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靈脈?”
張卓華眉頭皺了起來。
強大的武者有翻江倒海之能不假。
以蘇牧的實力,摧毀一座山也是輕而易舉。
但摧毀跟搬走是兩碼事。
張家的靈脈綿延百余里,就算蘇牧實力再強,想要帶走它又怎么可能呢?
“你是說,你讓人挖光靈脈中的靈石?”
張卓華問道。
靈脈當中會有靈石誕生,如果蘇牧把太平司的人全都派去挖靈石,那倒是有可能把靈脈中的靈石挖干凈。
不過靈脈之所以為靈脈,就是因為它可以集聚天地靈氣,而靈石,不過是這個過程中的副產品而已。
就算把靈石挖光了,再過上數百年,靈脈當中又會有新的靈石誕生。
如果僅僅是挖取靈石的話,他倒是立馬就能答應蘇牧。
“我說的是,靈脈。”
蘇牧淡淡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張家島嶼上的靈脈歸我,至于怎么帶走它,那是我的事情。
在我帶走它之前,張家任何人不準再靠近靈脈,聽清楚了嗎?”
蘇牧的話不容辯駁。
張卓華等人心中充滿了屈辱感,但現在他們也不敢出言反對。
情況是明擺著的,現在誰敢出言反駁,誰立馬就會死。
張家千年積累,就算丟了靈脈,那也依然富可敵國。
只要他們活著,你就還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誰愿意就這么死在蘇牧手里呢?
張家偌大的責任,那也應該由家主承擔,他們只是個小小的長老而已。
什么,家主死了?
這不還有家主的弟弟嗎?
丟了靈脈,那也是家主弟弟的責任。
“我給你們十日時間,所有張家人撤出嶺南三州,以后沒有我的允許,張家任何人不得踏入嶺南三州半步。”
蘇牧繼續說道。
話音未落,蘇牧的身形已經消失不見。
大堂內一片寂靜。
直到過了許久,一聲長長的嘆息聲才回蕩在大堂之內。
“我的周天璇璣陣圖呢?”
忽然,張卓華的驚呼聲響起。
“真以為借走的東西就是你的了?”
蘇牧在空中急速掠過,掌心托著一個青銅羅盤。
正是張卓華不見了的周天璇璣陣圖。
“我既然敢把它借給你,自然就是有辦法把它收回來。”
蘇牧心中冷笑。
剛剛張卓華說了那么多,就是沒說歸還周天璇璣陣圖的事情。
蘇牧當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蘇牧也沒當面找他討要,而是暗中施展手段,將周天璇璣陣圖取了回來。
這么一來,下次見面,蘇牧還能找他再要一次周天璇璣陣圖。
周天璇璣陣圖我借給了你,你張卓華把它弄丟了,自然得賠。
賠不起?
沒關系,一個陣修還是很值錢的,老老實實地給我效力還債,什么時候還清楚了,什么時候再重獲自由!
蘇牧臉上閃過一抹冷笑。
他原本也不會用這種陰損手段,當初在周天璇璣陣圖上做的手腳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結果張家落井下石的勾當讓蘇牧真的有些惱怒了。
不僅如此,張家竟然還厚顏無恥地想要對太平司趕盡殺絕。
真當他蘇牧好脾氣?
他殺人的時候,張家還龜縮在南海一座孤島上當縮頭烏龜呢。
這次殺了張卓行和一個張家長老只能算是稍微收點利息,剩下的帳,還得慢慢算。
“帶我收取靈脈,以靈脈的力量就能將周天璇璣陣圖的威力徹底發揮出來,困住守墓人,不難。”
蘇牧的目光投向南海之上。
他第一個找上張家討債并非是因為欺軟怕硬,而是為了周天璇璣陣圖和靈脈。
周天璇璣陣圖是他自己的東西,這自然不用多言。
靈脈,卻是為了支撐周天璇璣陣圖。
周天璇璣陣圖中蘊含陣法無數,便是不懂陣法的人也能用它布陣。
不過布陣需要消耗能量,這個能量要么是使用者自身的能量,要么就是靈石。
想要困住守墓人,一般的陣法自然不行。
能夠困住返虛境強者的陣法,消耗必定都是極大。
蘇牧一個人,就算混身是鐵能打幾根釘?
