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媽媽，我要吃，正新雞排！”
喧鬧的步行街上，姜臨走進了一家咖啡廳。
隨手點了一杯拿鐵，然后便坐在了座位上，眸光之中帶著思索的意味。
從一開始姜臨就覺得不對勁，而這一趟混沌之行，也確定了姜臨的猜測。
混沌之中，有諸天萬界，這是一個虛數，實際上的世界何止萬數。
但在這諸天萬界之中，卻沒有現世的存在。
哪怕是在混沌之中穩若磐石，互為鏡像的陰陽三界，在混沌的宏觀角度上，也是位于同一個層面的。
但現世不是。
在混沌之中的諸天萬界之內，沒有現世的存在。
這個懷疑，從一開始姜臨在現世看到大天尊的時候就產生了。
兩位天帝的戰斗，其位格甚至連混沌都不能干涉，這樣的偉力之下，大天尊又為什么能夠篤定，陰天尊發現不了現世的存在？
混沌之中的諸天萬界，在兩位天帝的眼里，本該是反掌觀紋而已。
但偏偏陰天尊就是發現不了現世的存在。
現在姜臨確定了這一點。
現世的存在本身，比之陰陽三界都更加的特殊。
特殊到什么程度呢？
至少以姜臨現在的修為，在混沌之中的時候，出現在他神識范圍之內的世界，就沒有不帶有超凡力量的。
區別只是多寡而已。
但現實不一樣，姜臨很確定，現世沒有超凡力量的存在，更沒有什么神神鬼鬼的東西。
這一整個地球的所有所謂的神靈，都只是先民崇拜，祖先崇拜，自然崇拜之類的產物而已。
可問題是，這些所謂神靈，姜臨都已經見過了。
甚至還親手宰了那么幾個地位極高的存在。
“以赤縣神州為主嗎？”
姜臨心里喃喃自語著。
在現世這所謂的地球上，西方的神靈反正他是沒見過，即便是東方，也僅僅局限于赤縣神州這邊的神靈而已。
要么，三界和現世所共有的神靈部分，只有赤縣神州的這一塊，要么就是還有其他的世界也和現實接壤，所以才有了其他的神靈。
姜臨更傾向于前者。
后者的話，混沌之中，陰陽三界是斷檔式的強，就連陰天尊都找不到現實，其他世界何德何能？
姜臨甚至可以合理懷疑，單單是赤縣神州和純陽三界所接壤的這一部分神靈傳說，都有曾經的自己在里面助力。
否則，即便是三界，也影響不到現世。
可以說，現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桃花源，一個宏觀范圍上的不爭之土。
而姜臨前來現世的原因也很簡單。
一方面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另一方面就是，在確定這個猜測之后，去探索現實為什么這么獨特的原因。
這里面必然隱藏著某些至關重要的東西。
這也是姜臨現在唯一的選擇了。
極陰三界的潛力已經被姜臨挖掘干凈，將整個極陰三界給極盡升華的因果，把姜臨推到了天帝之下第一人的位置。
但想要干涉兩位天帝的戰斗，還是有些異想天開。
因此，唯有現世，也只有現世，對姜臨來說還藏著可能存在的隱秘。
挖掘出這個隱秘，或者說，找回曾經的自己所布置的某些東西，在最短的時間內有資格站在陰天尊的面前，就是姜臨要做的事情。
但要從何入手呢？
姜臨現在已經覺醒了很多的宿慧，但印象最深刻的，依舊是在現世的那一世記憶。
這絕對是一種提示。
更何況，姜臨上次前來現世的時候，已經確定，只要有超凡偉力的出現，現世的某些東西，也可以綻放出屬于神秘超凡層面的偉力。
那璀璨的星辰之海，足以讓無數的天文學家撓頭。
也幸虧在現世只有姜臨這么一個超凡者，一個大范圍的顛倒陰陽下去，足以遮蔽一切不科學的現象，否則還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子。
姜臨一點也不想改造現世，更不想搞靈氣復蘇什么的。
他現在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
更何況，誰也沒規定科學不是一條通天大路。
如果給現世時間，難說會不會真的出現所謂的規則武器和數學武器。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
姜臨的思維有些發散，既熟悉又久違的世界和環境，讓姜臨難得的放松了下來。
“你好，可以認識一下嗎？”
正在這時，一道甜美的聲音在姜臨的身旁響起。
姜臨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典型的都市麗人，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滿是自信的光彩。
