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賭一賭，我能不能壞了武祖的大事？”
蘇牧似笑非笑地說道。
“什么大事？你別胡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蠻神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看得出來，這蠻神并不是一個心機多么深沉的人。
蘇牧只是一詐，就已經把他的老底給詐了出來。
很顯然，蠻神在烏蒙山并不是巧合。
他在這里，是肩負著某種任務。
武祖，一個能讓蠻神這種返虛境強者惟命是從的存在，他到底是什么來頭？
說起來，這蠻神的名字當中雖然帶著一個神字，但他的實力并不算太強。
返虛境而已，比起蒼穹宗那位藥神都差了許多。
理論上，就算一個天玄境強者，也有可能降服這個蠻神。
蘇牧現在懷疑，這個所謂的武祖，才是當初救了張卓行的人。
“蠻神，你既然聽過我的名字，那你就應該很清楚，我要破壞你的事情輕而易舉。”
蘇牧淡淡地說道，“如果你的任務失敗了，不知道武祖還會不會原諒你？”
蠻神臉上閃過一抹畏懼，但是他還是故作鎮定地說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蘇牧，我可從來沒有招惹你，今日你殺了我，早晚有一日，會有人替我報仇的。”
“你還是嘴硬啊。”
蘇牧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我不會殺你，我會對外放出消息，說你已經投靠了我……”
“你——”
蠻神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你卑鄙！”
“其實，我還有很多種辦法可以讓武祖相信，你已經背叛了他。”
蘇牧道，“我雖然不知道武祖身在何方，但他既然派你來了烏蒙山，那想必他一直在關注著天下形勢，我想讓他得到一些消息還是很容易的。”
蠻神終于破防了，看蘇牧的眼神就像是看魔鬼一樣。
蘇牧的武道實力強大他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蘇牧的無恥他還是第一次領教。
他自以為自己已經是個魔頭了，但沒想到，蘇牧這個人比他還邪。
這種方法，是大玄太平司能夠想得出來的嗎？
你蘇牧確定不是個妖魔？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蠻神的語氣軟了下來，“我從來沒有招惹你，我也沒想招惹你，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雖然利用了這烏蒙山中的山族，但我從來沒有故意害他們性命。
你為何非要盯著我不放？
你想要什么你倒是說啊，我能給你的，我絕對給你。”
“這才對了。”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你要是早表現出來這個態度，那也不用吃這些苦頭了。”
蘇牧一揮手，一塊巨石落在他身后，他緩緩地坐在蠻神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蠻神。
“我這個人呢，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用高高在上的態度來俯視我，現在既然你已經看明白了形勢，那我們就聊聊吧。”
蘇牧緩緩地說道。
蠻神趴在地上，渾身根本沒有一點力氣，想要爬起來都做不到，只能勉強仰著脖子看向蘇牧。
“先說說，你到底是什么來頭，武祖是何人，他身在何方？”
蘇牧道。
“蘇牧，你問的問題我可以回答，但你得給我一條活路。
否則橫豎都是一個死，我為什么要讓你舒坦？”
蠻神咬牙切齒地說道，“有些事我可以告訴你，但有些事，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可能說。”
蘇牧點點頭，道，“你先說來聽聽。”
“我的身份我已經說了，我是武祖駕下的蠻神，至于我的本名，我已經好幾百年不用了，我自己也不記得了。
