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看著慕容高卓和那狗頭妖物,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平手?
或者說兩敗俱傷更合適。
雙方的樣子,很明顯已經無法再繼續進行大比了。
他的目光掃過丁組擂臺剩下的幾個人。
丁組擂臺的冠軍,這是要提前出現了?
慕容高卓和狗頭妖物兩敗俱傷,沒有辦法再參加下面的比試。
剩下的幾人當中,有一個劍宗弟子,那劍宗弟子雖然不是當世天驕,但戰力也是相當不弱,除了慕容高卓和那狗頭妖物,他基本上是丁組的最強者了。
“十三太子,我做到了。”
那狗頭妖物咧嘴一笑,說出一句話,然后轟然倒地。
如果不是它的胸膛還在上下起伏,眾人幾乎都以為它已經死了。
就在狗頭妖物倒下的同時,慕容高卓向后倒去。
北庭眾人紛紛上前,將慕容高卓抬下去救治了。
蘇牧眉頭微微一皺,妖庭這是研究出來不少武學啊。
那狗頭妖物剛剛用的,應該就是某種臨時激發潛力的武學。
慕容高卓也是可惜了。
他目光掃過四個擂臺,慕容高卓落敗,意味著四組比賽的出線人員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了。
甲組的是妖庭十三太子鮑凌云。
乙組是他蘇牧。
丙組有東方流云和莫雪松,最后肯定是他們兩者之一。
丁組必定會是那名叫做楊政的劍宗弟子。
蘇牧瞥了一眼東方流云,半決賽之前,最激烈的一場比試,應該就是他和莫雪松了。
在此之前,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么,一直并未有當世天驕遇到一起。
原本參加大比的還有一個神兵閣的真傳林焰,也是當世天驕之一。
不過他因為臨時有事返回宗門,退出了書院大比。
東方流云和莫雪松,算是當世天驕的第一次碰撞。
當世天驕雖然也有強弱之分,但蘇牧和莫雪松那次不算,平日里他們基本上是王不見王的局面,從來沒有真正的切磋過。
所以到底誰強誰弱,有的只是江湖上的一些猜測而已。
哪怕蘇牧上次與莫雪松交手,莫雪松也是因為從高空墜落而重傷,嚴格意義上來講,他跟蘇牧也并沒有真正的比試。
“看我做什么?我決定,我不比了。”
東方流云忽然開口說道。
“不比了?為什么?大比的勝利者會有獎勵的。”
蘇牧疑惑道。
“你想啊,就算我跟莫雪松斗個你死我活,最后勉強獲勝,那也肯定得受傷。
到時候,不管遇到你,還是遇到鮑凌云,能有幾分勝算?”
東方流云理直氣壯地說道,“搞不好,到時候就得便宜了鮑凌云。
與其如此,我還不如省點力氣,就在臺下看熱鬧。
嘿,你說我送莫雪松直上青云端,他會不會一上來就碰上鮑凌云?”
東方流云一臉壞笑。
他都已經準備搬個小板凳當吃瓜群眾了。
莫雪松那家伙不是最喜歡跟妖物打交道嗎?那就讓他去吧。
他要是有本事把鮑凌云變成他的妖寵,那東方流云還會替他拍手叫好。
“你還真有大局觀。”
蘇牧不咸不淡地說道。
“那是。”
東方流云得意地道。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
又有兩人血濺松江府白鹿書院大比的擂臺上。
面對妖庭十三太子鮑凌云,哪怕明知道不敵,人類武者也沒有退縮,毅然決然地上了擂臺。
最終雖然也沒能改變結果,但這股血性,讓白鹿書院的士氣徹底觸底反彈。
如今所有人看到鮑凌云等妖物,都一副要用目光殺死它們的樣子。
連帶著御獸宗的莫雪松,都挨了不少白眼。
不是因為別的,就因為御獸宗成日里與妖物為伍!
