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閻浮宗的金長老和孫長老?”
徐顧看著蘇牧,皺眉道,“據我所知,閻浮宗的黃閻王還活著……”
“徐長老,我的任務是殺死金長老和孫長老,并不包括閻浮宗的黃閻王。
閻浮宗十大閻王,就算要殺,那也是你們這些長老級別的強者去殺,我一個小小的峰主,能殺得了人家十殿閻王?”
蘇牧一臉平靜地說道。
徐顧眉頭緊皺,他心中是想要借刀殺人,借黃閻王的手把蘇牧殺了,但這種事情可以想,也可以做,卻不能說出來。
他想不通的是,蘇牧是如何做到的。
要殺閻浮宗的金長老和孫長老,理論上來說就一定會跟黃閻王碰上。
黃閻王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手下的長老被蘇牧斬殺?
而以蘇牧的實力,應該不是黃閻王的對手啊。
他看著面前的兩顆人頭,這確確實實是閻浮宗的金長老和孫長老。
“任務我已經完成了,我聽說大長老已經回來了,我是不是可以進秘境學習橫山煉體訣了?”
蘇牧正色道。
他已經打聽過了,橫山宗的大長老已經回來了,這一次他不會給徐顧任何借口。
他必須要進入橫山宗秘境去學習橫山煉體訣。
“大長老他——”
徐顧沉吟著,腦筋快速轉動,想要想一個合理的借口。
但是還不等他開口說話,蘇牧已經正色道,“我知道大長老沒有閉關,如果徐長老你覺得不方便去找大長老,那我就自己去找大長老。
我想,咱們橫山宗還沒到門規淪為兒戲的程度吧。”
“你這是什么話?”
徐顧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橫山宗的門規當然不是兒戲。
既然你已經達到了條件,那進入秘境修煉橫山煉體訣自然沒有問題。”
徐顧心里清楚,如果真讓蘇牧把動靜鬧大了,大長老那邊他也討不了好。
看來這次是攔不住蘇牧了。
誰能想到這小子竟然真的能把閻浮宗的兩個長老殺死呢?
不過也無妨,就算讓這小子學了橫山煉體訣,他想要有所成就也得需要一些時間。
自己還有的是辦法來收拾他。
“走吧,我帶你去秘境。”
徐顧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寒光,冷冷地說道。
橫山宗秘境,是橫山宗初代祖師坐化之后留下的一個空間。
橫山宗的初代祖師據說是一個太初境強者,本身已經有了造化的能力,他死后留下的這個空間,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一個小世界。
雖然它比不上婆娑世界那般真正的小世界,但也是面積寬廣,其中自成生態。
如果橫山宗初代祖師沒有死的話,這小世界早晚會演化成婆娑世界那般的真正世界。
但橫山宗初代祖師坐化了,所以這小世界也就停止了演化,變成了一個“死”掉的小世界。
它不會再演化,而是會緩慢地走向終結。
這些年,橫山宗一直在想辦法延緩秘境的死亡,效果不能說沒有,但只能收效甚微。
照現在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最多再有數千年,橫山宗的秘境就會“死亡”。
沒有了秘境,橫山宗就很難再坐穩自己大乾王朝最強大宗門之一的位置了。
橫山宗現任宗主黃巢這些年一直閉關不出,就是想要突破到太初境,挽救橫山宗于即將沒落之中。
這些都是蘇牧從橫山宗藏書閣中了解到的信息。
橫山宗的秘境什么時候會“死”他并不在意,只要這秘境現在還在就行了。
他在徐顧的帶領下,穿過一個隱秘的門戶,直接就出現在了橫山宗的秘境當中。
“橫山煉體訣就在這一面山崖上,能不能領悟,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徐顧將蘇牧領到一面高達百丈的山崖前,丟下他就徑直離開了。
那百丈高的山崖被人一劍削平,仿佛鏡面一般,上面刻滿了大字,少說也有數千個之多,每一個大字都有人體那么大,看上去異常震撼。
更令蘇牧震撼的是這秘境。
進入秘境之后,他就感覺到這里與外面的不同。
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到底是哪里不同。
以肉眼來看,這秘境其實跟大乾王朝,跟婆娑世界都沒什么區別。
都有山水樹木,都有天空大地。
但以道源境強者的感知來開,這秘境當中,所有的天地法則都赤裸裸地呈現在眼前。
簡單來說,在大乾王朝或者婆娑世界,天地間的法則都是隱藏在表象之下的,就像是一個個黑匣子,你能看到黑匣子,卻不知道黑匣子內部是如何運轉的。
但在這秘境當中,天地法則并不在黑匣子之中,而是就這么曝露在外。
如此一來,想要感悟天地間的法則,自然就簡單了不知道多少倍。
難怪杜榮成他們說橫山宗的秘境是一個修煉的圣地。
在這里修煉,確實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算沒有橫山煉體訣,只是這秘境中的法則,就能讓我繼續前進了。”
蘇牧心中大喜,他費了這么大功夫來橫山宗的秘境,不就是因為他的修煉遇到了瓶頸嗎?
