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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妖女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混江湖的誰談戀愛啊

  趙無眠等人在逛街之際,大內四周殿閣雖然也掛上元宵彩燈,但也唯有宮女太監,大內護衛自娛自樂。

  皇室人丁凋零。

  景正帝一共就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如今兩個兒子都死了,單靠洛朝煙獨守大內,的確是顯得沒人氣。

  不過各地藩王的世子還在京師,此刻趁著元宵,也都帶著下人禮物來太極殿內拜訪洛朝煙。

  洛朝煙的年紀在皇室一眾兄弟姐妹們,算得上年輕,按輩分,這些世子還得給她喚妹子……但此刻自然沒人敢大不敬,簡單拜訪后,世子們便匆匆離去,相伴尋歡作樂去了。

  這些世子,顯然都深知藏拙之道,要是表現得太牛,引起洛朝煙猜忌,純屬是坑爹……這么多年他們也有經驗。

  洛朝煙身著龍袍坐在龍椅上,自知這些世子避她如蛇蝎,思緒倒是沒有多半起伏,但也難免嘆了口氣。

  她沒了爹,也沒了娘,其余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姐妹,礙于身份也不敢與她多接近。

  偌大的皇宮,能和她說的上幾句真心話的人,也就那么渺渺幾人。

  坐上這個位子不到半個月,她便有些理解史書上為何會有那么多性格多變,稀奇古怪的皇帝了。

  時勢造英雄,環境潤人心。

  “未明侯回宮了嗎?”洛朝煙抬手揉了揉眉心,不由問。

  鐘離女官拿著文書,正在過目這些世子與王公貴族送來的禮品,這些東西可都是要送去內庫……也就是洛朝煙自己的私人小金庫。

  聞言她眨眨眼睛,“還沒消息……奴婢再去叫人催催?”

  “罷了。”洛朝煙起身,“公務要緊……母后想在坤寧宮吃頓家宴,是想自己下廚……朕也做幾道小菜好了。”

  鐘離女官一臉錯愕,“圣上萬金之軀,這不合禮法吧?”

  “朕在宮里,這不能干,那不能干,到底朕是皇帝,還是‘禮法’是皇帝?”洛朝煙輕輕揮手,“去把帝師也叫來,正好問問她想吃什么,朕單獨給她做一桌菜。”

  鐘離女官不敢再多言。

  等坤寧宮側殿就有膳房,各種食材都有,等紫衣來至此處,鼻尖微動,各種食材油煙香料的味道混雜一處。

  “圣上,將鍋放旺火上,舀入化豬油五錢,放入姜、蔥各一份稍煸,隨即加入鮮湯五斤、料酒二兩和熊掌,煮十分鐘后將熊掌撈出,倒去鍋中各料不用。按此作法和用料,再將熊掌繼續煮三次后,將熊掌骨節剃凈,用干凈紗布包起……”

  一道稍顯拘謹的嗓音傳來,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嬤嬤正站在洛朝煙旁,教她怎么處理食材。

  這嬤嬤乃是太后娘娘從沈家帶來的貼身大廚,從小吃她的飯長大,但這嬤嬤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會來教當今天子做菜,這才手足無措。

  洛朝煙一臉認真,按嬤嬤所說的做。

  “為什么想吃熊掌?”

  “之前做過一次,卻被人說,‘你是如何把這么好的食材烤得如此有欺騙性的?’”

  紫衣沉默,不用猜就知道這話定然出自趙無眠之口。

  看來趙無眠不單單是氣她……他這個人的嘴巴就是這樣。

  紫衣來至洛朝煙身側,鍋里已經放滿了輔材,單這湯底就很香,咕嚕咕嚕冒著氣泡。

  “怎么突然想親手下廚?”

