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
蘇牧手上的長刀被他震斷，與此同時，他整個人倒飛出去，一下子撞在一棵合抱粗細的大樹上，直撞得樹葉如雨一般落下。
若是別人知道有人一招將蘇牧擊飛出去，那這個擊飛蘇牧的人必定會名揚天下。
但實際上，這個人只是一個結丹境武者而已。
他落地之后，一臉不屑地看著被擊飛出去的蘇牧。
“一個小小的真元境武者，也敢跑來烏蒙山撒野，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那結丹境武者冷冷地說道。
蘇牧靠著大樹站立，手掌裝模作樣地捂著胸口的位置。
剛剛電光火石之間，他還趁機往身上套了一件內甲，速度之快，在場之人愣是沒有一個能看出來。
這件內甲的品質算不得高，正好能抵擋結丹境武者攻擊的那種。
這么差勁的內甲，蘇牧也是好不容易找出來的。
沒辦法，品質太高的內甲怕嚇到對方。
如果沒有內甲，又無法解釋為什么他一個真元境武者能硬接結丹境武者一擊。
假裝強大不容易，假裝弱小也是很費勁的。
蘇牧每一個動作之前都得好好想想真元境武者是什么程度。
畢竟真元境距離他已經太遙遠了。
“五長老手下留情，他就是個路過的游俠，只是想登山觀光而已。”
那個樵夫沖上前去，對著那結丹境武者大聲道。
“滾開！”
那結丹境武者冷哼一聲，衣袖一甩，那樵夫已經跌飛出去數丈，砰地一聲砸在地上，嘴角有血跡流出。
蘇牧眼睛微微一瞇，瞳孔之中閃過一道殺意。
將那樵夫甩開之后，那結丹境武者向前踏出一步，目光落到蘇牧的身上。
“能挨本長老一招不死，你也算是有些本事。”
他看著蘇牧，目光瞥見蘇牧破損的衣服下露出的內甲，眼神中閃過一抹恍然大悟。
“本長老看你也像是有些來歷的，本長老便饒你這一次，留下你的內甲，然后給我滾下山去。”
他冷冷地說道。
“你想要我的內甲？”
蘇牧看著對方，淡淡地說道，“這也不是不可以，但起碼要讓我知道，打傷我的人是誰吧。”
“聽好了，我乃是山族，丁西！”
那個結丹武者雙手背在身后，抬頭看天，傲然地說道。
“丁西……”
蘇牧重復了一遍，看著對方道，“內甲我可以給你，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還有條件？”
丁西眉頭一皺，冷聲道，“你以為你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既然如此，那你就給我去死吧。”
話音未落，丁西已經衣袖一甩，卷起地上的半截長刀。
下一刻，那半截長刀便化作一道白光，向著蘇牧激射而至。
蘇牧心中不由地嘆了口氣。
偽裝，失敗。
他緩緩地抬起手。
他用兩根手指，將那半截長刀夾住。
丁西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瞪大眼睛看著蘇牧，眼神中滿是不敢相信。
一個真元境的家伙，怎么可能徒手接住他堂堂結丹境強者的攻擊？
這——
一個念頭還沒有轉完，丁西九看到蘇牧手指動了動。
然后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人熊撞中了一般，整個人轟地飛了出去。
那樵夫還有另外幾個丁家寨的人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動作太大，脖子甚至發出咔嚓的響聲，仿佛要斷折一般。
他們瞪大眼睛，只看到他們眼中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丁家寨長老丁西，高高地掛在一根樹枝上，身體呈現出詭異的彎折角度，明顯是活不了了。
他們混身僵硬地看向蘇牧。
蘇牧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淡淡地說道，“本來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們相處，奈何給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
蘇牧認真地反思了一下，真元境的修為還是太低了。
下次就算偽裝，也得偽裝成結丹境武者，要不然，像現在這樣那不是很尷尬嗎？
一個丁家寨的山民張開嘴，就要發出求救的大叫。
還沒等他發出聲音，蘇牧的身形一晃，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掌輕輕拍在他的額頭上。
