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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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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洪來拜了,余下的五人也都在他身邊口稱“東皇太一教主”,躬身拜下。

  梅秋露單掌豎在胸前,微微一垂首:“幾位道友有禮。”

  六個人收禮,余下五個正要等直起腰說話,曲洪卻在還挺直腰桿的時候就發聲了:“教主,李宗主說你們是來借東西,這是有什么需要的?玉都派不成氣候,但要幫得上忙,就請教主直言。”

  梅秋露笑了笑:“曲長老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要借的這東西,卻只有素華派有。”

  她說了之后看向孔懸:“孔宗主,我來借素華派的玄珠。”

  屋內一時間安靜下來,六人都不說話了。孔懸心里則先是一驚,再是一怒,又是一喜——

  “玄珠?”她重復一遍這個詞兒,又看向六人,冷笑起來,“聽見了沒有?玄珠。你們不是喜歡幫忙嗎?怎么樣,去幫去吧——把你們的鎮派之寶都拿出來,好好幫幫梅教主吧!”

  然后把冷笑一收:“梅教主,所以你帶了這些人來,就是來搶素華派的鎮派之寶的?好啊,之前劍宗的霸道,李無相已經叫我們三十六宗的人領教過了。如今梅教主只上山不到一天,就更是領教了!”

  梅秋露平靜地說:“孔宗主想岔了。的確是借,有借就有還。”

  她向身邊看了看:“我的這些同門都有傷在身,我想借玄珠也是想為他們療傷。叫他們一起上來也沒有威逼的意思,只是想叫孔宗主看到他們的傷勢,知道我不是在說假話。大劫盟會既然是為了對抗玄教,玄教的人就不會坐視不理,過些日子他們來了,我的這些同門傷勢好得快一些,也好有余力再戰——只借兩旬的功夫,此事太一大帝鑒證。”

  她說之前這幾句話的時候屋子里還是很靜,但等她說了最后一句,六派的長老才都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既然爭不了第一,那跟誰都是跟,只是聽她剛才開口就要素華派的鎮派之寶,一時間心里都驚懼——這做派是比素華、比巨闕還嚇人了。

  可既然說了“太一鑒證”——這種話尋常修行人都不會輕易出口,現在說出來的還是這位太一教主,可謂毒誓了,那說起來,倒應該真是“借”了。

  “借不了。”孔懸開口說,“梅教主要真是為了對抗玄教想,現在下山去才是最好的。大劫盟會原本一切都準備妥當,李無相一來,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攪得人心惶惶。現在梅教主你又來了,就更是要把山上攪成一團亂麻。”

  她看向梅秋露,但只稍稍對視片刻,就移開目光去盯著李無相說話:“況且玄教來不來,這還是兩說。即便來了,我們這些人齊聚在大劫山上,也就不怕他們出教區。倒是你們現在,對我們三十六宗而言是比玄教更麻煩——”

  她掃視屋內眾人:“在這里面的,至少從前都不是外人。我就不講什么大道理,有話直說——牟真元沒了,群龍無首。梅教主可能想要當這個龍首,但你們劍宗,打架殺人在行,別的在行嗎?”

  “這三百來年,你們宗門里一百來人,而即便是曲長老你在的玉都派,也有近萬的門人,無數的產業。掌印宗主出來,所在的宗門是要凝聚人心的——不錯,你自稱太一教主,像曲長老這樣懂得見風使舵的又多,凝聚人心是不在話下。可說些更實際的,凝聚人心是為了調配大劫盟的宗門資源,好供盟會弟子修行——曲長老,你是玉都僉事大長老,你這一脈名下有沒有什么本該是宗門的、實則是你自己的產業?”

  曲洋皺起眉:“哎呀,宗主,這話可不敢這么說,我……”

  孔懸不理睬他,目光從另外幾人身上掃過:“你們也都有沒有?梅教主,三十六宗,哪些宗門有多少東西、什么產業,你這太一教主知道嗎?你們的人做了掌印宗主,怎么把這些東西抽調上來?我們素華、巨闕、青霄、牽機、天工這五大派——你當我們這些年就是什么都不做,就能當得起這名號嗎?你知道怎么統領百余人飛劍斬人頭,但知道怎么經營調配門下無數的產業、叫弟子們修行無憂嗎?”

