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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大江囚龍柱裴雄等人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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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地一聲!

  林焰以照夜寶刀,驟然斬去。

  便見血色刀光,倏忽閃過。

  煞氣加三!

  “再往前三里地,差不多了。”

  林焰吐出口氣,偏頭說道:“明日記得上報高柳城,暫時隱去這座凈地的標記。”

  陳鋒掌旗使當即點頭應了一聲。

  這座凈地出了問題,如果沒有及時隱去,那么從明日開始,來往商客或者各城辦案之人,途經大印江周邊,就還會將這座小型凈地,視為落腳之地。

  倘若是在傍晚時分趕到,卻發現這凈地已經作廢,那就來不及趕到下一座凈地。

  最終的下場,基本就只能是暴露于荒野,十死無生。

  繼續前行,卻發現前方倏忽光芒閃耀。

  “那邊燃烽煙的,是我監天司哪一支?”

  遠處傳來聲音,頗為凝重。

  “是周副指揮使!”

  陳鋒大喜過望,喊道:“屬下陳鋒,隨無常巡察使而來。”

  “無常?”

  不遠處有燈火閃爍,又見當頭一人,飄然臨近,周身真氣迸發,斬殺小妖游祟。

  此人身著白衣,臨近前來,皺眉道:“你怎么來了?”

  “見過副指揮使。”

  林焰平靜說道:“奉陸公之命,來大印江探查一番。”

  “這里太過古怪,明日再探。”

  周元伸手一揮,身后的燈火,逐漸臨近。

  細看之下,約莫有五十余人。

  其中有不少是來往商客,受到監天司的庇護。

  至于監天司的人,目前匯集到此的,已不到二十人。

  顯然在剛才的夜里,監天司的人手已有了折損。

  “前方凈地毀了?”

  林焰看見這個場面,當即明白了過來。

  “大印江的變故,超出預料之外。”

  周元面色肅然,低聲道:“難怪擲出三次圣杯,請求白日圍殺蛟龍,柳尊盡都不準!”

  他指向大印江的方向,說道:“我等棲身的那一處小型凈地,方圓三五里,都被沖垮了,連同鎮物,沉入了大印江……”

  聲音落下,他拔刀一揮。

  真氣爆發,在夜空之中閃過。

  三百步外,有妖物被他當場斬殺。

  然后便被其他的妖物分食。

  “大印江還在暴漲,這里待不住!”

  周副指揮使沉聲說道:“先去那一處中型凈地,那里距離大印江的河道較遠,應該不至于被沖垮!”

  他偏頭吩咐道:“多余的負擔,全部卸掉……若有人舍不得財物,跟不上來,便自求多福了。”

  隨后大手一揮,將柳枝照夜燈,以及大照夜神燈,都匯聚了起來。

  加上他這一位煉氣境的人物,毫不掩飾其威勢。

  一時之間,妖物邪祟,未敢臨近。

  畢竟這里依然算是高柳城的城外百里范圍。

  擁有柳尊的大照夜神燈,又有一尊煉氣境的人物在此,只要不再出現意外,基本還能守得住!

  才這樣想著,便聽得江水奔騰,宛如萬獸嘶吼。

  伴隨著大量的幽青色熒光,在大印江上,浮現出來,密密麻麻,數以千計。

  “這是什么邪祟?”

  林焰感受到坐騎的躁動,當即伸手按住,看向江面上的大量熒光。

  這明顯不是一般的游祟!

  “不對勁,觀天樓的情報里,沒有這些東西!”

  周副指揮使面色驟變,當即下令:“撤!”

  與此同時,高柳城內。

  觀天樓之上,負責觀測西邊的神鏡,映照出了許多變化。

  “七爺,大印江的上游,出現了大量的青色熒光。”有主事立即來報,語氣沉凝道:“已經超過萬數了。”

  “是哪一類邪祟,可辨認清楚了么?”柳七爺面色凝重,說道:“哪來這么多的數量?”

  “還不清楚,但祂們從上游,隨流而下,恐怕會沿著各脈支流,出現在高柳城周邊。”那主事面露驚色,如是說道。

  “莫非是那大蛇化蛟,新生的血脈神通?”柳七爺沉聲說道:“那化蛟的大蛇,找到了嗎?”

  “沒有!”這主事肅然說道:“自從午時,它驟然暴起,此后便沉入大印江,再沒有冒頭……目前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它還在大印江底!”

  “監天司的人,可有求援之舉?”柳七爺再度問道。

  “暫時沒有。”這主事連忙應道。

  “那就還好。”

  柳七爺皺眉道:“副指揮使周元,畢竟是煉氣境,想要斬殺此妖,必然不易,但還是能夠牽制住的……”

  他想了想,吩咐道:“仔細盯著,不要錯漏半分異氣的變化!”