那山民一聲不吭，整個人已經委頓在地。
其余幾個人完全嚇傻了。
蘇牧只是看向了他們，他們就已經控制不住地倒在地上，一灘黃色的液體出現在他們身下。
蘇牧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你——”
就在這個時候，那樵夫壯著膽子地開口道，“你能不能不要殺他們？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帶你去，只要你放過他們。”
蘇牧扭頭向那樵夫看去，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剛剛丁家寨的人要殺他的時候，這樵夫出面阻止了丁家寨的人。
從那丁西的反應來看，這樵夫在丁家寨好像不怎么受歡迎的樣子。
現在這樵夫竟然又開口替丁家寨的人求情。
此人是個老好人？
蘇牧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喜，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毫無原則的老好人。
有恩報恩，有冤報冤，快意恩仇，這才是男人該干的事情。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你救了我一次，所以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蘇牧淡淡地說道，“你提出任何條件都可以，你若要權力，我可以給你權力，你若要財富，我可以讓你富可敵國。
你若想出氣，我可以讓丁家寨雞犬不留。
相信我，你的任何夢想，我都可以替你做到。”
蘇牧的語氣十分平淡。
那樵夫表情不變，好像不相信蘇牧一般。
他絕對想不到，蘇牧這句話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若是能向蘇牧提一個條件，哪怕是大玄的至尊，現任的玄帝楊秀虎都會求之不得。
“我的條件就是，不要傷害丁家寨的人。”
樵夫一臉認真地說道，“他們不是壞人，他們只是為了自保。”
“你確定，要把這個要求用在丁家寨上面？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丁家寨的人對你好像并不如何友善。”
蘇牧瞥了一眼那幾個丁家寨的人。
這些人一個個膘肥體壯，相比于樵夫的面黃肌瘦，一眼就能看出來彼此之間的區別。
丁家寨有條件修煉武道，這樵夫正當壯年，又頗有武道資質，但他卻只是個普通人。
很明顯，這樵夫在丁家寨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傳你無上武道，讓你以后再也不受他人欺侮。”
蘇牧說道。
就算是以他的標準來看，這個樵夫的武道資質也算是不錯的。
起碼不在那丁西之下。
“如果我選了其他的，你會放過丁家寨嗎？”
樵夫問道。
蘇牧沉默不語。
樵夫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我早就知道這一天會到來。
之前那些人來烏蒙山，他們雖然被騙過去了，但我知道，既然已經有人關注到了烏蒙山，那這一天早晚都會來到。
只不過我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大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大玄太平司的大人吧？”
蘇牧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樵夫，微微點了點頭。
“我還是那句話，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請大人放過丁家寨的人。”
樵夫躬身說道。
“既然如此。”
蘇牧緩緩地道，“如你所愿。”
“多謝大人。”
樵夫如釋重負地說道，“我知道大人你是為何而來，我可以帶大人去那里。”
“哦？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蘇牧不再理會那幾個早已經被嚇得失禁的丁家寨之人，目光落在樵夫身上，略帶好奇地問道。
“嗯。”
樵夫點點頭，他掙扎著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那幾個族人面前，厲聲呵斥道。
