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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萬國來朝,遠方來信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趙無眠鼻尖滿是圣上的幽香,掌心還殘存著洛朝煙大腿的滑膩柔軟。

  他與洛朝煙之間的男女事,向來比較含蓄,誰都沒開口提過,如今洛朝煙這么主動挑逗一下,的確難以安眠。

  他便默默起身,盤腿坐下,閉上雙目調息,難得練了一次內功。

  風靈月影功的確玄妙,居然還能暫時壓住白狼氣勁……不過趙無眠現在練內功,主要是為平心靜氣。

  今晚睡不著的人有很多,其中就包括偵緝司昭獄內的中原大盜谷文和與前五岳李京楠。

  宋云重獲自由,愁滿江心愿已了,只等著什么時候被偵緝司押去前線當填線寶寶。

  但谷文和與李京楠不同,這兩人一個年輕氣盛生性樂觀,一個年過古稀看事淡然,于是便隔著獄門聊起天來。

  獄卒就坐在兩人的監獄外,但只要這兩人不說什么越獄之類的話,自然也不會連話都不讓他們說。

  “哦?這么說,李老連子嗣都沒有?”谷文和雙手把著獄門,腦袋塞進縫隙里,好奇問。

  李京楠雖然灰頭土臉,但也是什么大風大浪都見過的老江湖,盤腿坐著,氣度淡然,微微搖頭,

  “二十歲的時候,有過一個兒子,那時候,老夫年輕氣盛不懂事,還想著父子二人闖蕩江湖,好不快意,便將一身本事傳授于他。

  等老夫四十五歲時,兒子外出歷練,在蜀地被人殺了,老夫那時才恍然得知,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個道理也不一定對……

  老夫能成五岳,不代表老夫的兒子也能成五岳,有些人天生不適合闖蕩江湖,一旦強行入這泥潭,也不過是某位天之驕子的墊腳石,成為一件江湖人下酒時的談資,可這談資背后,又是多少條人命?”

  “可惜等老夫明白這道理時,已經四十五歲了,”說著,李京楠便輕嘆了口氣,“他小時候,喜歡畫畫,常常拿著毛筆對著墻亂畫一通,你可知老夫那時候瞧見了,對他說了什么?”

  谷文和覺得這話題有點太沉重,便猶豫著說:“額,畫這破玩意作甚?滾去練武?”

  李京楠搖頭,“毛筆,也算短兵之法,你既然喜歡畫畫,那老夫便教你一門以毛筆為兵刃的武功,你且好好練。”

  谷文和眨眨眼睛,有這么個什么武功都會的老爹,江湖不知多少人羨慕,但就像李京楠所說,天生不適合闖蕩江湖,沒辦法。

  他便換了個話題,“那殺了李老兒子的賊人,以李老的江湖人脈與實力,肯定是給他們碎尸萬段,替子報仇了吧?”

  李京楠又搖頭,“后來老夫去了蜀地尋仇,卻發現賊人已經死了……被一個叫羊舌叢云的年輕人殺了。”

  谷文和坐直身子,原來李京楠和刀魁是這么認識的。

  “羊舌叢云是個苦出身,窮小子,刀是從山賊手里搶的,武功是從鎮上武魁偷學的,他殺那賊人,是為了練刀……但無論如何,那也是恩情,老夫便將所學刀法,傳授于他,他老老實實學了,然后用刀指著老夫鼻子,說要打敗我。”

  “每年年關,他都會來找老夫較量,年年都輸,年年都來,后來老夫才恍然得知,他沒爹沒娘,年關來找我,是把老夫當爹了吧,等他闖出名堂,結婚生子,他兒子也時常來尋老夫玩。”

  說及此處,李京楠雖然身處牢獄,但也不免帶上幾分笑意。

  谷文和回憶了下,“刀魁兒子,是叫羊舌羽承吧,蜀地十杰之首,和趙無眠砍的那個羊舌棟是好哥們。”

  李京楠頷首,“他天賦不差,如今二十歲,年輕氣盛,來京師打過擂,得了塊元魁牌匾,比老夫那兒子有出息,照理來說,只要再苦練十年左右就能繼承刀魁衣缽。”

  “刀魁和李老關系這么好,會不會來劫獄救人……”

  鐺鐺————

  話音未落,獄卒便用長刀敲了敲獄門,“注意點,不該說的話別說。”

