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此次地龍翻身,確實是有人故意為之。”
東方流云半蹲在地上,雙手按在地面上,沉聲說道。
他的眼睛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此刻也確實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這怎么可能呢?傳送陣周圍,我已經嚴加防范,根本不可能有人靠近此地。”
涂山含玉說道。
它奉命配合張卓華,傳送陣周圍的防御一直都是它在負責。
此番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它也同樣是難辭其咎。
只不過蘇牧閉關不出,現在無人責罰它。
它現在也想戴罪立功,回頭好跟蘇牧解釋。
“能造成這么大范圍的地龍翻身,對方的實力絕對深不可測。”
敖青插嘴道,“我做不到,蘇牧也未必能夠做得到。
如果對方真的有如此實力,那根本不需要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他直接出手也無人能擋。”
涂山含玉感激地看了一眼敖青。
如果出手之人真的有如此實力,那就怪不得它了。
這等強者,就算是它防范再嚴密也是防不住的。
“未必就一定是對方的實力強到這種程度,也可能是某種特殊的神通武技。”
洛安寧思索著道,“如果是領域之力,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據我所知,應該是做不到的。”
東方流云說道。
他雖然沒有領悟領域之力,但之前他向蘇牧和陳北玄都請教過,知道領域之力的極限在哪里。
“如果是擁有天賦能力的大妖呢?”
涂山含玉提出來一個猜測。
“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眾人思索著道。
“不管對方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做到的,現在的問題是,對方能夠做到這種事情。”
向小園插嘴道,“這也就意味著,他隨時可以再發動一次地龍翻身。
如果他一直這么搗亂,那傳送陣能建造起來嗎?
我們現在應該想想辦法,要怎么樣才能阻止對方的破壞。”
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贊同之色。
“我已經加派了人手,如今傳送陣方圓百里之內,但凡有陌生人出現,都絕對逃不過我們的眼睛。”
涂山含玉沉聲說道。
“還不夠。”
洛安寧搖頭道,“我會在傳送陣外圍布置幾套陣法。
不過就算如此,也未必能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他們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的,所以就算防御也是無從下手。
“要不要——”
涂山含玉試探性地問道。
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一般來說,找蘇牧就行了。
反正它就沒有遇到過蘇牧解決不了的麻煩。
他們查不出來對方是如何做到的,不代表蘇牧查不出來。
只要蘇牧親自出手,肯定能把對方挖出來。
“不行。”
洛安寧堅決地說道,“他閉關之前說了,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他。”
“這件事還不重要嗎?”
涂山含玉小聲嘟囔道。
“這件事雖然重要,但我們可以解決。”
東方流云拍板道。
“我會立刻傳信陳宗主他們,讓他們趕回來,到時候,我會和陳宗主、吳宗主他們一起,親自坐鎮四方。
我倒要看看,我們幾個返虛境,能不能阻止對方的破壞!”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從地下鉆了出來。
那身形身高不過三尺,遠遠看來像是一個孩童一樣。
但近距離觀看,卻能看出來他那一張面孔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他回頭看去,確定沒有人追上來之后,他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名頭倒是夠響,實際上也不過是個草包,照樣發現不了你茍爺爺我。”
那人自言自語道,“鄭德山可是答應我了,干完這一票,我就能回太虛圣境了。”
