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后土訣,我教你沒有問題,你老師也不會因為這個就廢了你的修為。”
太史柔緩緩地說道,“不過,你確定你能練成嗎?
玉兒,我不是小瞧你,但你老師當年修煉了三年也沒能有所成,你能跟那蘇牧一樣,短短數日就能練成皇天后土訣嗎?”
涂山含玉:“……”
當然——不能。
誰能跟那種變態比?
鬼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師娘,我不需要練成。”
涂山含玉認真地說道,它當然不會跟太史柔說,它只是想先得到皇天后土訣,以后再慢慢修煉。
如果不是這次的機會,老師肯定不會傳授它皇天后土訣的。
這次雖然差點死了,但也是一次機會。
那混蛋蘇牧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如果能從師娘口中得到皇天后土訣,那這次也算是不虧了。
“我只需要找到皇天后土訣的破綻就行。”
涂山含玉認真地解釋道,“我的武道境界比蘇牧高,他之所以能夠勝我,就是因為皇天后土訣。
我雖然不能像他一樣短短數日就能練成皇天后土訣,但以我的武道經驗,只要我看到皇天后土訣的秘籍,我就有把握能找出皇天后土訣的破綻,到時候,就算打不過蘇牧,我也能帶師娘你逃出生天。”
涂山含玉沒有告訴太史柔,蘇牧不一定會追來。
它剛剛施展秘法,早已經把蘇牧甩開數十里。
而它現在已經徹底化形,隱藏身份帶著太史柔逃亡大玄邊關還是有很大把握的。
不過這不能讓太史柔知道。
太史柔越是覺得危險,它涂山含玉的價值越是大,它能夠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
不讓太史柔意識到危險,她怎么會把皇天后土訣傳授給自己呢?
“這樣——”
太史柔沉吟了片刻。
她雖然有些心機,但畢竟只是個普通人,之前見識了蘇牧的兇殘,現在已經是有些慌亂了。
而且涂山含玉說的確實有道理,再說涂山含玉是自己夫君的關門弟子,傳它皇天后土訣好像也沒有問題。
“玉兒,你聽好了。”
秘籍原本已經給了蘇牧,她現在只能將秘籍的內容背誦給涂山含玉聽。
涂山含玉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聽著太史柔的話,一個字都不敢漏過。
數日之后,一行十數人護衛著一輛馬車走在官道上。
那十數人全都是勁裝的武者,他們都是以保鏢護院為生,實力算不得高,但對付一些山賊宵小也綽綽有余。
聘請他們的是一對兒母女,據說是某個大官的妻女,要前往邊關尋找她們的夫君和父親。
這對兒母女出手闊綽,只是一趟護衛任務,就能賺上百兩黃金,比得上他們忙活一兩年了。
“夫人,小姐,前面就是涼州地界了,進入涼州,再走十幾日就能到虎踞關了。”
這十數個武者的領頭之人姓冀,單名一個帥字。
他開了這家鏢局,帶著幾十個弟兄混飯吃,在道上也搏出了一些名聲。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是松了口氣。
這世道越來越不安穩了,肅王起兵謀反,已經攻占了豫州和相州。
聽說鏡州那邊也有妖魔作亂。
他們所在的揚州倒是好一些,不過朝廷調兵平叛,揚州境內也算不上太平。
一路安穩走到這里,他心中也是暗道一聲僥幸。
不過進入涼州以后,情況可能就不會繼續這么樂觀了。
涼州是邊鎮,自從肅王起兵謀反之后,妖庭又開始屢次犯邊。
冀帥聽道上的朋友說,涼州現在也亂得很,有不少兇人趁機出來興風作浪。
如果不是這對母女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冀帥還真不太想接這趟活。
“冀先生,虎踞關現在情況如何?”