  “宮里太冷清,不做些這種生活事,朕便覺得自己要成了個只會處理政務,滿腦子算計的傀儡。”洛朝煙將處理好的熊掌放進鍋中,蓋上蓋子。

  隨后她又挽起袖口,拿起菜刀,‘啪’的一聲,將案板上洗干凈的黃瓜拍碎。

  紫衣原本還想對洛朝煙說,等過完這次元宵她就離開,但看著洛朝煙如此模樣,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但她本就時間不多,把僅剩的時間花費在宮里養老,也實屬覺得不值……她還什么都沒有做。

  嬤嬤在一旁,聞聽此言,倒是開口,“太后在坤寧宮也是如此,但她這輩子已是如此,圣上不同……要不盡快找個皇后?”

  洛朝煙動作一頓,偏頭看了嬤嬤一眼。

  嬤嬤連忙俯身謝罪。

  這種帝王私事,她哪來的身份多說話?

  洛朝煙又嘆了口氣,實際上近日已經有幾位朝臣上書,暗示她盡快找個后,誕下龍子……否則一旦洛朝煙有什么不測,那為了爭皇位,大離又得亂套。

  但沒人敢真提,一方面是知道洛朝煙與趙無眠的關系,另一方面是趙無眠的身份其實不太合適,一個親手殺了太子的人,轉眼成了皇后,百姓估計不認,至少得讓趙無眠再做出一番百姓都認可的功績,功過相抵才行。

  這有關民心,不得不慎重考慮,就算是在江湖,趙無眠的風評其實也算不上太好……英雄豪杰歸英雄豪杰,朝廷鷹犬那也是真朝廷鷹犬。

  洛朝煙也知輕重,而且從私心上講,她還是想循序漸進,而不是一道旨意就立后,而‘循序漸進’的對象……

  啪——

  洛朝煙一菜刀將雞頭砍掉,她不喜歡吃這些腦袋呀內臟呀之類的東西,俏臉面無表情,口中則問:“轉眼都要子時……未明侯還不回宮?可是被什么人帶去了游樂場所共度元宵?”

  共度元宵?圣上想說的其實是共度春宵吧?

  鐘離女官嚇得身軀都是一抖,正準備叫人去找,坤寧宮外便傳來人聲。

  “好你個趙無眠,你家蘇小姐看上什么東西,你大手一揮就是買買買,本小姐想要個簪子,你就只會說讓姑姑掏錢,你還有良心嗎?”

  “我身上的錢都是蘇小姐給的,我拿她的錢給你買禮物,合適嗎?”

  “我呸!寧中夏你都殺了,相當于結了當年那場琉璃案,這案子賞銀千兩,反正蘇家小姐也是偵緝司的人,你就當這是她給你的賞銀不就好了?”

  “說的有道理,所以我拿賞銀給圣上和帝師也買了東西。”

  “湘閣,呸什么呸?你說你,都這么大了,有半分小姐樣子嗎?”

  “太后說的對,她口水都吐我身上了。”

  “本小姐的口水多的是人想吃……呸,呸,呸呸,就吐你。”沈湘閣上半身向趙無眠的方向探了探。

  趙無眠移開視線,這個女人不得不說真的很令人心動。

  洛朝煙聽見他們的談話聲,又喜又悲。

  喜,自然是她在宮內能說上幾句真心話的人終于回來了。

  悲,則是他們在外歡喜逛街,可自己只能待在宮中寂寞清苦,對比一下,自然有些患得患失。

  但洛朝煙也不是傷春悲秋,自憐自哀的林妹妹,心緒一轉,臉上便浮現幾分笑意,朝還跪在地上的嬤嬤微微頷首,“不礙事,起來吧。”

  她放下菜刀,走出膳房,可見坤寧宮外停著輛馬車,宮女們正往下搬東西……像什么名家之畫,兵器衣裳,胭脂水粉,林林總總近乎堆滿了車廂。

  瞧見洛朝煙,在場所有人都是動作一頓,俯身行禮,即便是沈湘閣與蘇青綺也不例外。

  只有趙無眠視周圍噤若寒蟬的下人于無物,好奇問:“圣上怎么從膳房走出來,穿著圍裙,身上還一股油煙味兒。”

  “你嫌朕臭?”洛朝煙柳眉輕輕挑了下。

  “圣上,我好像看到了王搏頰。”

  灶神分男女,女神就被喚灶君夫人,本名王搏頰。

  “嗯?”洛朝煙美目當即危險了下,“侯爺的意思是,覺得朕已經嫁為人婦?”

