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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幾個人的時光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海風裹挾海霧與細雨,拍在霧中一艘船上,船帆獵獵作響,白霧濃密,可見度極低,偶有游魚探出海面,呆滯雙眼瞧見船舶,當即一個滑溜潛入海底。

  船舷處繪著翡翠宮的標識……要不怎么說景正帝十武魁政策的高明之處呢,翡翠宮享受著武魁帶來的便利特權,面對朝廷中人,自然總得給上幾分薄面。

  觀云舒用趙無眠的牌子不僅相當輕松討來了霧中海圖,甚至連翡翠宮平日外出游海的船也一同借來,以及若干經驗豐富的海員。

  咫尺天涯周圍暗礁叢生,可見度又低,若想坐船前往蓬萊群島,沒有這些海員的幫忙,不出一刻鐘趙無眠等人就得在海底游泳,上演一男多女的荒島求生。

  咦?這么想貌似也不錯。

  趙無眠圍著防水披風,站在船首,望著眼前波濤洶涌的大海,披風獵獵作響,意氣風發,高舉雙手,“ONEPIECE!(海賊王!)”

  錯金博山爐近在眼前,趙無眠不可能不興奮,可惜船上的幾位姑娘覺得風大雨密,大都待在船艙,沒人會與他一同分享喜悅。

  只是尼姑,提著劍,靠著船舷,百無聊賴望著船外千篇一律的風景,聽到聲音,她連看趙無眠一眼也沒有,只是覺得丟人般輕嘆一口氣,

  “你這么興奮不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打算抵達蓬萊后將船拆掉。”

  “我為什么要拆船?”

  尼姑煞有介事抱住自己絲毫不遜色于蘇青綺的胸襟,一副防備模樣,“一男多女,黃島求生……你說呢?”

  ?為什么這尼姑會知道他方才的念頭?是不是越來越夸張了?

  “我不會做那種事。”

  “這幾天被妖女迷了心智,沉迷女色的人,難道是貧尼?”

  “……蓬萊仙島,早有耳聞,在那地方過一輩子,貌似也不錯。”趙無眠輕松躍下船首。

  “耳聞在哪兒?”觀云舒抬手按著自己隨風輕舞的發絲。

  只有趙無眠覺得蓬萊很有名,實際上在這世道,蓬萊只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島嶼,若非這是逐北盟遺址,恐怕幾人一輩子也不會來這一趟。

  趙無眠望著觀云舒的精致側臉,海霧與細雨讓她平生幾分朦朧感,似水中月。

  他看了幾秒,直到觀云舒疑惑回首看他,趙無眠才收回視線,“以咱們的武功,還能被這小小的海島困住?”

  觀云舒看了趙無眠一眼,才又看向海面,

  “武功也并非萬能,運起輕功踏水而行,身處海霧無法辨別方向,自以為在朝內陸跑,實則卻是迷失方向跑去外海,遲遲見不到陸地,等沒了體力,就等著喂魚吧,更別提海嘯,暴風……”

  “你說的我真有點想上島后就把船鑿了,不過哪怕被困在島上,只要有磁鐵,我就能做出司南……”

  “哼。”觀云舒沒搭理他,轉身回了船艙,“回去吧。”

  司南這種小物件,他們自然早有準備。

  船艙內點著燈火,海浪拍打的聲響透過木板,徐徐在耳邊響起。

  蕭冷月穿著素裙,靠著躺椅,手里端詳著自翡翠宮要來的海圖,身側小桌則擺著果盤,看上去倒是挺輕松愜意。

  屋內擺著床榻,慕璃兒與蘇青綺坐在榻側,為高燒不醒的洛湘竹擦汗。

  隨著愈發靠近蓬萊,縮短與錯金博山爐的距離,洛湘竹的高燒似也更嚴重了些,已經一天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往常這時候,明明還能勉強撐出幾分意識吃飯。

  慕璃兒俏臉擔憂,也不知將洛湘竹帶著一同前來,是好是壞。

  但逐北盟遺址如今雖有了線索,可蓬萊的具體方位卻是多虧了翡翠宮才能找到……翡翠宮在勘探海域時,肯定派人去過蓬萊,如今瞧來,顯然是一無所獲。

  既然如此,倉促上島,怕也不會如此簡單找到錯金博山爐,只能寄希望于琉璃四玉能發揮什么功效。

  但這可就苦了洛湘竹,本能就高燒昏厥,如今還等在船上四處漂泊,待上了島,指不得還會遇見什么危險。

  蕭遠暮坐在椅上,手邊放著一壺已經喝了一半的酒,正在翻來覆去看洛朝煙寄來的信,斟酌著易將軍的事。

  易將軍全家上下死于非命,殺他的人,會不會就是那個追殺逐北盟后裔的勢力?

