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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春風得意,觀棋不語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門巨頭

  春風和煦,至少在白天如此。

  玄氣溫養的山脈自有不同凡塵的奇花異草,縱是崖邊路畔,稍稍嗅聞,都能感到一縷沁人心脾的芬芳。

  在大戰爆發前,南竹峰弟子賺取貢獻點的方式就只有兩種:外出采買妖獸皮,在洞府加工妖獸皮。

  而現在...

  竟就變成了一種:制皮。

  這很奇怪,至少宋延原本所想的應該是“增加了巡查任務,守夜任務”等。

  “巡查”與“守夜”是很有必要的,他在制皮雜役房殺死的那只狐妖就是證明。

  而只是一個簡單的搜魂,就讓他明白了“狐妖的入侵”。

  這些事兒,路海義,上官劍等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但宗門難道就不知?

  怎么可能不知?

  既然知道,那為什么不做安排?

  如果他只是練玄二層,三層,那還會覺得‘也許是宗門安排了,但他不知道’。但他是練玄九層,練玄境的最高層次,感知強大,他夜晚蹲點蹲了那么多次,就沒看到過一次“宗門的安排”。

  早晨,陽光從洞府穹頂那不規則的水晶天窗上垂落,平靜投落一塊塊兒模糊的光域,但這光域不僅未曾給洞中帶來明亮,反倒是越發襯的邊角之處陰暗漆黑。

  宋延在外晨練過盾術,飛刀術后就來到了此間制皮。

  他熟練地畫著畫稿,心底也在思量著自從返回宗門后的所見所聞,并做著分析。

  這一絲反常,讓他莫名地感到些許不安。

  而就在這時,他感到陽光突然消失了。

  再接著,天窗上傳來沙沙聲,洞門刮入的山風里多了幾分潮濕的水汽。

  下雨了。

  山中氣候本就多變無常,這也正常。

  雨水擊落山石,山道,花草,林海,化作諸多聲源,擴開圈圈漣漪,交錯一處,使得天地皆同聲。

  滴答,啪嗒...

  那是雨落傘面兒的聲響從洞府入口傳來。

  一襲倩麗清純的白影收束著小紅傘,輕輕跺了跺繡花鞋,然后并腿輕步走入,將練習盾與飛刀放于桌側,然后來到了宋延面前,甜甜地喊了聲:“宋師兄。”

  宋延側頭一看,是汪素素。

  汪素素換“皮膚”了,穿的不僅清純而且保守,要是不知道這位汪師妹是個什么樣的人,宋延還會當她是處子呢。

  宋延實在是有些無語,妖女這是給自己上了“清純”BUFF啊,哪個血氣方剛的正常少年能受得了?

  “衣服風格不錯。”

  他贊了聲。

  汪素素似乎知道勾引宋延沒用,并不蹬鼻子上臉地挑逗,而是如良家子一般坐到他對面,取出獸皮,開始了制皮。

  做了一會兒,她忽道:“師兄,南竹峰好像要徹底變成培育皮師的地方了,但師妹...卻覺得制皮挺難的。”

  說著,她嘆息了聲,道:“我是不是很笨呀?”

  宋延無語道:“別把和你家奶狗說話的方式用在這兒。”

  說完,他抬頭看了眼汪素素的畫稿,一眼就看出了問題。

  于是,他直接伸手,抓過畫稿,開始了簡單的指點。

  一番“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后,汪素素真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她真心道了句:“多謝宋師兄了。”

  ...

  ...

  數日后...

  制皮雜役房。

  深夜...

  一個相貌英俊的雜役推開門,探頭而出,鬼物們嘩啦啦撲來,但那雜役周身卻是一層兒怪異玄氣運轉開來,抵抗著鬼物。

  這雜役正準備迅速竄出,卻忽的被一只黑色大手給死死一拽,一掐。

  咔...

  護體玄氣產生裂痕,但竟然沒有徹底粉碎。

  黑色大手五指再一緊,那整個兒拳頭中間就都成了一片黑暗,那是凝聚的煞氣。

  嘭...

  輕微的爆炸聲里,雜役護體玄氣徹底崩碎,脖頸折斷,腦袋歪扭而下。

  再看,這哪兒是什么雜役的英俊臉龐,這分明是個胡須沾血、牙縫塞肉的怪異狐貍頭,而屋中猶然還有未曾散發干凈的血味兒,像屠宰場。

  黑影熟練地拽著狐妖去遠,搜魂,剝皮,回府,制皮,做成畸形皮影,然后收入儲物空間,心中暗暗感慨了聲:‘這狐妖應該踏入高級妖獸的層次了。’

  他側身摟住也不知兩女中的哪個,慢慢進入了夢鄉。

  ...

  ...

  次日,門中分發了一批小玄靈丹,作為大師兄的宋延自去崖頂等待,待到皮影空舟到來后,他領了丹藥便準備去給師弟師妹們去分發。

  峰主的洞府,就在山崖崖頂。

  可宋延被仔細叮囑過:除非石師尋他,否則不得主動來見。

  他遵循著這個規矩,所以此時縱然經過石師洞府,也并不入內,許多人都看出來了“他都像是個湊數的弟子”。

  而今日,他在下山時,卻見遠處一道身影騎著頭“血刃麋鹿”皮影從遠而來,這赫然是石師義子————石蓬。

  石蓬遠遠看到他,咧牙一笑,又遠遠抱了抱拳。

  宋延也抱拳還禮,然后卻不停步,繼續下山。

  待走了幾步,他微微回頭,卻看石師兄春風得意地叩動石師洞府,繼而那門毫不遮掩地“隆隆”打開,任由石蓬走了進去。

  ...

