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務處。
院子中。
老婦看著江寧臉上的神色,頓時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然后,她再次開口。
“鍛體的外煉四步,九品磨皮有更高層次的秘不外傳法門。”
“八品神力境,則沒有這種特殊。”
“七品煉筋這一步,要說有的話,也就龍筋稱的上。”
“但是天下宗門以及各方勢力,能有輔助成就龍筋的外物并不算少,巡察府的升龍丹可算一種。”
“六品鍛骨,這一步的秘不外傳法門,便是鑄造傳說中的神骨。”
“神骨的重要度,絲毫不亞于金身。”
“鑄造神骨,肉身會變得極為恐怖。”
“若是一位六品武者能鑄造出神骨,別說六品無敵了,縱使五品巔峰看到這東西,也會退避三舍。”
“四品掌握勢的強者,也會頭痛萬分。”
聽到這里,江寧不由再次開口。
“那若是同時具備了金身和神骨呢?”
老婦聞言,看了江寧一眼。
“若是同時具備金身和神骨,縱使沒有踏入內煉五臟,尚處于外煉的階段,足以稱之為宗師之下無敵者。”
“可以箭雨中洗澡,這種人在戰場中,宗師不出手,則無人可殺。”
“而且即使宗師出手”老婦遲疑了一下,然后繼續道:“也一樣難殺!宗師要殺這種外煉到極致的武者,唯一方式,也只能是震碎五臟六腑!”
說到這里,老婦笑笑。
“但放在現實,若真有人能做到鑄造神骨金身,那會得到無數資源的傾斜,很快就能內練有成,又豈會讓五臟六腑成為明顯的薄弱點。”
“而且隨著武道境界的攀升,神骨金身會進一步蛻變,變得越發的恐怖。”
“這種人在上古時期,可是能以一品巔峰逆行伐仙,乃是以血肉之軀,以凡俗之身號稱可比肩仙神的存在。”
聽到白婆婆口中的最后一句話,江寧頓時渾身一震。
“比肩仙神?”
“這真的能夠做到?”
老婦淡淡的瞥了江寧一眼:“這有什么好懷疑的,在上古時期,這種戰績早已有過記載。”
聞言,江寧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一品巔峰,憑借神骨金身,比肩仙神。
那武圣呢?
想到這里,他頓時連忙開口問道。
“前輩,一品巔峰憑借神骨和金身就能比肩仙神,那武圣呢?”
“武圣?”老婦笑了笑:“上古時代的落寞,仙神并非徹底消失,武圣大人殺過的殘仙和小神可不少。”
“殘仙?小神?”江寧神色詫異。
老婦有些無語的看了江寧一眼,然后似乎又想到什么,頓時耐住性子解釋道。
“仙與仙之間有區別,神與神之間也有區別。”
“仙中弱者和強者的區別,不亞于初入武道和武圣之間的區別。”
“神也同樣如此!”
“上古時代的落幕,其中涉及的隱秘太過恐怖,聞之會有大恐怖,我也不敢過多的了解。”
“你只需要知道一點,那個時代的結束,也是代表仙和神的結束,也是天地環境的變化。”
“兩個時代的更替,如漁網落下,大魚無處逃生,能從漁網縫隙中鉆出來的,皆是小魚小蝦。”
“又因天地環境的變化,靈機的缺失,仙道已斷,仙人再不復曾經的神通,也就稱之為殘仙。”
“天地的殘缺,也是仙人的殘缺。”
“而神靈,也在那等變故中,尚有小神還能依靠香火茍延殘喘度日,而非曾經那些無須信仰的天神。”
“這種小神,受香火供奉,也被香火荼毒,墮落為邪神的不少。”
“大夏的開國,人間國度的開辟,可沒那么簡單和順利。”
“武圣大人自然也殺了不少,仙神皆有被武圣所殺。”
“一品巔峰,在上古時期便是武道絕巔,武道的盡頭。”
“在武道絕巔鑄造神骨金身可弒仙屠神,更別說在武道絕巔更進一步的武圣。”
說到最后面,老婦的目光再次淡淡的掃過江寧的身上。
她能耐住性子講這么多,也確實是因為江寧屢屢給她驚嘆。
她如今甚至懷疑江寧不是江寧。
因為如今天地環境在開始復蘇,她也是知曉,她也是直接的受益者。
她也知道,上古時代的那場恐怖,大神通者無一漏網,但小神通者,還是有人漏網。