車廂內傳來一道讓人身體發酥的聲音。
雖然那對兒母女一直遮著面孔,但從兩人的身段和聲音上就能想象出來,她們絕對是那種難得一見的美女。
冀帥心里有些羨慕大官的艷福,不過他也知道,這種大人物的妻女不是他可以沾染的。
他有家有業,犯不著一時沖動毀了這些。
“聽說一個月之間有妖物犯邊,虎踞關死傷不輕,具體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
冀帥回答道,“不知道小姐的父親,在虎踞關擔任何職?”
出手如此闊綽,她們的身份必定不一般。
難道是虎踞關守將的妻女?
還是虎踞關太平司指揮使的妻女?
“冀先生,有些事情,還是不說的好。”
涂山含玉道,“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你說對不對?”
“小姐言之有理,是冀某多嘴了。”
冀帥訕訕笑道,“小姐,涼州如今不算太平,進入涼州之后,咱們恐怕就要加緊趕路,盡量減少停留,你看,今日是不是在前面休整一日再繼續?”
這么多天大家一直提心吊膽,晝夜不敢放松,眼瞅著就要進入更危險的涼州境內了,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以最好的狀態來應對前路的危機。
涂山含玉也明白這個道理,它沉吟片刻,開口道,“那便在前面的鎮子上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
冀帥臉上露出喜色,連聲道謝。
忽然,隊伍猛地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
冀帥眉頭一皺,一邊快速向前走去,一邊揚聲叫道。
“怎么突然停下了?”
說話之間,他已經來到隊伍最前列。
只見一個青年,靜靜地站在道路中央,正好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青年身形挺拔,腰間懸掛著一把連鞘長刀,身上的氣質讓冀帥想到了他以前見過的那些大門派的弟子。
他心中微微一緊,拱手道,“這位公子,在下揚州冀帥,不知何處得罪了公子——”
他話音未落。
忽然見那個青年公子一揮衣袖,然后他就感覺自己被一股狂風裹挾而起,向著道路一邊跌了過去。
冀帥拼命掙扎,但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砰的一聲,他直接跌在了數十丈外。
落地之后,他有些驚訝的發現,自己并未受到任何傷害。
四下一看,他的那些兄弟,也全都落在了自己身邊。
他們看著數十丈外那輛馬車,還有正緩步走向馬車的青年公子。
“老大——”
一個兄弟低聲道。
那馬車里可是他們此行護送的對象啊。
“都別亂動!”
冀帥連忙說道。
人家一揮衣袖就能將他們送到數十丈外,這種力量,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人家沒傷人已經是手下留情了,難道他們還不識趣地過去挑釁?
“可是——”
有年輕氣盛的小兄弟忍不住道。
“沒什么可是!”
冀帥沉聲說道,“不是我們不講規矩,是我們沒有那個能力!”
“入鄉隨俗,看來梁景略確實教了你許多東西,你比鮑凌云強多了。”
蘇牧緩步來到馬車前,緩緩地開口道。
“可惜,你太小瞧我了,也太小瞧大玄太平司了。
如果這都讓你逃回蠻荒,那太平司三個字以后就可以倒過來寫了。”
一道刀光閃過,馬車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涂山含玉帶著太史柔飄然后退。
遠處的冀帥等人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那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展露了如此身法。
就這身法,他們一輩子都比不上啊。
有這實力還請他們當保鏢?
這到底是誰保護誰啊。
“老大,他說太平司?他是太平司的人?”
一個小弟忽然低聲道。
冀帥瞳孔猛然收縮,心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
那母女兩個該不會是什么大魔頭吧?
她們請自己護送是為了掩人耳目?
冀帥實力雖然不強,但他閱歷豐富,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傳聞,心里頓時一沉。
護送魔頭,這不是大罪嗎?
想到這里,他雙腿都開始打顫。
他只是個小小的武師啊,哪里想過會跟魔頭扯上關系啊。
“蘇牧!”
遠處,涂山含玉盯著蘇牧,眼神凌厲地要將蘇牧千刀萬剮,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兩個字,也落進了冀帥的耳朵內。
他雙腿一軟,啪地坐在了地上。
完了,徹底完了!
太平司蘇牧,只要是在江湖上廝混的,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
太平司第一指揮使,當世天驕蘇牧!