武祖的身份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老人家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蘇牧眉頭微微一皺，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評價。
誰敢說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就算是強如當年的七十二賊，也不敢這么說吧。
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蠻神見識太少，所以覺得武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我這么跟你說吧，當年我遇到武祖他老人家的時候，我還僅僅是個真元境的小人物。
是武祖他老人家救了我，并且傳我武道，所以我才能有今天。
若不是有武祖他老人家，我連結丹都難。”
蠻神一臉欽佩地說道。
蘇牧心頭微微一動，聽起來，這蠻神的經歷倒是跟張卓行有些類似。
難道救了張卓行的人真的是那個武祖？
對方救了張卓行，也是想將張卓行培養成類似于蠻神這樣的存在。
不過說起來，這蠻神的天賦、實力，可是比張卓行差多了。
莫非就是因為這樣，一個號練廢了，武祖想重新練個號？
蘇牧神色古怪地看著蠻神。
蠻神正一臉敬仰地講述著武祖有多么了不起，完全不知道自己可能已經是個棄子。
“你修煉了魔功，結果辛辛苦苦幾百年，也才返虛境而已，看來武祖傳授你的功法也不怎么樣嘛。”
蘇牧隨口說道。
蠻神臉上的表情一僵，眼神中露出憤怒之色。
“這是我自己資質太差，跟武祖沒有關系！”
蠻神怒道，“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武祖！”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你繼續。”
蘇牧聳聳肩，并未過多地刺激他。
“十幾年前，武祖派我來烏蒙山，他只讓我待在烏蒙山，并未告訴我具體要我做什么。”
蠻神眼神閃爍地說道。
蘇牧知道，蠻神還是不愿意透露他自己的任務。
對于如何拷問，蘇牧經驗十分豐富。
他知道，一味地硬逼對方并不是一個好的辦法。
像蠻神這樣的人，有時候寧死也不會透露一些秘密。
想要讓他們開口，就要以柔克剛，慢慢來。
先讓他吐露一些他自以為不重要的秘密，然后隨著他透露的秘密越來越多，他的心理防線就會越來越弱。
到最后，他自然會把所有的秘密都透露出來。
蘇牧現在有充足的耐心慢慢聽蠻神講故事。
“你控制那些山族，就不怕他們突然得到了力量之后惹出一些事情來，到時候把太平司招來，你豈不是也會麻煩？”
蘇牧隨口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蠻神臉上閃過一抹不屑。
“如果是以前的太平司，你覺得他們能拿我怎么樣？”
蠻神說道。
大玄太平司，在普通人眼中確實是個威名赫赫的機構。
但在蠻神這種強者眼里，也不過就是那樣而已。
在蘇牧崛起之前，太平司最強大的太平六侯，也不過是合體境而已。
蠻神可是返虛境強者。
不夸張地說，那個時候，就算大玄太平司發現了烏蒙山的異樣，太平司哪怕傾巢而出，也奈何不得他蠻神。
只不過他也想不到，短短十幾年時間，大玄太平司就誕生了蘇牧這么一個怪物。
蘇牧只用了短短十幾年時間，就從一文不名，成為武道巔峰的存在，連蒼穹宗陣閣的閣主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如果是面對現在的大玄太平司，蠻神當然要低調行事。
“我一直在約束他們。”
蠻神說道，“這么多年了，山族可是一直沒有走出烏蒙山。
之前張家和大玄軍隊交戰，山族也只是退入山中，始終不曾查收。
如果不是你打上門來，山族根本就不會摻和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蠻神話里話外，已經把這烏蒙山當成了他的地盤，一處與外界徹底割裂的地盤。