他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
按照鄭德山的交待,他需要每隔三個月搞一次破壞,三個月之后,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第一次破壞十分順利,讓他覺得這個任務輕而易舉。
“還得等三個月。”
那人小聲嘟囔著,“反正太平司也沒有人認識我,干脆我就先在嶺南三州住下來,三個月之后,再給他們表演一次精采的。”
密室之內。
地龍翻身他當然也感覺到了。
只不過他并沒有太當回事。
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他相信,太平司和嶺南三州都能夠從容應付。
這點小事,還不至于影響他修煉乾坤造化法的大事。
“地龍翻身,地脈變化,空間挪移,這也是一種乾坤造化。”
雖然沒有出關,但地龍翻身的動靜,卻意外地給他帶來了一絲頓悟。
乾坤,便是天地。
天地間任何一點變化,都充滿了“道”。
觀天之道,執天之行。
地龍翻身這種明顯的天地變化,在蘇牧的感知當中,就像是有人為他展示了一番天道運行的規律。
尤其是蘇牧的乾坤造化法已經入門,再看到這種天象變化的感受就更加明顯了。
原本他還有一些想不通的地方,現在全都豁然開朗。
“原來,空間的變化是這個樣子。”
蘇牧喃喃自語,他雙手食指如飛,變化出一個個法訣。
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他手指之間波動起來。
與此同時,一把長劍也緩緩地懸浮起來,懸浮在他的面前。
伴隨著他的動作,長劍的劍身上開始出現一道道明亮的線條。
那些線條玄妙無比,普通人哪怕看一眼都會沉迷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牧一聲低喝。
只見那把長劍抖動一下,一劍斬過。
空中仿佛出現在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大概巴掌大小的一片空間憑空消失,顯露出漆黑無比的虛空。
那巴掌大小的漆黑只存在了剎那時間,四周的空間便壓迫了過來。
再看過去的時候,空間已經恢復了正常。
如果仔細測量的話,這個密室的空間小了巴掌大小。
蘇牧瞪大眼睛,呼吸有些粗重。
他臉色蒼白,額頭甚至有豆大的汗珠在不斷滴落而下。
但是他的精神顯得有些亢奮。
“成功了!我終于明白要如何將空間封存在天命兵器當中了。”
蘇牧握緊拳頭,有些透支的虛弱感都無法影響他的心情。
雖然只是巴掌大小的一片空間,就算封存在兵器當中也沒什么用,不過這畢竟是一個好的開始。
能封存巴掌大小的空間,那他就能封存更大的空間!
“空間挪移,如同地龍翻身一樣,都是改變了空間的關系,我現在只是封存了巴掌大小的空間,所以對空間影響不大。
如果封存的空間太大,那必定會引起空間坍塌,到時候,山崩地裂都只是等閑。
當年大李師伯煉制七十二件天命神兵,封存了整整七十二個福地,當時引起的空間坍塌必定非同一般。”
蘇牧心中暗自道。
空間就如同一個大海,取走了一部分海水之后,周圍的海水就會倒灌進來,將缺陷補足。
空間也是一樣。
取走一塊空間,周圍的空間就會擠壓過來,這就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外域會變成貧瘠之地,或許也是跟這個有關。
蘇牧甚至懷疑,大李師伯當年可能是想將整個外域都封入天命兵器當中,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做到而已。
“如果真的將整個外域封入天命兵器當中,那空間坍塌,或許會將太虛圣境給毀掉吧。”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原本覺得七十二賊是為了只求武道至高境界,反抗天尊壓迫的有志之士,但是現在,蘇牧覺得他們可能是一群瘋子。
這些人,是有可能給太虛圣境帶來滅頂之災的瘋子,換了蘇牧是太虛圣境的人,恐怕也會想辦法弄死七十二賊。
“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七十二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太虛圣境那些天尊的為人我也不清楚。”
蘇牧搖搖頭,“現在的事實是,太虛圣境還在,外域也還在。”
七十二賊的事情離他還太遙遠,他只是個小小的天玄境而已。
想要摻和七十二賊的事情,那起碼得有天命境的修為才行。
他現在,連一個玄帝楊秀虎都還擺不平呢。
