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沒關系,這都是蘇大人自己領悟的。”
  張仲眉實話實說道。
  “所以,還是因為我教的好?”
  霍真庭道。
  蘇牧啞然失笑,難怪被困在妖庭這么久他還能活蹦亂跳,確實是足夠自信。
  “跟你有什么關系?”
  張仲眉毫不客氣地懟道,“你當年學鑄兵法的時候,一個月能把凡兵打到這種程度?
  是蘇大人自己天資卓絕!
  他是我見過的,鑄兵天賦最強的人,沒有之一!”
  “低調,低調。”
  蘇牧都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也就是比別人多了一點點努力而已。
  “我也就是能打造凡兵而已,如何鑄造玄兵,我現在還沒有半點頭緒。”
  蘇牧謙虛地說道。
  霍真庭翻了個白眼,一個多月就能打造出最上乘的凡兵你還不滿意?
  你還想鑄造玄兵?
  你要是連玄兵都能鑄造了,那還要我們神兵閣干什么?
  不要用你的業余愛好挑戰我們吃飯的本事,你們太平司的明夷侯,鑄兵術都比不上我好吧。
  “我相信,以你的天賦,用不了多久就能鑄造玄兵了。”
  張仲眉肯定地說道。
  天工煉器法,神兵閣這么多年從來有人真正練成過,蘇牧只是看了一遍,就掌握了其中打造凡兵的方法。
  這等天賦,要說蘇牧哪一天真正能夠練成天工煉器法他都相信。
  “倒也沒有那么容易。”
  蘇牧說道。
  天工煉器法,入門到小成,需要百萬點數。
  就算他全力以赴,也得需要兩年時間才行。
  但他不可能兩年時間不提升修為和武技,把點數都用在鑄兵煉器上。
  只有當點數格外富足的時候,他才會考慮進一步提升天工煉器法。
  否則提升修為才是第一要務。
  “主公。”
  就在這時候,石自然匆匆走來,對蘇牧道,“陳友恭來了,說有重要的事情稟報。
  他來了好幾次了,我怕打擾主公,一直沒讓他進來。”
  做為松江府第一個向蘇牧低頭的人,陳友恭現在正配合吳家一起建設松江府白鹿書院。
  在這個過程中他表現得相當出彩,各個協調任務完成得都十分出色。
  直接后果就是,陳友恭現在在松江府的地位直線攀升,成了松江府、太平司、監察司面前的大紅人,各個家族都得給他幾分面子。
  蘇牧也接受過兩次陳友恭的宴請,算是投桃報李,給陳友恭站站臺。
  “請他進來吧。”
  蘇牧略一思索,說道。
  “兩位,你們請便。”
  和張仲眉、霍真庭打了聲招呼,蘇牧就向前廳走去。
  太平司衙門的堂上,陳友恭有些拘謹地站著。
  蘇牧倒也不以為怪,一個普通的商人,來到太平司這種強勢衙門,如果還能淡定自若那就怪了。
  “是松江府白鹿書院那邊出了什么問題?”
  蘇牧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是,工地那邊一切順利。”
  陳友恭連忙躬身行禮,然后開口道,“只是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知大人。”
  “什么事?”
  蘇牧疑惑問道。
  現在陸明陽成日泡在工地上,還有監察司監察使吳一奇全力配合,一般的事情,有他們出面就足以解決了。
  有什么事情是必須找他的?
  “是這樣的。”
  陳友恭說道,“建造白鹿書院需要用的一種特殊的白色石料,這種石料產自松江府外六十里處的蚰蜒山,開采石料的事情一直都是由我們陳家來負責的。
  前幾日,礦場突然有一個工匠瘋了。”
  陳友恭將事情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如果只是瘋了一個工匠,那陳友恭也不會大驚小怪。
  礦場這種地方,死上幾個人都不稀奇。
  但是自從那之后,不斷有人發瘋,然后自殘身亡。
  陳友恭懷疑是有妖魔作亂,所以就跑來找蘇牧了。
  太平司,就是負責這種與妖魔有關的事情的。
  “我懷疑,礦工們可能是挖到了某個妖魔的巢穴,所以受到了妖魔的詛咒!”
