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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司馬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大玄第一侯

  南城。

  南城司衙門。

  后院燈火通明,何光韶靜靜地坐在桌子前,手里隨意地翻著一本卷宗。

  翻看了幾頁之后,他有些煩躁地將卷宗丟到桌子上。

  “南城這些幫派,每年的孝敬只有幾百兩銀子,打發要飯的呢……看來是我對你們太好了……”

  何光韶臉色陰沉,喃喃自語道。

  他這次屈尊來南城司做司馬,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為何家斂財。

  原本按照他爹何公休的計劃,他上任之后,會借口為南城司捕頭蘇牧報仇,帶人出城把飛云盜給剿了。

  飛云盜縱橫多年,積累豐厚,剿了他們,必定能發一筆橫財。

  沒想到,飛云盜那些廢物,竟然讓蘇牧活著回來了!

  不但如此,他們還被蘇牧給全滅了。

  原本該屬于他何光韶的榮耀和戰利品,現在都到了蘇牧的身上,讓他如何不氣惱?

  少了飛云盜這一筆錢,他自然要從南城其他地方打主意。

  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南城的各方勢力簡直是把他當成要飯的了。

  每年幾百兩銀子的孝敬,這是當他何光韶年少可欺?

  他臉上露出一抹狠色。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找個借口,將南城這些幫派勢力全都連根拔起。

  這些勢力雖然窮了些,但每個身上擠出幾萬兩銀子應該問題不大,十幾個勢力,也能湊出十幾二十萬兩銀子。

  雖然這些勢力背后都有各種關系,不過問題不大。

  他何光韶做事,還輪不到那些人來指手畫腳。

  就算他們看不慣自己又如何?

  他們還敢對自己怎么樣不成?

  他何光韶,很快就會成為太平都尉,不服,不服得忍著。

  只是外城的一些幫派勢力而已,他弄了就弄了,能如何?

  不錯。

  將它們連根拔起,這一兩年何家也不用為銀子發愁了,至于少了這些勢力,南城會怎么樣,誰關心?

  他這個南城司司馬也不會當太久,很快他就會成為太平都尉,南城這爛攤子,誰愛接誰接。

  一念至此。

  何光韶頓時覺得心情好了許多,臉上都不由地露出一絲笑意。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窗外飄落下細細的雨絲。

  何光韶心中猛地騰起警兆。

  他沒有絲毫猶豫,腳下一蹬,身形疾退。

  倒退同時,他一把拽過一把椅子,猛地向前砸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抹明亮的刀光乍起,伴隨著恐怖而凌厲的破空聲,咔嚓一聲將那張椅子劈的粉碎。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了何光韶的身上。

  刀光如同大江之水天上來,滔滔不絕,勢不可擋。

  何光韶竭盡所能地試圖閃避,但仍然沒能徹底避開。

  哪怕他已經是淬骨圓滿的境界,但依舊被那憑空而來的一刀劈中。

  噗嗤!

  何光韶胸腹被刀光劈中,整個人向后倒飛出去,直接撞碎了一層墻體,飛進了院子里,落地之后接連打滾,一直撞上了院墻才終于停了下來。

  他艱難地爬起來,低頭看向胸前。

  衣服已經被撕裂,露出里面烏金色的內甲。

  那一件內甲上面有一道恐怖的缺口,缺口下,他胸腹之間的皮膚上有一道淺淺的紅線。

  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被開膛破肚了!

  如果不是他身上穿了這件價值千金的烏金內甲,他現在已經死在這一刀之下!

  何光韶又驚又怒地抬頭向前看去,正好看到一道人影,提著刀,慢條斯理地走來。

  “蘇牧!”

  何光韶幾乎要咬碎牙齒。

  “你竟敢刺殺我?”

  “刺殺你?”

  蘇牧搖搖頭,說道,“你錯了,我光明正大地與你切磋,何談刺殺?”

  “切磋?”

  何光韶臉色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光天化日之下,就這么直接闖進南城司,差點一刀劈死自己,你告訴我是切磋?

  “何司馬,你現在再看看,我的本事,比你任命的捕頭如何?”

  蘇牧平靜地道。

  “蘇牧,你真以為你不敢殺你?”

