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們,如果沒有蘇師弟,那些守墓人我也不想跟他們硬拼了。
說句你們不愿意聽的,這世上我惟一在乎的就是蘇師弟,蘇師弟不在了,我為什么要保護你們?”
阿兀看著眾人說道。
自從守墓人開始攻打嶺南三州,阿兀確實出手過幾次。
陳北玄、晉侯、明夷侯手上都有天命神兵,他們都是守墓人的追殺對象。
好幾次,都是阿兀從守墓人手下救下了他們。
眾人原本對阿兀還有些懷疑,但幾次下來,眾人對他的懷疑也漸漸少了許多。
現在阿兀這么說,眾人也都沒有生氣。
人家說的也是實話。
“兩位侯爺,你們到底有什么難言之隱?”
東方流云也是忍不住道,“守墓人出手越來越重了,再這么下去,他們恐怕真的會大開殺戒的。
不是我們怕死,而是萬一蘇牧真的有危險,我們卻沒有想辦法去救他,還把他交給我們的嶺南三州給丟了……”
“你們倒是說話啊。”
巫蠱宗宗主吳暢急躁地說道,“就憑我們根本不可能跟守墓人斗,也只有蘇牧,他曾經擊退過守墓人。
也只有他回來了,我們才有一戰的資格!”
“他真的去找天命神兵陰陽鼎了?他以前也去找過天命神兵,這有什么大不了的?為什么不能告訴我們位置?
我們實力不濟,可能幫不到他,但阿兀前輩可以。”
陳北玄沉聲說道。
“我是看在蘇師弟的份上,所以一直對你們客氣。但現在關系到蘇師弟的性命安全,我也顧不上許多了。
如果你們再不說,那可就不要怪我用些手段了。”
阿兀眼神中閃過一抹狠戾之色,盯著晉侯和明夷侯道。
“不是我們不說,是我們真不知道蘇牧現在身處何地。”
晉侯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只知道,他是去了北邙山。”
“北邙山?”
阿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好,我這就去北邙山找蘇師弟,入彀他不在北邙山,你知道后果!”
阿兀身形微微一晃,瞬間便已經消失不見。
阿兀剛剛離開,忽然嘹亮的號角聲響起。
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不好,守墓人又來了。”
眾人幾乎是同時起身,奔出了房間。
他們奔出房間的瞬間,就看到天空中一道道氣息強大的人影從天而降,瞬間占據了城中各個位置。
一聲巨響,城中大片房屋被守墓人的氣息震倒,不知道多少普通人被活活震死。
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駭。
以往守墓人出手,除非有人主動對他們出手,否則他們不會隨意殺戮普通人。
但這一次,好像不一樣了。
他們的耐心耗盡了,他們要大開殺戒了!
蘇牧長長吐出一口氣,氣息化作一道氣箭,射出數丈有余,甚至發出呲呲的響聲。
“陰陽并蒂蓮,果然管用。”
蘇牧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已經將陰陽并蒂蓮徹底煉化,兜率煉丹訣的后患已經徹底解決。
以后再也不用擔心時不時爆發的痛苦。
“可惜,兜率煉丹訣和天工煉器法融合之后領悟的乾坤造化法修煉太難,想要達到大李師伯的境界還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片刻之后,蘇牧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現在也終于發現,系統面板上多出來的乾坤造化法字樣。
乾坤造化法,入門就需要整整十億點數。
小成、大成、圓滿所需要的點數目前還無從得知,但想想就知道,絕對都是天文數字。
蘇牧不知道大李師伯的乾坤造化法最終達到了什么程度,但陰陽鼎內福地的建筑來看,絕對是深不可測。
“連入門都不知道需要多久,想要追上大李師伯,任重而道遠啊。”
蘇牧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過倒也無妨,就算造化乾坤法尚未入門,我對天命神兵的了解也比之前多了不止三成。”
蘇牧不是一個傷春悲秋的人,很快就把那些負面情緒排出了腦海之外。
就算沒有乾坤造化法,他也已經是天下最頂尖的鑄兵師和煉丹師。
現在有了陰陽鼎,他對天命神兵的了解更是突飛猛進。
“下一次再遇到手持天命神兵的人,我就可以直接克制他們了。”
蘇牧嘴角微微揚起。
玄帝楊秀虎搜集天命神兵,妄圖觸摸那個高不可及的境界。
可惜,就算他找齊了其他七十一件天命神兵,沒有陰陽鼎,他也碰不到那個秘密。
