知是否有效的符箓。
  如此,他便往那門走去。
  這么久的臥底任務,也該有點成果了。
  另一邊。
  章晴走在回去的路上,略微有些失望:“才五千靈石,后院六院不是說都極為富有嗎?看來傳聞不可信,富有的應該不是下面的人。”
  這般想著,她覺得這次要是能讓一院院長心甘情愿的交出靈石。
  那定然會少奮斗幾十年。
  但五千也可以了,不僅僅獲利,還能洗脫嫌疑,可以說一本萬利。
  只是需要去與那個普通又自卑的廢物說兩句好話罷了。
  “與他說話我都嫌臟,惡心。”
  章晴感慨的推開門。
  覺得這幾天的自己,幾乎是被糟蹋了。
  不過現在是解脫了。
  如此也就干凈了。
  只是剛剛打開門,她眉頭一皺,看向里面突然出現的人警惕道:“什么人?”
  顧桉坐在高椅上,看著門口的女子道:“不認識我嗎?那認得這些東西嗎?”
  說著顧桉把東西丟到地上。
  正是從尚火那里得到的簡陋法寶與符箓。
  太普通了,她們哪怕是誣陷都這般吝嗇,真就是找個由頭,然后讓人對自己出手。
  接著喂下毒藥。
  難不成這樣就想洗脫嫌疑?
  執法堂介入,迫于功績堂的壓力,這些誣陷將成為她們暴露的導火索。
  自取滅亡。
  使些美色對付對付尚火這些人有用,對付執法堂可是差了點意思。
  “這是什么東西?”章晴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然后質問道:“師兄貿然闖入我的住處,是想要行不軌之事嗎?”
  “誣陷尚火,還騙取他的靈石,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顧桉問道。
  “過分?”章晴見眼前之人什么都知曉,暗中通知了師姐,冷笑道:“師兄可是一院的院長,如何能說出這般幼稚的話?他愛慕我,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我主動接觸他,本就是我吃虧了。
  他自愿給我靈石,我逼他了?還是威脅他了?
  他自己蠢笨,心甘情愿付出,怪我不厚道?
  這是什么道理?
  他若不是對我有所想法,如何會讓我輕易得手?
  拿他靈石是看得起他,說不定他還會暗自高興。
  誣陷他,自然是彰顯他的價值。
  他高興也好,痛苦也罷,與我有何干系?
  這也是他自找的。
  至于真心與否,與我并無半分關系。
  是我讓他真心待我的?是我逼著他給靈石的?
  不都是他自愿的。
  既然自愿,有什么后果自然得他自己負責。
  說我過分,不顯得師兄虛偽嗎?”
  聽著對方說的話,顧桉神色并無半分變化:“師妹說的倒也有些道理。”
  言罷。
  顧桉突然一步走出,來到對方跟前。
  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起手落。
  清脆聲響起。
  章晴整個人由臉帶著身子傾斜,險些沒能站穩。
  此時她捂著臉,抬眉看向眼前之人,眼眸中怒火中燒。
  “你找死。”
  說著手中力量凝聚,周邊雷霆肆掠,就要以雷霆萬鈞鎮壓眼前人。
  然而,顧桉先她一步,直接按住對方的頭,接著重重往下。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
  顧桉看著對方驚恐又憤怒的眼神道:“師妹這是什么眼神?我既貿然闖入你的住處,不就是告訴你我圖謀不軌嗎?
  而師妹不走那不是自愿留下的么?
  我有阻止師妹逃跑嗎?
  不是你自己要留下,還主動與我攀談的嗎?
  我愿意花時間與師妹說話,已經是看得起師妹了。
  與你廢了這么些口舌才動手,師妹該心懷感恩。
  我又沒逼迫師妹留下,既是心甘情愿留下,就要為自己行為負責。
  如今怨恨我,指責我,師妹不覺得虛偽嗎?
  你若不留下給我機會,我豈能得手?
  至于痛苦,難受,那與我何干呢?
  痛苦的又不是我。”
  顧桉看著地面上被他踩著的章晴道:“師妹覺得我說的是不是在理?”
