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意仙掣肘,玄進入獸神界的過程無比順利。
  僅是剎那之間,渺渺紫氣便侵入了獸神界內,順應萬道流轉開來。
  而獸神界內的狀況,也被祂一一探得。
  此界天意侵占獸神本質,化而為天意仙,執掌萬道萬法……
  ‘原來如此,此界天意卻是成功了。’
  畢竟此界能級未涉‘仙祖’之境,卻也正常。
  ‘然獸神闇拼死抵抗,二者糾纏十萬年,依舊未曾完全交融。’
  ‘直至劍祖抵達此界,傳法牽制,并召集人族眾仙來到此界……’
  ‘最終抽天意以滅之,劍祖一劍扶搖而來,斬獸神闇。’
  一些原本被天意仙遮掩,無法窺見之事如今盡入眼中。
  但涉及眾仙的部份,卻依舊模糊不清,難以窺見。
  除了明確知道劍祖來過之外,另外幾仙是誰卻全然不清楚。
  玄避開了那些涉及太玄界人族眾仙的部分,于獸神界萬道之中游走。
  這方世界,哪怕受損,也是洞真能級的強大世界,其體量之龐大甚至還要超過‘祖’級存在一籌。
  太玄眾仙不可能不關注。
  而且說不定劍祖也留有后手,需小心謹慎一些才行。
  ‘可惜,若那獸神闇清醒一些,未嘗不可引作盟友。’
  ‘又或是此界天意有所殘存,也可堪一用。’
  但兩種情況都沒有。
  太玄眾仙滅得太干凈了。
  畢竟若論應對天意的手段,誰又能比得過太玄眾仙呢。
  如今此界天意被滅,散落冥冥,分化相融萬道,再難起復。
  便是重新再生出一道新的天意,那也不知是多少年后了。
  ‘需得盡快傳法,定錨。’
  玄心中思量,當即遁入獸神界萬道更深處。
  卻見獸神界萬法萬道之上,都糾纏著一道道細小的紅色毫光,就好似縮小了無數倍的劍祖之劍。
  雖然正隨著法理流轉,被此界萬道消磨,但真要完全除去,不知還要多少時間。
  看來還是得換個思路才行。
  紫氣悄然退走。
  獸神界。
  人族新歷1289年。
  因為人族眾仙離去時撥弄了時光,所以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人族與獸神一族的戰爭在這數百年間未曾停息過。
  獸神族那邊雖然經過一番清理,在修行者數量上比人族略遜一籌。
  但其他方面卻在人族之上,尤其是科技方面要高過人族一大截。
  憑借這一點,也成功和人族抗衡了數百年。
  數百年間打了不知多少場,兩方的高階修行者也越來越多。
  如今,人族的返虛境修行者已經突破了百名之多,獸神族那邊雖然差一些,但也有九十多名。
  一間破敗而又臟亂的出租屋中。
  只聽爭吵聲不斷,兩個外貌花里胡哨,看上去很年輕的男女正在不斷的指責對方。
  亂七八糟,堆滿各種衣褲鞋襪的床上,躺著一個粉雕玉琢,瞳孔宛若紫玉一般的漂亮嬰孩。
  嬰孩正靜靜的盯著爭吵的父母,同時感受著自己越發虛弱的身體。
  糟了。
  為了避過劍祖,祂只能順勢而為降生成人,用以融入此界,而且還不敢從中干預。
  沒想到竟然出生在這樣一戶人家!
  人族嬰孩孱弱至極,很長一段時間甚至連自理能力都沒有。
  就現在這個狀況,自己不會被餓死吧?
  身為超凡源頭,蒼族無上始祖的玄,此刻終于體會到了何為‘絕望’。
  三天界,太玄天。
  張云露三人與池九漁分開之后,便下山離開了紫清觀遺址。
  然而下山之后沒走多遠,她們便被一伙守在山下的劫修盯上。
  為首的一共有五名金丹,其中一人更是金丹后期。
  張云露身為劍修,殺力最強,險之理觸發后施展殺招直接重創了那名金丹后期劫修。
  但她自己也受了傷,只得遁逃。
  林萱萱和南宮若雖然只是筑基中期,但都是造化筑基,再加上此界修行者普遍根基一般,又有張云露重創了金丹后期的劫修,一番交手后亦是成功突圍而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那伙劫修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于是乎,兩名沒受傷的金丹劫修追擊張云露而去,另外兩個一人追殺林萱萱,另一人追殺南宮若。
  深林上空。
  兩道流光一前一后,速度幾乎不相上下。
  前方那人身形纖細,卻又玲瓏有致,戴著一頂斗笠,腳下一朵祥云品相不凡。
  身后之人臉上帶著一張面具,身形高大,目光陰狠,駕馭著一葉黑色扁舟,灰撲撲的毫不起眼,乃是太玄天金丹期修行者常用的鐵葉舟。
  這鐵葉舟雖然沒有花里胡哨的外觀,但其遁形之能卻絲毫不遜色,最重要的是,這鐵葉舟十分的實惠……
  正是南宮若與那名金丹初期的劫修。
  “站住!”