“你們還不快點滾回去，回去告訴大長老他們，讓他們老老實實地待在宅子里，否則再激怒了太平司的大人們，誰也救不了他們！
別以為他們那邊本事就能跟太平司的大人們做對了，他們還差得遠呢！”
樵夫的呵斥讓那幾個人如夢初醒。
他們連看都不敢看蘇牧一眼，連滾帶爬地向著寨子跑去。
眼見蘇牧就這么看著他們離開，并未出手殺人，樵夫這才松了口氣。
“放心，我說話算話。”
蘇牧似笑非笑地說道，“只要他們不主動來招惹我，我可以饒他們一次。”
蘇牧沒有說出來的是，這樵夫太天真。
就以丁家寨這種不問緣由，上來就對一個陌生人痛下殺手的狠辣手段，讓他們老老實實待在寨子里是不可能的。
他們肯定還會來找蘇牧的麻煩。
到那個時候，可就怪不得蘇牧不守承諾了。
“現在可是說了，你說你知道我為何而來，告訴我，我為何而來？”
蘇牧淡淡地道。
他這句話說的十分古怪，你自己為何而來用得著讓別人來告訴你么？
但是樵夫沒有絲毫意外，他看著那幾個族人逃回了寨子，這時候才開口說道，“你是沖著蠻神來的吧。
我知道蠻神在哪來，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帶路。”
蘇牧眼神中閃過一抹意外，嘴上卻是說道。
根據東方流云打探回來的消息，丁家寨信奉蠻神，但他們并未發現蠻神存在的蹤跡。
現在聽樵夫的意思，丁家寨信奉的蠻神并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而是切切實實地存在于烏蒙山中。
“你可以跟我說一說蠻神的事情。”
蘇牧跟在樵夫身后，開口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蠻神。”
樵夫一邊引著蘇牧往山上爬去，一邊開口道。
他之前被丁西打傷，也就是他常年在山中奔波，體格健壯，這才勉強沒有喪失行動能力，不過他爬山的速度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走的很慢。
蘇牧也只是跟著他的速度，并沒有出手救治他的打算。
他之前給過這樵夫機會，不過樵夫沒有珍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蘇牧不會強行去干涉他人的命運。
他身上的丹藥，那都是他自己和嶺南三州眾人辛辛苦苦拼回來了，為何要消耗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我們丁家寨，其實不止我們丁家寨，烏蒙山中的山族，有一大半都是信奉蠻神的。”
樵夫氣喘吁吁地說道，“只不過這千百年來，從來沒有人真正見過蠻神。
直到十幾年前。”
“十幾年前？”
蘇牧心中暗暗道。
十幾年前，那應該是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
是巧合？還是意外？
這個念頭一閃而沒，蘇牧就聽到樵夫繼續道。
“十幾年前，那一年我才十三歲。”
樵夫繼續道，“蠻神突然現身。
蠻神現身之后，傳授了族人們武道，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大家都變了。”
他的語氣微微顫抖，似乎在恐懼一般。
“自從開始修煉蠻神傳授的武道，族人們再也不像以前那邊平和友善，他們變得暴躁易怒，而且十分好斗。
僅僅是數年時間，族人因為打斗死去的人數就比以往上百年都要多。”
樵夫說道，“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蠻神有問題。
真正的武道，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你說的沒錯。”
蘇牧淡淡地道，“真正的武道并不會讓人變得暴躁好斗。”
“最主要的是，修煉蠻神傳授的武道，入門的時候，都要服用蠻神之血。”
樵夫道。
“所以，你一直沒有修煉蠻神武道，因此也受到了族人的排擠？當年你才只有十三歲，就有如此見識？”
蘇牧好奇地問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蘇牧倒是要改變對樵夫的看法。
年僅十三歲就能有這種見識，這樵夫說不準還真是個可造之材。
爛好人的毛病也不是糾正不了。
“是大祭司。”
樵夫臉上閃過一抹哀痛，說道，“這些是大祭司他老人家告訴我的，他勸過族人，可惜族人們拒絕不了力量的誘惑。”
“那個大祭司現在身在何處？”
蘇牧恍然，問道。
他就說，一個十三歲的普通山民，怎么可能看穿蠻神的陰謀。
“大祭司他老人家早就已經歸天了。”