他也不可能為了支撐陣法就把自己抽干。
所以,他必須要得到張家的靈脈。
有一條靈脈做為能量支撐,周天璇璣陣圖的陣法運轉上千年都是輕而易舉。
到時候,把守墓人困在陣法之中,要如何收拾他們還不是蘇牧說了算?
至于說能不能帶走那條靈脈,蘇牧以前確實是沒那個能力。
不過現在的話——
“我的乾坤造化法雖然還沒有真正入門,但我已經知道當年大李師伯是如何煉制天命神兵的。
將空間切下來放入兵器當中我還做不到,不過將一條靈脈和周天璇璣陣圖融合,我勉強還能做得到。”
蘇牧心中暗自道。
乾坤造化法,萬物皆可煉。
一條靈脈,自然也不在話下。
而且周天璇璣陣圖的底子足夠,足夠讓蘇牧折騰的。
“這條靈脈我本來可以直接搶的,不過提前跟你們說一聲,也算是我給足了張家面子。”
張家島嶼已經出現在蘇牧的視野范圍之內。
如今張家的高手都在外征戰,留守這座島嶼的大多是老弱婦孺,根本沒有人能夠擋得住蘇牧。
別說抵擋蘇牧了,他們連察覺到蘇牧的到來都做不到。
蘇牧落到張家靈脈上的時候,整個島上其他人都沒有意識到。
他凌空而立,手掌向上一托。
周天璇璣陣圖瞬間飛起,然后散發出刺眼的白光,霎時間,一道道陣法展開,灑落在下方的靈脈上。
蘇牧緩緩地落在靈脈之上,感受著身體周圍那仿佛化作實質的天地靈氣,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難怪張家高手輩出,有這么一條靈脈,武道修煉事半功倍。”
靈脈之上氤氳著濃郁的白氣,那是靈氣實質化的表現。
蘇牧站在靈脈上,甚至能夠感覺到靈氣化作靈液,打濕了他的臉和手背。
別說是武者了,就算是普通人,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下都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如果太平司手里有這么一條靈脈,那太平司絕對不是如今的實力。
張家一共才那么點人,就出了數十個合體境強者。
太平司鼎盛時期幾乎籠絡了大玄七成的武道天才,結果才只有六個合體境的太平侯爺而已。
他們很多人的武道天賦,可是比張家人強太多了,只不過哪怕他們從太平司得到了一些修煉資源,和靈脈也無法相提并論。
“不過我現在卻是不能把靈脈帶回去給他們修煉用。”
蘇牧心中嘆了口氣。
對付那七十一個守墓人,蘇牧需要靈脈的力量。
“為了對付你們,我可是把一條靈脈都當成了消耗品來用,這筆賬,必須得算到你們守墓人的身上。”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將這些念頭甩出腦海之外,開始全神貫注地施展乾坤造化法。
當年大李師伯煉制天命神兵,是用乾坤造化法,硬生生將一片空間煉入神兵之內。
蘇牧現在還沒有這個本事,但他可以把靈脈當做一種特殊的材料,將之與周天璇璣陣圖煉化到一起。
簡單來說,天命神兵是改變的神兵內部構造,而蘇牧,則是給周天璇璣陣圖增加一個外掛的充電寶。
內部結構改變起來很難,但在它外面增加一部分構件卻是要簡單許多。
不過蘇牧的乾坤造化法畢竟還沒有真正入門,他現在只不過是站在門檻上看到了乾坤造化法的風景而已,想要把靈脈和周天璇璣陣圖煉化到一起說起來容易,真的做起來,倒也沒有那么容易。
蘇牧不敢有絲毫大意。
萬一出了什么差錯,靈脈還好說,周天璇璣陣圖如果損毀了,蘇牧現在可沒有把握能夠重新煉制一個周天璇璣陣圖出來。
煉制周天璇璣陣圖不止需要鑄兵術,還需要陣法大師配合。
蘇牧的鑄兵術沒有問題,但陣法造詣就差了許多。
所以,他只有一次機會。
蘇牧表情凝重,腳踏罡步,雙手引動力量,開始以他那還僅僅是雛形的乾坤造化法煉化這條張家的靈脈。
兩道人影同時跌落在城頭之上。
他們一躍而起,倒是并沒有受傷。
“別說我沒告訴你們,這可是我給你們機會!”