  趙無眠表情當即一板,“沒本侯的同意,誰也別想嫁進宮。”

  “哦?”洛朝煙面露笑意,“未明侯是朕的什么人,居然還能執掌朕的婚事?”

  “……我的意思是,圣上穿圍裙的樣子,太過溫柔賢惠,才像灶君夫人。”

  兩人簡單說了幾句,洛朝煙才抬手讓在場其余人不必多禮,她在心底則悄悄說了句‘膽小鬼’。

  沈湘閣抬眼瞥了兩人一下,心底頓覺趙無眠不愧是天子紅人,就這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毫無尊卑的親近感就不是別人能擁有的。

  “圣上在做菜?”太后娘娘好奇問。

  “難得家宴,親手做些菜,也顯得親近些。”

  “那本宮也來,整日我宮中無所事事,本宮閑來無事也會親手下廚,廚藝尚可。”太后娘娘笑了笑,旋即又用手帕在額前擦了擦,“不過出去走了兩個時辰,出了些汗,先去清澤殿沐浴吧……圣上可要一起?”

  “也好,青綺與沈家小姐也來吧,熱鬧些。”

  “洗澡要什么熱鬧,又不是大澡堂子。”趙無眠搖頭失笑。

  沈湘閣朝他笑道:“知道你也想去,不如你去凈身房一趟,如此,以后本小姐沐浴,心情好說不定還會允許你伺候我。”

  “湘閣。”太后蹙眉看她,“又說這些不知廉恥的話,讓圣上都看了笑話,待會真罰你不許吃飯。”

  姑娘們轉眼都去了清澤殿,坤寧宮便只剩趙無眠一個人。

  他有些稍顯寂寞,心底想著自己若什么時候也能光明正大去清澤殿就好了。

  “嘶嘶——”

  轉眼一瞧,紫衣姑娘正雙手抱胸,靠在坤寧宮的宮墻,小白蛇盤在她的肩膀,朝趙無眠搖頭晃腦,肉眼可見小白蛇的喜悅。

  紫衣倒是沒跟著去,想必是獨來獨往慣了,而且她身上有毒,別人都在泡澡,就她一個人眼巴巴看著,也怪孤寂的。

  趙無眠臉上又帶笑,“小白素貞,晚上好。”

  小白蛇的小腦袋晃得更起勁兒了。

  趙無眠又看向紫衣,“帝師,你也晚上好。”

  紫衣歪了下小臉,“你心情不錯?”

  “如果觀姑娘,師父和師姐此刻都在坤寧宮,那這一定是我此生目前為止最幸福的時候。”

  “別把花心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趙無眠朝紫衣伸出手,“元宵節,沒點東西給我嗎?”

  紫衣望著他的手,稍顯無語,“你怎么這么理所應當?”

  “因為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拿出來讓本姑娘瞧瞧。”

  “先讓我看看你的。”

  紫衣從懷中取出胭脂盒,將其拋給趙無眠。

  趙無眠抬手接過,“送胭脂?我要胭脂有什么用?我又不可能女裝示人。”

  “普通的胭脂,和本姑娘平時用的胭脂,你難道不知其中區別?”紫衣朝他微微一笑,“待會米飯蒸好,你可以拿來拌飯吃,本姑娘允了。”

  紫衣這個笑容,有幾分沈湘閣的味道兒,一種淡淡的嬌媚感與濃郁的侵略性……紫衣此前從沒露出過這種笑容,讓趙無眠心頭難免一跳。

  “其實就是壓根沒準備禮物吧?”