樵夫右手按在心臟上，哀痛地說道。
“死了，未必是一件壞事。”
蘇牧說道。
他大概可以猜到這個蠻神的路子，但他現在有些不敢肯定的是，這個蠻神與當初救了張卓行的那人有什么關系。
照理說，能從玄帝楊秀虎派出的強者手里救了張卓行，對方的修為起碼也得是返虛境。
而且還得是返虛境的高階，甚至圓滿。
要知道，張卓行就是從對方手里得到了一門功法，所以修為快速攀升到了返虛境中階，還有把握在一兩年之內修煉到返虛境高階。
張卓行都能如此，說明對方的實力只會更強。
甚至，要是說對方的修為達到天玄境，蘇牧也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但是從這樵夫口中對蠻神的描述來看，這蠻神的修為并沒有這么高。
一個返虛境強者，怎么會跑到烏蒙山中，面對一群山族裝神弄鬼呢？
就在蘇牧思索之際，忽然凌亂的腳步聲從背后傳來。
不用回頭去看，他就知道來人是誰。
那樵夫也聽到了腳步聲，他回頭看去，臉上立馬露出了驚慌之色。
“你們——”
他驚慌地道。
還沒等他開口，從后方追上來的人當中，當先一人已經厲聲大喝。
“丁六一，回頭我再跟你好好算賬，現在給我滾一邊去，再廢話，定斬不饒！”
聲浪滾滾，肉眼可見，向著那樵夫撞了過去。
這一聲大喝若是落到那樵夫丁六一的身上，丁六一就算是不死，心神也必定受到重創。
普通人受到這種創傷，撐不了多久就會一命嗚呼。
同為族人，丁六一并未犯錯，對方竟然下如此毒手。
蘇牧對丁六一所說的山族之人變得暴躁易怒有了清晰的認知。
如果他沒在這里，丁六一自然是在劫難逃。
但他今日在這里。
平靜地看了一眼，那肉眼可見的音波在距離他和丁六一還有數尺距離的時候就憑空消散在空中。
丁六一還不知道自己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他臉色蒼白地看向蘇牧。
“大人——”
丁六一嘴唇顫抖地道。
“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剩下的，就要學會尊重他人的命運。”
蘇牧淡淡地說道，頭也沒回，只是平靜地看著那些追上來的丁家寨的人。
“就是你殺了丁西？”
那領頭之人見蘇牧輕描淡寫地就化解了他一招，臉上也露出凝重之色，不過他并未有絲毫退縮，而是盯著蘇牧，大聲道。
“你現在老老實實束手就擒，我還能給你個痛快。
否則的話，我定會讓你嘗一嘗千刀萬剮之刑！”
蘇牧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不知道對方哪里來的自信和勇氣。
蠻神給的嗎？
“魔氣入骨，沒救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
他這句話是對樵夫丁六一說的。
話音剛落，蘇牧已經緩緩地抬起手。
他掌心向上，抬到與肩平齊的程度，然后緩緩地握上了拳頭。
伴隨著他握拳的動作，空中一陣肉眼可見的波瀾。
然后。
呲呲的響聲當中。
無數道劍氣憑空生出，縱橫穿梭。
慘叫聲霎時間響起。
僅僅是數息時間，慘叫聲就戛然而止。
數十個丁家寨的人，已經全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布滿了一個個的孔洞。
樵夫丁六一忍不住吐了起來。
他只是個普通的山民，何曾見過如此兇殘的一幕？
以往族人們暴躁好斗，但哪怕是寨子之間的斗爭，一次能死傷十幾個人就算是大規模了。
現在——
這根本就不是戰斗，而是屠殺！
對，這就是一場赤裸裸地屠殺！
丁六一臉色慘白地看著蘇牧，聲音顫抖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蘇牧扭頭看向他，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在丁六一眼中，蘇牧的笑容簡直比魔鬼還要可怕。
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人，只是握了握拳頭，幾十個人就這么死了。
“這并不是我違背諾言，是他們主動來招惹我的，我已經饒了他們一次，這是第二次。”
蘇牧笑著說道。
“那你也不應該把他們全都殺了啊。”
丁六一嘴唇顫抖地說道。
“死，未必是最可怕的事情。”
蘇牧意味深長地說道，“對他們來說，死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丁六一張張嘴，還想再說什么，蘇牧已經一甩衣袖。