聽他的意思，他一直約束山族，現在反倒是蘇牧的錯了。
“你是從太虛圣境來的？”
蘇牧忽然心中一動，開口問道。
蠻神一愣，不假思索地道，“你怎么知道？”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果然。”
蘇牧道，“這么說的話，這烏蒙山中，有一個來往于太虛圣境和外域的傳送陣？”
蘇牧眼中精芒一閃。
他從張卓華那里得到了傳送陣的陣圖，現在張卓華也在嶺南三州重新布置一個傳送陣。
蘇牧很清楚，布置一個傳送陣要消耗的物力人力有多大。
說實話，嶺南三州雖然可以負擔，但把這個橫跨外域和太虛圣境的傳送陣布置出來，那也得傷筋動骨。
如果不是看好太虛圣境的資源，蘇牧是絕對不會在傳送陣上面消耗這么大的人力物力的。
如果烏蒙山中有一座現成的傳送陣，那嶺南三州的資源豈不是就可以節省下來了？
蘇牧瞳孔之中閃過一抹厲芒。
如果真的有這么一座傳送陣，那他勢在必得！
“蠻神，把傳送陣交給我，我饒你不死，并且可以任由你離開。”
蘇牧沉聲道，直接給了蠻神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
蠻神愣了一下，搖搖頭，說道，“雖然我也很想答應你，但烏蒙山中并沒有你想象的傳送陣。
我是從太虛圣境來的不假，我也確實是利用傳送陣來到的外域。
但武祖他老人家布置的陣法是一次性的，我通過之后陣法已經崩潰了。”
“一次性的？”
蘇牧皺起眉頭。
他眉心之中射出一道金芒。
他不相信蠻神的話，直接放出了萬象金身，去搜索烏蒙山。
一座能夠橫跨外域和太虛圣境的傳送陣，說它的戰略意義如何重大都不為過。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蘇牧也一定要確定，這座傳送陣到底是不是存在。
哪怕蠻神說的是實話，蘇牧也懷疑他被武祖騙了。
如果傳送陣是一次性的，那救了張卓行的人是怎么冒出來的？
那個疑似武祖的家伙，是怎么從太虛圣境來到外域的？
聽蠻神的意思，武祖現在應該是在太虛圣境才對。
他既然能出現在外域，并且救了張卓行，那只能說明，除了蠻神知道的那座傳送陣，還有另外一個傳送陣！
“你繼續說。”
萬象金身搜索烏蒙山的時候，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沒了。”
蠻神滿腹怨氣地說道，“我能說的就這些。
我來了這里之后就一直在烏蒙山中修煉，余暇的時候便指點山族修煉。
這十幾年，我甚至從來沒有走出過烏蒙山，更是不曾傷過人。”
這個時候，他也不忘向蘇牧表示他是無辜的。
“既然你從來不曾出過烏蒙山，那你是如何知道我的？”
蘇牧沉聲問道，“山族一直生活在烏蒙山中，他們蠻荒不化，根本不會派出探子去打探外面的消息。
他們對外面的消息也不感興趣。
你不但知道我，還知道張家和大玄的戰爭，這可不像是隱居深山的人能夠做得到的。”
“我雖然不出烏蒙山，但山族偶爾也是會和山外的人貿易。”
蠻神說道，“貿易的時候，他們自然也會打探一些外面的消息。
你自己的名聲有多大你自己不知道嗎？
在這外域，不知道你的人還有多少？”
蠻神的語氣當中充滿了委屈。
他雖然知道蘇牧的大名，但并不知道蘇牧的長相，否則的話，剛剛他根本就不會現身。
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知道蘇牧的長相也沒用，從一開始蘇牧就在防備著他被嚇跑，所以是易容之后再上的山。
所以說，就算蠻神再多幾個心眼，也照樣會落到蘇牧的手里。
“就這么簡單？”
蘇牧道。
“就這么簡單。”
蠻神說道，“你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去山族那些寨子里打聽打聽。”
“武祖麾下，像你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蘇牧問道，“我再說明白一點，武祖派了多少人來外域？”
現在可以知道的是，武祖是太虛圣境的某個大人物。
但是蘇牧之前并未從其他人口中聽說過武祖這個名號。
