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陸芊沉默了片刻，最終開口說道。
其實她心里不報什么希望。
眾所周知，武者修為越強，神魂也就越強。
王觀的神魂遭遇到兩次碾壓。
一次是煉化欽天鑒，被天道意志碾壓。
一次是承受藥神降神，被藥神的分神碾壓。
而王觀在煉化欽天鑒之前，不過是個連真元境都勉強的紈绔。
正常來說，這種人的神魂脆弱無比，恐怕早就被天道意志碾壓粉碎，徹底消亡。
想要幫他重聚神魂，恐怕只有天尊才有這種本事。
但陸芊不敢說實話。
她現在已經知道了王觀和蘇牧的關系，如果告訴蘇牧真相，告訴他說王觀死定了，陸芊不敢想象蘇牧會是什么反應。
萬一蘇牧一怒之下，將怒氣都發泄在她身上，她冤不冤？
“就算他的神魂真的已經消散，也未必沒有機會重新凝聚。”
陸芊猶豫了一下，弱弱地說道。
蘇牧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他當然知道可以重新凝聚神魂，但想要重新凝聚神魂，要么得有合適的仙丹，要么就得有足夠的修為。
這兩點，蘇牧暫時都是無法滿足的。
如果能將兜率煉丹訣修煉到圓滿境界，那或許有機會煉制出重新凝聚神魂的丹藥。
蘇牧以前也是這般計劃的。
但現在，他不敢。
以藥神的身份地位，修煉兜率煉丹訣都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蘇牧雖然自信，卻也不敢說自己就一定比藥神更強。
“都別在這里湊熱鬧了，該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蘇牧揮揮手，說道，“我去看看王觀的情況。”
“她怎么處置？”
東方流云等人小聲請示，用目光示意陸芊。
陸芊可是個叛徒。
他們之所以聚在這里不走就是為了看管她。
“蘇大人，我想再跟你談一談。”
陸芊正色道，“讓我說完，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蘇大人，可否再給她一次機會？”
南海龍王李泉也開口說道。
“都散了吧。”
蘇牧平靜地揮揮手，“你們兩個留下。”
他指了指陸芊和南海龍王李泉。
眾人聞言，也不再多說什么，紛紛退了出去。
最后房間內只剩下蘇牧和南海龍王夫婦三人。
雖然是二對一，但南海龍王夫婦心中沒有半點其他的心思。
親眼見證了藥神的殞落，他們兩個可以肯定，以他們的實力，也未必能在蘇牧手上逃脫，更不用說把蘇牧怎么樣了。
現如今這種情況，天下間能與蘇牧一戰的人已經是屈指可數。
“有什么話你可以說了。”
蘇牧看著陸芊，淡淡地說道。
“我答應你把藥神引來，這我已經做到了。”
陸芊深吸一口氣，開口道。
“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我的命可以算是保住了。”
“你用不著拿言語來擠兌我，我說過的話自然算話。”
蘇牧平靜地道，“我如果真想殺你，你說再多也不管用，你以為我真的在意那點風評？”
“我明白。”
陸芊點點頭。
某種意義上，蘇牧其實和楊秀虎有些像。
或者說，能夠修煉到他們這種境界的人，其實都是一類人。
他們根本不會在意外人的看法。
對他們來說，一切都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包括規矩。
若是沒有這點氣魄野心，他們也不可能走到武道巔峰。
強者，怎么可能被條條框框束縛住？
陸芊在太虛圣境見過太多上位者，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她自然不會妄想蘇牧會出于好心就放了她。
說到底，還是利益的交換。
她背叛過蘇牧，想讓蘇牧放過她，那就得表現出她的利用價值。
引誘藥神降神而來是其一。
接下來，她要說的就是其二。
“我之前說過，我爹落在了楊秀虎手中，所以我不得不跟他合作。”