  “是!”

  這主事連忙應了聲,退了出去。

  而柳七爺則看著面前擺放著的情報,低聲道:“只一個下午,這大印江兩岸被沖垮,足足寬了三倍,至今水勢未減,愈發浩蕩洶涌……源頭之處究竟出了什么問題?”

  柳尊神廟當中。

  此刻柳尊還在沉眠。

  但大廟祝通過“圣杯”,能夠勉強溝通一縷神識。

  “大印江出現如此變故,合力圍殺蛟龍之事,柳尊還是不準?”

  指揮使大人皺眉道:“此事究竟會帶來什么不祥之兆?”

  “柳尊已經沉眠,圣杯溝通的意志,只告訴我等,此事不可行。”

  第二廟祝平靜說道:“不過構建祭壇,以大印江之勢,囚此蛟龍,可行!”

  “你們說的大江囚龍柱,究竟在哪里!”

  指揮使臉色凝重,這般說道。

  第二廟祝搖頭說道:“時機未到,要等香火祭煉過。”

  指揮使沉聲說道:“大印江今夜忽然生變,超出此前預料之外,眼下我得親自出城一趟!”

  “不行!”

  第二廟祝當即搖頭,凝重地說道:“香火祭煉的時機,誰都說不準在什么時候!在香火煉成的那一刻,你們被選定的這幾位,必須都將真氣,合力灌注其中,缺一不可!”

  他說到這里,肅然說道:“在那一刻,你的真氣不能灌注其中,那么大江囚龍柱,你就用不了!”

  “這一次祭煉,已預了你的位置,如果關鍵時刻缺了你,大江囚龍柱就會有缺陷!”

  “此事涉及高柳新城西邊區域的建立,你要知曉輕重緩急。”

  “大江囚龍柱若是成功,從此高柳城以西,源自于妖物邪祟的威脅,足以減半!”

  第二廟祝沉聲道:“指揮使大人,你該知曉其中的分量!”

  陸公小院當中。

  韓總旗使匆忙前來,卻見呂堂擋在門口。

  “陸公歇息了。”呂堂出聲道。

  “我接到消息,大印江出現了更古怪的變化。”韓總旗使臉色凝重,說道。

  “陸公已經知曉。”呂堂湊近前來,說道:“剛才陸公,推演了一些東西,有些損傷,現在需要靜養。”

  “推演了一些東西?”韓總旗使皺眉道。

  “陸公沒說具體的問題,但猜到你會來,讓我你,那小子身上有著很多不祥之兆,所以讓你放心。”呂堂說道。

  “這還能放心?”韓總旗使聲音不由拔高了三分。

  “如果他身上沒有太多的不祥之兆,那就真的要擔心他的安危了。”

  呂堂攤手道:“正是因為太多,所以互相牽制,這大印江一行,反而不會對他造成損害。”

  停頓了下,呂堂又皺眉說道:“不過,在剛才,陸公忽然心血來潮,要進行推演,神色很怪……我跟著他老人家這么久,沒見過他老人家有這么奇怪的神情。”

  此刻在大印江的東岸。

  林焰等人,撤到了那中型凈地之外。

  “情況緊急,擁擠也顧不上了,直接進入凈地。”

  周副指揮使出聲說道:“你們持大照夜神燈,圍住凈地邊緣。”

  他這樣說來,看向林焰,道:“你小子擅自出城,明知大印江變故,還敢如此妄動,給我進到最里邊去,沒有本座的號令,不許出來!”

  “副指揮使覺得,今夜會很危險,也許你也保不住我,所以讓我藏到最深處?”

  林焰當即聽出了言外之意,沉吟道:“剛才那些熒光,不是常見的游祟吧?”

  “是人死之后的陰魂,俗稱為惡鬼!”

  周副指揮使神色凝重,說道:“我等平常遭遇的邪祟,乃是世間萬般異氣所化。”

  “而陰魂鬼類,其實也屬于邪祟的一種。”

  “但是世間人族被妖邪所害,通常是魂魄被邪祟吞噬,成不了鬼物。”

  “只有極少數例外,才會成為陰魂異鬼。”

  “大印江之上,忽然出現成千上萬的鬼火,是我從未見過的。”

  周副指揮使神色凝重到了極點,低聲道:“你要知道,無論是妖物還是邪祟,在這詭夜當中,祂們也是會相互獵食的……”

  他看向外邊,緩緩說道:“按道理說,祂們要么是互相吞噬,變成一個至兇至邪的大邪祟!要么……是風流云散,被其他類型的邪祟捕殺獵食,吞噬殆盡!”

