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什么叫我們都還活著,蘇牧就不可能戰死呢?
我們就這么比不上蘇牧?
吳一奇開口簡單地解釋了幾句。
不過很多事情他也說不明白,畢竟都是蘇牧干的,細節他也不甚了解。
“我就說嘛。”
東方流云松了口氣,說道,“他哪有那么容易死。
所以說,他設計坑死了五千叛軍,然后有殺了五百黑龍衛?還把太平司的人從相州救了出來?”
東方流云一臉感慨,“我還以為我在豫州辦了大事呢,跟他一比,我那點事都不值一提了啊。”
“是我引來了水族妖物,才能殺死那五千叛軍。”
莫雪松一臉嚴肅地說道,“他最多只有三成功勞,我起碼得有六成!”
都是當世天驕,你們是做了不少事,我莫雪松也沒閑著啊。
要是沒有我,那五千叛軍能死?
“對了,東方流云,恭王李川不是跟你在一起嗎?他人呢?你該不會把他給丟了吧?”
莫雪松看看東方流云背后,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恭王?他不是回相州了嗎?你們沒有見到他?”
東方流云愣了。
他引開了肅王李恕的追兵,讓恭王李川先逃走了啊。
當時肅王李恕還沒有起兵,恭王李川應該能夠返回相州啊。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一直都沒有見到過恭王李川的蹤影,甚至沒有聽到過任何關于他的消息。
恭王李川丟了?
“他會不會落到了肅王的手里?”
吳一奇皺眉道。
“應該不會。”
東方流云搖搖頭,“我這段日子一直在豫州,如果肅王抓住了恭王,那肯定會用來威脅我的。
十有八九,恭王已經逃出去了。”
“不管恭王李川有沒有逃出去,咱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別管他了。”
霍真庭插嘴道,“東方流云,你對豫州熟悉,現在可還有路,我們能逃出叛軍的包圍?”
“為什么要逃?”
東方流云反問道,“他們是叛軍,要逃也應該是他們逃。
正好,我有一個絕佳的計劃,原本我一個人辦不到,現在遇到了你們,我有七成的把握能夠成功。”
“你想干什么?”
霍真庭一臉警惕地道。
他現在發現了,這些當世天驕一個個腦筋都不正常。
蘇牧就不提了,莫雪松和東方流云,一個個都跟瘋子似的。
上次莫雪松去引水族妖物,差點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東方流云更夸張,一個人在叛軍的老巢活動了好幾個月。
現在看東方流云的樣子,他是想搞事情啊。
“挖他祖墳啊。”
東方流云理所當然地說道,“肅王這混蛋將你們逼得這么狼狽,你們難道不想挖了他的祖墳嗎?”
霍真庭:“……”
眾人:“……”
肅王的祖墳,好像也是當今皇帝陛下的祖墳吧。
挖皇室祖墳?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崎嶇的山路上走來一行人。
冀帥遠遠地看到城池的影子,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終于,到了。
這一路,真不容易啊。
“大人,前方就是豫州的州府。肅王府就在城里。”
冀帥回頭對蘇牧說道。
“他說的沒錯,這里就是肅王的大本營。”
涂山含玉點點頭,說道,“我們之前走的都是小路,避開了肅王的軍隊。
現在再想避開他們已經不可能了,只要我們從這里走出去,走不出三五里,就一定會被發現的。”
能一路安穩地走到這里,不得不說,涂山含玉確實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涂山含玉和肅王李恕合作也是不安好心的。
它在豫州逗留期間,早就將肅王李恕的兵力安排摸了個清清楚楚。
原本按照它的計劃,或者說妖庭國師梁景略的計劃,等到肅王和大玄朝廷兩敗俱傷之后,妖庭會趁機出兵,就算不能全部占領大玄,那也能與大玄分庭抗禮,平分江山。
這些兵力分布,就是以后他們出兵的依仗。
“不過沒有關系,現在我跟肅王還是盟友關系,還有許多我們妖庭的妖物在幫著肅王挖礦。”
涂山含玉繼續說道,“我可以把你帶進城去,至于能不能見到肅王,那還得看運氣。”
冀帥等人聽得心驚肉跳。
前方可是叛軍的大本營啊。