  曲洋又要說話,孔懸把眉頭一豎,朝他一指:“像這種東西,見風使舵的墻頭草,自然不會操心這些,只知道跟著人走就好!梅教主,這感覺你們劍宗沒有嗎?李無相說我們三十宗躲在劍宗身后,那像這些人,從前就是躲在我們五大派身后,什么都不用想,我說的這些話,你可懂嗎?所以,你要真想叫大劫山上的三十六宗出一份‘同抗玄教’的力,就下山去吧,要不然只怕這大劫盟即便成了,也過不了幾年就四處漏風,散了、倒了!”

  梅秋露沉默片刻,轉臉看李無相:“她說的,聽著也有道理的。”

  李無相嘆了口氣,點點頭:“是啊,我從前倒沒想過這一點。”

  兩人這話叫孔懸愣了愣,正要開口,梅秋露就把目光又轉回來了:“但我剛才說玄教的人不會坐視不理、會來——不是說可能會來,而是已經來了。肖索——”

  她身后纏裹滿身繃帶的肖索上前一步:“師姐。”

  “還有多遠?”

  “何師妹剛才探回來,說大部還有五天的路程。但她回來的時候跟一個煉神交了手,那個煉神就在屏山城附近了。”

  這話叫六個長老都吃了一驚,忍不住相互看了看。

  梅秋露又問:“告訴孔宗主,大部有多少人。”

  肖索就看向孔懸,平靜地說:“我們來的時候正撞上了他們。大部主要是真形教的人,往少了算該有二百來個,余下五教的,加起來該有一百來個,一共是三百來人。”

  曲洋張了張嘴,忍不住問:“……這三百個人中,有多少個你們之前遇到的煉神境界?”

  肖索看他:“都是。不過——”

  曲洋倒吸一口涼氣,但聽到肖索又說了句“不過”,才把這氣只吸了半截。然而“不過”之后的話,叫他把剩下的半截又吸回去了——

  “——不過也不止,還有些也在從幽九淵方向往這邊來。之前被本宗英魂牽制在幽九淵的真形教抽出手來了,因為那里被后趕到的太陰教大部接手了。這樣算起來的話,兩旬之內,趕到大劫山的煉神或許能近五百人。”

  近五百個……煉神!?

  曲洋和其他五位長老都知道玄教的煉神就是金丹……但不是三十六宗的金丹,而相當于劍宗的金丹。雖說出了教區要弱一些、可修為仍在三十六宗金丹之上。

  況且,這種“弱一些”,說的是尋常爭斗——劍宗金丹與玄教煉神在教區之外爭斗,玄教煉神沒法兒像在教區之內那樣方便地借法,所以不敵。但他們要死的時候可還有個法子……就是身心獻祭、請大帝真靈下界!

  玄教這獻祭,因個人修為境界有強弱,所請下來的真靈威能也有強弱,但真要是抱了必死的心思、是做生死斗,只怕比起劍宗的金丹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你們就是……遇到他們……從中殺過來的!?”

  肖索淡淡一笑:“談不上從中的,被圍住了一小會兒,然后發現我們是挨邊兒撞上他們的。要往大劫山上來,所以顧著逃命——只殺傷了幾十人而已。”

  曲洋倒吸一口涼氣:“你們的人一個都沒有……”

  “這倒不至于。有梅師姐坐鎮,玄教的人也不愿意送死,殺傷了幾十個,就不追了。”

  曲洋連忙點頭:“是、是!”

  低聲又問,“那,元嬰……不是,還虛境界的呢?”