當然，他跟太虛圣境的人打交道不多，少數幾次，對方也不會跟他講多少太虛圣境的事情。
蘇牧現在只能假定，武祖是太虛圣境的某個大人物，他暗中布局，想要在外域做些什么，但是他又有所顧忌，所以一直低調行事，甚至有可能因為某個原因，所以他無法親自在外域動手。
所以才會有蠻神潛伏烏蒙山的事情。
也才會有他試圖收伏張卓行的事情發生。
蘇牧以前聽說過一句話，當你看到一只蟑螂的時候，那必定已經有一群蟑螂。
這句話放在眼前也是再合適不過。
他看到了一個蠻神，那必定意味著，在外域，已經不止有一個蠻神。
“我不知道。”
蠻神干脆利落地說道，“我知道有其他人在為武祖他老人家效力，但我們都是直接面向武祖他老人家的，彼此之間并無來往。
所以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蘇牧鄙夷地看了蠻神一眼。
他的眼神，讓蠻神心中一陣憋悶。
狗日的蘇牧，自己都這么交待了，竟然還用這種眼神看自己，咋滴，看不起自己？
我好歹也是蠻神好吧！
山族那么多寨子，全都對我奉若神明，你憑什么看不起我？
就憑你長得比我好看一點，修為比我高一點，手底下的兄弟比我多一點？
蘇牧的鄙夷是發自真心的。
他已經聽明白了，蠻神頂著個蠻神的名頭，其實只是個小人物。
蠻神在武祖麾下甚至可能都算不得核心，根本就不知道多少秘密。
蘇牧感覺，蠻神在武祖麾下可能只是最底層的那種小頭目，專門來執行上層命令的那種。
這種小頭目，沒資格了解上層的布局，也沒必要了解多少真相，他們只需要忠誠地執行上層的命令就行了。
這一點，蠻神倒是很合適。
沒什么心眼，一身蠻力……
“我也不是一個都不知道。”
蠻神被蘇牧的眼神刺激到了，他腦筋瘋狂運轉，終于想起來了什么。
“我知道有一個人，他跟我一樣，都是武祖麾下。
他的名字叫做鄭德山。
他比我先一步來的外域，如今潛伏在大玄朝廷內部，已經位居高位！”
“鄭德山？”
蘇牧腦海中快速檢索起來，然后浮現出一個人影。
身為太平司指揮使，蘇牧對大玄朝中的高官還是有所了解的，就算沒有見過，那也是有所耳聞。
大玄朝中，確實有一個人名叫鄭德山。
他乃是大玄監察司司使！
大玄監察司，當初是大玄朝中那些文臣為了限制太平司的權力而建立的。
后來太平司受到了排擠，監察司卻是青云直上，成了如今玄帝最信任的特務機構。
監察司的司使，就等同于大玄太平司曾經的太平侯爺，說一句權傾天下也不為過。
最重要的事，監察司司使是玄帝楊秀虎最信任的人。
這樣一個人，竟然是武祖的棋子？
楊秀虎你知道嗎？
蘇牧的神色有些古怪。
玄帝楊秀虎最喜歡玩陰謀，他恐怕想不到，有人把陰謀耍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如果玄帝楊秀虎知道自己最信任的特務頭子是別人埋在他身邊的棋子，不知道他心里會有什么想法。
“你確定鄭德山是武祖的人？”
蘇牧沉聲問道。
“我當然確定。”
蠻神一副你別瞧不起人的樣子。
“鄭德山知不知道你的存在？”
蘇牧眼睛微微一瞇，問道。
“他不知道我。”
蠻神說道，“我來外域的時間在他之后，他根本不知道我來外域。
我來了外域之后再也沒有回過太虛圣境，鄭德山應該也是一樣的。
你不知道，布置一個傳送陣可沒有那么容易，就算對武祖他老人家來說，布置一次傳送陣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蘇牧贊同地點點頭。
這一點他倒是覺得確實如此。
能夠跨越外域和太虛圣境的傳送陣，那就是吞金獸。
他現在只是布置一個，就要了嶺南三州半條命。
武祖不知道送了多少人來外域，他布置的傳送陣可不止一個兩個，這財力絕對是能讓嶺南三州望塵莫及。
就算武祖真的是太虛圣境的大人物，也不可能一直留著傳送陣讓人隨意往來外域和太虛圣境。
要知道，傳送陣就算布置好了，啟動一次也是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的。
換而言之，來往于外域和太虛圣境之間，那就得燒錢。
“蘇牧，我知道的事情就這些了，其他的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說。”
