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領你們?
  我李川,帶領你們追查謀逆大案?
  恭王李川心中充滿了無奈,蘇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情況?
  我哪有這個本事啊。
  我哪能帶領你啊。
  你是太平司鎮撫使,又是當世天驕,還是幾位侯爺眼中的紅人。
  我哪有本事帶領你啊。
  我就是個混吃等死的閑散王爺好吧。
  “蘇大人,本王一定全力配合你,但帶領二字,休要再說了,本王屬實是沒有那個能力。”
  恭王李川苦笑著說道。
  “王爺謙虛了,你在這里,就是我們的主心骨。”
  蘇牧平靜地道。
  霍真庭偷偷翻了個白眼,他可是知道蘇牧這小子有多奸詐了,這是要把恭王往死里坑啊。
  一艘躉船悄無聲息地靠岸。
  夜色當中,岸邊數百個人舉著火把站立,一待躉船靠岸,那數百人立刻開始搬運船上的礦石。
  他們動作迅捷,而且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一看就是訓練有素。
  在躉船靠岸之前,孟萬鈞幾人已經悄無聲息地翻下船,只露出一個腦袋在水面上,偷偷看著那些人搬運鐵礦石。
  一個太平都尉剛想開口說話,孟萬鈞把手指豎在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岸上出現幾個武者打扮的人,身上氣息凌厲,起碼也是真元境。
  他們對視一眼,默默地把頭埋進了水里。
  那些武者上了躉船,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然后才回到岸上來回巡邏。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太平都尉憋不住氣,悄悄將腦袋探出水面想要換一口氣。
  他剛剛探出頭來,忽然一聲大喝響起。
  “有人,抓住他們!”
  岸上船上,頓時響起一片喧鬧之聲,緊接著就是下水聲,打斗聲。
  一處府邸之內,房間內裝飾奢華。
  幾顆碩大的夜明珠鑲嵌在墻壁上,將整個房間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坐在桌案后面,他國字臉,相貌威嚴,只是一雙眼睛顯得有些過于冷厲,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
  堂下正有一個男人弓著身子,匯報道,“妖庭的涂山含玉說它們離開相州的時候,親眼看到李大人被相州松江府太平司的鎮撫使蘇牧斬殺。”
  “太平司鎮撫使?區區鎮撫使,怎么能殺得了皇叔?”
  那中年男人正是當朝皇子之一,被封為肅王的李恕。
  肅王李恕和恭王李川不同,他年紀比恭王李川大了十幾歲,而且早早的就封,權力和恭王李川不可同日而語。
  “前不久之前,蘇牧曾經得到了劍宗宗主陳北玄的一道劍意,是明夷侯張松濤親自找陳北玄討要的,他能殺了李大人,應該跟那道劍意有關。”
  堂下的人說道。
  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秘密,稍微用點心思就能打探到。
  “我已經提前把礦山的人召了回來,不過就在剛剛,碼頭那邊的人抓到幾個相州來的太平都尉,王爺,恐怕太平司已經盯上了咱們。”
  那人沉聲說道。
  “相州太平司?”
  肅王李恕皺了皺眉頭,手指敲打著桌面,沉吟道,“他們有沒有證據?”
  “應該是沒有的。”
  手下人思索著答道,“李大人跟我們的關系是個秘密,礦山那邊的人都撤回來了,并未落到他們手中。
  今晚那幾個太平都尉應該是跟著涂山含玉它們的船過來的,也已經全部被拿下了。
  照理說,相州太平司應該查不到我們身上來。
  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件事是那個相州松江府太平司鎮撫使蘇牧在負責吧?”
  肅王李恕道,“把他解決掉,不就沒人查了嗎?”
  “王爺,那蘇牧是當世天驕……”
  手下人遲疑道。
  “當世天驕又如何?說到底也不過是真元境罷了。”
  肅王李恕冷哼道,“當世天驕,最多不過是優秀一些的年輕人,他們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不足為慮。
  這些年,隕落的當世天驕難道還少?”