  多半就是了,不過他們目前也沒什么線索,還是先專心眼前事吧。

  眼瞧趙無眠走近,她才抬眼問:“你如今將青玉佩化虛入體,可是察覺出了什么東西?”

  趙無眠拿起酒壺,將其喝的一干二凈,而舒暢地輕舒一口氣,搖搖頭,“等上島后再瞧瞧……沈小姐呢?”

  “隔壁屋里睡覺……”蕭遠暮上下打量趙無眠一眼,“你昨晚沒讓她休息?”

  “大敵當前,別說是她,我也沒心思休息。”

  蕭遠暮白了他一眼,如今距離錯金博山爐只余咫尺,她也沒什么心思在這種事上多言,

  “方才問過翡翠宮的人,待上島后得入夜了……莫驚雪,歸一,薩滿天,都有可能在島上,趁現在這點空檔,也該養精蓄銳。”

  說‘養精蓄銳’四個字時,她加重了語氣,還用余光掃了趙無眠一眼。

  莫名其妙,還有比雙修更適合恢復狀態的法子嗎?要不是蕭遠暮現在傷勢未愈,恐怕就不是單單一個妖女這么簡單。

  懷抱著蕭遠暮痊愈后的美好暢想,趙無眠來至榻前,摸了摸洛湘竹的額頭,果真更燙了。

  “要不要吃點東西?”趙無眠照常推了推洛湘竹的肩膀。

  但這次洛湘竹沒能睜眼回應,回答他的只有洛湘竹淡淡的呼吸聲。

  在暖烘烘的船艙內待了沒多久,外面的雨聲漸漸平息,趙無眠推門瞧去,周圍海霧彌漫,依舊可見度不高,只是細雨停歇,轉而透過海霧,可見遠處一圈朦朦朧朧的茜色光團。

  夕陽在海霧間彌漫,海面更是被染成了赤色。

  趙無眠回首看向船艙內的眾人,“雨停了,要不要去釣魚?”

  溫溫柔柔的蘇青綺溫婉道:“釣魚可不簡單,大多時候只能干坐著發呆,美名其曰鍛煉心性……而且我們也沒有魚竿。”

  觀云舒稍顯無奈,“這種時候,你還有閑情逸致釣魚?”

  “等釣上金槍魚,給你喝魚湯,不吃魚肉,只能算犯了半個葷戒,看在你這么漂亮的份上,晚上多敲敲木魚,佛祖也能原諒你。”

  觀云舒沒吃過金槍魚,也沒見過,但她一介佛門弟子肯定不會對此感興趣,干脆閉嘴,不搭理他。

  于是趙無眠來至榻前,又摸了摸洛湘竹的額頭,后對著她道:“給你釣一條魚吃,怎么樣?現釣現殺現吃,別提多新鮮了。”

  “你會做魚?”觀云舒好奇問。

  趙無眠茫然看她,“你不是什么都會嗎?我殺,你做,只是哪怕不吃,估摸也能算犯一成戒,晚上多敲幾下木魚向佛祖謝罪就是了。”

  尼姑憤而移開視線。

  慕璃兒笑了笑,趙無眠卻忽的豎起指頭,示意安靜,卻瞧洛湘竹美目睜開一條縫隙,眼神無光,望著趙無眠,粉唇卻是微不可查抿了抿,自嗓子里發出一聲淡淡的鼻音。

  “恩……”

  這些天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跟死人般被人照顧,洛湘竹顯然不想一直如此……至少去外面透透氣也是好的。

  趙無眠直接撩開被褥,隨手拿了件外衣給洛湘竹披上,而后抱著她就跑出船艙,

  “走走走,湘竹郡主以前不知道有沒有釣過魚,要是沒有,如今還有新手保護期能用。”

  慕璃兒見狀微微一怔,連忙又取了件外衣小跑出船艙,“再給她穿件衣裳……”

  蘇青綺眼看趙無眠居然真要去釣,不免起身,找翡翠宮的人問問船上有沒有魚竿。

  觀云舒稍顯無奈嘆了口氣,也走出船艙。

  只有蕭遠暮與蕭冷月還留在屋內,對視一眼。

  “待會兒就要找九鐘,現在還有心思去釣魚,普天之下估計也就只有他了。”