  陳友恭肯定地道。
  “大人,現在礦工們人心惶惶,已經影響了開采石料的進程,如果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我怕會影響松江府白鹿書院的工期。”
  陳友恭一臉擔心地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親自去一趟。”
  蘇牧沉吟片刻,緩緩地道。
  來松江府這么久了,光跟那些家族勾心斗角了,連一個妖魔都沒見過呢。
  如果真是妖魔,正好可以活動活動筋骨。
  蘇牧叫來楊云中,又帶上兩個太平校尉,七八個太平都尉,當即就趕往陳友恭所說的那處礦山。
  看著蘇牧等人出城去的背影,陳友恭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老爺,你不是說咱們要放長線釣大魚嗎?現在妖庭的妖物還沒來,咱們為什么要對蘇牧動手?萬一打草驚蛇怎么辦?”
  一個隨從打扮的男人低聲道。
  陳友恭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發現四下無人,這才瞪了那手下一眼。
  “誰說我要對蘇牧動手了?”
  陳友恭道,“咱們現在就是普通的商家,遇到妖魔,找太平司有什么問題?
  至于蘇牧被魔頭所傷,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這可是他自己主動要出城去的。”
  “那個魔頭,真能打得過蘇牧嗎?”
  那隨從還有些擔心地道。
  “打得過最好,打不過跟我們也沒關系,反正那魔頭是自己來的,跟我們也沒有關系。”
  陳友恭說道。
  “大頭,你聽說大行山深處那處上古武修洞府的事情了嗎?”
  張仲眉和霍真庭回到自己在松江府的住處,開口說道。
  “當然。”
  霍真庭道,“這種事情能瞞得過我?我之前還說忽悠蘇牧跟我一起去探一探呢,以我們倆的實力,說不準能得到那件神兵呢。”
  “晚了,那件神兵已經被人奪走了。”
  張仲眉道,“我來松江府之前,剛剛得到的消息,那處上古武修洞府被攻破了,里面的東西被各方勢力搶走,而那件最珍貴的神兵,據說是被太史天弼搶走了。”
  “太史天弼?”
  霍真庭覺得這么個名字有些熟悉,想了一陣,才忽然想起來了。
  “就是那個龍虎脫胎榜上排名第一,壓了蘇牧一頭的年輕人?”
  當年他闖蕩天下的時候,還沒有這個人呢,后來他被妖庭圍困,回來之后就感覺一代新人換舊人。
  看到那龍虎脫胎榜的時候,霍真庭還有些好奇,是什么樣的人能壓蘇牧一頭。
  他可是親眼見識了蘇牧的變態。
  當然,他一直覺得,那龍虎榜就是個笑話。
  他霍真庭都不在榜上!
  “他應該只是脫胎境吧,那些高手都是吃屎的?讓一個脫胎境搶走了神兵?”
  霍真庭吐槽道。
  “他確實上過龍虎脫胎榜,但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誰說他現在還是脫胎境?
  蘇大人也曾經在那個榜單上,他現在還是脫胎境?”
  張仲眉道,“據說,當時太史天弼正面與真元境武者交手,不落下風。
  后來奪得神兵之后,他更是從結丹境強者手中逃走了。”
  “這么狠?”
  霍真庭吃驚道,“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你莫非知道太史天弼在哪?準備讓我去黑吃黑?
  話說,這家伙聽起來挺猛,我不一定干的過他啊。”
  霍真庭一向自詡自己是技術人才,打架不是他擅長的事情。
  “我聽說他往南邊來了,萬一他要是路過松江府,我也想見識見識神兵是什么樣的。”
  張仲眉有些憧憬地說道。
  “就你這小身板,人家打個噴嚏就能送你上西天了。”
  霍真庭撇撇嘴,“想見識神兵還不簡單?多活幾年,等我什么時候把神兵鑄造出來,肯定讓你見識見識。”
  “指望你,我還不如指望我自己呢。”
  張仲眉道。
  “楊校尉,以前松江府出現過妖魔嗎?”
  去往礦山的路上,蘇牧開口問道。
  “也有過。”
  楊云中道,“兩年前,城外的村莊里曾經來過一個魔頭,殘害了七八個村民,我們花了些功夫才把他給斬殺的。”
  兩年前?