“乾坤造化法,不僅僅是可以用來鑄兵和煉丹,它是真的可以乾坤再造啊。”
蘇牧心中思索道,“將空間封入天命兵器,從而引起空間坍塌,這完全可以做為一個殺手锏。
空間坍塌的力量,天玄境也扛不住。
不過將空間封入天命神兵太過費力,我只是封存了巴掌大小的一塊空間,就幾乎耗盡了全身力氣。
而且,封存空間的動作太慢,用在正面戰場上肯定是不行的。”
他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
傳送陣占據的空間很大,用蘇牧前世的話來說,幾乎會有一個足球場大小。
封存這么大的空間,引起的空間坍塌足以毀掉半個大玄京城。
蘇牧倒是不介意破壞大玄京城,不過用這種方法毀掉半個大玄京城,必定會有數不清的無辜百姓受到牽連。
蘇牧不介意殺人,卻也不想傷害無辜的百姓。
但讓他放棄傳送陣也是不可能的。
“取走一塊空間的同時,如果我再放回去一塊空間,那就可以阻止空間坍塌了。”
蘇牧心中思索道,“我可以先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將同樣大小的空間封存在天命兵器當中,如此一來,空間坍塌會發生在荒山野嶺,不會傷人。
到時候我到大玄京城動手的時候,就可以來一個替換……”
理論上確實是可以這樣操作的。
但最大的問題在于,蘇牧現在封存不了這么大的空間。
他能夠封存的空間只有巴掌大小,距離一個足球場大小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菜,就得練啊。
蘇牧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再次投入到了修煉當中。
一個多月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次,嶺南三州幾乎所有高層都齊聚在一起。
連剛剛恢復不久的恭王李川也赫然在列。
陳北玄、巫蠱宗宗主吳暢兄妹、東方流云、敖青、諸葛金剛等戰力出眾之人更是一個不少。
除了晉侯和明夷侯負責監視蠻神,所以沒有來此,嶺南三州最強的戰力幾乎已經全部到齊了。
“確定了嗎?”
東方流云沉聲問道。
“確定!”
涂山含玉回答道,“我排查了最近幾個月所有出現在嶺南三州的陌生面孔,這個人是地龍翻身之后出現的,他自稱是個商人,但在這里一個月,他每日流連煙花之地,既沒有采購商品,也沒有跟人來往。”
“他的真實身份查到了嗎?”
洛安寧道。
“沒有。”
涂山含玉搖頭道,“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他的所有身份證明都是偽造的,關鍵是偽造的天衣無縫,連大玄那邊的戶籍都有人替他改了。
能做到這一點的,絕對是大玄朝廷的高層。”
“這就夠了。”
陳北玄冷冷地道,“他的修為如何?”
“看不透。”
涂山含玉道,“我派人試探過,但是沒試探出來,我又擔心會打草驚蛇。”
“要不,我去探探底?”
恭王李川忽然開口道。
蘇牧利用大衍訣修復了他的神魂,他又恢復了這么長時間,如今勉強算是恢復了正常。
對他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
這一遭下來,他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了返虛境。
如果是他自己修煉,一輩子也達不到這種境界。
說起來,他恢復過來之后,也一直想找機會發揮一下自己的作用。
正所謂手里有刀,看誰都像木頭。
他擁有返虛境力量,可還沒有真正發過威呢。
之前與蘇牧交手的時候他沒有自我意識,不知道那種感覺多威風。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而且還有這么多強者一起,安全性完全不用擔心,他頓時有了毛遂自薦的念頭。
“青樓我熟,我可以扮做熟客混進去,先探探對方的底。”
恭王李川說道,“這樣咱們動起手來把握更大啊。”
“我懷疑你是憋的久了,想要假公濟私!”
石彬彬撇撇嘴,說道。
“你有證據嗎?”
恭王李川理直氣壯地道。
“證據沒有,但你就是這樣的人!”
石彬彬也不慣著,翻著白眼道。
兩人斗嘴斗得不亦樂乎,其他人也懶得搭理他們兩個。
這兩個憊懶貨,也就是機緣巧合讓他們成了返虛境強者,否則就憑他們自己,一輩子也修煉不到這種境界。
說起來眾人心中也是有些無奈,他們辛辛苦苦修煉,一輩子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結果倒好。
愣是跟這兩個家伙混到了同一個層次。
看見他倆就煩!