  聲音經過面具,變得模糊不清,令人分不清男女。
  “你腦子有坑吧,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說話這么管用,咋不去找一個元嬰把修為都渡給你?”
  嘲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金丹劫修心頭一陣惱火,但卻莫得辦法。
  他已經用全力催動鐵葉舟了,但速度上就是只能持平!
  “虧你還是金丹呢,連個筑基都追不上,一顆金丹是結到狗身上去了?”
  “仰仗法器之力,你還……”
  “喲喲喲,又怪上法器了,有這時間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平常打劫有沒有提前做好調查,修行的時候有沒有努力,一天天怨天尤人,難怪什么都做不成。”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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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你,我都懷疑你那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小腦壓迫大腦,所以半天都憋不出來兩句屁話!”
  或許是為了把自己之前被池九漁打的怨氣發泄出來,南宮若那是一邊逃一邊陰陽怪氣,氣得那金丹劫修暴跳如雷。
  就這樣你追我趕了好一陣,金丹劫修雙目泛紅,死死的盯著前方那道身影。
  似乎是真元不濟了,南宮若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金丹劫修面具下的那張臉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真元不濟了吧!
  然而很快,南宮若就直接停了下來,轉過來面對他。
  金丹劫修心頭一跳,滿腔怒火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當即也停了下來。
  難不成是那個殺神一樣,重創了老大的劍修支援過來了?
  神念張開搜尋了一陣,卻只看見幾只野獸和一些蛇蟲鼠鳥,并未發現第二個人。
  “你……”
  本想問問她搞什么鬼,但想到剛剛被嘲諷的那些話,他生生止住了這個沖動。
  沒有半句廢話,他抬手一掌,陰森鬼氣交織成大手拍向南宮若。
  同時,取出數桿冒著紫黑色不詳氣息的小幡拋向空中,鬼氣翻騰之間蔓延開來,頃刻間就將方圓數里包裹蓋住。
  在桀桀的陰冷怪笑聲中,整片空間變得一片昏暗,一道道邪異的幽魂厲鬼獰笑著,穿梭在詭霧之中。
  樹木失去生機,大地化為詭域,空氣中都飄起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是以七桿萬魂幡為基,展開的‘人間鬼蜮’大陣!
  “哈哈哈!將你魂魄煉入此幡,定能讓我這大陣威能大漲!”
  聲音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混混沌沌,重重疊疊。
  這人竟然任憑他將大陣展開,真乃取死之道!
  南宮若并不驚惶,輕易擋下那鬼氣大手之后,甚至還有心思打量著漫天飄蕩的幽魂。
  這就是真正的萬魂幡!
  以生人魂魄為祭煉化而成。
  七桿……
  若是算上其中損耗,眼前這金丹劫修最少殺了十萬人!
  “真是罪孽深重。”
  南宮若張開手,一枚棱形的淡金色晶體緩緩飄起。
  靈音Ⅰ型陣法病毒。
  一陣金光擴散開來,竟是直接沒入那無處不在的詭霧之中。
  “你在做什么!”
  這才傳來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驚惶。
  他發現自己夜以繼日,以心血煉化的萬魂幡,竟然隨著那金光沒入,逐漸脫離他的控制!
  南宮若神情不變。
  現代修行者嘛,就是要合理里利用工具的。
  雖然這病毒只是最老的那個版本,平時恐怕連加密過后的‘空調’陣法都破解不了。
  但在這三天界,奪取這樣一個原始到沒有任何防護的大陣,簡直是輕而易舉!
  “快上!”
  陰森鬼氣之中,一只大手就如剛才一般拍落,一尊鬼將桀桀笑著沖到她面前。
  狂風卷起斗笠,那尊鬼將看清其中的樣貌后,不禁一頓!
  臥槽!
  咱倆到底誰是鬼!
  看到它的動作,南宮若一僵,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惱怒,憑借著剛剛奪取到的大陣控制權,指揮眼前的鬼將上前擋住了那拍擊下來的鬼氣大手。
  鬼將化作一陣灰色霧氣消散。
  “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南宮若抬眼看去,奪取了一部分控制權后,詭霧已經不能阻止她的目光了。
  與此同時。
  就在她們幾人被劫修追殺的時候,池九漁那邊也遇到了一些麻煩。
  那名化神陰柔青年帶著兩名同樣為化神初期的修行者,直接在山下堵住了她。
  “道友,你手中靈劍似乎頗為玄異,借我等品鑒品鑒如何?”
  卻是將她之前展現出的戰力都歸于那柄靈劍之上了。
  對于這番話,九漁老祖昂著頭,用一種蔑視的眼神看著幾人。
  “你也配。”
  三個化神……
  的確有點兒麻煩。
  但打不過還可以跑啊!
  就這幾條雜魚,還能追得上她九漁老祖的太虛劍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