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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老師學究天人,我不如多矣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數日后.

  皮影小軒。

  負責來取皮影的內門弟子管五愕然地看著手中的匣子,詫異道:“宋師,怎么這幾日的皮影都是練玄四層的中級妖獸?

  而且,這這還少了?”

  宋延正欲說話,卻先是咳嗽了兩聲,然后道:“這幾日手感不佳,過些日子應該就好了。”

  管五愣了愣,但想起前段時間宋師被皮影反噬的事,心里一估摸,頓時明白這事兒可能給宋師留下了心里陰影,以至于他連稍稍高級點兒的妖獸皮都不敢碰了。

  管五嘆了口氣,安慰道:“宋師,那事我了解過,你是不巧拿了張已經踏入高級妖獸層次的多尾狐妖皮,所以才會反噬。”

  宋延只是苦笑,卻不答話。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做戲得做全套,不能前腳才演了,后腳就忘了這事。

  這段時間,他就挑中級妖獸里最普通的那類做,而且效率也從原本的“一天一張成品皮影”變成了“兩天一張”。

  皮影就是武器。

  他這武器產量下跌了,來取貨的內門弟子自然著急。

  這邊正說著話,卻聽遠遠兒傳來女子媚笑的聲音:“宋道友,別來無恙?”

  管五側頭,卻見個黑袍美婦站在街道盡頭,正含笑看往此處。

  那美婦如多汁飽滿的蜜桃,頗為豐腴,含春的眉眼微微瞇著,隱約可見一抹邪異的深邃墨色,又艷又妖,還鬼氣森森。

  “你是何人?”管五頓時警惕起來。

  而這時,美婦身后迅速有一名白袍修士走了出來,道了聲:“師侄,不得無禮。”

  管五看去,卻見竟是紙錢樓的印烏臺印師叔,急忙行禮。

  印烏臺道:“這位汪師妹從前是南竹峰的,如今從煞地來,專程給我們送成品狐妖皮影的。她聽說咱們宋師竟然是南吳劍門的人,很是驚訝,所以才想來看看,同時敘敘舊。”

  管五恍然,然后又行了行禮,便拿著宋延制作的皮影迅速離去了。

  這黑袍美婦,自然是汪素素。

  汪素素與印烏臺低聲細語了幾句,印烏臺點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而汪素素則是含笑揚面走向宋延。

  宋延垂首咳嗽了兩聲,道:“玉妝,倒茶。”

  片刻后.

  皮影小軒一處靜室內。

  宋延與汪素素對坐。

  汪素素笑著道:“如此對坐,還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起之前在南竹峰,每日和宋道友對坐制皮的日子哩。

  但宋道友欺瞞人家欺瞞的好慘,虧那時宋道兄幫蘇家那大小姐殺了鎮南王,我還幫宋道友打包票,說什么宋道友絕非細作,嘻嘻嘻”

  宋延注意到,汪素素有了不小改變。

  她的眼珠很黑很大,深邃無比,而周身更是散著一股壓不下去的鬼氣,好似整個人都正被淡淡黑煙籠罩著,顯出一種邪異的妖嬈。

  鬼修,是不可能派皮師或是任何南竹峰弟子外出的,因為這完全是放魚入水,極可能有去無回,更何況.這魚還帶著重要皮影。

  似乎是察覺了宋延的疑惑,汪素素媚笑道:“人家是鬼修了。”

  宋延一驚,道:“你伱死了?”

  汪素素“鵝鵝鵝”地前俯后仰地笑了起來,然后道:“你才死了,我呀,是變成鬼玄根了。”

  宋延愣了下。

  他懂了。

  眼前這位老熟人怕不是也被鬼物進進出出了很久,但這是一件相當危險,相當可怕的事。

  他在壽元推演里不會死,但別人不可不是。

  “那之前的路師弟,上官師弟,還有大家都.”