  “本姑娘從不過元宵。”紫衣抬手梳理了下自己的烏黑長發,語氣很平和,但嗓音聽著便惹人憐惜。

  趙無眠打量了紫衣一眼,說實話,他對紫衣的一切都缺乏了解,除了洛朝煙師父,歸玄谷弟子外,什么都不了解。

  他想了想,然后從袖子里取出長條形禮盒,將其拆開,里面是一條絲綢素帶。

  紫衣眨眨美目,“為什么送本姑娘腰帶?”

  “因為你的腰很細,很好看……我給你系上試試?”

  “你想得美,就這么想碰我?”紫衣白了他一眼。

  “除了我,這世道難道還有其他人有資格碰你嗎?”趙無眠自信道。

  紫衣微微一愣,而后趙無眠又問:“試試?”

  “剛拿到腰帶,就迫不及待系上?你以為本姑娘是什么隨便被你幾句話哄上床的小丫頭?”

  蘇青綺在清澤殿脫下衣物,露出羊脂白玉似的嬌軀,卻是忽然打了個噴嚏。

  洛朝煙坐在浴池邊緣,玉足探了探水溫,而后瞧見蘇青綺打噴嚏,柳眉蹙了下,對宮女道:“再把水燒熱些。”

  最后趙無眠還是沒能讓紫衣換上腰帶,反倒是紫衣又給他了個小錦盒,里面又是一顆毒丹。

  兩人靠在宮墻,席地而坐,來往宮女,不敢打擾。

  “還記得你殺的那個唐子騫嗎?他出身蜀地唐家,身上蠱毒不少,有些種類便是我都沒見過……這些天我便又趕制出了一顆,藥效比不過寒玉蠱,但也與當初那顆離人醉差不多。”

  “趕制?你很著急嗎?”趙無眠的關注點卻在其他地方。

  “你怎么總在乎這些奇奇怪怪的細節?那本姑娘該說閑暇之余隨手煉制而成,總可以了吧?”

  “我二月份要去蜀地一趟,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唐家看看?把他們的蠱毒都薅過來,說不定他們就有九黎蠱和天玄塵的下落。”趙無眠問。

  “怎么?又想把本姑娘留在大內?”紫衣斜視了趙無眠一眼,對他的想法深知肚明。

  此刻元宵,距離二月份可還有半個月。

  趙無眠朝四周看了一眼,語氣驚疑,“咦?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那個尼姑附身了嗎?我就知道那尼姑心懷不舍,肯定剛一出京就偷偷抹眼淚。”

  “你的尼姑會抹眼淚,本姑娘可不會。”紫衣起身,拍了拍裙角,自高而下望著趙無眠,微微一笑,

  “這也是為你的身體著想,不是嗎?三個月的時間,你再找不到九黎蠱或天玄塵,就得用奈落紅絲的回溯法,等你再把自己的記憶和武功回溯沒了你就知道哭了,此刻就是在京中多等半個月,我也不愿。”

  紫衣所言也是事實,趙無眠沒再開玩笑,而是問:“你想什么時候走?”

  “明天吧。”

  “你徒弟知道嗎?”

  “還沒告訴她。”紫衣輕輕抬手,小白蛇便自她的衣袖中爬出,纏繞在她的指尖。

  月光垂灑而下,在她的紫衣輪廓處拉出淡淡的黑影,她的側臉精致到趙無眠恍惚間還以為嫦娥降世……不過他覺得嫦娥也沒紫衣漂亮。

  趙無眠仰首看她,卻又聽紫衣說:

  “不過蜀地陰濕,也更靠近苗疆,蜀地江湖便有幾分苗疆的影子,若在中原,暗器蠱毒,終究難登大雅之堂,但蜀地與苗疆不同,他們只認本事,不講風度,找到九黎蠱與天玄塵的可能性倒也大些……本姑娘想去苗疆一趟,打算從蜀地過去。”

  趙無眠微微一怔,旋即神情微喜,“等我去了蜀地,就去找你。”

  “那你也要找的到本姑娘。”紫衣朝趙無眠伸出手,“胭脂呢?”