此刻，這麗人正站在姜臨的面前，落落大方的抬起手。
“我叫呂薇薇。”
姜臨神色一動，抬手一握，道：“姜臨……請坐？”
呂薇薇笑了笑，坐在了姜臨的面前，抬手捋了一下頭發，笑道：“我很好奇。”
“好奇什么？”
“為什么我是第一個來跟你搭訕的。”
姜臨聞言，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沒人跟我搭訕才是正常的吧？”
正常才怪。
姜臨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但單單是生命層次的差距，就足以讓普通人下意識的忽略有姜臨的存在。
倒不如說，眼前的麗人才是異類。
“話是這么說，但如果我是星探的話，可不會放過你。”
呂薇薇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年齡跟自己相仿，二十多歲的樣子，穿一身漆黑修身西裝，沒有一點雜色，一般人很難駕馭的衣服，蠢穿在這位姜臨的身上，偏偏給人一種衣衫不配人的感覺。
長相不用多說，呂薇薇自付有些見識，但也沒有見過似眼前這位這么俊秀雅致的。
尤其是他的皮膚，甚至比自己的還好，這讓呂薇薇都有些嫉妒。
“姑娘姓呂？”
姜臨突然問道。
“嚯，好復古的稱呼，上一次喊我姑娘的還是我爺爺。”
呂薇薇點點頭默認了姜臨的問題。
姜臨笑了笑，到底是在三界待的時間長了，一時間有些稱呼還是改不過來。
不過他也不在意，而是繼續問道：“如果姑娘家里有族譜的話，應該能夠追溯到姜呂望公？”
呂薇薇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你怎么知道？”
當然是因為你能注意到我……
姜臨笑了笑沒回答。
神農炎帝的傳說，在現世也耳熟能詳，是真實存在的古之圣賢。
而神農氏繁衍至今，共分出姓氏三十六，姜姓為第一，其后就是呂姓。
呂姓的始祖，就是那位助周文王定鼎八百年江山的姜尚姜子牙。
在現世，這是一位兵家始祖，一位極有盛名的先賢。
而在三界，姜臨雖然沒有見過，但也知道，火云洞賢者之中，有這么一位姜太公。
三皇五帝也好，姜尚關羽也罷，都是由人成神的典范，歸根結底，是源自于祖先崇拜的產物。
而眼前的呂薇薇，顯然是姜太公這一脈的主脈，當然，現在也沒有那么多講究了。
也正是因此，憑借著某些冥冥之中的祖先加持，以及二人血脈之上的某些稀薄無比的聯系，呂薇薇才能注意到姜臨的存在。
這并不是說現世有超凡。
是因為姜臨出現在了現世，所以才引起了一些超凡理論的實現。
比如因果，又比如血脈。
真要論起來，姜臨和眼前的呂薇薇，是真正的兩千年前是一家。
“你還沒回答我呢。”
呂薇薇見姜臨不說話，便追問了一句。
姜臨聞言笑道：“我會算命，你信嗎？”
“很老套的引起女孩子注意的方式哦。”
呂薇薇不為所動，雖然她很清楚，再老套的方式，由眼前的男人用出來，都很有吸引力就是了。
姜臨左右看了看，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咖啡，對眼前的麗人笑道：“你一會要去白云觀燒香。”
呂薇薇瞪大了眼睛。
但短短片刻就反應過來，問道：“你應該做不來跟蹤的事情，我也有自知之明，所以……”
“你是我某位損友的朋友？還是我父母找來和我相親的”
“不，都不太合理，前者的話，我那幫損友要是認識你這樣的人，不可能藏到現在，后者的話，我爹媽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
“但我還是不信你真的會算命。”
她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盤根問底是很無趣的行為。”
姜臨站了起來，對著呂薇薇示意。
“干嘛？”
呂薇薇下意識的問。
“當然是去白云觀。”
姜臨也不管呂薇薇會不會跟上來，甩下一句話之后，便朝著咖啡廳外面走去。
呂薇薇想了想，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出租車上，二人都沒有說話。
呂薇薇毫不避諱的盯著姜臨，仿佛能看出花來。
姜臨老神在在的模樣，看著窗外的景色。
呂薇薇能夠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存在本身，就撬動了超凡理論的實現，從而讓呂薇薇得到了來自血脈層次的悸動。