陸芊正色說道，“蘇大人，我現在想跟你談一個交易，用我父女的余生，來跟你談一筆交易。
只要你答應，我父女以后便對你唯命是從。”
蘇牧不置可否，只是平靜地看著陸芊。
“岳父——你爹還在楊秀虎手上，你想讓蘇牧幫你救人？”
南海龍王李泉忍不住開口道，“他不可能再以身犯險，如果要救人，我跟你去便是。”
陸芊柔情萬分地看了一眼李泉，隨即堅定地搖搖頭。
“你不是楊秀虎的對手。”
“龍王不是楊秀虎的對手，你就肯定，我能打得過楊秀虎？
如果我也不是他的對手，那我豈不是要死在他手上了？
陸芊，你跟我有什么關系？你值得我為你冒險？”
蘇牧冷淡地說道。
說一千道一萬。
陸芊不過是他下屬的妻子而已。
就算陸芊真想獻身，蘇牧也看不上。
“我這個人不值得，但有些東西，值得你冒險。”
陸芊也不羞惱，正色說道，“我們陸家，當年在太虛圣境也是數得著的大家族，陸家巔峰時期，連蒼穹宗那些閣主、殿主，都是我家的座上賓。
我陸家之所以落到如今的地步，是因為我爹得到一件至寶。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些人雖然滅了我陸家，但那件至寶還在！
楊秀虎之所以囚禁了我爹，也是想要得到那件至寶。”
陸芊目光灼灼，盯著蘇牧。
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知道陸家不簡單，想當初，陸芊身上攜帶的星相之力就能夠造就出夜梟衛那一百零八個合體境。
如此底蘊，又豈能是一般的小家族？
蒼穹宗的殿主、閣主，蘇牧只認識一個，那就是藥神。
藥神的強大無用贅言，這種級別的強者，在太虛圣境也不會太多。
能跟他們交往，自然也能說明陸家的強大。
如此強大的家族，僅僅是因為一件至寶，就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這至寶，還是什么層次的？
至少在蘇牧看來，普通的仙兵應該是不行的。
一件仙兵，放在外域可能會讓人搶破腦袋，但放在太虛圣境，恐怕也就那樣而已。
陸家這種級別的家族，要說手上沒有一兩件仙兵蘇牧都不信。
能夠滅掉陸家的勢力更不可能是尋常勢力，又怎么可能會為了一件仙兵做出這種滅門的事情呢？
“那件秘寶藏在什么地方只有我爹知道，只要你幫我救出我爹，不但秘寶是你的，連我父女二人的命都是你的。”
陸芊正色說道。
這一番話說完，她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忐忑。
說起來，她已經幫楊秀虎做了不少事情，但楊秀虎始終推三阻四，不肯放了她爹。
她已經看清楚，想讓楊秀虎放人基本上不可能。
所以她必須得求助于其他力量。
天下間，能幫她救人的，恐怕也只有蘇牧了。
張家或者妖庭或許也可以，但她跟那兩個勢力更沒有交集。
現在她已經把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蘇牧會如何決定？
陸芊想不到。
這么多年來，蘇牧是唯一一個她完全看不透的人。
在她看來，蘇牧的每一個決定都不合常理。
如果是別人，她敢肯定對方拒絕不了這種誘惑。
但換了蘇牧，她也只能說是有可能。
“我不喜歡賣關子，你們陸家得到的至寶是什么，說清楚。”
蘇牧淡淡地說道，“對你們來說是至寶的東西，對我來說未必有用。
如果它真的對我有用，那我也不介意幫你一把。”
蘇牧其實對所謂的至寶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得到九劫鎮獄經之后，迫在眉睫的功法問題也解決，蘇牧目前缺的只是時間，而不是所謂的至寶。
真要是說起來，天命神兵也是至寶，七十二件天命神兵，他才找到了幾件？
想要尋寶的話，他去搜集天命神兵不就是了？
自己手里的東西都還沒有吃透，何必去羨慕別人的至寶？
最主要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陸家因為至寶而家破人亡，蘇牧可不想重蹈覆轍。