  “又想收回去。”趙無眠將胭脂盒遞給他。

  紫衣打開蓋子,用指尖在內里輕點了下,旋即伸出玉指,竟是在趙無眠的臉上輕輕滑了下。

  嬌嫩順滑的觸感在臉上一閃而逝,旋即趙無眠便身體一僵……中毒了。

  “你,你干什么?”他口齒不清,結結巴巴問。

  紫衣愉快一笑,“你明知會中毒,卻躲都不躲,還問本姑娘干什么……”

  她將胭脂盒蓋好,雙手撫著裙子,在趙無眠面前蹲下,那比嫦娥還漂亮的俏臉,就距離他不到三寸,趙無眠還沒失去嗅覺,鼻尖滿是獨屬于紫衣的幽香。

  她一手撩開趙無眠的外袍,將胭脂盒又放進他懷里,起身揚長而去,“等她們回來了,本姑娘再叫彩彩給你解毒”

  趙無眠懷疑紫衣是在報復他出去和幾位姑娘逛街,卻把她獨留深宮。

  洛朝煙不高興,她也不高興。

  不愧是師徒。

  紫衣說到做到,等姑娘們沐浴完后,坐著馬車回來,便瞧見一個人坐在圍墻前的未明侯。

  蘇青綺一下子就從馬車上跳下來,來至趙無眠身前,“趙公子,你,你怎么一個人坐這?”

  趙無眠想動一下身子,但動彈不得,倒像是被凍得發抖。

  她又看了眼天色,關切問:“冷嗎?”

  “不,你一來,就,就不冷了。”趙無眠結結巴巴道。

  小白蛇從角落爬來,咬了他一口。

  沈湘閣也下了馬車,瞧見趙無眠臉上的胭脂,頓時笑道:“可憐的未明侯,被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蘇青綺也瞧見胭脂,原本擔憂的神情頓時一僵,旋即起身,‘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沈湘閣從懷中取出手帕,替趙無眠擦了擦臉上胭脂,用身子擋著,沒讓馬車上的太后與洛朝煙瞧見。

  趙無眠眼神驚奇,沈湘閣居然會對他這么溫柔。

  她對趙無眠說:“本小姐和蘇家小姐不同,你未來若是有了地下情人,本小姐生氣歸生氣,但你若想瞞著其他人,我也會幫你一起瞞……是不是比你的蘇小姐好?”

  “如果我真有地下情人,我更希望蘇小姐這樣大發雷霆,因為我能借此切實感受到她對我的在乎。”

  沈湘閣聞言,立馬轉頭就對馬車上的洛朝煙和太后說,“未明侯在我們沐浴的時候,調戲帝師,反被下毒教訓啦。”

  這個妖女!

  回了坤寧宮,太后一臉炫耀,舉起自己買的一大堆禮盒,“本宮給你們都買了禮物,圣上能不能從禮物猜出都是送給誰的?”

  洛朝煙瞧太后如此高興,自然也不會冷場,便捧眼問:“都有什么?”

  “香囊,三個的皮影戲人偶,繪有舞獅的屏風,一柄叫白羽的軟劍,還有……”太后神神秘秘,而后從禮盒中抽出一件邊緣繡著金線的肚兜,

  “淺素齋的王夫人剛做出來的花燈肚兜!瞧瞧這料子,這工藝,聽說在燈光下,這上面的花燈圖案還會亮……”

  聽到肚兜洛朝煙就連忙打住,扭頭瞥了眼正站在桌前,端著水杯咕嚕咕嚕喝水的趙無眠……趙無眠在場,誰要是拿到那肚兜,誰還敢穿啊?