其中一人沖到城墻邊緣,掐著腰大吼道。
“你們再這么冥頑不靈,等我們太平司反攻的時候,你們守墓人可就會遭遇滅頂之災了!”
石彬彬跳腳大叫。
城外的守墓人卻全都是面無表情。
他們早就已經舍棄了正常人的感情,石彬彬罵的再臟,他們也沒有絲毫的感覺。
甚至,沒有特殊的原因,他們連殺人的念頭都不會有。
這就好比一個人走路上不會無緣無故對一群螞蟻下殺手一樣。
“你們別裝的一副圣人的模樣,說到底,還不是欺軟怕硬?
玄帝楊秀虎手里也有天命神兵,你們為什么不對他動手?
覺得我們太平司好欺負?
我告訴你們,逼急了我們,我們把剩下那幾十件天命神兵全都挖出來,氣死你們!”
石彬彬罵道。
眾守墓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石彬彬身上。
其他事情守墓人完全不在乎,但天命神兵,那可是他們的死穴。
濃烈的殺意撲面而來,讓石彬彬下意識地后退兩步。
這個時候,晉侯、明夷侯等人齊齊向前踏出一步,一臉警惕地看著城外。
他們現在擺的是空城計。
蘇牧離開前告訴過他們,鎮魂鐘的效力已經過了時間,如果現在守墓人攻城是能夠攻進來的。
他們之所以放任石彬彬挑釁守墓人,只不過是想干擾守墓人,免得讓他們發現城墻的問題和蘇牧不在城里的事實。
現在石彬彬好像有些耍過頭了。
一瞬間,眾人全都提高了警惕,準備應付守墓人的進攻。
唯獨石彬彬一臉淡定。
他重新走到城墻邊緣,對著那些守墓人大吼。
“怎么?被我說中了吧!
玄帝楊秀虎手里可是有好幾件天命神兵呢,你們為什么不敢去找他?
只要他活著,天下人就永遠能夠看到這個例子,那么所有人都會前仆后繼地尋找天命神兵!”
石彬彬大吼道,“你們就算盯著我們太平司有什么用?
我們這些人手里根本沒有天命神兵。
你們就算殺光我們也起不到任何警示的作用。
天下人只會覺得你們欺軟怕硬,殘暴無情。
誰會知道你們在守護天命神兵?”
晉侯、明夷侯、東方流云心頭微微一動,別說,石彬彬一番胡攪蠻纏,好像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他們甚至注意到城外那些守墓人的神情都有了微微的變化。
這可不容易啊。
想讓守墓人的心情產生波動可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石彬彬這張嘴,還真是能把死人都說動了。
一時間,原本已經做好準備出手的眾人全都停了下來。
“你們不是想殺雞儆猴嗎?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石彬彬越發興奮,大叫道,“我們便昭告天下,來一場明刀明槍的決斗。
你們贏了,我們引頸受戳自不必多言,我們更會向天下人說明,我們是不自量力妄圖霸占天命神兵,所以自取滅亡。
如此一來,你們的目的也達到了,也能震懾天下人。
總好過你們在這里守株待兔。”
“你們敢與我等一戰?”
守墓人沉默了片刻,有一人緩緩地開口道。
他們之所以圍城,不就是因為蘇牧像縮頭烏龜一般藏在城中不肯出來嗎?
如果蘇牧愿意與他們一戰,他們當然求之不得。
至于他們會不會輸,不可能的。
之前誤入彌天仙瘴,他們也只是被困住了一些時日而已。
雖然之前蘇牧聯手元一殺了他們一個同伴,但他們還有整整七十一個人,絕對不可能輸的。
“有什么不敢的?你以為我們跟你們一樣欺軟怕硬?”