而且,陰陽鼎在手,蘇牧就是其他七十一件天命神兵的克星。
蘇牧現在甚至有些期待,有朝一日他遇到玄帝楊秀虎的時候,楊秀虎當著他的面使用天命神兵會是什么一種情景。
“先回嶺南三州。”
蘇牧長身而起,身形微微一晃,就已經重新回到了大玄太祖李長庚的墓室當中。
站在棺槨之中,蘇牧只是一抬手,光芒閃爍之間,一尊玄黃色的三足小鼎緩緩地從空中落下,正好落在他的掌心之上,鼎中有黑白兩色的氣體盤旋糾纏。
七十二天命神兵之一,陰陽鼎。
蘇牧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帶著陰陽鼎,身形向外飛去。
就在蘇牧離開不久,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墓室當中。
他張望了片刻,又仔仔細細地圍繞著棺槨轉了好幾圈,最后才身形一晃消失不見。
那人消失之后,北邙山中忽然發生了一場地震。
地震當中,山體崩塌,徹底將大玄太祖的墓室給掩蓋了起來。
這個時候,蘇牧早已經飛出了北邙山,距離嶺南三州不遠了。
陳北玄重重砸在地上,地面上瞬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他一個魚躍起身,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半跪在地上,用手中的劍撐著地面才勉強沒有倒下去。
“北玄!”
遠處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
卻是巫蠱宗宗主吳暢的妹妹吳憂,也是陳北玄孩子的母親。
“不要過來!”
陳北玄怒吼道。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長劍指向前方。
“再來!”
下一刻,他人劍合一,再次向著守墓人撲了上去。
戰場之上,再與守墓人糾纏的人不止陳北玄一個,還有晉侯、明夷侯、南海龍王李泉、巫蠱宗宗主吳暢,以及陸芊。
其余的人,根本就沒有插手的資格。
守墓人全都是返虛境強者,無論修為境界,還是戰斗經驗,都遠非之前的夜梟衛能比。
太平司眾人哪怕是結成軍陣,在面對守墓人的時候也是一觸而潰。
整座城戰火遍布,太平司眾人,還有嶺南三州的軍隊,已經全部被守墓人逼到了一個角落。
守墓人雖然沒有刻意去屠殺這些在他們眼中只能算是普通人的人,但他們實力太強,隨意一招便是狂風暴雨。
太平司眾人頂在最前面,依靠著軍陣之術和提前布置的陣法,勉強支撐著。
但不斷有人倒下。
如果不是守墓人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陳北玄、晉侯、明夷侯這些掌握了天命神兵的人身上,只怕眾人早就全都已經變成了尸體。
守墓人也是足夠自信,他們雖然人多,但真正出手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人。
哪怕是對陳北玄等人,也全都是一對一。
其他人都是鎮守四方,防止陳北玄、晉侯、明夷侯等人逃走。
真正對洛安寧、向小園、東方流云等人出手的,不過只有那么四五個守墓人而已。
有幾個一直沒有出手的守墓人凌空而立,不斷張望四周,眉頭不時皺一皺。
屠殺一些螻蟻絲毫不會引起他們的興趣。
他們之所以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把蘇牧引出來。
那個人告訴他們,這么做就能把蘇牧引出來。
最主要的是,那個人帶著太虛圣境的命令,命令必須將蘇牧徹底斬殺。
因為蘇牧已經得到了八九玄妙功的傳承,并且極有可能修煉了兜率煉丹訣和天工煉器法。
如果不趁早殺了他,七十二賊之亂,將有可能再次發生。
守墓人留守外域,鎮守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防止再次發生七十二賊之亂。
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絕對不能再次被人啟用。
如果不是七十二件天命神兵無法被毀掉,也就不會有守墓人這個群體出現了。
現在讓那么多天命神兵有了主人已經是守墓人的失職,所以他們決定,這一次會一次性解決所有問題。
所有接觸到天命神兵的人都得死,蘇牧,更是得死。
“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蘇牧為何還沒出現?那個人會不會判斷失誤?”