  手下人想了一下,好像也確實如此。
  當世天驕再強,終究年輕,武道境界也不算很高。
  真要是鐵了心想殺一個當世天驕,也并不是做不到。
  “讓十三郎去一趟相州,把蘇牧的腦袋取回來。”
  肅王李恕冷冷地說道,“順便給相州找些麻煩,他們自顧不暇了,自然也就沒有多余的心思來管本王的事情。”
  “是。”
  手下人恭聲說道。
  “便是讓他們查到了也無妨,本王多年謀劃,如今箭在弦上,沒有人能夠阻止本王。”
  肅王李恕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阻本王者,死!”
  他滿臉皆是殺意。
  孟萬鈞從水里爬上岸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兩行眼淚不由自主地流淌下來。
  他丟下了那些兄弟。
  但是當時的情景,他根本就無能為力。
  如果連他都暴露了,那誰能將這里的消息帶回去?
  那樣的話,他們的死,恐怕就永遠不見天日了。
  所以他強忍著,從水底逃了出來。
  他眼睜睜看著手下的太平都尉,被那些人屠戮而盡。
  “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孟萬鈞握緊手掌,指甲刺進掌心,霎時間鮮血直流。
  他掙扎著爬起來,辨明相州的方向,就要回去把這里的事情匯報上去。
  厲指揮使,還有蘇鎮撫,一定會替兄弟們報仇的!
  “竟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忽然,一道聲音在孟萬鈞頭頂響起。
  孟萬鈞猛地抬頭,臉上頓時露出驚駭之色。
  只見一個人站在不遠處,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那人三十上下年紀,面無表情,看著孟萬鈞的眼神不帶絲毫感情,就像是在看一堆爛肉一般。
  “這些人做事越來越不小心了。”
  那人冷冷地說道,“還是個太平校尉。
  正好,便用你來當誘餌,把那蘇牧引出來。
  太平司年輕一代的最強者,直接殺了太可惜了,我倒是想試試,他到底有幾分水準。”
  男人一抬手,孟萬鈞兩眼一黑,就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從頭到尾,他甚至都沒看清楚對方的動作。
  “你說孟萬鈞帶人去追蹤那運輸鐵礦的船只,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都這么多天了,怎么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東方流云說道。
  自那日跟隨蘇牧來了鐵礦山這里,他們就一直沒有離開,而是在周圍尋找線索。
  方圓數里都已經被他們搜遍了,結果還是什么都沒有發現。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些運送鐵礦石的船。
  蘇牧的臉色也不是太好看。
  已經過去了十多日,孟萬鈞等人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心中其實也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說出來而已。
  終究還是小瞧了對方。
  孟萬鈞等人,可能真的出事了。
  “在此挖掘鐵礦的,不但有人,還有數十頭妖物。
  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蘇牧沉聲道,“連你也看不出來他們逃往哪個方向?”
  “對方很專業,已經把所有痕跡都處理過了。”
  東方流云嘆息道,他的眼睛是比較特別,但也不是萬能的。
  而想要觸動天機,那也是需要特殊的機緣,不是說他想看就能看得到的。
  “再盡力試一試。”
  蘇牧沉聲道,“這么多鐵礦石,要運出相州,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
  讓相州官府協助調查,穿州過府,必定會有人看到那些運輸鐵礦石的船。”
  “也只能如此了。”
  東方流云說道。
  這么查動靜可就大了,而且要查清楚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呢。
  不過東方流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抱怨了幾句,還是依言下去安排了。
  恭王李川像個吉祥物一般坐在那里,已經打起了瞌睡。
  荒郊野外,沒有樂舞,沒有美人,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蘇牧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沒再理會,而是靜靜地思索起來。
  一邊思索著,一邊暗自喚出了系統面板。
姓名:蘇牧  身份:鑄兵師(兼)、銀面殺手(兼)、子爵(爵)、鎮撫使(四品)
點數:230000點境界:真元境神通:不滅金身、血身、巨身  功法:乾坤無量真元訣(大成)……
  武藝:震雷意境(大成/)、艮山意境(大成/)、坎水意境(圓滿)、乾天意境(圓滿)、巽風意境(圓滿)、離火意境(圓滿)、箭術(圓滿)
異象:火風鼎、風火家人,推演  技藝:天工煉器法(入門)
  短短半個多月時間,系統面板上的點數就已經積累到了二十三萬點。
  當初被入魔的付青竹追殺,蘇牧耗費了三十萬點數,推演出了異象風火家人,成功地完成反殺。
  推演完異象風火家人之后,他其實只剩下三萬點數。
  這半個多月,每日收獲的點數加起來差不多有十萬點。
  這些其實也才十三萬點。
  至于多出來的十萬點,蘇牧猜測應該是他完成任務的獎勵。
  明夷侯讓他調查付青竹等人失蹤的事情,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蘇牧找到付青竹的時候,任務其實已經算是完成了。
  所以系統面板直接獎勵了十萬點數。
  這種臨時性的任務,有時候獎勵的點數是真多。
  “找到付青竹他們只是第一步,但真正的兇手還沒有被捉拿歸案。”
  蘇牧心中暗自道,“這樣都能獎勵十萬點,那如果我將幕后黑手挖出來,徹底解決了這個案子,又該得到多少獎勵呢?