石彬彬抬頭挺胸地說道,“我們最不怕的就是啃硬骨頭!
不過我們是講究人,講究的是先禮后兵。
否則我們現在就殺出城去殺你們一個猝不及防!”
“好。”
眾守墓人對視一眼,然后其中一個守墓人開口道,“既然如此,讓蘇牧出來吧。”
“我說你們聽不懂人話是嗎?”
石彬彬道,“昭告天下,知道什么叫昭告天下嗎?
就是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太平司跟你們守墓人將要有一戰,并且要讓天下人一起來觀戰!
要不然,這種戰斗有什么意義?
你們之前追著我們打,也沒見哪個人主動把到手的天命神兵給放棄了。
為什么?
就是因為你們做錯了!”
眾守墓人彼此對視,眼神中都是有些茫然。
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自從拋棄了一切情感之后,守墓人的思維其實也變得十分僵化,他們只知道守著天命神兵,根本就不會主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現在聽石彬彬這么一說,他們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晉侯、明夷侯、東方流云等人聽得面面相覷。
他們心情變得十分古怪,這些守墓人這么好忽悠的嗎?
早知如此,他們之前又怎么會被守墓人逼到死守孤城的地步呢?
不過想想,石彬彬現在的方法以前好像也用不了。
現在是因為守墓人拿他們沒有辦法,所以他們才有了跟守墓人對談的資格。
以前,守墓人直接就已經動手了,哪里會跟他們吵吵這么多。
之所以能有現在這種面對面交談的機會,究其根本,還是因為守墓人以為他們進不了城。
“你們做錯了!”
石彬彬擲地有聲地說道,“現在,我來幫你們糾正錯誤!
聽好了,你們現在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三個月之后,你們來南海之濱。
到時候,我們太平司會在那里恭候大駕,而且,我們會將這個消息傳遍天下。”
“如果到時候你們不去怎么辦?”
一個守墓人問道。
“你是不是傻?”
石彬彬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們不去,你們不會殺回來嗎?
天下就這么大點地方,我們還能逃得過你們的追殺?”
眾守墓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是贊同石彬彬說他們傻,還是贊同石彬彬說的逃不過他們的追殺。
“三個月之后,我們會如期赴約。”
眾守墓人低聲商議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他們行事也是干脆利落,說完轉身就走。
眨眼功夫之間,他們就已經消失不見。
晉侯、明夷侯、東方流云等人長長松了口氣,看向石彬彬的表情有些古怪。
石彬彬一臉得意。
“修為高有什么用?腦子不好使,最后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
他得意地道。
晉侯、明夷侯、東方流云等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南海深處,張家島嶼之上。
一條長達百余里的山脈上,憑空涌起百十丈洪濤烈火,夾著風聲雷聲,山體之中,有一條銀線不斷被抽出,好似一條銀龍、一條火龍一般。
蘇牧盤膝而坐,臉上的表情無比嚴肅,他額頭上已經滿是豆大的汗珠,但他卻顧不上去擦一下。
將靈脈和周天璇璣陣圖煉為一體,難度比蘇牧想象的還要大的多。
稍有不慎就會失敗。
一旦失敗了,輕則周天璇璣陣圖損毀,重則他自身也要受到重傷。
千里之外發生的事情蘇牧并不知道,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成功。
七十一個守墓人虎視眈眈,現在唯一能夠對付他們的,就是周天璇璣陣圖。
悟道茶雖然造就了幾個返虛境,但也僅僅是讓太平司多了幾分周旋的底氣而已。
真要是硬拼,僅憑晉侯、明夷侯、陳北玄那幾個返虛境,最終的結果依舊會是慘敗,最多不過是拉上幾個守墓人陪葬而已。
那并非蘇牧想要的結果。
他既然要戰,那就一定要贏!
