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時間里。
池九漁先是重回玄靈塔,將剩下的靈物、修行典籍都搜刮了一遍。
然后就按照自己本命之劍所寫的《飛升任務行動規劃》,開始進行第三個任務。
玄靈山脈。
位于玄靈王朝的邊界,曾是修行時代玄靈宗修行者為了采集罡風煞氣而特地建成的。
在如今這個時代,又因為其特殊的地貌,被世人稱為‘不可逾越的天之脊’。
有不少人曾嘗試過翻越它,但都以失敗告終。
所以直至現在,玄靈王朝仍然沒有一個人知曉,在這所謂‘天之脊’的另一面,還存在著一片富饒的大地。
就見玄靈山脈最高的那座山——采霞峰。
山頂,池九漁正站在狂風暴雪中,眺望著遠方。
雖然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是難以逾越、宛若天塹般的‘天之脊’。
但在一名可以撼動山河的化神修行者面前,與平地也沒有任何區別。
她此時正比著手勢,另一只手則是拿著手機自拍。
這可是她即將傳法開道的世界,還是蠻有意義的,當然得留個紀念!
一連拍了好幾張,池九漁才滿意的收起手機,轉而從儲物戒中取出三枚葫蘆狀法器。
別樣的色彩在葫蘆表面流轉,在這充斥著狂風暴雪的昏暗環境中顯得無比明亮。
流溢的色彩仿佛有種某種令世界安定下來的奇妙力量,是以葫蘆剛一出現,采霞峰急促狂暴的風雪就變得柔和了不少。
一股小心翼翼的虛弱意志悄然降臨,環繞在那三個葫蘆狀法器周圍,帶著些許渴求。
世界意志。
池九漁撇撇嘴,揮開其中一個葫蘆。
并不像預期中的那樣,有霞光仙氣什么的從葫蘆口冒出,只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不斷‘揮發’,一點點滲入世界深處,補全世界所缺失的部分。
她手中的葫蘆也變得越來越輕。
最終,葫蘆內盛放的世界本源全部‘揮發’完畢,池九漁將葫蘆轉過來倒了倒,確定其中沒有剩余的。
這一刻她忽然有點心痛。
一個能級在合道之下的世界世界本源恒定為十二萬九千六百份。
谷行云借助‘玄云分靈塔’抽出了其中的一半,也就是六萬四千八百份。
雖然這么多年制造分身,自身修行和不久前的融合分身時消耗了一些。
但三個葫蘆的所有世界本源加起來,最起碼也還有六萬三千多份!
按照飛升點兌換中心的報價,一份化神級別的世界本源可是要5飛升點的!
也就是說,手里這一葫蘆就是十萬多的飛升點啊!
心痛!
越想越心痛!
池九漁繃著臉,面無表情的打開第二個葫蘆。
卻忍不住在心里安慰起了自己。
雖然現在的價格高,但不代表以后的價格也高啊。
太玄仙網公告過,如今兌換中心的物品會價格還存在些許不合理的地方,之后會根據飛升使者的反饋進行調整。
也就是說,這玩意兒以后說不定就沒這么貴了。
再說了,飛升點兌換中心又不回收物品,這玩意兒就算帶回去也換不成飛升點,她自己一個人用不上這么多啊!
就這樣自我安慰一番后,她終于是看開了不少。
半分鐘后,隨著第三個葫蘆的世界本源被吸收,整個世界都開始發生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就像是一個病入膏肓,久臥在床的虛弱病人突然開始好轉。
世界的各個角落,都開始有微弱的靈機緩慢生成。
采霞峰山頂的池九漁也感受到了世界正在發生的變化,于是收回手中的葫蘆,通過葫蘆口往里看了看。
卻見底部還留有一小部分不斷閃動奇異色彩的‘世界本源’,大概十份左右。
這是世界留給她的。
恭喜!您已獲得世界的謝禮,稱號變更:‘靈云天帝’→‘靈云天尊’
靈云天尊……?
說實話,其實她還是比較喜歡‘天帝’,‘天帝’聽起來的感覺更霸氣一些!