“沒必要這么麻煩。”
陳北玄冷冷地說道,“想知道對方的實力,試試就行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已經掠了出去。
“陳宗主別沖動,不要傷及無辜!”
東方流云叫道,一臉的無奈。
這些家伙一個個都是桀驁不馴,除了蘇牧,其他人根本就鎮不住他們。
別說他東方流云了,就算是洛安寧,甚至晉侯、明夷侯,也拿這些家伙沒辦法。
“大家動手吧,注意點,不要傷及無辜。”
東方流云說道。
還沒等他說完,巫蠱宗宗主吳暢兄妹二人已經沖了出去。
恭王李川和石彬彬更是爭風吃醋一般飛撲向前。
剩余幾人都是性格穩重的,不過現在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被迫動手。
洛安寧第一時間已經甩出了數道陣旗。
一道陣法騰起,將整座城護持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
這個時候,陳北玄已經劍指一揮,一道道劍光落下,瞬間將一座小樓給籠罩在內。
一個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撞破屋頂,出現在他的眼前。
“九嶷劍域。”
那侏儒哈哈大笑,“可惜,火候還差了點,想困住你茍爺爺我還不夠格。”
話音未落,那侏儒就像個陀螺一般快速轉動起來。
旋轉的陀螺直接刺穿了陳北玄的九嶷劍域,然后像是一股龍卷風一般沖天而起。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此人一招便破了陳北玄的九嶷劍域,一身實力分明不在陳北玄之下。
如果陳北玄只是一個人,那這個侏儒就要從他手上逃走了。
對方根本沒有跟陳北玄硬碰硬的打算,一上來就想要遁走。
實力相仿,一個人決意逃走的話,另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留得住他。
但陳北玄不是一個人。
就在陳北玄出手的同時,巫蠱宗宗主吳暢和他妹妹就已經趕到了。
眼見對方闖出了陳北玄的九嶷劍域,兩人毫不猶豫地出手。
引用了蘇牧的悟道茶之后,他們也已經突破到了返虛境。
此刻出手,聲勢驚人。
那侏儒怪叫一聲,身體旋轉的更快了。
陀螺旋轉成了梭形。
兩人的攻擊落在上面,竟然直接被旋飛出去。
這一幕,看的眾人都是心中一驚。
三個返虛境強者同時出手,竟然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
眼見對方繼續逃竄,這時候恭王李川和石彬彬也正好出現在他遁逃的路線上。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斗志。
兩人抱著比試的勁頭,同時用出了自己最強的攻擊。
轟隆!
刺眼的光芒在半空之中炸裂開來。
旋轉的陀螺像是一個鉆頭一般,竟然再次將兩人的攻擊給彈開了。
這侏儒只是一味逃竄,沒有絲毫還擊的意思。
但五個返虛境強者,竟然愣是沒能將他攔下來。
陳北玄等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這要是讓對方在眼皮子底下逃走,他們干脆直接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怒吼之中,幾人再次出手。
轟鳴聲不絕于耳,一團團光芒不斷在空中爆發。
只見一個陀螺四下沖撞。
雖然他暫時被攔了下來,但眾人的攻擊始終沒能傷到他分毫。
這個時候,東方流云、敖青等人也已經加入了戰斗。
洛安寧和涂山含玉雖然沒有出手,但也在旁邊策應。
饒是如此,那侏儒依舊是來回沖突,看上去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
“跟你們玩夠了,我走了。”
忽然,那侏儒大聲道。
眼見無法從上空突破,他竟然猛地向下飛去。
“制止他!”
陳北玄喝道,一道道劍光飛刺下去。
眾人紛紛出手阻攔。
但那侏儒太過油滑,他飛快旋轉形成的陀螺,幾乎可以將一切攻擊彈開。
而且他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地面之上。
噗的一聲輕響,他就像是跳入水面一樣,竟然直接沒入地面上消失不見。
眾人全都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在如此嚴密的攻擊之下,對方竟然還是逃走了。
這到底是什么本事?