  “他從小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甲板上,趙無眠藝高人膽大,直接坐在船舷上,讓披著外衣的洛湘竹靠在他懷里,手里拿著蘇青綺不知從什么犄角旮旯翻出來的陳舊魚竿,認認真真往魚鉤塞了餌料。

  后他將釣竿塞進洛湘竹的小手中,又握住他的手背,用力一拋。

  魚鉤在夕陽下,于空中滑過一抹弧線,落入海面,霧氣朦朧,也看不清魚鉤位置。

  洛湘竹靠著趙無眠的肩膀,鼻尖滿是海潮的味道,夏日海風拂在面上,額前發絲輕晃,很是舒爽……也顯得她很漂亮,讓趙無眠不由多看了她幾眼。

  只是坐在船舷,稍不注意就會掉下去,若是平時的洛湘竹,怎么也不敢坐這地方,但此刻靠著趙無眠,她卻分外安心,半點不怕。

  她小手竭力捏著魚竿,只是以她的力氣根本捏不住,但趙無眠一直握著她的手背。

  洛湘竹瞇起美目,不覺半點不安,反倒聚精會神望著海霧,期待有魚兒上鉤。

  甲板上又安靜下來,但等了片刻,也不見有魚。

  慕璃兒笑了笑,有趙無眠在側,她自是不用多擔心,很快轉身回了船艙,大姐姐們都回去了,甲板上也就只剩這么幾個年輕人。

  觀云舒微微搖頭,暗道自己也是被迷了心竅……堂堂武林高手,怎么跟個小孩子一樣看趙無眠和洛湘竹釣魚?

  她坐在船舷上,抬手攏了攏自己的如墨長發,察覺發絲亂了幾分,她便自懷中取出一面小銅鏡與梳子,慢條斯理梳著長發。

  觀云舒頭發很長,打理起來,卻也的確費事,不過小尼姑心底臭美著呢,也不愿將其剪短些。

  嘩啦啦——

  海風輕卷,海面浮現些許漣漪,浪聲富有韻律,半點沒有風雨欲來的壓抑,只有一股淡淡的靜謐。

  蘇青綺眼看不上魚,斟酌幾秒,也側坐在船舷上,自懷中取出玉笛,放在唇間,發絲隨著海風輕晃,空幽笛聲則順著風傳出。

  夕陽透過幾人的身形,拉出幾縷黑影。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釣上了魚……趙無眠不認識,但挺大個,差點把洛湘竹拖下海。

  趙無眠單手提著魚,摟著洛湘竹和她一起高聲歡呼。

  沈湘閣被甲板上的鬧鬧哄哄吵醒,走至近前望著幾人,而后走進船艙看向蕭遠暮。

  “他們在發什么瘋?”

  “釣魚。”

  沈湘閣柳眉輕蹙,回頭看向甲板,隔著海風,嗓音大了幾分,“釣了魚就趕緊處理處理吃掉,本小姐餓啦!”

  “好嘞!”

  趙無眠提著魚,單手抱著洛湘竹躍下船艙,后看向觀云舒,“今晚你真得多敲幾次木魚了。”

  觀云舒側眼看他,“貧尼不會做魚。”

  “不是指做魚,是說你坐我旁邊梳頭發,真漂亮,心情愉快才能釣到魚……魚兄弟的死有你一份功……”

  蘇青綺的繡鞋,放在趙無眠的靴子上。

  趙無眠當即閉嘴,于是甲板上又傳出觀云舒的悅耳笑聲。

  剛釣上來的魚肉很美味,魚湯也很鮮美,等抵達蓬萊時,果真已經入夜。

  趙無眠站在船首,抬眼瞧去,眼前島嶼在海霧間隱隱約約,看不清全貌,只是粗略看一眼,占地面積倒也挺大。

  隨行而來的翡翠宮海員輕舒一口氣,可算是安安穩穩抵達蓬萊,咫尺天涯周邊海域太過復雜,他們心理壓力也挺大,也便笑著道:

  “侯爺,這地方我們以前也來過,島上應該還留有我們此前駐扎時的東西,可是要去那兒落腳?”

  趙無眠微微頷首,轉而問:“這地方你們沒搜過?”

  “侯爺說笑了,咫尺天涯周邊海域何其遼闊,島嶼不說上千,也有大大小小數百座,上來粗略瞧瞧有沒有活人也便罷了,還能每座島都刮地三尺不成?