  何光韶一臉警惕地盯著蘇牧,回想剛剛那一刀,他有一種后背發涼的感覺。

  雖然那一刀近乎偷襲,但對于他這種武者來說,已經不存在什么偷襲不偷襲。

  就算現在面對面,面對那一刀,他的下場也會一樣。

  那一刀,他接不住!

  該死的蘇牧,他怎么會突然變的這么強了?

  上次試探他的時候,他的力量分明還不如自己。

  為何短短數日,他的實力就突飛猛進?

  難道上次他隱藏了實力?

  莫非領悟了意境,實力真的會強到這種程度?

  何光韶心思電轉,眼底深處涌現出濃郁的殺機。

  蘇牧此子,不能留了!

  自己現在或許已經殺不了他了,但自己不是一個人。

  這南城司,數百個捕快,堆也能堆死他。

  意境怎么樣?他何家,也不是沒有掌握了意境的強者。

  蘇牧沒有說話,而是面無表情地向前踏出一步。

  何光韶下意識地向后退,后背卻碰到了堅固的青石院墻,后退無路。

  “蘇牧!你敢殺我?”

  何光韶大聲叫道。

  聲音高亢,透著一股色厲內荏的氣息。

  “什么人擅闖南城司!”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大量捕快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情景之后,他們的腳步頓時一頓。

  新司馬,和小蘇捕頭?

  這是他們能看的么?

  “那個,沒事,沒事,大家都散了吧。”

  鄭旺等人撓撓頭,放下警惕,轉身就走。

  “都給我站住!”

  何光韶大怒道,“蘇牧擅闖南城司,你們把他給我拿下!”

  鄭旺等捕快停下腳步,彼此對視一眼,然后有些為難地對何光韶道,“司馬大人,小蘇捕頭他——不,蘇牧大人是太平司白衣,咱們怎么敢拿他呢?”

  “太平司白衣怎么了?本司馬也是太平司白衣!

  我讓你們拿,你們就給我拿下他!”

  何光韶暴怒道,“你們敢違抗我的名字不成?”

  “不是,司馬,我們也打不過蘇牧大人啊。”

  鄭旺等捕快不肯向前。

  且不說他們打不過蘇牧,蘇牧原來當捕頭的時候待他們不薄,而何光韶當了司馬之后,不但班頭不讓他們做了,還整日壓迫他們。

  雖然他們沒膽子明著幫蘇牧,但他們也不愿意對蘇牧動手。

  “好!好!”

  何光韶氣得渾身顫抖,從小到大,誰敢如此忤逆他?他就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我知道了,你們這些人,全都與蘇牧勾結在了一起!

  很好,你們不想干,那就別干了,本司馬現在就扒了你們的差服,全都給我滾蛋!”

  何光韶怒喝道。

  “不干就不干,這捕快,誰愛干誰干。”

  咣當,鄭旺將差刀丟在地上。

  如果是班頭,他可能還要猶豫一下。

  但現在,何光韶把班頭的位置給了他的心腹,只是一個尋常捕快的位置,不干就不干。

  反正之前小蘇捕頭給的賞銀,也夠他養老了。

  再說了,他鄭旺好歹也是淬體二境的武夫,還能找不到一口飯吃?

  有了鄭旺帶頭,南城司原本的幾個班頭,也都丟下差刀,將捕快的差服脫下來丟在地上,啐了一口,跟著鄭旺一起走了出去。

  也就是他們還忌憚何光韶的身份,否則臨走之前肯定要罵幾句臟話的。

  幾個班頭一走,其余捕快就更加猶豫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他們只是小兵,真做不了這么大的選擇啊。

  “何司馬,看來你不怎么得人心啊。”

  蘇牧嘴角微揚,開口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你不要太得意!”

  何光韶道,眼底深處閃過一抹驚慌,“這里是南城司,我和你同樣是太平司白衣,你若是殺了我,你也難逃一死!”

  他的語氣再次弱了幾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么危險了。

  這些捕快不肯動手,一旦蘇牧真的下殺手,他今日恐怕要遭了。

  何家的高手,可來不及救他。

  他忽然發現,一旦蘇牧這樣的泥腿子不講身份,熱血上頭找他拼命,他竟然沒有什么好辦法。

  他如此尊貴的身份,根本就不應該和對方硬碰硬啊。

  就算事后何家會殺了蘇牧又如何?