池九漁很快反應過來。
獎勵呢!
我的成就獎勵呢!
之前都獎勵1飛升點,咋這次就沒啦!
真是摳門。
她心里腹誹,揮手收起了三個葫蘆。
算了算了!
這次任務的收獲已經非常可以了,十份世界本源,換算一下就是整整50飛升點呢!
知足常樂嘛!
迅速調整好心態,然后一個縱躍,直接從山頂跳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布置‘傳承洞府’、然后開道傳法了。
怎么布置她都想好了。
‘傳承洞府’試煉就按照劍宗的‘道’、‘法’、‘心’來設置。
并且在仙宗特招試煉的基礎上將‘道’、‘法’兩關難度適當降低,但要提高‘心’的難度。
等到傳承者通過試煉后,就可以得到‘傳承洞府’內諸天萬界第一天驕兼劍宗宗主兼靈云天帝……天尊所留的法器丹藥!
哈哈!
她的威名遲早有一天會響徹諸天萬界的!
轉眼就是一個月后。
劍宗。
劍宗內門。
一座專門用來接待外來訪客的會客廳內。
徐邢、別雪凝以及元君都在,還有一道光幕懸浮在一旁,其中正是寧若。
在三人前方,是剛從太玄界外歸來沒多久的寧挽竹和明雨。
只不過,兩人看起來都有些坐立不安,顯得很是拘謹。
明明在劍祖大殿的時候都不緊張,怎么換到會客廳就感覺不一樣了呢?
四位長輩投來的目光讓兩人如坐針氈。
最終,還是寧挽竹先一步開口。
“稟師父,劍尊前輩,劍祖前輩,元君前輩,弟子與明雨此次前往界外,共搭建仙網連接節點一萬一千六百二十三個。”
她先是簡單匯報了一下進度。
明雨卻悄悄看了她一眼。
剛剛的稱呼先后順序還是很講究的,畢竟幾位前輩都傾心于劍祖前輩,萬一稱呼順序出錯,說不定會得罪某位前輩呢?
雖然概率很小……
寧挽竹作為靈祖前輩的弟子,將她自己的師父排在最前面,顯然沒有任何問題。
其次就是劍尊前輩,將她排在劍祖前輩前也沒問題,畢竟是劍祖前輩的師姐。
最后,劍祖前輩又是所有祖師中名聲最大的,將他排在元君前輩面前肯定也沒問題。
明雨在心里胡亂的想著。
一抬頭卻見元君正看著她,雖然眼上蒙著輕紗。
但明雨還是能感覺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心中一緊,趕忙收束心念低下頭。
元君:“……”
這孩子在這兒胡思亂想啥呢?
很快,寧挽竹便將自己和明雨的‘工作進度’匯報完畢。
大概完成了十分之一左右……
這也在預料之中,畢竟仙網連接節點的搭建本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再加上‘工作環境’很差,就注定了她們搭建的速度不會太快。
徐邢想了想,道:
“太一界的狀況如何?可有找到淵的蹤跡?”
兩人一頓,對視一眼后,選擇明雨回答這個問題。
“空極圣主依舊在恢復期,而洞明圣主來找過一次麻煩后,就再沒有出現過。”
說到這里,寧挽竹不禁蹙眉。
很早之前,她們兩個就在‘虛極天’掌控者虛極圣王的指點下開始尋找洞明圣域。
然而直到現在,依舊沒有發現洞明圣域的所在。
“淵的話……我們只找到半具他為靈打造的軀體,發現太一界的第三至高權柄‘淵墟’和他有關,除此之外并沒有別的線索。”
寧挽竹遞出一枚玉簡。
“這里是弟子和明雨抵達太一界后經歷的一切。”
徐邢招了招手,將玉簡牽引了過來。
“我看看吧,不過我可能給不了你們幫助。”
“您已經幫我們很多了。”
若無劍祖前輩,這個機會說不定都會有。
徐邢微微點頭,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轉而道:
“去休息吧,你們也辛苦了。”
在那種混亂而孤寂的環境中,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會覺得難受,更別說她們還搭建了這么長時間仙網節點。
看著即將離開的兩人,他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淵真的在那個世界,或者他近期才在那個世界停留過,這次肯定能找到他,只是過程對淵來說可能不會那么‘美好’。”
聽到這話的兩人一怔。
隨即,寧挽竹迅速反應過來,明白了徐邢話中的意思:
“您是說……惑前輩?”