  更何況,蓬萊這島,占地怕也不遜色于我等總舵多少,我等也實屬沒那么多人力物力,這事兒又沒什么油水可撈。”

  趙無眠眉梢輕挑,“就沒在這島上發現過什么建筑?”

  “太多了。”那人老老實實回答,“咫尺天涯此前可是戰時之地,幾乎每座島上皆修有當年辰國的堡壘箭樓,若是在附近發現什么荒島,那才奇怪。”

  “這地方暗礁叢生,海霧彌漫,還需要修箭樓?戎人怕是還沒靠近,就得被折騰沒一多半吧?”

  “那倒不是,咱們翡翠宮自立山門也不過甲子,當年這片海域是沒這么多霧氣的。”

  趙無眠看向身側的蕭遠暮,蕭遠暮微微頷首。

  的確如此。

  此前還不覺得,如今既然知道,那便不免將錯金博山爐與這霧氣聯系在一起……霧中之景虛虛實實,恐怕也有幾分錯金博山爐的神韻。

  繞著島嶼航行一小段時間,蕭冷月撐著側臉,靠著船舷,熟美俏臉面無表情望著海灘處,發現一艘空蕩蕩的嶄新小船。

  她杏眼微微一瞇,看向趙無眠。

  趙無眠也看到了那艘小船,心底微沉,低聲道:“有人早我們一步尋到蓬萊……約莫便是薩滿天他們。”

  “真虧他們能提前一步……他們哪來的海圖?”蘇青綺微微一怔。

  “多半偷的唄,武魁想偷什么東西還不簡單,溫無爭這時候恐怕還抱著避世鞘不知在哪里養傷,又不可能回咫尺天涯主持大局。”蕭冷月輕嘆一口氣,不過她也不如何擔心。

  沒有琉璃四玉,她就不信薩滿天他們能如愿找到錯金博山爐。

  “薩滿天他們輕裝上陣,又無需咱們這般一大家子人一同過來,快些也正常,指不得都是扛著這小船用輕功在海上跑,等累了就放下小舟歇一歇……畢竟他們可沒翡翠宮的人幫忙,真要坐著船過來,早就觸礁了。”

  趙無眠同樣不如何擔心,笑著說。

  幾女幻想了下薩滿天扛著小船在海上跑的畫面,都是不由噗嗤一笑。

  得虧沒人看見,否則武魁的臉得丟一地。

  蓬萊顯然并非荒島,人類居住的痕跡倒也明顯,沒過多久,便可瞧見碼頭與碼頭后方一片連綿建筑。

  以幾人眼力,哪怕隔著海霧,也能看出建筑之殘舊……難怪翡翠宮不想花時間刮地三尺,一甲子過去,早沒什么值得一提的東西。

  除非得知島上有什么寶藏的切實證據,否則翻十個島,十一個空,平白浪費人力物力。

  船舶在碼頭停靠,踩在碼頭木板上,嘎吱作響,一副年久失修的模樣。

  眾人打算就在附近駐扎,主要是為守船,否則萬一船被什么人悄悄拆了,他們還能如薩滿天那般扛著小船在海上跑不成?

  這船可是翡翠宮花費重金修筑的,否則也不可能在咫尺天涯的海域暢游,翡翠宮的海員可是珍視得緊,主動擔起護船之責,留守船上,更是當夜就抄起工具維修,片刻不歇,每個人看船的眼神都深情得不像話。

  海員大多如此,視船如命,趙無眠多問了幾句,才知這船也有名字。

  叫愛妻號。

  他們的愛妻能隨隨便便被別人欺負嗎?雖然是被趙無眠乘了一次,回去時明顯還得再乘一次,但總不能再被什么別的宵小之徒鑿了去。

  翡翠宮在碼頭附近的空地留有營帳,生活器具應有盡有,雖然還是困苦了些,但在野外自然也沒什么可講究的。

  眾女都是江湖人,自不會在意這點艱苦條件,只是將床單被罩諸如此類的東西都換成嶄新。

  咔咔————

  營帳之間燃起篝火,火星四濺,觀云舒在篝火上架起鍋爐,和蘇青綺一塊做飯。

  尼姑和趙無眠拌嘴歸拌嘴,但做飯時也不見給趙無眠少了半點葷腥,只是她自個不吃。

  蘇青綺順便還給趙無眠溫了壺酒,很是貼心。

  趙無眠則縱身來至一處高聳箭樓,駐足遠眺,他的眼力,和望遠鏡其實也沒差多少了。

  海霧縈繞在島嶼外側,但內里倒算清朗,雖也浮著淡淡霧氣,卻并不影響視物,等天明一瞧,怕還當真與趙無眠印象中的蓬萊仙島差不多,仙氣飄飄的,飛禽走獸也是半點不少,有不少小鹿在林間縱躍。