  林焰聞言,微微皺眉。

  難怪他覺得今夜在大印江周邊,隱約有些異狀。

  此刻想來,竟是黑夜之中,妖邪的數量,比正常來說,極為稀少。

  他帶著陳鋒掌旗使等人,離開那小型凈地之外,疾馳一路,也沒斬殺多少個妖邪。

  如此看來,是大印江的變動,讓這些妖物邪祟,也出現了本能的恐懼,從而遠離。

  才這般想著,忽然聽得遙遠之處,傳來一個極為沉悶的聲音。

  如牛似馬,長嘯嘶鳴,顯得極為痛苦。

  “出現了!”

  周副指揮使臉色變幻不定,道:“偏是這個時候,它才冒頭出來……”

  說到這里,他偏頭說道:“無常,你接替我坐鎮指揮!我得去牽住它,不然它又沉入江底,就很難找了!”

  “我隨你同行?”

  林焰緩緩說道:“原本在你預計里,我也是沒有過來的……想必在你心中,原本也有接替你來坐鎮指揮的人選!”

  “不行!”

  周副指揮使,毫不猶豫,便是拒絕。

  在他眼中,林焰是煉精境巔峰的修為。

  此等年紀,煉精境巔峰,已經是驚世駭俗。

  但今夜變故,誰也說不清,會遭遇什么事情。

  就連他自己這位煉氣境上層的人物,也是抱著回不來的心態,準備去牽制那頭蛟龍。

  而無常年紀輕輕,修為已經這般高深,未來前程不可限量。

  無論是最高指揮使,還是陸公,都對他極為器重。

  “你本就不該來,更不應該涉險。”

  周副指揮使沉聲說道:“我孤身一人,若見勢不妙,可以撤走,但顧不了你!小子,我知道萬載空青是陸公打出來的幌子,你潛力極大,將來能比我強,眼下羽翼未豐,不能夭折在這里!”

  他這樣說來,倏忽一按。

  便見一縷真氣,壓在林焰的肩頭,沿著身軀落下,定在腿腳之處。

  隨后他將林焰推到了凈地當中,道:“我真氣定你右腿,你暫時邁不動步伐,不過有什么事情,可以拔刀……一刻鐘后,真氣就會瓦解,等我回來!”

  聲音落下,他轉身離去,連柳枝照夜燈也沒帶,馬匹也沒有騎上,快步走入了黑暗當中。

  “陳鋒,帶著你的人,守在無常巡察使身側,他要是掉了半根汗毛,本座回來第一件事,就是要你的腦袋!”

  “是!”

  陳鋒等人,連忙迎上來,守在林焰身側。

  林焰微微皺眉,看了一下右腳。

  嘗試用蠻力拔腿,卻仿佛重如千鈞,更像是腳底已經長在了大地上。

  真氣還能這么用?

  林焰不由得心頭驚訝,細想此中妙用。

  “五爺,我等知曉,你年少氣盛,一向勇武,敢于拔刀,不習慣看著副指揮使孤身犯險,而自己留在這安全的凈地當中。”

  陳鋒掌旗使低聲道:“但是今夜情勢出現變故,跟我們出城之前接到的情報,已經完全不同了!”

  林焰吐出口氣,說道:“知道了。”

  他聲音落下,微微閉目。

  眉心祖竅的一縷真氣,隨著他功法運轉,游走全身。

  周副指揮使留下的真氣,只是無根之水。

  但自身真氣,在于自身體內,卻能夠得以補益。

  不過幾個呼吸的光景,便瓦解了周副指揮使的這一道真氣。

  他抬起右腳,活動了兩下。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隱約有些熟悉。

  “五爺……五爺……”

  “你們聽到什么聲音沒有?”林焰眼神一凝,沉聲說道。

  “什么聲音?”陳鋒等人面色大變。

  “等我片刻。”

  林焰拔刀出鞘,朝著聲音來處而去。

  不過二里地外,他就看見了聲音的來處。

  那是一縷青色的熒光,幽幽漂浮在水面上,環繞著一具殘缺尸體,久久不散。

  鬼火熒光,黯淡幽青。

  但依稀可以借著淺薄黯淡的光芒,看見那殘缺尸體上,是監天司小旗的服飾。

  “小展……”

  林焰原本有些期待的神色,在頃刻間變得失落而黯淡。

  他走上前去,看著這一具被吃得殘缺的半截軀體。

  沉默了下,便蹲下身子,將這半截殘軀撈了起來。

  卻忽然摸到了什么東西。

  他臉色一凝,緩緩將這殘軀尸首,翻轉過來。

  只見一截箭矢,扎在后心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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