  ...

  數日后。

  春雨朦朧。

  宋延,汪素素等人正在洞府里制皮,那門前忽的多了道身影。

  “師兄?!”宋延率先抬頭,起身。

  其余眾人一看,卻見個紅袍的皮影峰內門弟子站在門前,面容憨厚,帶著笑,不是石蓬又是誰?

  于是,眾弟子急忙都站了起來。

  石蓬呵呵笑著道:“皮師,乃是我傀儡宗的重要人才,而南竹峰的諸位都是未來的皮師。

  我...最近略有所得,師父他老人家讓我來看看各位,若是哪個有不懂的,盡管問。”

  然而,沒人敢提問。

  畢竟誰知道這位內門弟子是不是裝樣子。

  石蓬雖然憨厚,卻也明白大家意思,于是主動走了下來,先來到了宋延身邊,看了看宋延的畫稿,又摸了摸那妖獸皮,感慨道:“師弟天賦確高,師兄在你這年齡的時候可沒你厲害呢,呵呵。”

  宋延忙道:“師兄過譽了。”

  石蓬笑著道:“不過啊,你這邊有一點點小毛病。”

  宋延看去,卻見石蓬指著的正是“血刃麋鹿”的眼睛,于是不好意思的笑道:“血刃麋鹿是中級妖獸,師弟也許是好高騖遠了。”

  石蓬道:“這眼,乃是皮影神相所在,所以‘畫妖不點睛,點睛要吃人’,便是贊譽厲害的皮師。若是沒了眼睛,再好的皮影也是活不過來的,招不到魂的。來來來,你看師兄如何畫。”

  說罷,石蓬竟真的認真地指點起宋延來。

  宋延心底有些好笑,不過卻也能感到石師兄的誠意,于是認真地“學”了起來,之后又露出恍然的模樣。

  有了宋延開頭,其余弟子也明白石蓬不是來作秀的,便真個兒開始問了起來。

  畢竟“皮師”挺好的,打起仗來也不需要沖在一線。

  汪素素請教的很認真。

  石蓬似乎并不了解這位汪妖女的真面目,居然也教的很認真,末了還說了句:“師妹看著便純,心當也純,純潔之人當是最容易感受到神相的,不過...也許多多體悟這世間的殘酷,如此才能融入筆中,更好地把握神相。”

  汪素素甜甜道了聲謝,然后臉兒微紅地問:“怎么才能體悟到這世間的殘酷呢?”

  石蓬認真想了想,道:“過些日子,師兄打算安排翠雀林狩獵,近距離觀摩妖獸,但因為只是嘗試,所以第一批人只會帶兩三人,師妹一起吧。”

  “多謝師兄。”汪素素柔柔道。

  路海義立刻跑了過來,怯生生地道:“師兄,我...我能去嗎?”

  石蓬皺眉道:“你個大男子,為何如此娘娘腔?怎生能畫好神相?”

  路海義:......

  宋延:......

  忽然之間,他意識到這位石師兄的天賦可能不錯啊,顯然沒在底層混過啊。

  另一邊,汪素素左一個石師兄,右一個石師兄,居然帶著石蓬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仔細教導。

  當然,石蓬也不是只教她一個,周邊弟子但凡有問,他必定解答。

  ...

  ...

  數日后。

  石蓬帶著宋延,汪素素,路海義、上官劍等人去翠雀林走了一趟,期間還在煞地邊緣晃過,可卻沒有遇到一個鬼物,只是碰到了些低級妖獸。

  三人受益匪淺。

  ...

  ...

  自翠雀林一行后,石蓬好像變成了南竹峰的常客。

  這般的內門弟子其實基本都在皮影峰主峰的,哪有常來南竹峰的道理?

  一日,傍晚。

  汪素素悄聲道:“我聽說石師好像有份衣缽秘術,但他擇了許久誰都沒還傳呢。”

  說完,她輕輕嘆了口氣。

  嘆氣的原因很明顯。

  之前皮影峰皮師眾多,還有呂弘,顧汝風這般的天才,可惜現在人才凋零,只剩小貓兩三只,真正的皮師已經沒幾個了。

  石師這是沒得選,又大限將至,故而才選了擇親而授。

  宋延道:“我也聽說過,不過這種事不能強求...”

  汪素素道了聲“也對”,次日越發討好石蓬。

  ...

  ...

  可宋延卻覺得有些怪怪的。

  再聯想到石師那句“他是我從死人堆里救出來的,他的命是我的,你不必和他結交”,就更怪了。

  石蓬的性格,他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對于別有用心的上位者來說,這是一顆...不錯的棋子。

  但若這是石師的安排,他能說什么?

  善意是把刀,若是注定刺出去,那就必定見血。但若是未曾刺到應刺之人,那么...總有一人要倒霉。

  宋延不希望石師倒霉。

  雖相見不多,見面不語,但他依然記得那句“我知你心,你懂我意”。

  知己難尋,亦師亦友,他希望石師能夠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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