因為這種明顯的第一,涂山含玉和呂湖變得異常低調。
它們從蘇牧那里買來的碧海天王,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蘇牧暗中觀察了它們兩日,看到它們一場低調之后,蘇牧也暫時放下心思,將注意力放到大比之上。
四組的冠軍已經決了出來,和蘇牧最早的判斷一般無二。
他,鮑凌云、莫雪松,和劍宗弟子楊政。
巧合的是,這最后一次抽簽,結果還真是如東方流云所說。
蘇牧與劍宗弟子楊政比試。
而莫雪松的對手,是妖庭十三太子鮑凌云。
因為是最后一天的比試。
等蘇牧來到賽場的時候,擂臺邊上,已經擺了一排座椅,座椅上坐滿了人。
其中最中央的兩人蘇牧還都認識。
一個是朱九淵。
另外一個,赫然是那個欠他一個禮物的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右手邊坐著一個比他還要冷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膝蓋上橫著一把長劍。
正是朱九淵所說的劍宗宗主。
松江府白鹿書院,還真是把他也請來當裁判了。
劍宗宗主是劍修的扛鼎人物,一身實力不在太平司侯爺之下,算得上是跺跺腳天下都會震蕩的大人物。
他和明夷侯張松濤同時駕臨,讓這松江府白鹿書院的規格一下子就拔高了許多。
“你總算來了。”
東方流云出現在蘇牧身邊,“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可真是沉得住氣。”
“這不還沒開始嗎?而且我第一場的對手是劍宗弟子,不算敵人。”
蘇牧淡淡地說道,目光一直在打量著臺上那幾個大人物。
“他們是?”
蘇牧詢問道,雖然猜測那個青衫男子是太平司的哪位侯爺,但具體是哪位他還不確定。
“明夷侯張松濤。”
東方流云一臉仰慕地低聲道,“聽說他曾經單人出關,火燒妖庭三百里,真是讓人心向往之啊。”
原來是他!
蘇牧心中暗自道。
從明夷侯的封號來看,他成名的異象,應該是原初六十四象中排名第三十六位的地火明夷。
不過明夷侯這樣的人物,所掌握的異象未必只有一種。
“他旁邊的那個是劍宗宗主陳北玄”
東方流云繼續低聲道,“這主兒也是個狠人,曾經在蠻荒闖蕩過數年之久,據說他曾經跟妖庭的妖尊交過手。”
除了他們兩個,剩下的那些也都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
剛剛聽完東方流云的介紹,臺上的裁判已經笑瞇瞇地對著蘇牧招招手。
蘇牧緩步走上高臺,對面,劍宗弟子楊政也上了擂臺。
“友好切磋,點到為止。”
裁判對著兩人說道,就將擂臺交給了兩人。
“蘇鎮撫。”
楊政看起來和蘇牧年紀差不多,身上的氣質和陸鵬舉有幾分相似。
或者說,劍宗弟子都是這種人狠話不多的氣質。
“我只有一劍,你若是能接下,那便算我輸,不知道你敢不敢一試。”
楊政面無表情地說道。
劍宗在書院的弟子,除了陸鵬舉以外就只有他一個,陸鵬舉意外折戟,現在能代表劍宗的,就只有他了。
他瞳孔之中,涌現出強烈的戰意,整個人身上散發出凌厲的氣息,仿佛利劍出鞘一般。
“陳北玄,別說,你們劍宗的好苗子還真不少。”
臺下,明夷侯張松濤瞥了一眼劍宗宗主陳北玄,開口說道,“一個陸鵬舉,一個楊政,全都有宗主之姿啊。”
“你們太平司也不錯,培養出一個吃里扒外。”
陳北玄冷冷地說道。
明夷侯張松濤也不惱火,只是呵呵一笑,“陳北玄,蘇牧吃里扒外,你就不怕這個楊玄被蘇牧廢了?”
“劍宗的劍,寧折不彎。”
陳北玄冷聲道。
“說得好。”
明夷侯張松濤拍手道,“你們劍宗的劍寧折不彎,我們太平司的刀,也不是不鋒。
記住你說過的話,吃里扒外四個字,等會兒你一個一個地給我咽回去。”
擂臺上,蘇牧看著楊政,緩緩地道,“你出劍吧。”
他看到了楊政眼中的敵意。
這個敵意從何而來他一清二楚。
原本蘇牧對劍宗的印象還挺好的,劍修,多令人向往啊。
當初蘇牧也曾經想做個白衣飄飄的劍客的。
只不過他最早得到的武技是一門刀法,從那以后就在用刀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雖然他也懂劍法,而且劍法練得也還不錯,但終歸不是一個純粹的劍客。
不過現在,他對劍宗實在是有些喜歡不上來。
先是莊知行,然后又是這個楊政,劍宗腦子里只有劍,沒有腦子的嗎?