  如果一次性突破百萬點數,那倒是可以先將乾坤無量真元訣提升到圓滿之境。”
  蘇牧現在知道為什么很多真元境武者蹉跎多年都不能突破到結丹境。
  結丹境的門檻是一方面原因,真元積累速度也是一個方面。
  武者突破到真元境之后,需要通過吐納,將天地間的氣息煉化成體內真元,用來填滿體內的竅穴內。
  這個過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它是一個日積月累的水磨工夫。
  區別不過是有人每日積攢一,有人每日積攢十。
  但要將體內充滿,那就需要足夠的時間才行。
  蘇牧現在面臨的就是這種困境,他年紀輕,修煉的時間又短。
  雖然有系統面板相助,但真元境從大成到圓滿,需要整整一百萬點數。
  這也需要足夠多的時間。
  現在蘇牧懷疑付青竹等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可能涉及到謀反大事,蘇牧心中充滿了強烈的不安感。
  以大玄現在的情況,真要是爆發一場謀逆叛亂,整個大玄真有可能會分崩離析的。
  一旦事情真的發展到那種程度,只有實力,才是在亂世生存的唯一要素。
  也只有足夠的實力,才能給自己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太慢了,我需要真元丹或者養元丹。”
  蘇牧心中暗自道。
  一百萬點數,以他現在的身份,每日五千點收獲,需要兩百天。
  這個時間對真元境武者來說并不算長。
  如果誰說能在一年之內將真元境的修為從大成提升到圓滿,那絕對能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羨慕萬分。
  但對蘇牧來說,時間太久了。
  鬼知道謀逆叛亂什么時候會爆發。
  “恭王。”
  忽然,蘇牧心頭一動,轉頭看向恭王。
  正在瞌睡的恭王猛地抬頭,有些驚慌地東張西望,“誰叫我!”
  “原來是蘇大人啊,蘇大人你有什么吩咐?”
  恭王李川擦了一下嘴角的哈喇子,諂媚地笑道。
  蘇牧:“……”
  這孩子到底都經歷些什么,堂堂王爺,腰段竟然這么軟。
  這熟練的樣子讓人有些心疼啊。
  “恭王,我聽說皇室有一種丹藥,和太平司的真元丹效果有些類似,我想跟你買一些,不知道是否可以?”
  蘇牧沉吟著道。
  “蘇大人你說的是龍元丹?”
  恭王道,“蘇大人你說買,那不是打我的臉嗎?
  你為了大玄安寧,這么日夜奔波,還破獲了這么大的案子。
  我是沒有資格獎勵蘇大人你,但幾顆龍元丹,我要是還收蘇大人你的錢,那我還算是人嗎?”
  恭王李川毫不猶豫地從懷里摸出一個瓷瓶,遞給蘇牧道,“這龍元丹,我每年有十顆的份額,今年我已經服用了三顆,手里還剩下七顆,全都贈給蘇大人了,蘇大人你看千萬別推辭!”
第一更  請:m.bada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