他們好像真的攪合進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里面來了。
早知道,就不該貪圖重金啊。
冀帥心中暗暗后悔。
現在好了,直接來到叛軍的大本營了,這下就算不死,也得沾一身屎,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冀帥。”
蘇牧忽然開口道。
“在,在呢。”
冀帥連忙開口道。
“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蘇牧緩緩地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找個地方藏好了,等叛軍的事情了結之后,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冀帥等人只是尋常武者,實力低微,不會引起叛軍的注意。
肅王李恕畢竟不是土匪,他是想要坐天下的,所以豫州這里,百姓的生活其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冀帥等人跟朝廷沒有關系,叛軍就算發現了他們也不會將他們怎么樣地。
“等叛軍的事情了結之后,你們可以隨便找一個太平司衙門去領賞。”
蘇牧補充了一句。
這一路也多虧了冀帥帶路,很多小路,也只有他這種走南闖北的人才會知道。
說完,沒等冀帥等人答話,蘇牧就帶著涂山含玉和太史柔向前走去。
然后冀帥等人就看到遠處出現了一隊騎兵的影子。
他們連忙藏進了樹林當中,一直到蘇牧三人和那一隊騎兵向著城池的方向而去,他們才敢探出頭來。
“老大,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眾人都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冀帥。
這一路上雖然是被蘇牧逼迫著來的,但之前蘇牧在,他們也有主心骨,不用去想自己做什么。
現在突然恢復了自由,他們反倒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干什么了。
“照蘇大人說的辦吧。”
冀帥緩緩地說道,“我有個表親就住在豫州州府內,咱們就先去投靠他吧。”
“老大,你說,叛軍的事情真的能解決嗎?”
眾人紛紛點頭,忽然有一人開口道。
“我覺得,可以。”
冀帥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
他沒見過朝廷的那些大人物,但是他覺得,蘇牧蘇大人站的那邊,應該能贏吧。
蘇牧大人這么厲害的人,怎么可能會輸呢?
豫州州府,一處別致的院落內。
一個樣貌英俊的男子正在揮筆潑墨。
一個少女一臉崇拜地看著那男人。
一個侍女從外面走來,開口道,“小姐,咱家有個遠親過來做客,老爺請你也過去見一見。”
“哪里的遠親?”
少女疑惑道。
“好像是從揚州那邊來的,姓很特別,好像是冀。”
侍女說道,“按輩分,小姐你應該是叫他伯父。”
“這樣啊。”
少女思索片刻,看向那男人,道,“李郎,你跟我一起去見一見吧。”
“固所愿爾,不敢請爾。”
那男人笑著說道,溫文爾雅。
如果蘇牧或者東方流云等人在這里,一定能夠認得出來,這男人,赫然正是恭王李川。
其他人被肅王李恕追得東躲西藏,他竟然藏在肅王李恕的眼皮子底下,溫香暖玉,好不快活。
“蘇——蘇牧——”
呂湖聲音有些顫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涂山含玉。
怎么把這個煞星給招來了?
還把他堂而皇之地帶來了這里。
你是怕咱們死的不夠快嗎?
要說大玄人類,呂湖最不想見到,也是最害怕的人就是蘇牧。
倒不是說蘇牧是大玄最強的人。
而是大玄那些頂尖強者,它呂湖也沒機會見到啊。
倒是這蘇牧,不管它怎么躲,為什么總是能遇到呢。
“他以后就是我們的自己人了。”
涂山含玉開口說道,“我已經和他達成了合作關系,不排除有一天我們會聯姻。”
呂湖驚得長大了嘴巴。
“呂湖,好久不見,你還是這么弱啊。”
蘇牧笑著打招呼道。
呂湖:“……”
它看看蘇牧,又看看涂山含玉,涂山大人該不會是中了美男計吧。
“呂湖,肅王在不在城中?”