  章晴想要反抗,但是她發現自己被踩住,根本無法調動力量。
  對方的力量實打實的鎮壓著她。
  讓她惶恐。
  但是這里是宗門之內,對方定然不敢隨意殺人。
  而且師姐快來了。
  至于對方說的,哪里有理了?
  自愿站在這里就要挨打?
  哪來的道理?
  我有讓你打我嗎?
  但是她無法開口,對方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住手!”外面傳來怒吼聲。
  顧桉微微抬眉,發現來人是長發師姐。
  如此看來,對方就是卓以彤。
  顧桉看著對方,道:“師姐在說我嗎?”
  “不然呢?”她怒目圓睜,隨時準備動手。
  顧桉抬起雙手道:“我也沒有動手啊。”
  說著重重踩了下。
  砰的一聲。
  章晴的頭瞬間被踩進了土里。
  “你敢……”卓以彤怒吼,不過她沒有急著動手,而是在觀察。
  因為那個法寶就在地上,也就是說計劃失敗了。
  她得確認在房間中的法寶是否還在。
  而且對方來了,那就容易嫁禍了。
  但是下毒的人還沒有來,如果直接鎮壓,引來執法堂。
  就無法下毒,如此就功虧一簣。
  “師弟在做什么?居然對同門師妹下如此重的手?不覺得欺人太甚嗎?”卓以彤開口問道。
  顧桉望著眼前人道:“師姐知道我為什么要動手嗎?”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卓以彤看著顧桉道:“目前是師弟以自己力量,施加在同門身上,讓同門重創,哪怕說執法堂來了,也是師弟的錯。”
  顧桉低眉看著腳下的人,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她先對同門下手的?”
  說著顧桉抬眉看向卓以彤。
  聞言,卓以彤呵呵一笑,道:“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對同門下手?如果連她都出手,那么師弟有沒有想過,是誰的問題?
  為什么她對其他人和顏悅色,偏偏要對你說的那位同門下手?
  是誰的問題,不是一目了然嗎?”
  “是啊,為什么我不對其他人下手,非要找他呢?自然也是他的問題。”此時地上的章晴也是跟著開口。
  顧桉沉默了片刻,道:“你們都是這么認為的?”
  兩人望著顧桉,沒有多說其他。
  無聲勝有聲。
  頓了下,卓以彤道:“沒有人支持師弟的言論,看來錯的是師弟。”
  聞言,顧桉感慨了一聲,道:“看來,真理確實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不,真理是掌握在,金丹后期的人身上,而我就是金丹后期,你只是金丹中期。”話音落下,卓以彤一步踏出,想出其不意將顧桉鎮壓,她已經收到消息,合作的人已經來了。
  只要自己將其鎮壓,對方就直接來了。
  同時就能動手。
  哪怕執法堂的人來了,也無所謂。
  此時她已經來到顧桉跟前,就是要在對方意外的瞬間,觸碰到他,然后以法力神通,將其禁錮,施展周身之力。
  讓其徹底失去反抗能力。
  只是在她過來的剎那,她看到對方抬眉看向自己。
  不應該的,自己金丹后期修為,身法更是有所造詣。
  對方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捕捉到自己的身形。
  難道他有所隱藏?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必須要動手。
  她的手已經來到顧桉跟前,眨眼就能抓住對方。
  然而……
  長刀出鞘。
  直接橫在她手掌前方。
  鏗鏘!
  力量撞擊,兩股金丹后期的力量迸發而出。
  兩人互相退了一步。
  “金丹后期?”卓以彤驚訝道:“你隱藏了修為?”
  “不。”顧桉搖頭道:“我隱藏了真理,金丹后期便是針對師姐的真理,如今我真理在手。”
  很快卓以彤就調整好心態,隨后再次發起攻擊。
  同樣是金丹后期卻也是有區別的。
  這次她快速后退,雙手掐訣,周邊風雨涌動。
  顧桉如同一道金光消失在原地,不過剎那出現在對方跟前,隨后手中長刀揮動。
  平丘第一式,風起。
  狂風平地起,如同利刃劃破長空。
  隨后一刀斬下。
  轟隆!