“這里不需要你了，蠻神，我已經看到了。”
蘇牧說道，話音未落，一股狂風已經將丁六一卷起，直接將他送到了山腳下。
很久以后，丁六一才明白蘇牧這句話的意思，那個時候，他已經垂垂老矣。
蘇牧負手而立，感受著前方撲面而來的狂暴氣息。
要是早知道所謂的蠻神就藏在著烏蒙山中，這么容易就能找到，蘇牧之前也用不著費勁裝成真元武者了。
他之前還真怕把這蠻神給嚇跑了。
不過現在看來，蠻神好像并不認識他。
明明見到他以九嶷劍域殺人，對方竟然還敢主動現身。
這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充足的信心？
還是，盲目的自大？
狂風肆虐之中，一個雄壯的身影轟然落地，出現在蘇牧身前。
來人身高九尺，身形粗壯，手臂幾乎有普通人的大腿粗，一張粗獷的面孔，足以把小孩嚇哭。
對方這個形象，倒是十分符合蘇牧對蠻神的想象。
只不過——
蘇牧上下打量著對方。
對方的修為，好像比想象的要差了許多啊。
不過僅僅是返虛境初階而已。
返虛境初階，而已。
如果讓別人知道蘇牧的想法，一定會丟給蘇牧幾個大大的白眼。
返虛境初階，這已經是非常高的修為了好吧。
哪怕是放在如今的外域，返虛境初階也是天下最頂尖的強者之一。
像蘇牧，還有玄帝楊秀虎這樣的才是例外。
蘇牧打量著對方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蘇牧。
“你是什么人？為何跑到我的地盤上殺我的人？”
那蠻神目露兇光，一臉警惕地道。
面對蘇牧，他有一種完全看不透蘇牧的感覺。
這讓他心中涌起警兆。
在他眼中，蘇牧只是個真元境武者。
但真元境武者不可能做到剛剛那些事情。
現在自己看不透對方的修為，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對方的修為不在自己之下！
“不如你先自報家門如何？”
蘇牧緩緩地說道。
他現在已經知道，眼前這個蠻神并非救了張卓行的那個神秘強者。
對方的實力比張卓行強點有限，玄帝派出來的殺手能逼得張卓行逃命，那這個蠻神就不可能救得了張卓行。
自己這是查錯了方向。
不過誤打誤撞找到這個蠻神也不能算是徒勞無功。
太平司的職責，斬妖除魔。
這蠻神在烏蒙山中胡作妄為，試圖將山族變成他的血食，除掉他，也算是履行太平司的職責。
別的暫且不說，起碼能收獲一點點數。
“我乃武祖坐下十二神之一，蠻神是也。”
那蠻神正色道，“我與閣下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之事我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閣下就此退去如何？”
“武祖？”
蘇牧看著對方，搖搖頭，說道，“你可以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但我不行。
武祖這個名號，怕是護不住你的。”
話音未落，蘇牧已經抬起手，一手向前抓去。
眼見蘇牧說動手就動手，那蠻神臉上也是露出大怒之色。
“你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蠻神怒吼身上，身上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
霎時間，他的身形竟然再次拔高一頭，與此同時，他的皮膚變成血紅之色，上面更是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玄奧花紋。
他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一瞬間就已經突破了返虛境初階，達到了返虛境中階。
蠻神帶著憤怒的表情，一拳向著蘇牧打了過來。
勁氣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
蘇牧的手掌和蠻神的拳頭撞在一起。
洶涌的力量瞬間如同泥牛入海。
蠻神臉上剛剛升起震驚的表情，蘇牧的手掌已經勢如破竹地拍碎了他手臂的骨頭，然后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比拼肉身，哪怕是這蠻神，也根本無法與修煉了八九玄妙功的蘇牧相提并論。
更何況，蘇牧比他高了整整一個大境界。
境界的差距，讓他們之間就像是成人與孩童一般。
蘇牧根本不需要動用任何武技，只是樸實無華的一招，就直接將這個蠻神給拿下了。