  汪素素道:“那些倒霉蛋都死了,死的很慘。

  就我運氣好,成功了。”

  說罷,她眼珠子一轉,托腮道:“宋道友,這一次來,人家是想看看,能不能彌補一下過去的遺憾,嘻嘻.被你這么一個隱藏極深的正道弟子狠狠弄一次,應該會很難忘吧?”

  汪素素一邊說著,一邊湊近了,然后竟然爬上了桌子,又整個兒人輕巧地一翻,臀兒陷落到了宋延雙腿之間,雙手順勢勾住了他脖子,然后湊到他耳邊道:“我改塑玄根活了下來,石師也因此收我當了弟子。

  所以.其實,我又得叫你一聲宋師兄了。

  老師說,他一直很看重你,你若是無處可走了,可以來煞地。

  紙人峰,不是你久留之處。

  骨煌子收你為徒,卻是不安好心的很。”

  汪素素聲音越說越低,看著像是在秘傳暗信,手卻不規矩起來。

  宋延一把抓住。

  汪素素輕笑一聲,也不繼續,只是繼續道:“老師已經尋到了突破絳宮境的契機,同時,在煞地的這些日子,他也參悟到了不少新的皮影術法我們,都盼著你過來。”

  說完這些,她長腿一翻,將臀兒從宋延雙腿間挪開,又扯了扯一襲黑袍,然后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甜甜一笑,繼而迅速離去。

  宋延有些無語。

  汪師妹還真是機緣不淺,竟然變成了鬼玄根,再加上身處煞地,那修煉速度就該快上許多許多了。

  至于她的邀請.

  宋延略作思索,忽的瞇起了眼。

他反應過來了  “接不接受”、“信不信”其實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骨煌子老魔肯定知道汪素素私下來見了他,而且還和他在一處靜室里談論了許久。

  印烏臺很可能會與汪素素隨意聊聊自己,就算他不聊,汪素素也可能不小心露出點“破綻”。

  就這足以讓骨煌子老魔擔心自己的“皮影制作師”跑了。

  若是往最壞的情況想,剛剛也許有人釋放神識來偷聽了,汪素素說的話保不準全部落入了那人耳中。

  他面臨的結局就只有三個:

  一,逃回南吳劍門,但希望極其渺茫,且后患極多,而且此時局勢特殊,南吳劍門也不會為了他而破壞聯盟大計;

  二,逃到煞地;

  三,被骨煌子更嚴厲地囚禁起來,說不定還會打斷雙腿什么的。

  這才是汪素素找他的真實用意。

至于石座翁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他還看不清,但石師既然自己有了突破絳宮境的希望,那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獨門秘法流傳在外  “借刀殺人”也說不準。

  看著和風細雨地敘述了一下師兄妹感情,其實是藏了鬼蜮心思的。

  宋延有些無語。

  都做了這么多年班搭子了,誰還不知道誰啊。

  但這逼的可真是緊啊.

  次日。

  有長老展示了石師送來的狐妖皮影。

那皮影系于指尖,以玄氣相連,卻是陡然生出各種變化,以幻術化成各種模樣的人,一會兒是巧笑倩兮的美人,一會兒是耄耋佝僂的老者,一會兒是身強力壯的男子,一會兒是天真無邪的稚童  千變萬化,迷人眼。

  一時間,紙人峰轟動了。

  畢竟誰都知道這么一個狐妖皮影傀儡的價值。

  能打,能殺,能偽裝,功能性可是比那些純純的“大塊頭妖獸”好太多了。

  若是有了這狐妖皮影,那傀儡宗在“滲透能力”上會變得格外可怕,幾乎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再對上南吳劍門這種勢力,只要趁對方一個不注意,就可以輕易地混進去,制造極大破壞。

  弟子們也紛紛交流起來。

  “沒想到狐妖皮影這么好。”

  “是啊,在對付這些狐妖時,我們可是被它們的幻術折騰的頭疼,可若是成了皮影,那這力量就能為我們所用了。”

  “這些日子,我們與鬼修一起聯合絞殺了不少狐妖吧。”