  跟自己兌命,他蘇牧也賺大了好吧。

  “你放心,今日我不會殺你。”

  蘇牧嘴角微揚,道,“我說了,只是切磋而已。

  何司馬該不會是那種打不過別人就叫大人的孩子吧?”

  “你——”

  何光韶松了口氣,還好,蘇牧還沒有真的發瘋,我就知道他不敢殺我。

不過他這話,真的好氣人啊  真想撕爛他這張嘴!

  叫人怎么了?我何家有人!

  有本事,你也叫人啊!

  你給我等著,看我回頭如何炮制你!

  太平司白衣怎么了?我也是太平司白衣,我還是南城司的司馬,比你多一重身份,還管不了你?

  “何司馬,我還有一刀,請你看看,威力如何。”

  就在何光韶想著的時候,忽然,一道光芒在他眼前亮起。

  何光韶又驚又怒,滿臉都是驚恐。

  片刻之后。

  蘇牧緩緩地走出了南城司的衙門。

  那些捕快看著他離開,沒有人敢攔他半步。

  很快,南城司衙門內響起了驚叫聲。

  “快來人啊,請大夫!”

  “司馬大人暈過去了,救人啊!”

  洛安寧說的沒錯,何光韶不能死在城內,更不能死在南城司的衙門內。

  否則無論是何家,還是武陵城官方,都不會善罷甘休。

  南城司已經死過一個司馬,如果再死一個,官府的顏面何存?

  哪怕只是為了維護官府的尊嚴,武陵城也一定會徹查到底。

  到時候,太平司白衣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不過不能殺,沒說不能打。

  太平司白衣彼此之間的友好切磋,武陵城官府管不著吧?

  切磋為什么會受傷?

  刀劍無眼,修煉武道的人都知道。

  何光韶受傷,那是他本事不濟,難道他還能舉著大喇叭四處去吆喝?

  何光韶自由得意慣了,他不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出身再好,命也只有一條。

  蘇牧雖然沒有殺他,但第二刀,也足夠他在床上躺幾個月了。

  而且蘇牧的坎水意境已經打入了何光韶體內,除非何光韶能將這股意境驅逐出來,否則他的血脈循環就會一直受到坎水意境的影響,想要突破換血境,幾乎沒有了可能。

  就算何家有意境強者出手幫他療傷,耽擱幾個月的時間,何光韶的前途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武道修煉上,耽擱一步,就可能一步慢步步慢。

  就算何光韶是何家的大少爺,他也耽誤不起。

  他又不是蘇牧。

  “你應該慶幸,這是在城內,否則你現在已經死了。”

  蘇牧心中冷笑道。

  自己終究還是不夠強大,無論實力還是身份地位。

  否則剛剛自己就算一刀殺了何光韶又如何?

  如果自己是太平司的鎮撫使,如果自己已經有了脫胎境的實力,就算他當著何家家主的面殺了何光韶,何家難道還敢怎么樣?

  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出口氣還得束手束腳。

  蘇牧一路想著,回到了家中。

  剛到家門口,他便被一個中年男人攔了下來。

  “敢問可是蘇牧蘇大人?”

  那男人微微躬身道。

  “你是哪位?”

  蘇牧停下腳步,看著對方道。

  “回大人,我是東城司主簿,大人可以叫我余秀江。”

  那男人說道,“我奉命來給大人您送委任狀,您現在已經是東城司的司馬了。

  本來應該是城主府那邊的上官來宣布任命的,但上官臨時有事,所以才會讓我過來,司馬您見諒。”

  “無妨。”

  蘇牧有些驚喜地道,洛安寧還真的辦成了?

  她還真給自己跑來個東城司司馬的職位?

  這下好了,點數提升的速度又能回來了,而且還能更上一層樓。

  洛安寧真是個好姑娘啊。

  “我什么時候可以上任?”

  蘇牧接過委任狀,隨口問道。

  “東城那邊的官邸已經準備妥當,司馬您隨時都可以上任。”

  余秀江說道,“不過我建議司馬大人您先等一等,東城那邊的情況可能有些復雜,我覺得您有必要提前了解一下。

  我來,主要也是想跟司馬您講一講東城的情況。”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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