一個屹立于半空之中的守墓人忍不住沉聲道。
“應該不會。”
另外一個守墓人道,“從太虛圣境到外域,我們都知道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不會有人專門過來戲弄我們。
我們之前與蘇牧交過手,他確實是修煉了八九玄妙功。
我們一時不察都被他用彌天仙瘴困住了。
這樣的人,確實有可能再次掀起七十二賊之亂。
防患于未然,我覺得,所有與他有關的人,都得死。”
說話的守墓人低頭看向下方,眼神中露出毫不掩飾的殺意。
其他幾個守墓人竟然全都露出贊同之色。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等了。”
一個守墓人沉聲道,“都殺了吧。”
說罷,那守墓人率先出手。
只見他一抬手,手掌向下一按。
霎時間,天空之中出現了一只金光燦爛的大手,猛地拍落而下。
轟隆一聲巨響。
方圓百丈范圍之內瞬間被夷為平地,鮮血染紅了土壤,不知道多少人在這一擊當中尸骨無存。
洛安寧嘴角流血,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堅定。
她揮舞著手掌的令旗,指揮著太平司眾人和嶺南三州的大軍結成軍陣。
眾人咬牙動作起來。
光芒流轉之間,一尊巨人凝聚而出。
那巨人雙手向上撐起,勉強將那金色巨手擋在了半空。
但僅僅是數息時間。
巨人被金色巨手拍散。
眾人紛紛吐血倒退。
這個時候,更多的守墓人出手了。
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仿佛天地末日降臨了一般。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絕望之色。
陳北玄、晉侯、明夷侯等人拼命想要救援眾人,但他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里還能有余力?
眼看著整座城都要變成人間地獄的時候。
忽然一聲長嘯。
南海龍王李泉身上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他擺脫自己的對手,向著空中那些守墓人沖了過去。
速度之快,甚至在空中摩擦出一道長長的火尾,仿佛流星墜地一般。
“想在嶺南三州放肆,先過了本王這一關!”
南海龍王李泉嘴里發出怒吼之聲。
六丁六甲積累無數年的力量,到了南海龍王李泉這一代,已經攀登到了返虛境的巔峰。
這一刻,南海龍王李泉將六丁六甲數十代人的積累全都燃燒了出來。
“泉哥!”
陸芊在戰斗之中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哀傷。
但她并未阻止南海龍王李泉。
因為她知道,她阻止不了。
自從那件事之后,李泉心中一直有所愧疚。
“罷了,我們就一起為嶺南三州而死吧,此事之后,我不再虧欠蘇牧。”
陸芊心中嘆了口氣。
下一刻,她身上也綻放出刺眼的光芒。
轟隆!
陸芊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
一瞬間,天空都驟然黑暗了下來。
無數星星點點出現黑色的天空之中,灑下一道道粗大的星光投射在陸芊身上。
星相之力!
陸芊發出一聲痛苦的大叫,她的身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高大起來,如同蘇牧曾經施展的法天象地一般。
只不過,陸芊變大的并不是真正的身體,而是星光在她身體外凝聚成了一尊身外化身。
說時遲,那時快。
陸芊后發先至,搶在南海龍王李泉之前沖到了那些守墓人的面前。
轟隆!