如果不是還有一些話要問這蠻神，蘇牧這一招就能直接送蠻神上路了。
被蘇牧掐住脖子，蠻神只感覺一股巨力撞入他體內，直接將他體內的力量瓦解，他便是有再大的力量，這一會兒也施展不出來了。
他努力抬起手想要去抓蘇牧的手臂，但是連這點力氣他也已經沒有了。
只能瞪大眼睛，徒勞地瞪著蘇牧，喉嚨間發出嗬嗬的響聲。
“你到底是誰？”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蘇牧將蠻神丟在地上。
蠻神試圖爬起來，但他全身的力量已經被打散，只是爬到一半就重新跌回地面上。
“你到底是誰？！”
一邊掙扎，蠻神也終于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大玄太平司，蘇牧。”
蘇牧淡淡地說道。
蠻神如遭雷擊，整個人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人的影，樹的名。
蘇牧自報家門之后，那蠻神徹底放棄了掙扎。
哪怕是居于烏蒙山中，蠻神也有自己的消息途徑。
不久之前，蘇牧親手斬殺了一個天玄境強者。
這等強者，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對付得了的。
面對一個能夠斬殺天玄境的強者，別說是打了，他連逃都逃不了。
難怪對方一招就能夠擊敗他。
“蘇牧，我從來沒有招惹過你，你為何要對我下手？
如果你看上了烏蒙山，我可以把它讓出來。”
蠻神看著蘇牧，開口說道，語氣就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你一個天玄境的強者，來欺負我一個小小的返虛境，有意思嗎？
再說了，你們太平司都被玄帝排擠成什么樣，有必要再跑出來斬妖除魔嗎？
我做的這些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呢？
蠻神心中充滿了委屈。
他怎么也想不到，蘇牧的目光怎么回到一座小小的烏蒙山中來。
他行事可是十分低調的啊，就算那些山族，他也一直限制對方不要隨便走出烏蒙山。
天下亂局當中，烏蒙山根本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存在啊。
況且，烏蒙山所在的州，還是在張家的統治之下。
張家……
蠻神心中暗自想道。
“你覺得，你有資格與我討價還價？”
蘇牧平靜地說道，“想跟我談條件，把你口中的武祖叫來。”
“你殺了我吧。”
蠻神閉上眼睛，沉聲道。
原本他還是一副要求饒的樣子，但是蘇牧這句話一出口，對方竟然直接變得視死如歸起來。
這讓蘇牧心中有些疑惑。
這個武祖到底是什么來頭？
自己只是想見一見他，蠻神就直接不想活了？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蘇牧冷冷地道。
“你當然敢殺我，你連蒼穹宗陣閣閣主都敢殺。”
蠻神閉著眼睛道，“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可能背叛武祖！”
“我什么時候讓你背叛武祖了，我只是讓你把他叫來。”
蘇牧疑惑道，“你不會覺得，武祖不是我的對手吧？”
“你不用刺激我，現在還不是武祖現世的時候。”
蠻神“耿直”地說道，“我今日落到你手里，那是我學藝不精，你要殺便殺。”
“哼。”
蘇牧冷哼一聲，“你口口聲聲不會背叛武祖，卻又把武祖的名號掛在嘴邊。
我原本并不知道有武祖這么一個人存在，現在我知道了，你覺得，如果武祖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怎么想？”
蠻神身體一僵，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他自報家門的時候根本沒想到對面的人會是蘇牧。
“我那是無心之失，武祖會原諒我的。”
蠻神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這里，是因為武祖給你安排了某個任務吧？
你無心之失透露了他的名號，他或許會原諒你。
但如果你任務失敗，影響了他的大事，你覺得，他還會原諒你嗎？”
蘇牧淡淡地說道，“你我不妨來賭一把，賭我能不能壞了武祖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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