  肖索又笑:“這倒是不多,不會過百的。當初從靈山想要突入幽九淵的就是四十多個還虛,但被咱們擋住了。我們區區百余人的劍宗能擋住四十多個還虛,大劫山上三十六宗高手云集,擋住近百個應該不在話下的吧。”

  曲洋睜著眼,跟身邊幾位一樣,都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要說現在的大劫山上,人其實也不少。像五大派駐地這邊,門人也都是近百,在算上這些日子陸續上山來的宗派,人數是要比玄教的更更多些,或許能多出兩三倍。

  可比如這素華駐地的近百門人,大部分都是來做仆役的弟子,那修為就用不著提了,不過煉氣而已,金丹之上的,素華派這一地可能也就二三十個,整個大劫山上加起來,或許也就不到三百個金丹。

  至于元嬰,怎么算,都不會是近百,或許只有三四十人而已……譬如他這玉都派,就只有他自己與宗門兩個元嬰的。

  不過陽神……

  曲洋立即轉臉去看孔懸,余下五人愣了愣,也都反應過來,齊齊去看孔懸——

  眼下大劫山上唯一一個陽神就是這位孔宗主!

  孔懸叫他們這目光盯得心里一涼,聽到李無相開口,神情很嚴肅:“來了這么多?梅師姐你剛才都沒跟我講……不過還好,咱們大劫山上還有位陽神呢。玄教還虛不過是區區元嬰,他們真來了,孔宗主這陽神大能先屠雞宰狗一樣地殺上二三十個叫他們膽寒,接著別的宗門的陽神宗主不是說也會來嗎?我就算是再來五位陽神吧,每人殺上二十個,玄教一百個還虛都不夠分的——”

  他看向孔懸:“孔宗主,剛才梅師姐都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那應該就是真有道理。既然你說現在群龍無首,這龍首就由你來做吧——我們劍宗鼎力支持,看孔宗主你五天之后大展神威。”

  孔懸面皮緊繃,沉默片刻才說:“你……是你們引來的!”

  梅秋露開口:“不是。”

  “……就是!”

  李無相就嘆口氣:“我師姐不說假話。她說不是就不會是。但宗主你非要是、不是、就是地說,未免就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了。”

  孔懸這才意識到,自己心境激蕩之下是失態了,立即住口。

  稍隔片刻:“李無相,你師父能把牟真元這個陽神打落成元嬰,你梅師姐又能一劍把走火入魔的他給殺了,這種本事,還用得著我出手嗎?”

  她這話音一落就發現室內重新變得極靜——于是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但卻已晚了。

  六派的長老聽她口中聽說了牟真元已死,這事在今夜也逐漸傳開了,人人都不知道詳情。可都在猜,牟真元到底是怎么死的——被劍宗的元嬰殺的?這事實在匪夷所思,怎么想都不可能。

  而眼下,孔懸說是李無相的“師父”,隨后才又提了梅秋露,就是說他這“師父”跟梅秋露不是一個人,那……“殺死”這事倒是其次——

  把陽神打落回元嬰!?

  這手段更是匪夷所思!

  他哪個師父?誰!?

  李無相瞧見他們的眼神,又看了看梅秋露,忍住了不提姜介。就只嘆氣說:“孔宗主,你這就是……唉,你看,你這樣子是做不了龍首的。我們是不如你們懂經營,可好像也的確比你們更懂殺人。所以就眼下的情況說呢,你覺得是經營重要一點,還是殺人重要一點?你也是性情中人,那我也有話直說了哦——”

  “玄珠借我們用用,我們就留下來幫你們殺人。要是不呢,那我們就不攪亂你們三十六宗的事,走人了。”

  “李無相。”梅秋露瞪他一眼,“這種話不要說了。孔宗主有一句話是說的沒錯的,三十六宗同氣連枝、守望相助。”

  她看了看六位長老:“三十六宗拜的是各家祖師,但我也知道宗門之內都有太一殿,也供奉太一大帝。三千多年了,還記著各家的法統究竟在哪里,那無論怎么說,也就是一脈相傳。無論孔宗主借是不借,咱們都要留下來——咱們更知道怎么對付玄教修士。要不借呢,斗起來的時候,我想她也不會不出力的。孔宗主,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孔懸閉口不言,只微微瞇著眼看著梅秋露和李無相,冷冷一笑。

  然后再沉默片刻:“多久?兩旬?你們可要說話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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