  颶風不散反增,形成大手抓向顧桉。
  “天真。”
  大手鎮壓而下,直接讓房屋破碎。
  顧桉動了下刀,開始更好的控制力量,隨后刀起。
  醉生。
  精神力量配合靈氣,開始凝聚刀形,隨后刀落。
  夢死。
  鋒利的刀將人困在刀氣中。
  以此斬殺。
  轟隆!
  刀落在巨大手掌上。
  并未傳來轟鳴聲,而是刀直接落下,手掌轟然瓦解。
  感受到這一刀的瞬間,卓以彤有一瞬間恍惚。
  但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刀已然落下。
  刀落在她肩膀上。
  鎖骨被斬破,血肉蒸發,巨大的痛苦讓她哀嚎慘叫。
  不敢遲疑,卓以彤就要逃離。
  然而顧桉已經來到她跟前。
  刀已經臨近。
  “住手!”
  突然數道身影落下。
  他們手中握劍,穿著寫滿文字的袍子。
  執法堂的人。
  看到執法堂到來,卓以彤舒了口氣。
  隨后看向顧桉,道:“你難道敢當著執法堂的面殺人?”
  接著她看向執法堂的師兄師姐,大喊道:“師兄師姐,我奉命調查臥底,顧桉就是臥底,是轉輪一脈的臥底,我有確切的證據。
  現在他要殺人滅口。”
  她不信顧桉敢殺人滅口。
  只有冤枉別人的人才知道對方多冤枉。
  而顧桉敢動手那就等于百口莫辯。
  這般想著她看向顧桉嘴角露出笑容。
  只是很快笑容就僵硬住了。
  因為她發現顧桉提起了章晴,隨后握住長刀往她這邊而來。
  她親眼看到顧桉一刀穿透了章晴,隨后章晴的身體貼在她的身上。
  噗通!
  刀直接貫穿了卓以彤。
  她難以置信地抬頭。
  顧桉的目光從邊上歪過來,與卓以彤四目相對,隨后緩緩開口:“看來真理確實在我手中。”
  卓以彤想要動用力量維持傷勢,但是不知道為何,對方的力量仿佛有穿透性,直接碾碎了她五臟六腑,丹田破碎,筋脈宛如水中浮萍。
  最后生機開始潰散。
  她怎么也無法理解,對方哪來的膽子?
  等兩人倒下,執法堂的人才走了過來。
  為首的自然是獨孤景。
  “師弟不解釋一下?”
  他們并不是看到動靜來的,而是顧桉舉報來的。
  只是沒想到一過來就目睹顧桉殺人。
  這不解釋一下,他們都不知道要如何處理了。
  顧桉也沒有絲毫猶豫,拿出剛剛買來的血煞符箓。
  隨后落在兩人身上。
  還在彌留之際的卓以彤與章晴有些不可置信。
  尤其是看到她們法寶的彰顯。
  之后意識開始消失。
  到死她們也不知道到底哪個環節錯了。
  而看到如同齒輪一般的法寶,獨孤景不由得感慨道:“師弟還真是會給人驚喜。”
  “都是師兄指導才辨認出她們是臥底。”顧桉開口說道。
  聞言獨孤景笑著搖頭:“這是師弟的功勞,我們不過是配合而已。”
  顧桉還想把功勞送給對方,沒想到對方不要。
  頓了下,他給了獨孤景一個小盒子。
  一些小糕點。
  獨孤景收了。
  把臥底尸體帶回去后,獨孤景看了盒子。
  邊上的葉飛花好奇問了句:“師兄,里面是靈石?”
  “不是,是小點心。”獨孤景笑著道。
  三天后。
  七月初。
  執法堂大刀闊斧,開始抓捕臥底。
  皇族隱藏的三個臥底直接被抓到,天陽宗兩個臥底同樣被捕捉。
  其中就包括天懸峰的魏振,孔云依。
  四人任務,只剩下顧桉一人。
  其余死的死,抓的抓。
  天懸峰也在這個月有了更多的名聲。
  四人隊伍,三人有問題。
  全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