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紀輕輕的，倒是看得開。”
張天養略微奇怪的看了一眼韓錚。
似乎沒想到他能說出這么有哲理的一番話。
“對了張大人，先找找丹藥吧，方才我只是斬碎了丹爐，那丹藥就算被我斬成一半，應該也是能用的吧？”
韓錚看向那些碎裂的丹爐碎片，故意這般說。
張天養搖搖頭道：“別費勁找了，你這一刀算是釜底抽薪，把袁龍山的希望都給斬沒了。
煉丹一道最為講究靈丹不成，丹火不停。
哪怕是丹火滅了，這一爐丹藥都要廢了，更別說你直接斬碎了丹爐。
那丹爐里面積蓄著龐大的藥力和熱量，你這一斬之下全都爆裂成了齏粉飛灰，什么都找不到了。”
韓錚搖了搖頭，可惜道：“那可是能脫胎換骨的神藥，白瞎了。”
“對了，你以后準備怎么辦？你砍掉了袁龍山的腦袋，事后總要有說法的。
當然你就算是不砍掉他的腦袋，作為這件事情的參與者和見證者，也一樣要有個說法。”
韓錚一愣：“說法？袁龍山自作孽，我殺了還有過錯了？”
“你當然沒錯，要是真讓袁龍山做成了，我算是白死，那些被袁龍山帶來的兄弟也都白死了。”
張天養沉聲道：“不過你雖然沒錯，但袁龍山畢竟是蕩魔司的蕩魔校尉，他死了當然要有個說法。
特別是袁龍山暗害兄弟同僚，此舉在蕩魔司可是大忌，跟背叛蕩魔司沒什么兩樣。
不過這種丟人的事情蕩魔司是不會傳出去的，所以如何處理你就十分關鍵了。
眼下知道這一切的當事人就只有你我兩人，我是蕩魔司自己人，把事情說明白就好了。
但你卻不一樣，上面有可能會怕你以后亂說話。
蕩魔司是一個集體，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3
山南道鎮撫使陳霸先陳大人雖然行事風格霸道，但卻是個講道理的人。4
但我就怕別人不講道理。
所以我建議你加入蕩魔司，成了自己人，上面自然就不會怕你亂說了。
就算某些人擔心，也不敢對你動手。
蕩魔司規矩森嚴，哪怕是上級也不能無故處理下級。”5
說著，張天養嘆息道：“韓錚，之前我說你是我師弟其實純粹就是扯蛋，但現在我倒還真想認你這個師弟了。
這次你算是救我一命，若是沒有你，等袁龍山奪取了丹藥返回去，發現我沒死肯定也要將我切成碎片滅口。1
我讓你加入蕩魔司可以說是現在最好的選擇。1
袁龍山一事我會去跟陳鎮撫說明，對外就是宣稱縣令林文正勾結聞香教，袁龍山和各位兄弟們戰死犧牲。。
對內只有你我兩個人知道，只要我們不出去亂說，這件事情便算是了結了。
你考慮考慮，你若是答應，我便立刻保舉你進入蕩魔司。
我是蕩魔司隊率，有資格保舉三個人進入蕩魔司，不需要考核審查。”
韓錚苦笑道：“我現在還有的選擇嗎？”1
之前韓錚并沒有想過要加入蕩魔司。
一是因為他那時候實力不濟，還沒準備走出黑石縣呢，想這些未免太遠了。
二則是因為蕩魔司比之宗門也更加兇險。
在宗門內首要任務是修行，而蕩魔司可不是讓你安心修煉的地方，你得去執行各種任務換來修行資源。4
但現在韓錚貌似沒有選擇了。
加入蕩魔司，一切自然有張天養善后，他成了自己人大家都安心。
不加入蕩魔司，陳霸先之下說不定會有多少人要為了維護蕩魔司的臉面讓他閉嘴。
至于如何閉嘴，那就不用多說了。
蕩魔司中并非全是好人，看看袁龍山就知道了。
至于殺張天養滅口，那更是不用考慮。
張天養活著還能說明這件事情。
他若是死了，那就相當于蕩魔司在黑石縣的力量全滅，蕩魔司那邊肯定要派人來調查的。
韓錚一直跟著張天養做事整個黑石縣都知道。
他能滅口張天養，總不可能把黑石縣的人全都滅口。
況且張天養對韓錚也算是不錯。
他在不知道袁龍山的布置前是真以為自己會死在鳳錦淵的手中。
臨死之前他還讓韓錚先行去逃命，而不是將他隨意當做一顆棋子對待。
張天養笑著拍了拍韓錚的肩膀：“放心，雖然蕩魔司出了袁龍山這種人，但也沒你想象中的那般黑暗。