要說對方的修為多高,那倒也不盡然。
對方始終在防御,從頭到尾也沒有反擊。
但偏偏,對方防御的手段十分詭異,任何攻擊都無法落到他身上。
“他逃不了!”
巫蠱宗宗主吳暢沉聲道。
說話之間,他放出一只飛蟲。
那飛蟲朝著個方向飛去,吳暢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跟我來,追!”
眾人迅速追了上去。
一個侏儒唰地從地下鉆了出來。
他臉色有些發白,渾身大汗淋漓。
“該死,太平司的這些家伙都是屬狗的嗎?為什么咬著我不放!”
侏儒回頭看了一眼,嘴里罵罵咧咧地說道。
他的天賦有些特殊,論防御,幾乎天下無敵。
但與人交手,他是半點都不會。
面對太平司這一眾強者,他除了逃,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別說他不擅長打斗,就算擅長,那能跟太平司這些一輩子與人廝殺的家伙相比?
他這一口氣逃出來上千里,幾乎用盡了方法。
可是每一次當他以為擺脫了太平司眾人的時候,太平司那些人就又追了上來。
他都搞不懂,這些家伙像狗皮膏藥一樣追著他干什么。
“難道這些家伙知道他們的傳送陣是茍爺爺我破壞的?
不應該啊。”
茍鄴罵罵咧咧地道。
他干的可是十分隱秘,按照常理來說,太平司這些家伙應該根本不知道那件事是他干的才對。
“爺爺的,可惜我這一生,最多只能發動九次地龍翻身,此前我已經消耗了七次,最后兩次還要用來完成鄭德山給我的任務,否則,我直接來一次地龍翻身,就能把你們全都給活埋了!”
茍鄴不爽地嘟囔道。
遠處閃過一道精芒,那些可惡的家伙又追上來了。
茍鄴深深吸了一口氣,脖子一縮,鉆進地面之下消失不見。
數息之后,陳北玄、東方流云等人從天而降,正好落在茍鄴剛剛露頭的地方。
巫蠱宗宗主吳暢手里捏著一只飛蟲。
“這混蛋是屬兔子的嗎?怎么跑得這么快?”
石彬彬啐了一口,吐槽道,“這家伙膽子這么小,你們真確定,破壞傳送陣的事情是他干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
恭王李川說道,“我們這么多人追他,追了這么久,愣是追不上。
天下有這個實力的人有多少?
突然冒出來一個,還恰好出現在嶺南三州,不是他才怪了呢。”
“我看他除了會跑,實力也不怎么樣,他怎么可能破壞得了傳送陣?
那次地龍翻身的破壞力可非同一般,如果他真有這個本事,跟咱們堂堂正正一戰也夠了,用得著這么狼狽逃竄?”
石彬彬道。
這也是眾人想不明白的一點。
以對方表現出來的實力,說實話他們就算追上了對方,也很難真的將對方怎么樣。
這一路來,對方一直逃竄,始終未曾還擊。
如果按照之前那地龍翻身的動靜,對方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如果他還擊的話,眾人其實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但偏偏,對方只是逃。
石彬彬如今挑明了這一點,眾人也是開始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破壞傳送陣的罪魁禍首。
“假如說,對方不是一個人,我們該不會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吧?”