有人也在謀求轉世,再修一世道果。
就如當代名聲最響亮的道子和佛子。
這倆人據她所知,皆是小神通者中少見的成功者。
她如今懷疑江寧可能就是這等存在。
不然她都有點開始懷疑人生了。
但從江寧的身上,她卻沒有感受到那種舊日殘存的氣息。
所以這種猜測也僅僅是猜測。
與此同時。
江寧聽到老婦的這番話,瞬間知曉了所謂的仙神沒有那般強大。
武道也沒他之前想象的這般弱小。
一品巔峰,也就是武道巔峰,若是鍛造出神骨金身,鑄造出人間最強的身軀。
憑借武道絕巔的實力,就足以比肩尋常仙神。
而今因為時代的緣故,仙神與上古時代相比,因為相比武者更加的依托外在的環境,導致實力與上古時代的仙神相比更弱一籌。
知曉了這個信息后,江寧頓時心中大定。
他之前最擔憂的事乃是將來會在某一天找上門來的黑蓮老母。
至于水月劍宮的宮主,他并不是很擔心。
自己乃是朝廷官員,那水月劍宮的宮主并非是了無牽掛之人,她身后站著水月劍宮。
再怎么樣,她也要顧忌這層身份。
而且如今大夏還沒徹底亂,她再強,也只能在東陵郡這一畝三分地上算個高手。
放眼大夏,能勝過她的強者如過江之鯽。
她若真敢囂張,哪天水月劍宮可能就會成為出頭鳥,被夷為平地。
江寧也相信那位宮主能走到這一步,讓水月劍宮成為東陵郡首屈一指的勢力,這種人物不可能是傻子,也不可能不知道個中利害。
就如之前藥王谷谷主陸青山。
當時自己是何等實力,藥王谷谷主陸青山又是何等實力?
但當時的陸青山卻是選擇在自己尚且弱小時期就徹底揭過他與藥王谷之間的恩怨。
其中的關鍵點就是他當時的身份。
洛水縣巡察府的副統領,八品官員。
動了他,那就是公然挑釁巡察府,挑釁武圣府。
而今面對水月劍宮的宮主也是同理。
她除非瘋了,不然又怎敢輕舉妄動?
而且四品巔峰的實力,也沒有令他那么的感到高山仰止。
再有三五七八天的時間,鍛造玉骨完成,他在武道九品上的成就,就可算作是五品強者。
若是往后順利,天氣甚佳,約莫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可達到內息凝練成罡的地步,距離那位水月劍宮宮主的差距進一步縮小。
所以對于這件事,他不是很擔心。
至于拜神教的麻煩,那就更簡單了。
血肉之神能找自己的麻煩的時候,黑蓮老母早就上門了。
想到這里,江寧心中頓時有底了。
他也明白自己如今的當務之急是提升官職,提升在巡察府的權限,了解武道更高深的信息。
“前輩!“江寧拱手:“我若是想升官,是否只需要足夠的貢獻點即可?”
老婦看了江寧一眼,頓時明白今日江寧來此的目的。
她隨即點點頭:“巡察府的貢獻點,便是代表你為巡察府立下的功勛,功勛足夠,自然可以升遷提拔。”
江寧聞言,于是再次問道:“前輩,我想知道從府中獲得武道五品的相關信息,所需要的權限為多少?”
“以你現在的從八品官職,再升半級即可。”老婦道。
“官升半級需要多少貢獻點?”江寧再次問道。
“十萬!”老婦道。
聽到這個數字,江寧心中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十萬貢獻點,即使是官方兌換銀兩的比例,也等同于花十萬兩白銀買個官職的晉升。
那往后晉升,還得要多少貢獻點?
想到這一點,他就暗暗心疼。
十萬白銀,若是拿去買天材地寶供他吸收,可以帶來不少的源能點數增長。
而今卻是就這樣花出去,說沒有心疼是假的。
但是想到官職和權限提升的重要性,他就知道這也是必須的付出。
就在這時。
老婦再次看了江寧一眼。
“有些心疼是吧?”她早就知道江寧攢起來的貢獻點已經超過了十萬點,也知道這筆貢獻點江寧出的起。
“確實有些心疼!”江寧由心的點點頭。
聽到此話,老婦淡淡道:“去考個武舉人吧!”
“武舉人?”江寧有些驚訝老婦的說法。
老婦微微頷首:“憑你的實力,考個武舉人不難!”