你若是有林青、宋天青那種天賦，我讓你加入蕩魔司是害你，是耽誤了你修行。
但像你我這種天賦平平的武者卻最合適加入蕩魔司。6
蕩魔司雖然做不到絕對的公平，但起碼只要你能完成上邊的任務，你便可以拿著功勛兌換任何你想要的資源。
功法、丹藥、靈晶、兵器、靈寶等等應有盡有。
蕩魔司不看天賦，不看出身，只看能力與實力。
你這種性格和實力，在蕩魔司肯定會大放異彩的。”3
“希望如此吧。”
韓錚看了一眼外界：“現在黑石縣怎么處理？”
“不用處理，聞香教已經潰敗了。”
張天養道：“鳳錦淵一死，聞香教群龍無首，其實已經掀不起什么風浪來了。
聞香教最為棘手的一點就是他們能用秘法速成培養出一大批的低階武者。
雖然看著很唬人，但實力水平很差，而且是靠著透支潛力來做到的。1
這樣的教眾雖然龐大，但質量極差，有些甚至都沒有實戰經驗。
所以聞香教攻城略地，靠的其實就是香主這一級別的高手打前陣，其他教眾就是打順風局的。
我來的時候已經看到那些聞香教的教眾開始退出黑石縣了，縣城算是保住了。”
韓錚點了點頭，忽然看向宋家大宅。
“我還有點私人恩怨要處理。”
張天養瞬間反應過來：“宋家？你不是把宋行風都殺了嗎？”
韓錚瞇著眼睛道：“不光是宋行風，連同宋康遠等宋家嫡系的先天武者都被我殺了，不過宋家還是有不少人在外邊的。
斬草不除根，后續麻煩不斷。1
我殺了宋家老祖，宋家那么多中堅力量，留著這么多人他們以后定然會找我麻煩，所以不如將他們一口氣全都解決。
宋行風在大家都對抗聞香教的時候公然出手追殺我，給宋家安上一個勾結聞香教的罪名，不過分吧？”
張天養略微無語的看向韓錚。
他之前還安慰韓錚蕩魔司中也不全是壞人，不是那么黑暗，還是好人居多的。
結果現在一看，韓錚上來便要殺氣騰騰的滅宋家滿門，這副模樣才不像什么好人。7
我叫蘇信言而有信 這還沒正式加入蕩魔司呢，韓錚這栽贓嫁禍，羅織罪名就玩的熟練無比。
張天養現在忽然不確定自己拉韓錚進入蕩魔司是對還是錯了。5
不過宋行風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甚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就是宋行風要煉制那什么鬼丹藥引出來的，宋家被滅也是活該。
張天養點頭道：“不過分，但是最好別用勾結聞香教這個罪名。
宋行風畢竟是天刀宋家嫡系，若是傳出去他死在你手中怕是后續會有麻煩的。
直接對外宣稱宋行風連同整個宋家都被聞香教覆滅就好了。
反正你殺宋行風和其他宋家的人也沒人看到。
其他宋家的人你最好也遮掩一下，別自己動手。”
“放心，一群連先天境都未到的武者我也懶得出手，自然有人會去把宋家處理干凈的。”
韓錚本來也沒想自己一個一個的殺過去。
宋家剩下的武者還有幾十號人呢，自己殺幾個其他的就都跑了。
他準備聯絡江泰還有天鷹幫邱天鷹。2
宋家先天境武者全滅，但宋家在黑石縣可是還有幾十個商鋪在呢，而且還都是利潤極高的壟斷行業。
幾十名后天武者守不住那些商鋪。
韓錚相信三合幫和天鷹幫會很樂意殺光宋家的人，把宋家的商鋪財物都占為己有。1
他要離開黑石縣，這些商鋪韓錚肯定不會要，到時候那些浮財他拿一部分便行了。
此時外邊的喊殺聲已經少了許多，聞香教的人應該都差不多退走了。
張天養扔給韓錚一個小瓷瓶，里面并不是丹藥，而是一些藥粉。
“這是凝氣散，快速回復內力用的，恢復一下力氣也該咱們出去主持局面了。”1
韓錚將凝氣散一口氣灌進體內，瞬間大股的靈氣包裹著他的四肢百骸，恢復著力量。
經過一夜的廝殺，此時外界天色也泛起一絲微光，照在滿城尸骸，到處都是搏殺痕跡的黑石縣城內。
哪怕死的人再多，該天亮時，也一樣會亮。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