哪怕是跟黃閻王做生死搏斗,他的修為也卡在道源境七十八里的程度難以寸進。
倒不是說絕對不會進步。
但想要進步,那就不知道需要苦修多少年了。
蘇牧自身的壽元倒是十分充足,但問題是,大天尊未必會給他留這么多時間啊。
他離開婆娑世界已經很久了,他也不知道大天尊有沒有出關。
一旦大天尊出關,他就有可能將整個婆娑世界獻祭,這是蘇牧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所以蘇牧沒有時間慢慢積累,他必須得盡快修煉到道源境巔峰。
如果能突破到道極境就更好了。
現在,橫山宗的秘境給他帶來了一線希望。
蘇牧深吸一口氣,在那山崖前盤膝坐下,開始閉目參悟。
“大長老,蘇牧已經進了秘境,他已經達到了修煉橫山煉體訣的條件,按照規矩,他可以在秘境之中參悟三個月,三個月內如果不能參悟出橫山煉體訣,那就是他沒有這個天份……”
徐顧微微躬身,沉聲道。
他面前,一個老者坐在椅子上,赫然正是橫山宗的大長老。
徐顧偷偷看了一眼大長老,數月不見,大長老又蒼老了許多。
照理說,這種情況對道源境強者來說是不可能發生的。
修為到了道源境,容貌幾乎已經不會再衰老。
惟一的解釋就是,大長老壽元將近,他甚至已經無法控制身體的衰老。
出現在這種情況以后,大長老恐怕已經只剩下數年時間。
徐顧心中暗喜,大長老壽元近了,橫山宗有資格接替大長老之位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幾個,而他徐顧,是最合適的!
成為橫山宗大長老,那才是真正的一言九鼎。
要知道,宗主等閑時候從不現身,橫山宗的一切都幾乎是大長老一言定之。
“大長老,我一直覺得這個蘇牧的身份有些問題……”
徐顧沉聲道。
“有什么問題?”
大長老平靜地說道,“你是不是聽到了什么謠言?”
“是有一些。”
徐顧道,“雖然宗門的弟子名錄當中有他,但奇怪的是,門中幾乎沒有人記得這個人。
我找過一些當年和他同一批入門的弟子,對他也沒什么印象。
照理說,以他的天賦,不可能這么默默無聞才對。”
“厚積薄發,后來居上也是有可能的。”
大長老平靜地說道,“橫山宗這些年,也不乏有弟子入門的時候默默無聞,之后再一鳴驚人的。”
“一鳴驚人固然有,但這蘇牧的天賦太過驚人,他這樣的人,不管什么時候都不可能默默無聞……”
徐顧說道。
“他的身份沒有問題。”
大長老淡淡地說道,“徐長老,與其揣測門中弟子,不如把心思多放在外敵上面。
閻浮宗的黃閻王在我橫山宗地域內活動了這么久,你們為何到現在還沒有解決他?
老夫老了,活不了幾年了,老夫死后這功堂長老之位歸誰呢?
宗主有令,不管是誰,只要能擊敗黃閻王,那就可以接替老夫的位置……”
徐顧臉色猛地一變。
“大長老,功堂長老之位向來由各大長老和峰主推舉,這——”
徐顧沉聲道。
他已經謀劃了多年,如果不是鎮岳峰峰主突然有了人,他的票數就已經夠了。
現在大長老告訴他,擊敗了黃閻王的人就能接替大長老之位,那他之前費了那么大功夫合縱連橫還有什么意義呢?
為了得到那些長老和峰主的支持,他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好處。
那些家伙一個個貪婪得要命!