值得他親自來追捕的,那得是什么魔頭啊。
自己真的是攤上大事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能找到我?”
涂山含玉盯著蘇牧,冷冷地說道,“你就沒有想過,明知道你會找到我,為什么我還會這么做?
我告訴你,你上當了!”
涂山含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眼前金光大放。
一尊一丈高的金身已經出現在它的面前,一拳就轟了過來。
拳頭帶著音爆聲砸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在空中蕩漾開來。
“你——”
涂山含玉只感覺勁風撲面,心中已經是惱怒之極。
該死的蘇牧,竟然如此不講武德,不讓人把話說完。
它嘴里發出一聲尖嘯,身上傳來布帛撕裂的響聲。
霎時間,它變化身形,一頭比那金身更加高大的雪白狐貍出現在那里。
涂山含玉跟蘇牧的金身交過手,它很清楚金身的力量。
僅憑它人類的肉身,根本抵不過金身的力量。
所以一上來它就變化了真身,用出了全力。
涂山含玉的拳頭和金身的拳頭撞在一起。
骨骼斷裂的咔嚓聲響起,涂山含玉慘叫著后退。
這一次雖然沒有被金身一擊擊殺,但它的手臂也直接斷折了。
力量的比拼,它再次完敗。
涂山含玉心中破口大罵。
蘇牧到底是個什么妖孽啊。
它從太史柔那里得到了皇天后土訣,這幾日也一直在參悟修煉。
但它根本就摸不著入門的頭緒,更別說修煉成功了。
但是據師娘說,蘇牧得到皇天后土訣也沒有多長時間。
他為什么就已經練出了一丈金身?
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心中雖然大罵,但是涂山含玉的動作卻不敢有絲毫遲疑,它一把抓起太史柔,轉身就跑。
面對蘇牧的金身,它根本不是對手。
打不過,當然要跑。
冀帥等人已經嚇得渾身顫抖。
一丈高的金身,狐貍妖物。
他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種場面啊。
那個女人,竟然是個妖物!
就在這時候,他們驚恐地發現,那頭妖物竟然向著他們撲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
涂山含玉一爪子就將冀帥按在了地上。
“蘇牧!你別過來!否則我殺了他們!”
涂山含玉聲音尖銳地叫道。
冀帥被妖物的爪子按在地上,只感覺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要碎了一般,
他腦袋一片空白。
原來,他的用處在這里啊。
自己根本就不是保鏢,自己是人質啊。
“你覺得我會因為區區幾個人質就放了你?”
蘇牧腳步不停,一步一步逼近過來,“你想多了,幾條人命而已,你愿意殺就殺。”
冀帥等人:“……”
涂山含玉:“……”
該死!這蘇牧和一般的太平司之人完全不同,他奸詐,他冷血,他卑鄙無恥!
不在意普通人的性命,你加入太平司做什么?
這下要麻煩了。
涂山含玉腦筋瘋狂轉動。
“蘇牧,你不能殺我!大玄和妖庭的和談還在,你殺了我,那是挑起兩國紛爭!”
涂山含玉大叫道。
“是誰先背棄了合約?妖庭蠱惑肅王謀反,還屢次侵犯我大玄邊關,涂山含玉,一紙和約,約束不了妖庭,同樣也約束不了我。”
蘇牧冷冷地說道,金身微微弓起身子,蓄勢待發。
“蘇牧,你不在乎他們,難道你也不在乎明夷侯張松濤?”
涂山含玉下意識地后退半步,大聲叫道。
“嗯?”
蘇牧的腳步微微一頓。
注意到這一幕,涂山含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道,“蘇牧,明夷侯張松濤正面臨一個必死的危機,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告訴你他在什么地方,你或許還有機會能救他。
如果你殺了我,那明夷侯張松濤就必死無疑!
用我的命,換明夷侯張松濤的命,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得!”
“涂山含玉,你如果敢騙我,我保證,你就算有九條命,也一定會死的很慘。”
蘇牧的腳步終于停了下來,他沉默了數息時間,然后緩緩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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