石彬彬不過腦子地說道。
他這句話一出口,眾人一下子都愣住了,然后神色肉眼可見地變得緊張起來。
別說,石彬彬說話雖然不經過大腦,但他所說的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
“不用怕。”
陳北玄沉聲道,“蘇牧只是閉關了,不是死了。
之前我們只是擔心打擾他修煉,所以沒有驚擾他。
如果真到了危急時刻,洛丫頭她們自然會喚出蘇牧。
若是他們以為調虎離山之計能撿便宜,那他們將會親身體驗一下蘇牧到底有多么可怕。”
這次來追殺對方的都是返虛境強者,洛安寧、向小園和涂山含玉都留在了后方。
“家里的事情不需要我們操心,我們還是想想,怎么將這個煩人的土耗子給拿下吧,若是空手而回,我是覺得沒臉見人。”
吳暢說道,他手上的飛蟲振翅欲飛。
之前與對方交手的時候,他雖然沒能傷到對方,卻也在對方身上灑下了一些特殊的粉末。
這種粉末會一直散發香氣。
這香氣人聞不到,但他巫蠱宗的蠱蟲能夠聞得到。
所以他們才能一直追在對方的身后。
“別耽擱了,再耽擱,對方跑得更遠。”
陳北玄說道,“大家都不要再留手了,有什么壓箱底的本事全都使出來吧。
這次可是關系到我們所有人的顏面。”
眾人表情嚴肅,眼神中全都充滿了斗志。
正快速穿梭在地下的茍鄴忽然渾身顫抖了一下,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還是差了一點。”
密室之內,蘇牧眉頭緊皺。
一道黑色的裂縫緩緩愈合。
原本劇烈的空間波動,瞬間恢復了平靜。
蘇牧卻好像沒有看到這些一般,臉上滿是思索之色。
“封存空間有三步,第一步,將空間切下來,第二步,將天命兵器打開,第三步,將空間放進去。”
蘇牧心中想道,“煉制天命級兵器對我來說已經是十分熟練的事情。
將空間放進天命兵器內消耗也不大。
唯獨這第一步,消耗太大,這樣的話,實際操作起來就會有很大的問題。
別人根本不可能給我足夠的時間讓我慢慢切割空間。”
空間穩固,想要切割下來一塊,難度根本不是用言語能夠表達的。
這就好比用一把水果刀去切割金剛石,需要消耗極大的力量才有可能做得到。
“想要降低這一步的難度,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我的實力提高,只要我的實力足夠強,那切割空間自然會變得容易。”
蘇牧心中思忖,“但提升實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以我如今的境界,再想提升實力,動輒就需要十億八億的點數。
除了這個辦法,倒是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如果讓空間的穩固度降低,切割起來自然也會更容易一些。”
切下一塊金剛石,要么刀更鋒利,要么就是讓金剛石變軟。
道理很簡單,但如何才能讓空間的穩固度降低呢?
“地龍翻身,乾坤變易,那個時候,周圍的空間恰好是最脆弱的時候,如果是趁著那個時候動手,必定可以節約大半力量。”
蘇牧想道,“可地龍翻身乃是天象變化,它何時發生,何地發生根本就無法控制。
除非,我能夠掌握某種引發地龍翻身的能力,否則這個方法也不現實。”
之前因為一場地龍翻身,他頓悟到了封存空間之法。
所以現在他下意識地再次想到了地龍翻身。
“雖然不太可能隨意引發地龍翻身,但如果多經歷幾次,或許我能悟出其他的方法。”
蘇牧思索著道。
嶺南三州發生地龍翻身的時候不多,但天下之大,這種事情并不罕見。
“閉關枯坐,不如去發生地龍翻身的地方感悟一下乾坤變化。”
蘇牧長身而起,邁步向外走去。
走出密室,蘇牧并未驚動其他人,而是直接沖天而起。
飛上半空之后,他施展奇技氣之源流,感受了一下天地間的變化,鎖定一個方向之后,他就徑直向著那個方向飛去。
“你們若是再追來,可就莫怪茍爺爺我心狠手辣了。
到時候,你們所有人都得死!”
茍鄴看著不遠處的陳北玄、東方流云等人,冷冷地說道。
他腳下蕩漾著一圈圈土黃色的光芒,方圓數里范圍之內,大地在微微震顫,仿佛隨時有可能天崩地裂一般。
陳北玄、東方流云等人表情凝重,一時間全都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