蠻神看著蘇牧，開口說道，“你現在給我一個痛快話吧，你到底是殺了我，還是放了我？”
蠻神雖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
能活著，誰愿意死呢？
況且，他還沒有完成武祖大人交待的任務呢。
他受了武祖大人的大恩，現在可還沒有報答武祖大人呢。
蘇牧瞥了一眼蠻神。
殺蠻神很容易，但是現在殺了他，似乎也沒什么好處。
“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便放了你。”
蘇牧沉吟著，緩緩地說道。
就在這時候，一抹金光從遠處飛來，徑直飛入蘇牧的眉心之中。
蠻神看的驚疑不定，這個蘇牧的手段真是深不可測。
那一道金光到底是什么玩意？竟然給他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感覺，那一道金光能夠輕易要了他的命。
不過想想蘇牧已經是天玄境強者，能給自己這種感覺也不奇怪。
蠻神心安理得地想道，不過沒有關系，只要自己按照武祖大人交待的做，用不了多久，自己也能成為天玄境強者，到時候，自己就算再遇到蘇牧，也不會像這次這樣毫無還手之力了。
起碼能多撐幾息……
“什么事情？我說過，我是絕對不會背叛武祖他老人家的。”
蠻神說道。
“與武祖無關。”
蘇牧道，“烏蒙山的山族之中，有一個叫丁六一的，他以后就是蠻神的神使，這烏蒙山中的所有事情都由他說了算。”
“他說了算？那我呢？”
蠻神愣道。
“你？”
蘇牧瞥了他一眼，“你就做你的蠻神，神，就不應該在凡人面前露面。”
“你如果不想答應，我可以現在就讓你變成真正的神。”
蘇牧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
蠻神渾身如墜冰窟。
成神可不是什么好話，沒聽見蘇牧說嗎？神就不應該在凡人面前露面。
這是什么意思？
那不就是死嗎？
不答應，就是一個死。
答應了，起碼能拖延一段時間，說不準能等到武祖大人降臨……
“我答應你。”
蠻神說道，“不過要是那丁六一做出什么作死的事情來，你可不能怪我，是你說的，烏蒙山中的事情都讓他說了算。”
“與你無關。”
蘇牧說道。
等蠻神再次抬起頭的時候，蘇牧的身影已經憑空消失不見。
蠻神松了口氣，好半晌，他才稍微恢復了一些力氣，思索了一會兒，他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去，去找那個叫丁六一的山民去了。
蘇牧隱身在半空之中。
他看著蠻神找到了丁六一，然后丁六一在驚訝當中成為了烏蒙山的無冕之王。
一開始還有一些山族之人不服氣，但在蠻神下狠手殺了幾個人之后，他們對丁六一就言聽計從了。
丁六一從樵夫一躍成為山族的無冕之王，他倒是沒有失去本性，第一件事就是禁止山族之人修習武道。
他親自帶著人砍柴、狩獵，恢復了之前山族的生活。
蠻神倒也是信守諾言，雖然好幾次他都已經對丁六一心生殺機，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最后他眼不見心不煩，干脆直接躲到深山當中，不再在山族之人面前現身。
直到這時候，蘇牧才離開了烏蒙山。
萬象金身將烏蒙山搜了個底朝天，也沒有發現傳送陣的蹤跡。
如今山族之人不再修煉蠻神傳授的武道，只需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們自然就會脫離蠻神的控制。
不管蠻神待在烏蒙山的目的是什么，他的謀劃都已經被蘇牧破壞了。
蘇牧之所以留著他，也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
現在殺了蠻神，那武祖必定可以察覺。
在沒有搞清楚武祖的目的之前，蘇牧決定放長錢，釣大魚。
他雖然離開了烏蒙山，但卻有兩個人悄然出現在烏蒙山附近。
晉侯和明夷侯。
這兩個太平侯爺如今已經突破到返虛境，兩人聯手，足以鎮壓蠻神。
他們兩個在這里監視蠻神，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他們立刻就可以采取措施。