  趙無眠琢磨著要不打只鹿換換口味,不過來的時候沒少帶食物,也不缺這口鹿肉,還是別多生事端為好。

  蕭遠暮也飛身而來,站在趙無眠身側,朝下方殘舊的建筑群打量一眼,而后道:

  “我與師父方才去這些屋舍瞧了瞧,沒見什么逐北盟的痕跡,料想逐北盟也有掩飾,這些建筑大都只為掩人耳目,真正的總舵之地,恐怕還是藏在島上某一處。”

  趙無眠微微頷首,沉吟片刻,后道:“先休整一晚,明早再去勘察,你傷勢未愈,還是留在這里,和師父,觀云舒她們一同駐守愛妻號。”

  愛妻號會不會被拆,趙無眠其實不是很在意,反正哪怕船沒了他們也不可能真被困在島上,但洛湘竹顯然不可能跟著趙無眠一塊出去勘察,這可是真‘愛妻’,不容有失。

  趙無眠打算先尋得真正的逐北盟遺址,而后大家伙再一塊帶著洛湘竹過去,如此顯然更為安全。

  駐地這里,蘇青綺,觀云舒尚未溝通天地之橋,若是同趙無眠一塊出去,結果半路碰見薩滿天,莫驚雪,還得讓趙無眠分心保護,顯然該留守此地。

  蕭遠暮自然也是一樣,慕璃兒當初更是早便商談好,貼身保護洛湘竹。

  因此外出勘探的人選,自然便該是趙無眠,沈湘閣,與蕭冷月。

  說實話,趙無眠都想干脆把沈湘閣與蕭冷月都留這兒,自己一個人出去,但這顯然不可能。

  趙無眠作為死過一次的人,別說其他人,單是蕭冷月都不可能讓他孤身行動。

  簡短商談幾句,蘇青綺便站在箭樓下,朝兩人喊道:“下來吃飯——”

  蕭遠暮輕嘆一口氣,她倒也想一同去,但傷勢未愈,也的確沒辦法。

  躍下箭樓,圍著篝火坐下,蕭遠暮才取出貼身攜帶的展顏簪與琉璃燈,放在地上。

  火光幽幽,兩件琉璃四玉好似夜中螢火,閃著微光。

  單看這反應,眾人便知沒找錯地方……錯金博山爐明顯當真近在咫尺。

  待找到他,趙無眠便可恢復記憶……別說恢復記憶,趙無眠有預感,恐怕溝通天地之橋也在此刻。

  他的底蘊早已深厚到近乎進無可進的地步,實際上若非沒有恢復記憶,早在當初的青城山他就該突破這層關隘了……

  念及此處,眾人的心跳皆是不由加快了幾分,便是小尼姑,俏臉都是紅撲撲的,神采奕奕,難掩興奮。

  小尼姑毒舌歸毒舌,但趙無眠當初能找到姨娘,她會發自內心為他高興,如今自然也不例外……

  蕭遠暮捏著展顏簪,望著它,似是想起了當年趙無眠在花田中為她別上的那一刻。

  火光映在她的瞳孔中,恍惚間,她還以為那是發生在昨日的事……但距離那天,已經過了十二年。

  但趙無眠與蕭遠暮,不止一個十二年。

  如今這些十二年,終于到了該找回的時候。

  琉璃四玉與錯金博山爐,也不止一個十二年……

  蕭遠暮放下展顏簪,看向趙無眠,輕聲道:“你可心有所感。”

  青玉佩化虛入體,趙無眠此刻已經來至蓬萊,應該是能冥冥之中,感知到大致方位的。

  趙無眠微微頷首,看向島嶼深處。

  他的確心有所感,好似有什么東西在撩撥他的心弦。

  趙無眠知道,這是錯金博山爐在呼喚他……

  他起身坐至洛湘竹身側,偏頭看來,也不知湘竹郡主能不能察覺到什么。

  洛湘竹蹙了蹙黛眉,不知有沒有察覺到錯金博山爐……她只察覺到了趙無眠來至近前,便將美目睜開一條縫。

  兩人對視幾秒,而后洛湘竹忽的將粉唇張開些許。

  肚子餓……想吃……

  趙無眠笑出了聲,將洛湘竹扶起,喂她吃飯。

  嘩啦啦————

  海浪拍打礁石,卻不顯吵鬧,唯有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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