“可惑前輩不是答應了這次只把我們送過去,后面的事情不干預嗎?”明雨不解道。
徐邢面上浮現一絲古怪的笑容。
“看不出來,你還挺相信惑道友的,他若是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明雨一愣,終于是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
惑前輩要是說話算話,那還是惑前輩嗎!
他成仙后唯一完成,并被世人所知曉的承諾就只有一個——
滅盡世間妖族。
除此之外……
不提也罷!
“行了,去休息吧,我這邊如果發現了什么有關淵的事情,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多謝前輩。”
兩人起身齊齊一禮。
“弟子告退。”2
隨即,她們轉身退了出去。
兩人之所以會出現在劍宗,主要還是為了讓徐邢看看,使用疑念之光生成疑念化身后,她們本身有沒有被‘影響’。
如果有的話,也好讓徐邢斬掉。
倒不是信不過惑……
好吧,其實就是信不過惑!
沒辦法,誰讓他是惑呢?
接下來,明雨應該會在劍宗留一段時間,畢竟她和厲珂的交情很不錯。
回正道聯盟的話,光是解釋自己去了哪里就很麻煩,干脆就不回了!
至于寧挽竹,她在劍宗自然也是有朋友的,只不過她沒有明雨那種顧慮,而且還要回宗去見一見自家師父。
目送她們走遠,別雪凝站起身:
“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又看向元君。
“你也跟我一起來。”
你要走你就走唄,干嘛要喊我一起。
元君有些不解,但稍微猶豫后,還是跟著別雪凝一起離開了。
隨著兩人的離開,一時間就只剩徐邢和寧若投影而來的光幕。
“怎么樣徐大哥,她們身上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沒有。”徐邢往后靠了靠,“看來惑只是借這個由頭前往太一界,并沒有多余的小動作。”
就目前看來,寧挽竹和明雨兩人都沒有因為之前使用疑念之光生成疑念化身而受到影響。
“徐大哥覺得,惑會選擇干預太一界的晉升變化嗎?”
“那還用說。”
惑怎么可能不搞事。
不過好在,他的存在對太一界的人族來說或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最起碼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是這樣。
另一邊。
別雪凝帶著元君,來到了劍尊大殿前。
兩人朝著大殿深處走去。
“好了,現在可以說事情了吧。”元君道。
“沒事。”別雪凝淡淡的回了一句 “嗯?”元君一怔,皺著眉道,“你叫我先走一步,難道不是有事和我說嗎?”
她這次來劍宗,就是為了避免上次‘混沌海變化’那種其她人知道,她自己卻不知道的情況發生。
“不是,我只是覺得留你一個人在那兒不太好。”
元君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么回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沉聲問道:
“有什么不好?”
“我覺得不好。”
又一次的沉默。
她有些懷疑,懷疑劍尊是不是這段時間和魅祖在群里的‘交鋒’中進化了。
以前她雖然也裝得冷冰冰的,但說話不像現在這么噎人啊。
這一刻,她甚至感覺群里那個暴躁的劍尊也沒什么不好,最起碼很容易猜得透。
一路無言,兩人來到了大殿深處的道場。
“你那徒弟去執行飛升任務,應該要回來了吧?”元君忽然道。
那逆徒……
“師父!師父!咱回來了!你在嗎!”
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同時,池九漁就已經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看清道場內的兩人后,她頓了頓。
然后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弟子見過師父,元君前輩。”
有外人在,還是得注意一下滴。
但剛起身就又嬉皮笑臉起來。
“都多大了,正經一點。”別雪凝提醒了一句。
“咱還年輕,才二十三呢。”池九漁笑嘻嘻道。
“你都快三十了,別自己騙自己。”
心中那股完成任務,傳道一個世界的喜悅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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