  蘇牧有些無奈,最近一次妖魔都是兩年前出現的,松江府還真是太平啊。
  “其實,我們也不是閑著沒事做的。”
  楊云中撓撓頭,說道,“咱們松江府妖魔不常見,但是緝兇榜上的兇人經常會出現。”
  相州繁華,松江府更是相州最繁華的地方之一。
  尤其是松江府的青樓,天下聞名。
  緝兇榜上那些兇人多是貪花好色之輩,最喜歡就是來松江府享受。
  “其實松江府也有妖物的。”
  另一個太平校尉積極說道,“大人,咱們松江府瀕臨海邊,穿城而過的松江直通大海,偶爾也有海上的妖物會逆流而上的。
  不過它們一般不會上岸。”
  蘇牧點點頭,松江府內有一條松江,穿城而過,直入大海,江面有數十米寬,水勢相當洶涌。
  敖青平日里就藏在松江之內。
  有它在,倒是不用擔心有什么水中的妖物作亂。
  “你們覺得,陳友恭說的礦山有妖魔作亂,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蘇牧問道。
  “陳友恭應該不敢撒謊。”
  楊云中說道,“不過到底是不是妖魔,那也不好說。”
  幾十里路對眾人來說都算不得什么。
  天色透亮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陳家的礦山。
  一個管事慌忙地跑出來迎接眾人。
  “小的陳三,見過各位大人。”
  那管事滿臉諂媚的笑容,弓著腰道。
  “發瘋的礦工在什么地方?”
  蘇牧抬手示意不必多禮,開口問道。
  “回大人,死掉的礦工都埋在后山了。”
  那管事連忙說道。
  “去看看。”
  蘇牧道。
  一個太平校尉立馬就帶人往后山去查看了。
  “他們發瘋之前,都去過什么地方?或者說見過什么人?”
  蘇牧繼續詢問那管事。
  “礦工們吃住都在礦場里,左右就是咱們這些人。”
  那管事思索道,“對了,他們出事之前,都去過七號礦洞!”
  “七號礦洞在什么地方,帶我們過去。”
  蘇牧淡淡地道。
  自從來到這里之后,他一直在觀察礦場,并未發現有妖魔的氣息。
  “大人,七號礦洞昨日崩塌了。”
  那管事苦著臉道。
  “為何會崩塌?”
  蘇牧皺眉道。
  “小的也不知道……”
  管事戰戰兢兢地道。
  “帶我去。”
  蘇牧道。
  管事不敢多言,連忙在前面帶路,把眾人引到一處崩塌的礦洞前。
  這個時候,去后山查看尸體的太平校尉也回來了。
  “大人,死者身上并無妖魔氣息。”
  那太平校尉來到蘇牧面前,拱手稟報道。
  沒有妖魔氣息,又突然發瘋自殘。
  楊云中等人臉上都露出了疑惑之色,難道真的是礦場管事說的,開采礦石惹怒了山神?
  “不是妖魔,是人為。”
  蘇牧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碎石觀察了一下,然后緩緩地說道。
  “有人在用山脈養兵,那些礦工應該是不小心撞到了對方,所以才被對方以某種方法弄瘋。”
  蘇牧平靜地說道,“此等行為,已經是魔。”
  “人?”
  楊云中等人一臉疑惑,“大人,什么是山脈養氣?”
  “天地山川,都有氣存在,有一種方法,將兵器藏在山脈當中,利用山脈當中的氣來蘊養兵器。
  若山脈中的氣被吸收干凈,山脈就會跟人一樣死去,表現出來就是山崩。”
  蘇牧緩緩地解釋道。
  如果不是修煉了天工煉器法,他也看不穿這些。
  不過這種養兵法,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難道是神兵閣的弟子?
  “如果是這樣,這里已經崩塌了,那魔頭是不是已經走了?”
  楊云中思索道。
  “不會。”
  蘇牧搖搖頭,“一旦開始養兵,就不能隨意移動,他必定還在附近。
  我倒是很好奇,一般的兵器,可不值得用這等邪術來養兵。”
  他的目光掃過礦場上那些神情麻木的礦工。
  “你是自己站出來呢,還是讓我請你出來?”
  蘇牧忽然沉聲道。
  眾礦工一片惶恐。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礦工當中,緩緩地走出來一個人。
  那礦場管事一愣,“你是誰,什么時候混進礦場的?”
  那人他竟然不是人。
  對方只是看了一眼礦場管事,礦場管事立馬如遭雷擊,整個人連連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想不到,竟然還有人能夠認識山川養兵術。”
  那人沒有再理會礦場管事,而是看著蘇牧,緩緩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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