“這是宗主的意思。”
大長老意味深長地看了徐顧一眼,“宗主他站得高看得遠,大乾王朝現在的形勢不太好,我橫山宗也隨時可能會受到波及,沒有絕對的實力,我橫山宗也未必能夠穩如泰山。
閻浮宗的手已經伸到了我橫山宗的地盤內,這個時候,我們需要一個足夠強的大長老來帶領我們橫山宗向前。
黃閻王,正是一個最好的磨刀石。
徐長老,我記得你在數百年前就已經是道源境巔峰了吧,以你的實力,未必不是黃閻王的對手。”
徐顧眉頭緊皺。
論境界,他確實不在黃閻王之下。
但他當了這么多年橫山宗的刑堂長老,養尊處優,而黃閻王可是反賊,這些年一直都在與人爭斗廝殺。
此長彼消,哪怕徐顧再自信,也不敢說自己一定能打得過黃閻王。
他腦海中浮現出幾個名字。
如果說有希望能打敗黃閻王的,橫山宗內部恐怕也就那幾個人有些可能。
當然,這幾個名字當中并無蘇牧。
在徐顧看來,蘇牧的實力比黃閻王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難道宗主和大長老是對我有意見?還是他們有意重用這幾個人?
不對。
不對。
我這些年雖然養尊處優,但這些年我身居高位,得到了許多修煉資源,單論修為,我也未必不如黃閻王。
真要是拼命的話,我也有機會能擊敗黃閻王的。
宗主和大長老也不能保證勝出的人不是我。
難道真像大長老所說,宗主是想讓一個實力足夠強的人來當大長老?
徐顧腦海中思緒亂飛,他也想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大乾王朝確實是有了衰落之象,放在以前,閻浮宗的十殿閻王哪里敢進入大乾王朝?
他們敢來,那就得死。
但是現在,黃閻王在大乾王朝都活動了這么久了,大乾王朝除了下了一道命令讓橫山宗來解決此事,然后就沒有了動靜。
他們甚至沒有派一個強者過來。
當然,說大乾王朝相信橫山宗也行。
問題是,連橫山宗都抽不出力量來消滅黃閻王。
徐顧心中一凜,后知后覺,他現在忽然發現,不只是大乾王朝有了衰落之象,連他們橫山宗的實力也大不如前了。
放在橫山宗實力鼎盛時期,黃閻王還敢來挑釁橫山宗?
不可能!
但是現在,除了宗主,橫山宗內能夠穩贏黃閻王的人,徐顧竟然連一個都數不出來。
想到這一點,徐顧竟然有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大長老,宗主他老人家為什么不親自出手?以他老人家的實力,殺黃閻王恐怕不用第二招吧。”
徐顧小聲地問道。
“什么事都要讓宗主出手,那還要我們做什么?
區區一個黃閻王,還不配讓宗主出關。”
大長老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沒別的事你就退下吧,黃閻王的事情你也上點心。”
大長老揮揮手,臉上露出疲憊之色,“我個人是希望擊敗黃閻王的人是你。”
“是,我一定不負大長老的期望。”
徐顧拱拱手,退出了大長老的房間。
蘇牧并不知道黃閻王已經成了橫山宗各大長老的目標。
黃閻王自己也不知道,他從蘇牧一個人的磨刀石變成了整個橫山宗的磨刀石。
他們兩個都沉浸在修煉當中。
黃閻王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修煉的熱情了。
修為達到道源境巔峰,想要突破道極境已經不是靠努力就能做到的了。
所以這么多年來,黃閻王早就已經懈怠了,他都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認真修煉過了。
但這一次遇到蘇牧,幾次三番都沒能將蘇牧拿下,這徹底激發了黃閻王骨子里的好斗。
他黃閻王又豈能容許自己在一個后輩身上認輸?
他一定要殺了蘇牧!
為了這個目標,黃閻王也激發了修煉的熱情,他要練一個殺招,用來殺死蘇牧!
至于蘇牧。
黃閻王雖然給他帶來了一些壓力,但他身上更大的壓力來自大天尊,也來自大乾王朝。
用蘇牧的話來說,那就是黃閻王算老幾?在他的敵人當中,黃閻王的實力能不能排進前十都不一定呢。
真要是嚴格意義上來講,甚至橫山宗宗主黃巢這種強者,都可以算是蘇牧的敵人。
只不過大乾王朝還沒有正式對婆娑世界動兵,所以大乾王朝只能算是潛在的敵人而已。
蘇牧現在是居安思危,把所有潛在的敵人都算上了。
所以他才有那么大的壓力,迫切地想要提升修為。
他看著山崖上的橫山煉體訣,那些字體仿佛活過來一般,化作一個個人影,在空中不斷飛縱。
不知不覺之間,他站起身來,模仿著那些小人動作起來。
咔嚓咔嚓!
伴隨著動作,他身上響起一陣聲響,一股玄妙的氣勢從他身上升騰而起。
蘇牧沉浸其中,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變化。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終于,蘇牧睜開了眼睛,一道宛若實質的金光從雙眼之中射出。
強大的氣勢沖天而起。
一瞬間,這秘境的天空中竟然散發出七彩色的光芒。
蘇牧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異樣。
“發生什么事情了?”