數股力量撞在了一起。
一瞬間。
天地間仿佛有了剎那間的停止。
然后一股肉眼可見的波動從空中迅速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墻倒屋塌,山崩地裂。
地上的眾人稍微躲閃不急的都被那股力量波及,身體瞬間變成了一團血霧。
太平司眾人目眥欲裂,紛紛爆發力量,救護著百姓。
但他們也同樣被那沖擊的力量波及,紛紛吐血重傷。
不過。
有陸芊這一下抵擋,那些守墓人的力量終究還是沒有要了他們的命。
這個時候,南海龍王李泉已經伸手攬住了從天落下的陸芊,他雙目赤紅,臉上露出瘋狂之色。
“我要你們死!”
南海龍王李泉瘋狂的吼道。
轟隆隆!
他體內的力量徹底爆發,化作一道光柱直沖那些守墓人而起。
眾守墓人臉上也都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們紛紛抬起手,發出了攻擊。
力量碰撞之下,眾守墓人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數步。
而南海龍王李泉身上則是爆出一團團血霧,抱著陸芊墜落而下。
砰的一聲。
南海龍王李泉墜落在地上,他搖晃了一下,這才倒在地上。
被他護著,陸芊反倒是沒有收到多大的震蕩。
不過之前和守墓人碰撞的一擊,陸芊已經遭受重創,連星相之力的本源都被徹底震散了。
看了一眼舍命護著自己的李泉,陸芊臉上露出一抹柔情,曾經,李泉也是這么護著她的。
這種感覺,真好。
“泉哥,黃泉路上,我們一起走吧。”
她柔聲說道。
她軟軟地躺在南海龍王李泉的懷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而南海龍王李泉早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兩大強者舍命一擊,也不過抵擋了數息時間而已。
天空之中那數十個守墓人依舊虎視眈眈。
他們甚至沒有在之前的碰撞當中受到任何的傷害。
洛安寧、向小園、東方流云、諸葛金剛等人滿臉憂傷地看著到底不起的南海龍王李泉夫婦。
他們也已經人人帶傷。
就算沒有受傷,他們的實力與守墓人相差也是太大。
“若能再給我百年時間,我或許有跟他們一戰的力量。可惜了。”
東方流云嘆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本想替蘇牧守好嶺南三州,卻不想鬧到現在這個樣子,我竟然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我說都什么時候了,別在這里感慨了。”
石彬彬擦去嘴角的血跡,一臉狠色地說道,“這是咱們的問題嗎?一群老家伙欺負咱們年輕人,跟他們拼了就是。
就算死了見了蘇牧,他也不會怪我們的。
干他們!”
石彬彬對著天空豎起一根中指。
“守墓人,有本事弄死爺爺!我發誓,今日要是我死不了,從今以后我就跟你們杠上了,早晚我會把你們全都弄死!”
眾守墓人看著下方殺氣騰騰的眾人,木訥的面孔上全都露出皺眉的表情。
“這群人身上的氣質與當年的七十二賊很像,他們,確實該死。”
一個守墓人冷冷地說道。
眾守墓人紛紛點頭,確實。
死到臨頭,這些人沒有恐懼,沒有悔恨,他們不但不愿意下跪求饒,甚至還露出如此桀驁不馴的樣子。
這些天生反骨的樣子,跟當年那些七十二賊有什么區別?
“兄弟們,我先走一步。”
說話只見,人群之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已經沖天而起。
那人赫然是諸葛金剛。
諸葛金剛平時話不多,但他當年可是能與蘇牧硬拼一場的猛人。
他是外域除了蘇牧以外,肉身成圣武道走的最遠的人。
他也是嶺南三州,返虛境之下戰斗力最強的一個!
但可惜,他的對手是返虛境的守墓人。
諸葛金剛只沖起數丈,空中一個守墓人已經隨手向下一拍。
一瞬之間。
諸葛金剛身上響起骨折斷裂的聲音,他整個人如同破布娃娃一般飛了出去,落在廢墟之中。
連返虛境的南海龍王夫婦都擋不住守墓人的攻擊。
諸葛金剛又如何能擋得住。
東方流云等人臉上都露出哀痛之色。
“大塊頭,別著急,我們很快就來。”
石彬彬嗷嗷叫著,拎著刀就沖了出去。
空中那些守墓人見到這令他們無比厭惡的一幕,心中殺機更盛。
“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螻蟻,你們可以去死了。”
一個守墓人冷哼道。
所有守墓人身上都開始散發出光芒。
遠處,陳北玄、晉侯、明夷侯等人瘋狂的怒吼,但他們的對手太強,他們根本就掙脫不開。
獵獵風聲。
太平司所有人慨然赴死。
眾守墓人身上的光芒越來越亮,氣息越來越強。
足以毀滅所有人的攻擊正在醞釀之中,隨時都有可能從天而降。
忽然。
所有的聲音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連空中的風都好像停滯了下來。
一道冷漠到了極致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響起。
“你們說,誰是螻蟻?”