  兩人只得閉口,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灘被蝦戲,在昭獄就得守昭獄的規矩。

  不過谷文和所猜也不無道理,以刀魁與李京楠情同父子的關系,李京楠既然被抓,刀魁怎么也該想辦法撈人。

  但青連天如今被困于成都江湖事中難以脫身,刀魁必須在宗門主持大局,不然這基業就得散,所以估摸這段時間是沒空來。

  不過刀魁來不了,那總有人來得了。

  混跡江湖,游歷數年,混得好,混得差,總歸有幾個當你出事后便義無反顧救人的人。

  這些人,憑的就是一口江湖道義與滿腔熱血。

  此刻的中原官道上,便有這么一個人披星戴月,騎馬朝京師狂奔而來。

  蜀地距離京師千里之遙,要想趕過來可沒這么快,不過自李京楠被抓已經過去了那么久,此人早便動身,料想也快至京師了。

  翌日,或許是大離天子葵事的第二天。

  洛朝煙大清早就去上早朝,連早飯都沒顧得吃,想來此次萬國朝會她也是看重的緊,畢竟是自己登基后的第一次萬國盛會。

  這也正常,無論內部再怎么亂,對外也得把面兒薅直了,用京師話說就是‘葫蘆倒了架兒不倒’,更何況大離距離‘葫蘆倒’還差得遠。

  趙無眠盤腿坐在龍床,又開始拿奈落紅絲琢磨武功,練一會兒歇一會兒,便開始琢磨蕭遠暮的事。

  這種萬國來朝的盛會,別說平頭百姓,就算是江湖人大部分也會來京師湊熱鬧,三宗六派,基本就會派人來,太玄宮估計也不例外,但她們肯定會隱藏身份,倒是難找。

  不過即便萬國朝會見不到蕭遠暮,羊舌殷的誕辰定然也有她的身影,趙無眠就不信這么一個魔門妖女,宗門至寶丟了后居然一點線索都查不到?那完全不可能。

  以千里馬的速度,從京師到蜀地都得跑半個月,一來一回加上中途耽擱的時間,趙無眠至少得一個月不見洛朝煙,因此他回了京師后并未著急離去。

  而刀魁長兄羊舌殷的壽辰在二月末,因此二月初出發,怎么都能趕上……等這次萬國宴席結束后再走吧。

  當然,若是越快出發,自然越好,但沒辦法,他要剛一回京立馬就走,難過的人反倒是洛朝煙。

  趙無眠只是為圣上著想。

  于是等洛朝煙結束早朝,回到浮墨殿時,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洛朝煙,并驕傲地指出他是想在京師多陪陪洛朝煙。

  洛朝煙對他的坦率與誠實報以微笑,然后讓他去找沈湘閣,“沈小姐還在坤寧宮陪母后,未明侯不妨去找她,商談一下。”

  洛朝煙常常對趙無眠溫柔的笑,每次她的笑容都能讓趙無眠心動,但現在洛朝煙來了葵事,心情疑似不對,這笑容便總帶著幾分莫名的韻味。

  “商討什么?”

  “你去蜀地的時候,要不要再讓她跟著……其實侯爺也想吧?”

  洛朝煙來了葵事,很可愛,也很可怕。

  “她那種宅女,只是陪我去一次常山就跟要了老命一樣,怎么可能再去蜀地?不過成都可是天府之國,肯定有很多美食,我最喜歡辣椒炒肉……”

  “不否定你想讓她陪你一起去?”

  就在趙無眠琢磨是該繼續誠實還是說情話扯開話題時,殿外有人通報,洛湘竹,太后,與沈湘閣求見。

  這三人怎么跑一塊去了?

  洛朝煙正色幾分,拿出身為天子的威嚴,“宣。”

  殿門大開,卻見為首太后娘娘身著華美鳳裙,走在前列,沈湘閣與洛湘竹落后半步,還有宮女在她們身后提著大包小包……這一看就是大清早太后拉著沈湘閣與洛湘竹逛街去了,此刻飯點才回來。

  太后和洛朝煙與趙無眠已經熟絡不少,也沒拘泥于禮法,便沒打招呼,提著裙子小跑過來,笑道:“未明侯好久不見?”

  “太后……”趙無眠規規矩矩打了招呼,結果還沒說完,太后娘娘就給他手里塞了個小木盒,打開一看,里面是塊平平整整的玉牌。

  其實就是無事牌,平平整整什么都沒有,也就是無事。

  “送給侯爺的禮物。”太后從趙無眠身上移開視線,又給洛朝煙也塞了個小木盒,“圣上也有。”

  洛朝煙雖然來了葵事,但對除了趙無眠之外的所有人,都抱有耐心與往日的柔和,微微一笑,“謝謝母后。”

  沈湘閣規規矩矩給洛朝煙行了禮,才來至趙無眠身前,好奇問:“昨天一整晚都在殿里待著?”

  這問題有點太尖銳,一副懷疑他與洛朝煙發生了什么的問法。

  “天賦再怎么好,努力與時間的積累也必不可少,在大內,在野外,甚至在青樓,只要有一顆練武的心,在哪都能練,昨晚我可練了一晚的內功。”

  沈湘閣壓根不搭理趙無眠,轉而看向乖乖郡主洛湘竹,笑著說:“郡主應該不知吧,當初侯爺為了討好尼姑,帶著她去逛青樓。”

  “君子好色而不淫,我雖然去青樓,但絕不會碰不三不四的女……”

  洛朝煙抬眼看他,柔聲道:“朕比誰都相信未明侯,但青樓的話題到此為止,這并不是什么應該被放在明面上提的事。”

  “……是,陛下。”

  沈湘閣朝趙無眠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

  這個女人一定是故意的,趙無眠心底盤算著該用什么法子讓她吃癟。

  不過讓她吃癟之前,先要吃飯。

  太后對青樓的話題其實很好奇,畢竟她從沒去過那種地方,眼看話題到此為止,她輕輕抬手,宮女們便提著飯盒上前。

  太后笑道:“去廣澤街的臨夏樓買了些吃食,專程帶回來給圣上享用,已經提前找人驗過毒,不知圣上可會喜歡?”