周天璇璣陣圖只要煉成,配合他麾下的這些返虛境,再加上遮天傘的加成,到時候才能穩操勝券。
蘇牧的動作很慢,仿佛在操控著千萬噸重的東西一般。
那一條被他從山脈當中抽出的銀龍不斷扭曲,它每扭動一下,蘇牧的身體都劇烈震顫一下。
就這樣,蘇牧控制著那銀龍不斷向著周天璇璣陣圖移動過去。
周天璇璣陣圖已經被火焰燒成了紅色,通體仿佛要融化了一般。
乾坤造化法的力量,終于讓銀龍盤上了周天璇璣陣圖。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蘇牧的臉色越來越白,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又被烈火烘干,如此反復。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條銀龍,終于徹底盤到了周天璇璣陣圖之上。
原本青銅羅盤似的周天璇璣陣圖,如今底部多了一條盤曲的銀龍。
那銀龍吞吐出來的天地靈氣,全都涌入周天璇璣陣圖當中。
周天璇璣陣圖中蘊含的陣法,全都開始流轉光芒,隨時可以跳躍而出。
伴隨著蘇牧煉化的完成,忽然,轟隆一聲巨響。
下方的山脈猛地倒塌下來。
山崩地裂。
整座島都開始劇烈搖晃,島嶼周圍的海水開始沸騰、翻滾。
留守大本營的張家人全都一臉驚恐地看向他們的禁地方向,然后他們就看到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他們張家的禁地,也是張家精英修煉的圣地,那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峰,竟然就這么在他們眼前崩塌了。
山崩的聲音聲傳百里。
所有張家人的心都要隨之碎了。
靈脈是張家的圣地,平日里禁止人隨便靠近,所以此刻山崩并未造成普通人的傷亡。
只不過看著圣山崩塌,比殺了張家人更讓他們痛苦。
沒了這座山,張家和其他普通的家族有什么區別?
無非就是人多了點、錢多了點、地多了點而已。
正帶人撤出嶺南三州的張卓華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南海的方向。
他心里突突一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一樣。
他們張家家主身死,還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能超過這個呢?
張卓華忍不住嘆了口氣。
家主死了不過月余時間,諸位長老就已經心思各異。
有人想上位,有人想分家。
明爭暗斗,讓人不厭其煩。
張卓華以往很少管張家的事情,他一直都是沉浸在陣法修煉當中。
如今他大哥身死,照理說,他是最適合接任張家家主的人。
但一來他沒有這個想法,二來也有太多人不想讓他上位。
以前他大哥能鎮得住這些長老,但他張卓華自問沒有這個本事。
照這樣下去,根本不需要大玄攻擊他們,他們張家就會分崩離析。
張卓華明明看到了這個結果,但他卻無能為力。
就像之前他試圖阻止張家與蘇牧作對,結果卻做不到一樣。
他只是個陣修而已,讓他當家主,他是真的做不到啊。
他沒辦法像他大哥一樣帶領著張家迎戰大玄,征戰天下。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張家大軍,不知道什么時候,他身后大軍數量又減少了。
那些人不是成了逃兵,而是被張家某位長老帶走了。
現如今,張家已經分成了各個山頭,真正愿意留在他張卓華身邊的人已經不多了。
天下之大,他張卓華又能去哪里呢?
張家占領的那些城池,現在恐怕也已經被眾長老瓜分干凈了。
“現在的張家,已經無力逐鹿天下,或許,我應該退守張家本島。”
張卓華看向張家島嶼的方向,心中做出了決定。
蘇牧手上的周天璇璣陣圖微微一震,一片光芒灑下。
他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乾坤造化法,果然名不虛傳,我這還沒有真正入門,就已經能夠煉制出來如此兵器,真不知道等我真正入門了,乾坤造化法的威力會達到什么程度。”
蘇牧不禁有些感慨道。
周天璇璣陣圖原本就是仙兵,威力自然不用多說。
不過以前蘇牧使用周天璇璣陣圖,每次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而且使用周天璇璣陣圖布陣,維持陣法運轉也需要他源源不斷地提供能量。
但是現在,使用周天璇璣陣圖簡直不要太簡單。
靈脈附著其上,源源不斷地提供能量。
可以說,除非蘇牧主動收起陣法,否則周天璇璣陣圖布下的陣法將能永遠運轉下去。
最主要的是,蘇牧自身不需要消耗任何力量。
也就是說,他一念之間,甚至可以將周天璇璣陣圖中的所有陣法全都布置出來!