伴隨著這一道聲音的響起,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風聲依舊在呼嘯,下方到處在燃燒的火焰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眾守墓人的攻擊依舊在蓄勢待發。
陳北玄、晉侯、明夷侯等人依舊在跟對手生死相搏。
太平司和嶺南三州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抬起頭。
只見一道人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他們的前方。
那人正好站在他們與眾守墓人之間,背對他們而立,直面守墓人。
“蘇牧,是蘇牧,他回來了!”
石彬彬興奮地大聲道。
洛安寧、向小園、東方流云等人,甚至是大神經的敖青,臉上都沒有半點喜色。
蘇牧怎么能回來呢?
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回來呢?
面對七十二個守墓人,他一個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擋得住呢?
這種時候,他就應該藏起來,不要管他們。
等事后再一個個偷襲殺死守墓人替他們報仇才對。
現在回來,不是讓守墓人把他們一網打盡了嗎?
這樣以后兩個報仇的希望都沒有了。
“你們既然從彌天仙瘴中逃了出來,那就應該找個地方好好藏好,而不是再來招惹我。”
蘇牧看著下方人間地獄一般的慘狀,心中的怒火已經到了極致。
上一次他這么憤怒,還是妖庭偷襲殺死了幾位侯爺的時候。
說實話,以前他雖然也跟守墓人不對付,但他一直覺得守墓人是值得佩服的敵人。
他甚至對守墓人都沒有太多的殺意。
畢竟,人家守墓人為了鎮守天命神兵,甘心舍棄了一切,這份毅力還是值得佩服的。
但現在,他覺得這些守墓人全都該死。
你們盡忠職守沒有問題,但你們不該把別人都當做螻蟻。
這么多普通的百姓,他們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天命神兵是什么東西,但卻無辜死在了守墓人的手中。
就像是走路踩死幾只螞蟻一般,守墓人根本就沒有把這些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蘇牧,你終于出來了,你若是早點出來,我們也不必這么麻煩。”
一個守墓人看著蘇牧,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們確實不在意下方那些螻蟻的生死,在他們眼中,只要完成任務,就算殺死再多人也無所謂。
他們的目標,始終都是蘇牧和那些掌握了天命神兵的家伙。
現在蘇牧既然出來了,他們自然也就不再理會下方那些人。
蘇牧既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那么這一次,蘇牧就必死無疑。
上一次是他們大意了,所以才會誤中陷阱,被困在了彌天仙瘴當中。
這一次,就算蘇牧手里還有彌天仙瘴,也休想再同時困住他們所有人。
就算他們當中只有一個人留在外面,那也能輕易把其他被困住的人救出來。
也就是說,彌天仙瘴這種東西,也只有第一次有用,再來一次,是不可能把他們所有人都困住的。
而蘇牧本人的實力就算是再怎么強,也不可能勝得過他們七十二人聯手。
蘇牧根本就沒有廢話。
只見他抬起手,掌心向上,手掌猛地一握。
忽然。
一聲鐘鳴憑空響起。
下方所有人都感覺體內的血脈沸騰起來。
一瞬間,不知道有多少人的修為竟然都突破了一個大境界。
所有人全都斗志昂揚,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這個時候,只見一個銅鐘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馳而來,落在了蘇牧的手掌。
“山河——永固。”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手指在銅鐘上敲了下去。
又是一聲鐘鳴響起。
鐘聲清越,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伴隨著這一聲鐘鳴。
天地同時發出轟鳴的響聲。
嶺南三州的大地同時開始發光。
地脈仿佛活過來一般,劇烈涌動起來。
那被守墓人夷為平地的城池,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修復。
幾個呼吸之后,整座城竟然已經徹底復原,就仿佛時間逆轉了一般。
如果不是那些殘留的血跡,一切甚至都像是回到了戰爭發生之前。
眾守墓人臉上也全都露出了驚駭之色。
以他們的實力,也想不通蘇牧是如何做到的。
“鎮魂鐘,是鎮魂鐘!”