陸芊表情嚴肅，看了看周圍。
南海龍王李泉一臉愕然。
“我不能聽？”
他有些惱怒地說道。
他的妻子，竟然有這么多秘密瞞著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泉哥，我不是那意思。”
陸芊一臉歉意地道，“只是這件事你知道了并無好處，反而會連累你。”
“你連累的我還少？”
南海龍王李泉怒道。
他現在不人不鬼，還要給玄帝楊秀虎那混蛋當近衛，這一切，不都是因為陸芊？
現在跟他說怕連累他，當初你算計蘇牧的時候怎么沒想想？
是他李泉求著蘇牧救了你陸芊，結果到頭來，你陸芊反而算計人家蘇牧，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你就沒考慮過我李泉的感受？
李泉滿臉憤憤不平，內心中積蓄的情緒徹底爆發出來。
“你以為我李泉是個怕死的孬種？我跟你們不是一樣的人！”
南海龍王李泉低吼道。
“我……”
陸芊有些手足無措。
她面對任何人的時候都可以做到平靜，唯獨面對李泉的時候做不到。
她欠李泉太多了。
“行了，事無不可對人言。”
蘇牧擺擺手，淡淡地說道，“李泉留下，你繼續說。”
南海龍王李泉滿臉感激。
陸芊則是一臉無奈。
“蘇大人，勞煩你用遮天傘遮蔽周圍的天機。”
嘆了口氣，陸芊開口說道。
陸芊能認出來遮天傘，這一點蘇牧并不意外。
甚至陸芊讓他遮蔽天機，蘇牧也覺得是在情理之中。
那至寶她說的如此了得，肯定是需要防備一些人的。
想當初，有人只是想告訴蘇牧天命神兵的秘密，就被人隔空擊殺。
這里雖然是外域，但對于某些塔尖上的強大存在來說也是可以隨時注意到的。
對于某些強大的存在，哪怕是只是說到他們的名字，都有可能被他們感知。
手臂微微一震，遮天傘瞬間撐開，嗡嗡的響聲當中，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方圓數丈范圍之內籠罩。
遮天傘妙用無窮，甚至可以改變一定范圍內的天地法則，隔絕他人的感知自然輕而易舉。
看了一眼遮天傘，陸芊心中也是暗自嘆息。
也難怪人家蘇牧對至寶不感興趣，他手上的寶物還真是不少。
遮天傘，哪怕是放在太虛圣境，也是足以當做鎮宗之寶的神兵。
蘇牧就這么輕輕松松拿出來了。
陸芊與蘇牧接觸不多，但也已經見識過許多蘇牧身上的寶物。
說句不好聽的，當初她陸家全盛時期，她這個陸家大小姐都比不上現在的蘇牧富裕。
“我爹機緣巧合得來的這件至寶，乃是天尊舍利！”
陸芊平靜了一下羨慕嫉妒的心思，正色道。
對面。
不管是蘇牧，還是南海龍王李泉，全都是一臉平靜。
這讓原本希望看到兩人震驚表情的陸芊有些失望。
“天尊舍利！”
她重復了一遍。
蘇牧和南海龍王李泉依舊是一臉平靜。
“哦。”
南海龍王李泉說道。
他雖然不如蘇牧，但見過的寶貝也數不勝數。
身為南海龍王，執掌南海宗期間，他什么寶貝沒見過？
南海宗坐擁南海，幾乎是富可敵國。
他甚至覺得陸芊有些大驚小怪。
“你們不知道天尊舍利是什么？”
陸芊有些不可思議地道。
她難以想象，怎么會有人聽到天尊舍利以后波瀾不驚呢？
“不知道。”
南海龍王李泉說道，“不過顧名思義，它應該是天尊死后遺留的東西吧。”
“你們既然知道它是天尊留下的，那你們就應該知道，它意味著什么！”
陸芊沉聲道。
“我承認，天尊確實是強的沒邊，但他的尸骨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南海龍王李泉說道，“他活著的時候強大，死了也不過是一具尸體。
最多，他的尸骨能算是上好的鑄兵材料吧。”
“天尊的尸骨用來鑄兵確實不錯。”
蘇牧贊同地點點頭，“不過龍王你還是有些小瞧天尊了。
天尊的尸骨，僅僅是殘留的天尊氣息，就足以鎮殺我們這種級別的武者。
舍利和尸骨類似，真說起來，價值確實還是很大的。”
蘇牧雖然在反駁南海龍王李泉，但他的話落到陸芊耳朵里，卻是讓陸芊更加難受了。
這輕描淡寫的語氣，怎么看也不像是認為天尊舍利有什么了不起的樣子！