  眾弟子聲音有感慨,有興奮。

  而這時,有人則是看向了另一邊的宋延。

  “宋師也在啊。”有弟子道。

  然而,宋延卻是默不作聲,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妖狐皮影,良久長嘆出一聲:“老師學究天人,我不如多矣”

  眾弟子有的安慰,有的眼含嘲諷,但大多則是默然以對。

  在他們心里,原本“一天一張中級妖獸皮影的宋師”幾乎都快超越“石師”了,可現在宋師卻被一下子打了下來。

  真就是,不比不知道啊。

  姜還是老的辣。

  時間一晃,便是月余過去。

  無身幻鴉,使命必達地將那一瓶血給送到了宋延手中。

  宋延則將那血迅速藏入了儲物空間,一切留待寒潭谷市坊之行后再操作。

  而寒潭谷市坊也終于開了。

  宋延不是第一批入市的,而是等了幾天,這才隨著傀儡宗的一些同門,共同入市。

  待到市坊門前,卻是早有修士駐守,不遠處的景觀亭里更有絳宮境修士坐鎮。

  令眾人奇異的是,在門前卻是掛著個小水晶籠子。

  籠中正飛舞著近百只雪白的小蟲子。

  眾人瞥了一眼,正待踏入坊中,卻有守門修士急忙上前,阻攔道:“眾道友,還是先去那籠子前晃一晃,再入坊吧。”

  管五和宋延相熟,此時自是同行,他上前道:“這是何道理?”

  那修士道:“是宗主長老們定的。”

  管五一皺眉,用有些邪氣的聲音,冷冷道:“什么宗主長老?!”

  那修士平靜道:“也是你們的骨煌子宗主定的。”

  管五頓時不吭聲了,往前走了兩步,把臉在籠子前晃了晃,道:“這樣可以了吧?”

  那修士笑著點點頭。

  于是,眾人一一照辦,待全部完成后,那修士才道:“諸位道友得罪了,此籠中裝著的乃是一種名為‘噬幻飛蟻’的異蟲,它們對幻術極為敏銳,如果有人施展了幻術,妄想混入市坊,這些噬幻飛蟻就會迅速貼到水晶壁上。

  此番寒潭谷市坊意義重大,為防狐妖混入,不得不如此,得罪了。”

  宋延奇道:“若是每人都配一些這異蟲,狐妖哪能藏形?”

  那修士道:“道友說笑了,噬幻飛蟻數量稀少,能拿出這許多已是不易,也是因為寒潭谷市坊開了,才有前輩主動拿出來的。”

  宋延點點頭,走入其中,而玉妝小娘子緊緊抓著他的手。

  待到市坊,傀儡宗修士們就要往玄器丹藥那一片兒區域跑。

  宋延卻是頓下腳步,道:“我就不往那邊去了。”

  管五奇道:“宋師要買些什么?”

  宋延笑道:“給我家小玉妝買點補品,我.去凡人區那邊逛逛。”

  眾人皆哂笑,管五樂呵著道:“宋師真乃憐香惜玉之人,那宋師就帶你家小娘子逛吧。”

  岳陽羅,沈儂嘉也是一同的,兩人本想隨著師父逛,但實在不想去凡人區那邊,于是也紛紛道:“師父,那您逛好”

  宋延笑著點點頭,然后與幾人分道揚鑣。

  骨煌子在他身上下了追蹤印記,是不擔心他走失的,更何況他還帶著這么大一個玉妝小娘子當累贅。

  至于和南吳劍門的人碰頭,骨煌子也并不在意。

  無論說什么,這一次他逛完市坊回去后,極可能都會被禁足起來。

骨煌子唯一擔心的就是他把“石座翁的皮影秘術”給傳出去,但無論是骨煌子還是宋延都清楚的知道:只要宋延敢送,那他回去后就不是被禁足的事了  宋延什么性子,骨煌子也大概能猜到。

  他就不信宋延是個“舍生取義”之人。

不得不說,他看人挺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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