他一臉疑惑。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不遠處,拄著拐杖緩步走來。
片刻之后,他就已經出現在蘇牧的面前。
“想不到。”
老者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異象,又看了一眼蘇牧。
“你竟然真的能夠領悟出來橫山煉體訣,而且還是最本源的橫山煉體訣。”
老者的語氣當中充滿了感慨。
蘇牧看著對方,一時間有些摸不準對方的來歷。
“我是橫山宗的大長老,也是杜榮成的叔爺。”
老者看著蘇牧,淡淡地說道。
蘇牧恍然大悟。
他在橫山宗的身份就是杜榮成的叔爺幫他偽造的。
所有人都以為蘇牧是真的橫山宗的弟子,但這位大長老是清楚蘇牧的真正身份的。
其實一開始蘇牧也擔心大長老到底會不會讓他修煉橫山煉體訣。
畢竟他不是真正的橫山宗弟子,而橫山煉體訣卻是橫山宗的秘傳絕學。
只是進入秘境修煉的話不會影響橫山宗什么,但學了橫山煉體訣,那可真的有可能會動搖橫山宗的根基。
但是大長老竟然讓他學了。
蘇牧其實是有些意外的,直到現在他都還很好奇為什么。
老者看了蘇牧一眼,仿佛看到了蘇牧內心的疑惑。
他平靜地說道,“所有人都認為你是橫山宗弟子的時候,那就是橫山宗弟子。”
蘇牧眉頭微皺,這種車轱轆話有什么意義呢?
“本來我只是想試一試,沒想到你真的領悟了橫山煉體訣。
蘇牧,日后如果橫山宗遇到了滅頂之災,只要你還活著,橫山煉體訣就能傳承下去,橫山宗就也還在,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大長老語氣平靜地說道。
“只是因為如此?”
蘇牧思索著道,“以橫山宗的實力,怎么可能會遇到滅頂之災呢?
誰又能給橫山宗帶來滅頂之災?”
大長老搖搖頭,并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蘇牧,你現在已經領悟了橫山煉體訣,有沒有興趣做真的橫山宗弟子?
我這個位子可以讓給你來坐。”
蘇牧:“……”
橫山宗大長老?
你不是開玩笑吧,橫山宗大長老的位置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就不怕我把橫山宗給帶進溝里去?
“大長老,你知道我的來歷。”
蘇牧沉默了片刻,有些摸不準這大長老的心思,“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和大乾王朝是敵非友。
大乾王朝想要吞沒婆娑世界,這是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或許將來有一天,我會和大乾王朝兵戎相見,而橫山宗卻是大乾王朝的擁護者,到時候我們難免會變成敵人。
如果我成了橫山宗的弟子,到時候橫山宗要如何自處?”
“區區一個婆娑世界而已,你若是成了橫山宗的大長老,庇護一個婆娑世界易如反掌。
便是大乾王朝的皇帝也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到時候,你便是從大乾王朝手里把婆娑世界要過來都不難。”
大長老緩緩地說道,他雖然是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但這一刻身上散發出來的霸氣讓蘇牧意識到,這位可是橫山宗的大長老,放眼整個大乾王朝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我想,這世上沒有只有好處而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事情吧。”
蘇牧沉默半晌。
背靠橫山宗,確實可以做到許多他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對付不了大天尊,但橫山宗可以啊。
如果橫山宗宗主愿意,怕是一巴掌就能把大天尊給拍死。
以橫山宗大長老的身份,庇護一個婆娑世界確實算不得難。
如果蘇牧是個初出茅廬的熱血青年,現在恐怕已經要答應大長老了。
但他不是。
他很清楚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就算有,也不可能落到他身上。
“如果我答應你,我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蘇牧看著大長老,沉聲道。
“身為橫山宗的大長老,自然是要肩負起保護橫山宗的責任。”
大長老神色不變,平靜地說道,“橫山宗的麻煩你要解決,橫山宗的發展壯大你需要負責,橫山宗的傳承你需要操心。
如果橫山宗有強敵,宗主不便出手的情況下,你也得出手對付。
這些,就是你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每一任橫山宗大長老需要做的事情。”
“這只是一個大長老應該做的事情,橫山宗能做到這些的人比比皆是,徐顧也同樣可以做到,為什么是我?”
蘇牧沉聲道,他可沒那么好糊弄,“有什么是我能做,而徐顧他們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