晉侯和明夷侯興奮地大吼。
百里之外,一道人影站在常人看不到的空中,臉上充滿了意外和驚訝。
“人皇鎮魂鐘?蘇牧手上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他喃喃自語,“還好,蘇牧只是統治了嶺南三州之地,否則,一旦鐘鳴五響,方圓千里地界都會坍縮為黑洞,范圍之內所有生靈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他現在,最多也就是鐘鳴三響。”
良久,他嘆了口氣。
“鐘鳴三響,震蕩乾坤,他可以強行更替區域內的天道法則,守墓人,殺不了他了。”
神秘人搖搖頭,身形微微一晃,憑空消失不見。
就在眾人血脈沸騰,感覺渾身上下都充滿力量的時候,第三聲鐘鳴聲響起。
伴隨著這一聲鐘鳴,蘇牧一頭黑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無形的波動以他為中心,迅速向外擴張,如同水波沖洗了整座城一聲。
原本還屹立在半空之中的眾守墓人,身形竟然憑空出現在了城外。
連正在和陳北玄、晉侯、明夷侯等人戰斗的守墓人也是一般無二。
他們就好像是被某種力量直接挪移到了城外一般。
眾守墓人愣了一下,然后紛紛向著那座復原的城池飛了過去。
但每當他們進到城墻一丈之內的時候,就陡然出現在數里之外。
就好像他們與那座城中間相隔了千萬里一般,明明看得見,卻怎么都無法抵達。
蘇牧長發飛揚,緩緩地落在城頭之上。
他一手托著鎮魂鐘,一手背在身后。
那一頭雪白的長發顯得異常觸目驚心。
相隔數里,他的目光與那些守墓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今日之事我記住了,終有一日,我會跟你們好好算算這筆賬。”
蘇牧緩緩地開口道。
他的聲音不受阻礙地傳了出去。
眾守墓人也終于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蘇牧用某種特殊的方法改變了法則。
只要他們靠近城池,就會被自動挪移出去。
也就是,他們永遠無法踏入這座城半步。
只要蘇牧留在城中不出來,他們就永遠也傷害不到蘇牧。
而與蘇牧有關的人也都在城中,就算想要拿人質來逼他出城都做不到。
“蘇牧,這座城中的物資有限,你們這么多人又能在里面生活多久?”
一個守墓人冷冷地說道,他們進不了城,城中的人也出不來。
蘇牧這是自己把自己陷入了絕地當中。
等糧食和飲水消耗干凈之后,他們就必須得出來了。
只要蘇牧出城,那就必死無疑。
他們守墓人有足夠的耐心等著蘇牧出來。
退一萬步講,就算蘇牧一直龜縮城中不出來,那他們守墓人的任務也完成了。
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避免出現新的七十二賊,蘇牧被困在城中,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再掀起一場大亂。
殺了蘇牧,和把蘇牧困在這一座城中沒有什么區別。
“那就不勞你們操心了。”
蘇牧冷冷地說道,“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在我出城之前,你們最好有多遠就逃多遠。
否則,等我出城之日,便是你們守墓人徹底滅亡之日。”
蘇牧說完,衣袖一甩,一股肉眼可見的波動涌起,眨眼之間,整座城池,竟然全都消失在守墓人眼前。
他們明明知道這座城還在,但肉眼已經看不到。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蘇牧一個踉蹌,如果不是有人及時扶住了他,他甚至已經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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