而蘇牧，則是去查那大玄監察司司使，鄭德山！
大玄京城。
皇宮之中。
一個中年男子走進玄帝楊秀虎的御書房，躬身行禮。
“陛下，已經查清楚了，太虛圣境蒼穹宗陣閣閣主徐玄璣，是利用傳送陣從太虛圣境來到外域的。”
那中年男人身材瘦削，留著五綹長須，看上去像文臣多過像武將。
此人正是大玄監察司司使鄭德山。
鄭德山雖然從未在人前出過手，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但他的修為具體有多高無人知曉。
“傳送陣？”
玄帝楊秀虎眉頭一皺，“傳送陣不早就已經無人可以布置了嗎？
就算徐玄璣是蒼穹宗陣閣閣主，他應該也沒有這個本事才對。
否則的話，蒼穹宗早就已經占據外域。”
“是張家的張卓華。”
鄭德山沉聲說道，“根據我們的消息，張卓華意外得到了傳送陣的陣圖，而他正好是個陣法天才，所以把傳送陣給布置了出來。
徐玄璣就是利用張卓華布置的傳送陣來的外域。”
“那座傳送陣在什么地方？”
玄帝楊秀虎眼睛微微瞇起。
一座能夠橫跨外域和太虛圣境的傳送陣，如果掌握在他手上，他就能引來蒼穹宗的強者來消滅蘇牧……
這其中的戰略意義，玄帝楊秀虎一下子就想到了許多。
“張卓華布置的那座傳送陣已經毀掉了。
據臣查到的消息，張卓華得到的陣圖雖然能夠布置出來跨越外域和太虛圣境的傳送陣，但那傳送陣只能來往一次，然后就會崩碎。”
鄭德山說道，他眼底深處閃過一道隱晦的光芒，連玄帝楊秀虎都沒有察覺到。
“一次性的傳送陣？”
玄帝楊秀虎眉頭皺了起來，如果只是一次性的話，那戰略意義就小了許多。
不過，若是能把張卓華抓來，讓他替自己布置傳送陣，就算只是一次性的，利用好了，也能發揮很大的作用。
“張卓華現在在什么地方？把他給我弄過來。”
玄帝楊秀虎沉聲道。
“陛下，只怕做不到。”
鄭德山搖搖頭，說道，“張卓華現在身在嶺南三州，正在為蘇牧布置傳送陣。
我派去的人幾次想要接觸張卓華，都被太平司的人發現了。”
“在蘇牧手上？”
玄帝楊秀虎臉色一沉，又是這個蘇牧！
這蘇牧是老天爺派來專門與他作對的嗎？
他這輩子遇到的糟心事，起碼有八成都是因蘇牧而起。
“陛下，張卓華雖然沒有辦法弄來，但臣弄到了傳送陣的陣圖。”
鄭德山說道。
玄帝楊秀虎猛地抬頭，目光落在鄭德山身上。
“干得漂亮！”
玄帝楊秀虎大喜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臣早就在張家埋了幾顆釘子，其中有一個監察使已經混到了當初張家家主的身邊。
這傳送陣的陣圖，其實最早是張家家主張卓行得到的。
張卓行死后，那監察使趁機跟了張卓華，然后他暗中將陣圖抄了一張。”
鄭德山說道。
“重賞！”
玄帝楊秀虎迫不及待地要過陣圖，說道。
“陛下放心，臣已經重賞了他。”
鄭德山道，“不過陛下，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陣圖雖然有了，但布陣之人卻沒有。
咱們大玄，并沒有張卓華這般的陣法天才。”
玄帝楊秀虎臉上的喜色漸漸收斂，誰說大玄沒有堪比張卓華的陣法天才？
大玄有一個陣法天才，甚至比張卓華還要天才！
只可惜，這個天才不能為我所用！
蘇牧！
玄帝楊秀虎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心里閃過一個名字。
他和蘇牧勢同水火，指望蘇牧來幫他布置傳送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偌大的大玄，難道連一個陣修都沒有？”
玄帝楊秀虎冷冷地說道，“派人尋訪天下，不惜一切代價，把陣修給我找出來。
只要有人能幫朕將傳送陣布置出來，朕重重有賞。”
“臣，領命。”
鄭德山躬身道，他低著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
“陛下，臣曾聽聞，當初妖庭的國師梁景略通曉陣法……”
鄭德山說道。
“梁景略？他不是已經死在蘇牧的手上了嗎？”
玄帝楊秀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