害得他們陸家家破人亡的至寶，落到他們兩個嘴里，為什么顯得就這么普普通通呢。
那可是天尊舍利啊。
縱然是太虛圣境的蒼穹宗，對它也是勢在必得啊。
不夸張地說，就算是藥神，也絕對愿意為了天尊舍利做任何事情。
“你們知不知道，誰得到天尊舍利，誰就有可能成為新的天尊！”
陸芊忍不住道，“想當年，七十二賊就是為了突破到天尊境，所以才有了這外域的存在。
縱然他們手段通天，最后也沒能成功。
但天尊舍利——”
“你也說了，天尊舍利只是有可能讓人突破，不代表一定可以。”
南海龍王李泉打斷她說道，“有可能而已。
天下有可能的事情多了，就算沒有天尊舍利，我們也一樣有可能突破到天尊境，不是嗎？”
陸芊：“……”
你這個有可能，跟天尊舍利的有可能是一回事嗎？
這不是強詞奪理嗎？
沒錯，就算有天尊舍利，成就天尊的可能性也不大……
陸芊心中忍不住暗罵，該死，怎么被他繞進去了。
這是能不能成就天尊的事情嗎？
誰都知道成就天尊的難度，天尊舍利也不過是給人多一點希望而已，它更重要的作用，是可以讓人提升修為。
不說天尊，誰要是能得到天尊舍利，成就天命境幾乎是百分百的事情。
天尊不出，天命境就是世上最強大的存在。
強如藥神這種蒼穹宗的高層，也不過是天玄境修為而已。
整個蒼穹宗，明面上的天命境強者也不超過五個。
他們陸家巔峰的時候，最強的老祖也僅僅是天玄境中期而已。
能夠成為天命境強者，幾乎是太虛圣境所有武者追求的極限。
有幾個人會妄想自己成為天尊？
七十二賊那種境界，就已經是武者做夢都想達到的了。
“天尊舍利，幾乎可以百分百讓一個人達到天命境。”
陸芊正色說道，“你們知道天命境意味著什么嗎？
我可以告訴你們，蒼穹宗宗主，也不過是天命境。
當年的七十二賊，也是天命境。
如果你們是天命境強者，那給藥神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招惹你們。”
“天命境而已，需要天尊舍利嗎？”
蘇牧一臉淡定地說道。
陸芊：“……”
需要嗎？不需要嗎？
好像——對蘇牧來說，可能真的不需要。
蘇牧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返虛境，而且他還是在外域修煉到了返虛境。
如果說將來他能達到天命境，陸芊一點也不懷疑。
也就是說，對蘇牧來說，他憑借自己的努力就能修煉到天命境，有沒有天尊舍利，對他來說是真的不重要。
天尊舍利，對蘇牧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想到這里，陸芊不由地有些泄氣。
她最大的籌碼，在人家蘇牧面前卻沒有那么大的價值，她又憑什么跟人家談判？
“就算你不需要天尊舍利，你身邊的人也需要啊。
天尊舍利，至少可以減少一些你修煉的時間吧。”
陸芊弱弱地說道。
她實在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想把天尊舍利送人人家都不稀罕。
如果蘇牧真的看不上天尊舍利，那誰還能幫她救她爹呢？
“馬馬虎虎吧。”
蘇牧無所謂地說道，“既然你如此誠心誠意，我便收下吧。
不過說了這么多，天尊舍利，你好像拿不出來吧？”
“只要能救出我爹——”
陸芊連忙道。
“你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嗎？”
南海龍王李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泉哥！”
陸芊氣得滿臉通紅，怒目而視南海龍王李泉。
南海龍王李泉訕訕而笑，不由自主地撓了撓后腦勺。
他說的是實話啊。
如果蘇牧去救人，那豈不是相當于他自己去把天尊舍利搶回來嗎？
從頭到尾，陸芊其實并未付出什么啊。
她爹被人囚禁了，那天尊舍利，某種意義上并不能算是他們的了。
“我爹雖然落在了楊秀虎手里，但在此之前，我爹早就把天尊舍利藏起來了。”