  洛朝煙對食物沒有太大的要求,只是朝鐘離女官囑咐一句,“讓廚子再炒一道辣椒炒肉端上來。”

  因為趙無眠方才說過他喜歡吃辣椒炒肉。

  飯桌上,洛朝煙對趙無眠道:“今日早朝朕與文武百官商量許久,敲定于六日后舉辦宴席,未明侯可不許到時候找不著人。”

  六日后,其實就是正月末,算是掐著點,不過只要不拖延到二月就行。

  “宴席上都有些什么活動?”趙無眠好奇問。

  聞聽此言,太后替趙無眠回答:

  “大離開國五十余年,休養生息,恢復生產,還民于耕,國力鼎盛,才有這萬國來朝,但畢竟以武立國,按往年規矩,歌舞之后便是比武助興。”

  “他們這些異國使者彼此爭個高下?”趙無眠問。

  “一群臭魚爛蝦,一個溝通天地之橋的都沒有,再怎么爭高下也只是菜雞互啄。”沈湘閣不屑一笑,“自然是和中原江湖的年輕人打。”

  “年輕人?”

  “不打年輕人,難不成還打老妖怪?”說著,沈湘閣上下打量了眼趙無眠,“侯爺今年多大?”

  “二十歲上下吧。”趙無眠其實也說不準自己幾歲,他只是看上去像二十,但他們習武之人,練到一定境界,基本都不會太顯老。

  烏達木便是例子。

  “那挑戰侯爺的人肯定不少。”沈湘閣笑了起來,“侯爺名頭正盛,肯定多得是人以與侯爺鏖戰幾個回合為榮。”

  洛朝煙則對趙無眠勸道:“若真有人想挑戰你,那便拿出氣度,來者不拒,只是切記下手輕些,點到為止。”

  太后連連點頭,給趙無眠加油,“侯爺別丟份兒,圣上剛剛登基,這些異國使者中肯定有人心懷輕視之意,侯爺上場,也算是給他們見識見識咱們從刀槍里滾出來的器量。”

  太后還真有資格說這話,她是真陪著趙無眠在刀槍里滾過。

  趙無眠對于這種‘人前顯圣’的事壓根不感冒,與其把時間浪費在虐菜上,不如多和圣上,蘇小姐等姑娘說說話,但這盛典有關大離國威,他根本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就順便瞧瞧這些異邦武者的武功路數,對他武道也有益處。

  便在此時,殿外有偵緝司捕快,卻是姬劍鳴。

  大名鼎鼎的‘損將軍’姬劍鳴都快成趙無眠的貼身下屬了,有什么事都是他和趙無眠交接。

  姬劍鳴走進殿內,瞧見趙無眠坐在鶯鶯燕燕中,眼神沒有一絲異色,恭恭敬敬上前跪下,先給洛朝煙行了一禮,才雙手遞上一封信與木盒,道:“侯爺,帝師寄過來的信。”

  “師父?”洛朝煙愣了下。

  鐘離女官便上前接過信與木盒,而后回身駐足,稍顯猶豫……這信是給未明侯的,但有什么東西,明顯得先讓圣上過目……

  趙無眠沒讓鐘離女官為難,起身接過信與木盒,拆開信封。

  趙無眠與洛朝煙坐得很近,洛朝煙便將小臉湊過來和他一起看。

  沈湘閣瞥了兩人一眼,而后垂下視線默默吃飯。

  信中話語簡潔,只有渺渺數語。

  離開京師后,向西南而行,于一山谷尋得一珍稀毒草,料想于你有益,便制成一顆毒丹,但僅此還不夠,你去我的殿內,再挖一兩玉狐草,碾碎取其汁液澆在毒丹上便可。

  簡單一句話便沒了。

  趙無眠往嘴里刨了口飯,默默陪姑娘們吃完,便帶著木盒去了紫衣常住的殿內。

  殿內依舊陰森,滿是奇形怪狀的毒草與暗中的蠱蟲。

  有蠱師幫忙照料,讓她尋來玉狐草。

  趙無眠便坐在一面木桌前,望著眼前的各色器具,搗藥的石杵底部,還有幾分黑色。

  拒絕了蠱師替他搗汁,趙無眠自己握著冰冰涼涼的石杵,將玉狐草放進石臼里,默默搗著。

  紫衣以前也獨自坐在這里,默默為他調配毒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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