在巡察府,有功名的話,官職晉升所需的貢獻點減半。”
“能奪得武秀才的功名,正七品之前,官職晉升所需的貢獻點減半。”
“能奪得武舉人,正五品之前,官職晉升所需的貢獻點減半。”
“你若是能奪得武狀元,在正三品之前,官職晉升所需的貢獻點減半。”
“至于再往上,已經不是貢獻點的問題了。”
江寧聞言,頓時心動萬分。
他之前就有參加武舉的打算。
在大夏,功名就是最好的護身符之一。
重要性不亞于有官籍在身。
所以他原本就有這方面的打算。
準備開春后,參加今年這屆的武舉和文舉,雙功名加身,再加上他在巡察府的官職。
任何人要動他之前,都需要思慮再三。
這也是他不是特別擔心水月劍宮的原因。
如今聽到老婦這番話,他更是打定主意了。
待武舉開啟,他得去東陵城走一趟,參加武舉了。
武舉這條路,最低的功名便是武秀才,需要去東陵城參加武舉奪取。
老婦看到江寧面露思索的神色,不由笑笑。
“要不忍忍,待開春之后,先奪得功名再來我這里消耗貢獻點換取更高的官職和權限?”
“不!”江寧頓時搖搖頭,然后手中瞬間出現十塊金鑲玉玨!
一塊金鑲玉玨,便是代表一萬貢獻點。
十塊則是代表十萬貢獻點。
這十塊金鑲玉玨,還是他上次立功,在外城區直接剿滅了拜神教最重要的據點,殺的拜神教武者中包括一位六品。
同時還找到曾經供奉在城隍廟的血肉之神神像。
當時功勞總計所得的貢獻點有十萬七千點,也就得到了手中這十塊代表十萬貢獻點的金鑲玉玨。
老婦看到江寧手中出現的十塊金鑲玉玨,頓時面露驚訝的看向江寧。
“你決定了?”
“決定了!”江寧點點頭。
聞言,老婦心中不由暗暗心驚。
江寧如此果決,等一個來月即開春都不愿等。
這代表的意思她如何看不懂。
“玉骨成了?”老婦問道。
“快了!”江寧道。
“小怪物!!”老婦微微心驚,口中吐出三個字。
下一刻。
她抬手一招,江寧手中的金鑲玉玨瞬間飛入她的手中。
“身份令牌!”老婦開口。
聞言,江寧手中那塊代表著他身份的金色令牌出現。
令牌隨后飛入老婦的手中,瞬間消失。
下一刻。
老婦手中再次出現一塊金色令牌。
大小顏色與江寧剛剛交出去的那塊身份令牌無多大區別,也是通體金色。
但是江寧看到令牌上的花紋完全不同。
其正面的頂部上方有八品兩個字。
這兩個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明亮的金光。
“江寧是吧?”老婦開口。
“是的,前輩!”江寧道。
聞言,老婦伸出食指落在令牌上。
沙沙沙——
黃金碎屑落下,令牌的正面緩緩出現江寧兩個大字。
凝氣成罡?
看到這一幕,江寧神色詫異,心中不敢確定。
“拿去吧!”老婦僅僅花費不到兩個呼吸,就在嶄新的令牌上留下了江寧的名字。
嗖——
令牌破空,帶起呼嘯的風聲。
看到金光的襲來,江寧抬手一抓,令牌就穩穩當當的落入他的手中。
“此乃你的身份令牌,正八品的令牌!”
“但如今你這正八品還是虛職,我待會會上報東陵郡,實職落下,還要些時間,至于是原地升遷,還是調任其他地方,還得看上面的安排。”
聽到老婦的這番話,江寧頓時心中了然。
如今巡察府正八品,也僅有四人,皆是正統領。
一個蘿卜一個坑。
自己官升八品,若是等上面的安排落下,要不那四位正統領某一位被調走,要不就是自己被調走。
這兩個選擇中,要說可以選的話,他還是愿意在洛水縣,而非調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
想到這里,江寧看向老婦,頓時開口。
“前輩,我可以選擇原地升遷嗎?”
老婦并不感到意外。
她緩緩搖頭,繼續說道:“除非你能讓此地的四大統領中某一位調走,由你接任,不然上面的調令下來,你只能接受,亦或是辭官。”
江寧聞言,也只能微微頷首,表示接受。
旋即,他就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了。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他終有一天會離開洛水縣的。
在這之前,他需要進一步提升自己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