陸芊說道，“你們救出我爹，我爹再用天尊舍利來答謝你們，這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
南海龍王李泉縮了縮脖子。
心里的情緒發泄出來以后，他又恢復了那副癡情的模樣，并不敢反駁陸芊。
蘇牧鄙視地瞥了他一眼。
“天尊舍利的事情另外再說，陸芊，我問你，既然你爹是陸家家主，那他知道的隱秘，是不是比你要多？”
蘇牧沉聲問道。
“你想問什么？”
陸芊心中微微一動，開口問道。
“兜率煉丹訣。”
蘇牧緩緩地吐出幾個字。
王觀的情況他雖然還沒來得及檢查，但想必不會太好。
除了王觀，還有恭王李川，還有那三千天策軍，都被欽天鑒所害。
想要救回他們，除非將兜率煉丹訣練至大成或圓滿才行。
但兜率煉丹訣本身有問題，蘇牧現在也不敢輕易修煉下去。
否則萬一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搭進去那就不劃算了。
他原本想著捉住藥神的分神之后詳細審問一番，結果一不小心，他直接把藥神的分神給吞噬了。
最后只得到一些無關緊要的記憶碎片，真正重要的事情一無所獲。
藥神降神而來，分神被滅，他本體畢竟也會受傷。
短時間內，他恐怕不會再降神而來。
想要了解兜率煉丹訣，還得另尋他人。
蘇牧現在能夠接觸到的太虛圣境之人，除了陸芊，就只剩下陸芊她爹和玄帝楊秀虎了。
玄帝楊秀虎肯定是不可能告訴他的，那他唯一可以詢問的，就只有陸芊她爹。
至于陸芊，蘇牧之前就已經問過她，她當初還在太虛圣境的時候實力低微，了解到的隱秘并不多。
“兜率煉丹訣？”
陸芊沉吟著道，“我爹可能了解一些，但你最好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兜率煉丹訣是藥神的隱秘，具體內情，除了藥神，沒有人知道。”
“你這么說，不怕我因此不去救你爹？”
蘇牧淡淡地問道。
“就算你真的不去，那我也怪不著你。”
陸芊認真地說道，“之前欺騙你那是迫不得已，如今我必須實話實說。
否則等你把我爹救出來之后，我爹卻不能給你你需要的信息，到時候大家再鬧得不愉快就沒意思了。
我現在把話說清楚，我們能夠給你的就這些，剩下的，就看你的決定了。”
蘇牧微微點點頭，眼神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你爹被玄帝楊秀虎關押在什么地方？”
蘇牧道，“上次玄帝楊秀虎離開京城，你為何沒有趁機救人？
我當時在大玄皇宮之中，也并未察覺到什么異常之處。”
“我不知道。”
陸芊搖搖頭，苦笑道，“楊秀虎一直在防著我，他把我爹關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可以肯定，他關押我爹的地方不在京城。”
“會不會，他把人關在福地之中？”
南海龍王李泉忽然開口道，“楊秀虎手上有天命神兵，如果他把人關在福地之中，那他就能隨身帶著人走了。
如此一來，想要救人，除非能奪下楊秀虎手中的天命神兵。”
“我也想過這種可能，但是我沒有證據。”
陸芊說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
她臉上閃過一抹焦慮。
“想從玄帝楊秀虎手中奪下他的天命神兵，我做不到，天下也沒有人能做到。”
蘇牧神色平靜地說道。
他雖然沒有真正與玄帝楊秀虎交過手，但他可以肯定，玄帝楊秀虎的實力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就算是以他現在的實力，也不敢說就一定能打得過玄帝楊秀虎。
再說了，人家玄帝楊秀虎又不是傻子，豈會輕易跟他單打獨斗？
人家所到之處，周圍可是高手護衛。
六丁六甲，夜梟衛，天策軍，還有其他大內高手。
就算避過這些強者最終闖到了玄帝楊秀虎的面前，你知道玄帝楊秀虎把人關在哪個天命神兵福地之中？
玄帝楊秀虎手上的天命神兵可不止一件。
運氣不好，就算從玄帝楊秀虎手上搶到兩三件天命神兵，最終都有可能救不得人。