當然,這只是力量狀態。
實際上不太可能做得到。
畢竟,周天璇璣陣圖中也有幾個禁忌陣法是消耗能量的大戶。
不過一瞬間迭加數百重甚至上千重陣法,這已經是非常變態的事情,一般人根本擋不住。
簡單地嘗試了一下,蘇牧對現在的周天璇璣陣圖感覺十分滿意。
“現在的周天璇璣陣圖,應該也能算是半個天命級的兵器了吧。”
蘇牧非常滿意自己這第一個用乾坤造化法煉制出來的兵器。
“有周天璇璣陣圖在手,別管是守墓人,還是玄帝的天策軍,我都能夠應付的來。”
蘇牧心中暗自想道,“不過一旦用周天璇璣陣圖布下困陣,它就沒有辦法再移動了。
所以,同一時間,它就只能困住一批人。
困得住守墓人,就困不了天策軍。
困得住天策軍,就困不住守墓人。”
周天璇璣陣圖就是一塊陣盤,它在,陣法才在,它不在,陣法自然也就會消散。
所以,如果用周天璇璣陣圖困住了守墓人,其實某種意義上也相當于守墓人困住了周天璇璣陣圖。
這或許就是周天璇璣陣圖唯一的缺點。
“不過這個缺點我知道,玄帝楊秀虎卻未必知道。”
蘇牧心中暗自道,“只要我能把七十一個守墓人困住,玄帝楊秀虎必定會心生忌憚,到時候,他也未必敢隨意派出天策軍來對付我。
再者說,天策軍和守墓人不一樣,天策軍雖強,弱點卻明顯,只要剝離了他們身上的欽天鑒,他們自然會變成活死人。
我現在掌握了大衍訣,也可以修復他們的神魂。
玄帝楊秀虎真要是把天策軍派過來,那就是給我送人來了。”
蘇牧早就已經想把天策軍收為己用了,玄帝楊秀虎真要是派天策軍來,他求之不得。
此番救治恭王李川,那就是為以后收伏天策軍做了一次預演。
只要恭王李川和王觀能夠恢復正常,那就證明蘇牧的方法有效,其他天策軍,自然也能收伏。
“元一既然是藥神的人,那所謂的刺殺玄帝楊秀虎應該就是一場苦肉計。
現在元一已經死了,玄帝楊秀虎應該已經得到了消息,再繼續假裝重傷也沒有了意義。”
蘇牧沉吟道,周天璇璣陣圖已經煉制成功,他現在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后面的事情了。
如今他面對的不僅僅是守墓人,還有玄帝楊秀虎。
相比之下,張家和妖庭,現在基本上已經到了退場的時候。
他們兩個就算加起來恐怕也不是玄帝楊秀虎的對手。
張家和妖庭一旦落敗,那太平司就要直面玄帝楊秀虎了。
蘇牧雖然有把握對付天策軍,但他也不知道玄帝楊秀虎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僅僅是六丁六甲這十二個人,其實就已經比太平司如今的返虛境強者要多了。
單純的實力對比,太平司遠不如玄帝楊秀虎手上的勢力。
所以,就算蘇牧能解決了守墓人,后續要面對的壓力可能反而更大。
“還有藥神——”
玄帝楊秀虎背后還有一個藥神。
從元一身上來看,藥神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想要高枕無憂,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蘇牧忍不住嘆了口氣。
“走一步看一步,先解決了守墓人的麻煩,然后想辦法救醒陸芊她爹,只要從他手里拿到天尊舍利,那么——”
蘇牧心中沉吟道。
天尊舍利的價值不在悟道茶之下,連陸家都因它而滅門。
若是能得到天尊舍利,配合悟道茶,或許能讓他的實力再進一步。
若是能突破到天玄境,那現在這些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想清楚這些之后,蘇牧身形一晃,瞬間消失不見。
就在蘇牧離開張家島嶼的時候,數百艘戰船,也從大陸邊緣駛出,向著張家島嶼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