打傷陸鵬舉的是妖庭十三太子鮑凌云,你們不沖著它使勁,光盯著我是什么意思?
把我當成了軟柿子?
眼見楊政伸手握住了背上的劍柄,蘇牧忽然解下腰間的驚雷刀,隨手擲向臺下。
洛安寧伸手接住驚雷刀。
只是一個眼神,她就會意,將自己的佩劍拋了上去。
這一幕,讓楊政愣了一下。
連看臺上的陳北玄,也是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這蘇牧什么意思?
他一個用刀的,在劍宗弟子面前臨時換上了劍?
班門弄斧?
還是自取其辱?
“哈哈!”
明夷侯張松濤笑了,“好小子,我喜歡!
陳北玄,你說你劍宗弟子,比劍輸給了蘇牧,那算什么?”
劍宗一向自詡為劍道魁首。
比武輸了那是因為修為,但是比劍,劍宗可從來沒有輸過。
“他這是自取其辱!”
陳北玄冷冷地說道。
“蘇鎮撫,你這是在羞辱我?”
楊政盯著蘇牧,眼神中閃過怒火,沉聲道。
“蘇某也學過幾手劍術,今日正好請楊兄指點一二,談何羞辱?”
蘇牧緩緩地道。
北庭名劍,太初。
這把劍還是當初北庭高手莊不凡送他的謝禮,蘇牧自己有紫薇軟劍和驚雷刀,便把太初劍送給了洛安寧。
面對劍宗弟子,紫薇軟劍的品質還是差了些,所以蘇牧才有了借劍之舉。
當然,這也有蘇牧故意為之的原因。
當中丟刀換劍,是他對劍宗敵意的回應。
你們不是對我有敵意嗎?
那我就狠狠地打你們的臉。
同為人類,不殺你們是我最后的仁慈。
“請吧。”
蘇牧握著太初劍,緩緩地拔劍出鞘,劍尖斜指地面,開口說道。
楊政壓下心中的怒意,瞳孔之中閃爍著惱怒之色。
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他心中暗自道。
霎時間,他體內真元瘋狂運轉起來,凌厲的劍氣透體而出,發出呲呲的切割空氣的響聲。
一聲金屬錚鳴。
楊政背后的長劍已然出鞘,化作一抹白練,激射蘇牧。
劍氣如虹,瞬間就橫過數丈距離。
蘇牧長劍一橫,擋在身前。
兩劍碰撞,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勁氣瞬間將兩人的衣衫吹起,劍氣切割的響聲當中,擂臺上出現一道道深深的劍痕。
臺下的陳北玄眼睛微微瞇起。
明夷侯張松濤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嘴角還噙著一抹冷笑。
“你們劍宗的弟子,這一式白虹貫日沒練到家啊,真元境巔峰的修為,全力一擊,被一個真元境高階給擋住了,丟臉啊。”
明夷侯張松濤開口說道。
陳北玄臉色一黑,如果不是為了維護人設,他早就破口大罵了。
真元境高階?那蘇牧是普通的真元境高階?
你當我傻還是瞎?
這蘇牧修煉的絕對不是一般的真元法,真元境高階修為,真元深厚程度,不輸大部分真元境巔峰!
“呦,蘇牧這小子,還真學了幾手劍法啊。”
明夷侯張松濤繼續說道。
擂臺上,蘇牧和楊政你來我往,瞬間交換了數招,一時間,劍氣縱橫。
蘇牧所用的,確實是劍法,而不是用劍施展刀法。
這一點陳北玄自然看得清楚。
“這小子該打,好好的練刀不行嗎?偏偏不務正業,分心練什么劍。”
明夷侯張松濤道,“武藝貴精不貴多的道理都不知道,你隨便玩玩的劍法,能跟人家吃飯的本事比?”
劍宗宗主陳北玄的臉已經黑得如同鍋底一般,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張松濤這混蛋,表面上在責怪蘇牧,實際上是在嘲諷他們劍宗啊。
“媽的,太平司怎么出了這么一個妖孽,難怪太平司明知道他吃里扒外,賣神兵利器給妖物,還如此護著他!
這蘇牧的天賦,確實太妖孽了!明明是用刀的,現在用起劍來,竟然也能跟楊政斗個不落下風!”
陳北玄心中暗罵,不知道的,還以為臺上是兩個劍宗弟子在切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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