“想要救人，除非確定他把人關在什么地方，否則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徹底擊敗他。”
蘇牧緩緩地說道。
“楊秀虎對我還有所圖，我可以回到他身邊，想辦法查清楚我爹被關在什么地方。”
陸芊說道。
“我跟你一起！”
南海龍王李泉急忙道。
他當然知道楊秀虎對陸芊有什么圖謀。
也就是他打不夠楊秀虎，否則他早就去跟楊秀虎拼命了。
“也好。”
蘇牧沉吟道。
藥神的降神雖然被滅了，但從頭到尾都跟陸芊和南海龍王李泉沒有關系，他們兩個回去的話玄帝楊秀虎也不會將他們怎么樣。
就算玄帝楊秀虎懷疑他們兩個，如陸芊所說，玄帝楊秀虎對她還有圖謀，一時半會兒倒也不至于對她下毒手。
他們兩個回到玄帝楊秀虎身邊做臥底正合適。
說起來，南海龍王李泉可還頂著一個甲午的身份。
就在這時候，蘇牧忽然猛地抬起頭。
下一刻。
轟隆一聲巨響。
房頂之上瞬間出現一個大洞，然后一道身影如同大鳥一般從天而降，猛地撲向了蘇牧。
“有刺客！”
陸芊和南海龍王李泉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
幾乎是下意識的，兩人一左一右，同時出手。
說時遲，那時快。
只見那刺客雙手上猛地綻放出兩團刺眼的光芒，分別打向兩人。
然后他的身體毫不停留地繼續飛向蘇牧，還在空中的時候，就飛起雙腳，猛蹬向蘇牧的胸前。
他的速度迅如閃電，威勢驚人。
兩聲巨響。
陸芊和南海龍王李泉的動作同時受阻，兩人同時被巨力撞得后退一步，臉上不由地露出駭然之色。
來人的實力，不在他們之下！
說時遲，那時快。
刺客一招逼退陸芊和南海龍王李泉，然后沖到了蘇牧的面前。
只見蘇牧神色平靜，動作似慢實快地抬起右手。
一聲悶響。
他的手已經抓住了對方蹬過來的腳腕。
呼的一聲，蘇牧直接掄圓了將對方砸了出去。
一聲巨響，對方的身形如同炮彈一般砸穿墻壁，掉落在院子當中。
蘇牧身形一晃，如影隨影地來到對方上空，一腳踏下。
那刺客也是了得，抬手便向著蘇牧腳底刺去。
他的手上，赫然是一把通體漆黑的短劍，寒光逼人。
“小心，是魚腸劍！”
陸芊和南海龍王李泉奔到房間門口，正好看到這一幕，她臉色一變，大聲叫道。
魚腸劍是太虛圣境久負盛名的一件神兵，曾經有過殺死天玄境強者的戰績。
蘇牧的體魄縱然強大，跟魚腸劍硬拼恐怕也要吃虧。
電光火石之間，蘇牧身形凌空一轉，瞬間變成了頭下腳上的姿勢。
他手指輪彈，恰好彈在那黑色短劍的劍脊之上。
叮叮當當。
幾聲脆響。
蘇牧的手臂如同繞指柔一般繞過黑色短劍的劍鋒，一掌切在了那刺客的手腕上。
咔嚓一聲。
骨骼斷裂的聲音當中，黑色短劍脫手而出，噗嗤一聲沒入地面之內。
這一切都不過發生在瞬息之間。
直到這個時候，陳北玄等人才聽到動靜趕來。
他們剛剛出現在院落當中的時候，就看到一道人影還做黑影沖天而起，他們想要阻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不必追了。”
就在他們準備追上去的時候，蘇牧的聲音已經在他們耳邊響起。
“為什么不追？竟然有人膽大包天在離火城刺殺你，如果不殺了他，天下人豈不是覺得我們嶺南三州好欺負？”
石彬彬憤怒地大叫道。
他們這么多人齊聚離火城，竟然有人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刺殺蘇牧，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說，不必追了。”
蘇牧面無表情，重復了一遍。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眾人不禁心中一驚，不敢再多說什么。
“是恭王。”
東方流云緩緩地道。
他的眼睛不同于常人，其他人沒有看到的事情，他確實看到了。
剛剛逃走的那個刺客，正是恭王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