但，因果呢？
為什么因果也會隨之被撬動？
姜臨心頭沉思。
或許，馬上就知道原因了。
姜臨抬起頭，白云觀已然在望。
白云觀是毋庸置疑的十方叢林，不是姜臨在三界的那個小家廟能比的。
這里是全真龍門祖庭所在，甚至能夠追溯到唐朝。
歷史不可謂不悠久。
“我是替我爺爺來上香的，他老人家篤信道法，尊奉雷祖，聽說我來京都公干，就要我來白云觀的雷祖殿上一柱香。”
在白云觀門口買了一人五十塊的門票之后，呂薇薇一邊跟著導航走，一邊對一旁的姜臨說道。
“巧了，我也要去拜拜雷祖。”
姜臨笑著回答。
呂薇薇摸不清他是臨時起意，還是真的提前規劃過，但總歸，有這么一個美男子陪著，她怎么也不虧就是了。
白云觀很大，分東西中三路。
中路的殿廟和名勝最多，西路次之，東路最少。
而雷祖殿，位于東路的最深處。
呂薇薇的動作很快，對其他的殿廟毫不停留，直奔雷祖殿，在她看來，這只是一個任務而已。
她本身是無神論者。
一路上，姜臨都沒有說話，只是跟著呂薇薇的腳步。
過三星殿，慈航殿，真武殿之后，便是雷祖殿。
再往后，就是白云觀的后院了，是道士們生活的地方，一般不對外開放。
雷祖殿內，姜臨看向那足足有三米高的神像。
只見那神面容威嚴，頭戴紫金冠，左手掌心托劍，右手平舉于胸側，手指拈一凈杯，盤腳端坐九頭朱鳳之上。
雷祖，神霄玉樞之總掌，相傳乃是玉清元始真王第九子，也有說乃是玉清元始真王化身，也有說這位雷祖和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是同一尊神，只是各道派教義不同，才有了分化。
但如果是按照姜臨在三界的所見所聞，雷祖確有其名，但來歷卻諱莫如深，不知其具體跟腳。
不過可以確定，其與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同為神霄九宸大帝之一，也是神霄玉樞的執掌者。
只是這位雷祖卻很少露面，神霄玉樞都是普化天尊在管。
要知道，即便是開府建牙神霄玉樞的長生大帝，都偶爾會前往神霄玉樞，但這位雷祖愣是沒露過面。
這也就導致，姜臨見過三界天庭絕多大數都大帝仙尊，但偏偏沒見過這位雷祖。
或許唯一能見到這位雷祖大帝的機會，是在大天尊住持的大朝會上，但姜臨顯然沒那個機會。
神秘而強大，就是天庭眾神對這位雷祖的印象。
“你在看什么？”
呂薇薇已經上完了三炷香，卻看到姜臨直勾勾的盯著雷祖塑像，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不由得提醒道：“雖然你可能和我一樣是無神論者，但既然來了人家的地盤，怎么也得尊重人家的規矩，直視神靈，似乎有些不敬。”
“無所謂，雷祖不會怪罪的。”
姜臨笑瞇瞇的說著，似乎發現了什么，邁步上前，一把拿起神龕上的貢果，撈起一個桃子就吃。
“嗯，味道不錯，不是大棚催熟的，要不要嘗嘗？”
姜臨對著呂薇薇擺擺手。
“你……”
呂薇薇無奈的瞪了一眼。
雷祖殿的香客不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姜臨的行為，一旁值班的道士有些手足無措，顯然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
“這位居士，這貢果不能吃……哎呀，也不是，不能現在吃，我們有專門的地方散當日貢果給居士們，但現在還不到時間……您……”
值班道士回過神來，著急忙慌的上去，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道教主張無為，即便是規矩較多的全真，對香客信眾也沒有什么限制，可姜臨的行為，實在是有些冒犯。
姜臨充耳不聞，啃完了一個桃子，還要去拿，被道士苦著臉攔住。
這年頭，誰家也不缺一口果子給客人吃，但也不能這么沒規矩。
“放心吧，雷祖不會怪罪的。”
姜臨嚼著桃子，抬了抬下巴。
“你看，雷祖都同意了。”
道士下意識的看向雷祖塑像，卻見那塑像仿佛活了過來，臉上的表情生動無比。
在道士和一眾香客呆滯無比的目光中，雷祖的塑像活了過來。
只見雷祖微微活動了一下身軀，隨手將手中凈杯放下，抬起手，指了指姜臨，無聲的搖搖頭。
看那表情，頗有幾分無可奈何，啼笑皆非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