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答,否則就死。”
  蘇牧冷聲道,稍微松開了那個人的咽喉。
  那人這會兒早已經被嚇得臉色慘白,冷汗直流。
  對方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還能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制服,這起碼也得是淬體二境,淬肉層次的武者。
  放在教中,那也至少是一方堂主,甚至已經有資格成為副教主。1
  這等大人物,根本就不是他能反抗地。
  “是……”
  他聲音顫抖著回答道。
  “無天教的總壇在什么地方?”
  蘇牧沉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
  那人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我才剛入教幾個月,還沒有資格去總壇朝見教主。
  蘇牧眉頭一皺,見他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便繼續問道,“你的上級是誰?”
  “我的上級是四爺。”
  那人聲音有些顫抖地回答道。
  “四爺是誰?他的大名是什么?”
  蘇牧問道。
  “四爺的大名叫趙貴,他是南城司捕頭趙吉的弟弟。”
  那人顫抖著看著蘇牧,連忙說道。
  “趙貴?他在無天教是什么地位?”
  蘇牧想到事情竟然會牽扯到趙吉,也不知道趙吉對無天教的事情知道多少。
  “四爺——不,趙貴他是堂主。”1
  “我聽說,你們無天教在制造妖魔?”
  蘇牧繼續問道。
  那人一臉茫然,似是云里霧里,根本就不知道無天教在做這種大事。
  蘇牧也不感覺意外,此人只是個尋常的教眾,接觸不到核心機密很正常。
  “五里廟村的那幾個人是你殺的?”
  蘇牧道。
  “不是……不是……”
  那人聲音顫抖地說道,“是四爺派人做的,我也不知道動手的到底是誰。”
  “那打更人交給你的是什么東西?”
  “我不知道。”
  “東西呢?”
  “已經送給四爺了?”
  “怎么送的?”
  從打更人將東西交給此人,到蘇牧動手,前后最多相隔一炷香時間,蘇牧并未見到有人出入這座院子。
  而這院子里,他也沒有察覺到其他人存在。
  東西是如何送出去的?
  蘇牧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床底下,有個暗道……”
  那人渾身顫抖道,“這位大爺,我只負責接貨,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呃。”
  他話才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蘇牧云淡風輕地捏碎了他的喉嚨,心里波瀾不驚。
  漠然丟下那無天教教徒的尸體,蘇牧起身來到了床邊。
  一把將床板掀開,果然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猶豫了片刻,蘇牧并未以身犯險一個人去闖那地道。
  既然已經知道五里廟村命案的幕后主使是誰,那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
  兵貴神速。
  僅僅半日之后,蘇牧已經召集了七八個捕快。
  這些捕快都是蘇牧從鄭旺手底下借來的,之前一直跟著蘇牧修橋鋪路。1
  他這個班頭是孤家寡人?
  他們也是嘗到了受百姓擁護的甜頭,如今走在街上都比以前得意三分。
  聽到蘇牧說要捉拿命案兇手,他們毫不猶豫地就跟著來了。
  蘇牧現在也漸漸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在南城司的捕快當中有了不小的號召力。
  除了這七八個捕快,還有一個人緊跟在蘇牧身邊。
  那人自然是已經踏入了淬體三境的魏勇夫。
  為了聘請他,蘇牧付出了每日整整一百五十兩銀子的代價。
  價格雖然貴了些,但魏勇夫的職業素質相當過硬,也算是物超所值。
  “蘇班頭,咱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里是趙四爺的府上啊。”
  看到蘇牧在兩扇朱紅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王六心中忽然有些忐忑起來,忍不住道。
  “你跟他有親戚?”
  蘇牧扭頭看了一眼王六。
  “沒有啊。”
  王六茫然地搖搖頭。
  “沒有親戚,你喊什么四爺?”
  蘇牧平靜地道,“王六,你是南城司的捕快,代表的事南城司,他能當得起你叫他一聲爺嗎?”
  “街面上的人都是這么叫的……”
  王六有些心虛,弱弱地叫道。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蘇牧淡然道,“破門。”
  緊接著,那個叫做魏勇夫的大漢就一步踏出,一拳轟在了那兩扇朱紅大門上。
  轟隆!
  厚重的木門竟然直接四分五裂開來。
  魏勇夫當先搶了進去,抬腳將兩個沖上來的家丁踢飛出去。
  “南城司辦案,無關者退避,反抗者,殺無赦。”
  蘇牧揚聲喝道。
  在王六等幾個捕快的注視下,邁步進入了趙府。
  王六等人面面相覷,不是來捉兇手的嗎?
  這兇手,是趙捕頭的弟弟?
  “六哥,咋整?”
  “來都來了,還能咋整?現在回去,趙捕頭就能饒了我們?娘的,拼了!”
  王六面目猙獰道,“我相信蘇班頭不會坑我們的,拼一把,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成了就吃香的喝辣的,不成,大不了老子不當這個捕快了!”
  說罷,王六鏗鏘一聲拔出差刀,也沖了進去。
  “全都不準動!”
  王六已經沖進去了,眾捕快猶豫了一下,最終也都咬著牙沖了進去。
  王六說的對,現在走也來不及了。
  不如跟著蘇班頭搏一把。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擅闖趙府!
  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說時遲,那時快,蘇牧和魏勇夫,已經進到了內院。
  而王六等捕快,則是被一眾護院給攔在了外間。
  這個時候,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滿臉憤怒地看著蘇牧和魏勇夫。
  “趙貴,案發了,不想多吃苦頭的話,跟我回南城司接受調查。”
  蘇牧看著對方,平靜地開口道。
  “哈哈!”
  趙貴哈哈大笑,“你想帶我回南城司?你知道我是誰嗎?”
  “拿下。”
  蘇牧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開口道。
  魏勇夫得到指令,如猛虎出閘一般,腳下炸裂,撲向了趙貴。
  “大膽!”
  趙貴大怒道,手一揮,他背后的護衛已經揮刀迎了上去。
  那護衛沖上去的有多快,倒飛出去就有多快。
  魏勇夫一個鞭腿,直接就將他給踢飛了出去。
  這護衛是個淬體二境的武者,淬肉法至少已經小成。
  但在達到了淬體三境的魏勇夫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魏勇夫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這無天教的堂主也不過如此嘛,這單生意太容易,錢拿的不安心啊,要不讓趙貴給蘇牧磕一個?
  他一只手已經落到了趙貴身上,就要順勢一腳踹在趙貴的腿窩處讓他跪下。
  忽然,魏勇夫心中警兆頓生。
  身為捉刀人在無數次生死間練出來的反應起到了作用,魏勇夫腳下一踏,毫不猶豫地后翻出去。
  滋啦——
  布帛割裂的聲響當中,魏勇夫已經退到了一丈之外,他的袖子被一股力量扯破,手臂上,竟然出現了幾道淺淺的傷痕。
  沒等魏勇夫心中的震驚平靜下來,一道黑影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速度快到讓他根本來不及思索,身體本能地就動了起來。
  砰砰的悶響聲瞬間就回蕩在院落當中。
  “想拿我,你也得有這個本事。”
  趙貴冷笑道,他猛地扯掉外衣,露出了手臂上那高高鼓起的肌肉。
  “一個小班頭也敢來挑釁我,我決定親手打死你。
  能死在淬體二境的強者手里,也算是你的榮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