涂山含玉不管呂湖在想什么,直接開口問道。
“不在。”
呂湖搖搖頭,說道,“他幾天前出城去了,具體去做什么了我也不知道。”
呂湖畢竟是妖物,肅王的軍機大事肯定不會讓它知道。
涂山含玉看向蘇牧,“我們運氣不好。
現在這種時候,肅王確實可能會東奔西走,不會停留在一個地方。”
叛軍要攻占城池,要抵御朝廷大軍,肅王李恕不可能一直留在老巢里。
他是要帶兵的。
“他如果在軍營當中,你要擒拿他,難度會大上許多。”
涂山含玉道,“我建議,不要去找他,等他回城。”
呂湖眼中閃過驚駭之色。
啥意思?
涂山大人你真的上頭了?真的中了蘇牧的美男計?
你要幫蘇牧擒拿肅王李恕?
肅王李恕是咱們妖庭的扶植對象啊。
咱們如此支持他,不就是希望他跟大玄朝廷掰手腕嗎?
你現在突然倒戈是幾個意思?
你這么做,國師他老人家知道嗎?
退一萬步講,肅王那是一般人嗎?
擒拿他,那不是找死嗎?
別的不說,就說肅王身邊隨時跟著的黑龍衛,那一個個也都強的可怕啊。
“我不喜歡等。”
蘇牧緩緩地說道,“既然他不在,那就叫他回來。”
“叫他回來?我沒有那么大的面子。”
涂山含玉皺了皺眉頭,搖頭說道。
“你沒有這么大的面子,那自然有人有。”
蘇牧說道,“肅王李恕是出征了,那現在負責坐鎮大本營的人是誰?”
“是肅王李恕的嫡長子李遷。”
涂山含玉沉吟著道,“如果李遷遇刺,那肅王李恕肯定是要班師回來的。”
它眼睛微微一亮,真是好毒辣的手段,不過它喜歡。
蘇牧果然是個好的合作對象,他不像一般的太平司之人那么古板。
成大事者,就是要不拘小節。
蘇牧看了它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你去,把李遷殺了吧。”
蘇牧淡淡地說道。
“我?”
涂山含玉愣了一下,訕訕地道,“如果我的內丹沒碎,那我還有三分把握,現在怎么可能呢。
李遷好歹也是肅王世子,他身邊有結丹境強者護衛。”
“知道他身邊有結丹境護衛,你還敢想這種辦法。”
蘇牧道,“你覺得肅王李恕是傻子?
李遷要是死了,你以為他不會加強防備?”
現在刺殺李遷,除了會打草驚蛇,不會有任何作用。
“那要怎么樣才能逼肅王李恕班師回來?”
涂山含玉皺著眉頭道。
不知道為什么,在蘇牧面前,它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機變智謀,好像都變得不值一提。
它感覺自己在蘇牧面前,就像是個傻子一般。
它一直不愿意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人什么都在行。
但它又不得不承認,蘇牧的各方面確實都比它要強。
“你知道一個人最不喜歡什么人嗎?”
蘇牧緩緩地道。
“什么人?”
涂山含玉下意識地問道。
“最像自己的人。”
蘇牧道,“肅王李恕自己起兵謀反,他最怕的,是有人跟他一樣。
他反了,但是他絕不想自己的兒子跟自己一樣,也反了自己的父親。
如果他知道,世子李遷有覬覦他位置的想法,你說,他會不會立刻班師回來?”
涂山含玉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它腦海中閃過許多以前老師教它的東西。
它雖然聽了,但確實沒有理解。
人類實在是太復雜了。
“我好像明白了,只要讓肅王李恕覺得,李遷不甘心當世子,他想當肅王,甚至他想當皇帝。”
涂山含玉緩緩地道,“那樣的話,如果我是他,我肯定會回來拿下李遷的。
蘇牧,你為什么會這么奸詐呢?”
它看著蘇牧,眼神中閃爍著小星星。
蘇牧瞥了它一眼,不會夸人就別硬夸。
“你想辦法往肅王李恕的軍營里送一些魚,在魚肚子里塞上白布,白布上要用朱砂寫上‘李遷王’三個字。”
蘇牧沉吟著說道,“然后你再弄幾個狐貍,夜晚的時候去軍營外面叫喊,‘大玄興,李遷王’。”
涂山含玉美眸中異彩連連,崇拜地幾乎要對蘇牧投懷送抱了。
真的是,太奸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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