  就算是沈湘閣都不會穿,在場女子都是極為注重個人隱私的。

  逛街的時候,太后神神秘秘與趙無眠分開過一段時間,就是為了讓禮物有驚喜感,所以趙無眠也不知太后都買了什么,此刻瞧洛朝煙打斷,便好奇看來。

  蘇青綺與洛朝煙同時回首看他,趙無眠又默默移開視線,又給自己倒了杯水,當做自己壓根沒有注意這邊。

  沈湘閣坐在軟榻,剝著橘子,瞧見此景,微微一笑,“姑姑,買了這么多東西,也不用猜了……誰喜歡,誰自己拿一件便是,挑自己喜歡的才合適。”

  太后想想也是,“圣上想要什么?”

  “香囊吧……”

  趙無眠,洛朝煙,蘇青綺,沈湘閣,紫衣……剛好五個人,誰手慢,誰就拿那件花燈肚兜。

  最后就剩趙無眠一個人沒選,他肯定不會和姑娘們搶禮物。

  太后鳳目眨了下,然后將花燈肚兜圍在自己的鳳裙前比了下,唇里小聲自語,“未明侯肯定不穿……那本宮穿好了……”

  “姑姑!別用肚兜比劃,多不合適。”沈湘閣連忙從她手里奪去肚兜,一把扔給趙無眠。

  太后挺喜歡那肚兜的,上面還繡著金線,本來是送給洛朝煙穿的……因為上次洗澡,知道洛朝煙的身材,所以專門買的小一號。

  她想穿也穿不上,反倒會把自己勒的慌,便只得作罷。

  趙無眠送了洛朝煙一件白色的披風。

  “怎么送這東西?”洛朝煙輕撫披風料子,好奇問。

  沈湘閣把玩著一只皮影戲小人,偏頭看來,“侯爺想和圣上送你狐裘配個對兒?”

  “玩你的小人去。”

  洛朝煙掩嘴輕笑,便將披風整齊迭好,同太后一起去膳房準備晚飯。

  蘇青綺想讓趙無眠嘗嘗自己的手藝,便也跟著一起去。

  紫衣拿了那名為白羽的軟劍,正站在院外舞劍,但一招一式,極為陰損,看似出劍,實則以劍為掩護,彈出一個蠱蟲……她明天就去蜀地,那多柄兵刃自然也好。

  殿里就只剩趙無眠和沈湘閣。

  趙無眠取來西瓜,“切開嘗嘗?”

  “你家蘇小姐和天子給你準備晚膳,你不去幫忙,反倒一個人吃西瓜?”

  “切好后,我再送去膳房給她們吃……我和圣上,蘇小姐不講究這些。”

  趙無眠將西瓜整齊切了十幾片,遞給沈湘閣一片。

  沈湘閣將皮影戲小人放在手邊,拿過西瓜,咬了一口,“挺甜嘛。”

  “當初我在京師,準備潛入大內,讓你給我準備個西瓜,你也不準備,結果現在還得我買來吃。”

  沈湘閣冷冷一笑,“當初還不是你得罪了我。”

  “心眼真小,但沒關系,我心胸寬廣。”

  “當真?我做什么,你都會原諒我?”

  “別想借機會捉弄我。”

  “本小姐哪有那么壞。”

  “喂,你水流下來了。”趙無眠指了指沈湘閣手上的西瓜,西瓜汁順著瓜皮邊緣,滴在皮影戲小人上。

  沈湘閣臉色微變,連忙放下西瓜,用手帕去擦,卻反倒把皮影戲小人的腦袋給弄歪了。

  趙無眠抬手給腦袋擺正,然后松手……腦袋這次直接掉了下來。

  兩人沉默。

  沈湘閣望著趙無眠,“姑姑剛買的東西,要是被搞壞,她肯定難過。”

  “……藏起來吧,明天找人修一修。”

  “你以為姑姑為何要買這個東西?因為她平時在宮里就喜歡看皮影戲,如今既然買了,那吃完晚膳,她肯定要看的。”

  趙無眠頭疼,“道個歉吧。”

  沈湘閣眼神低落,楚楚可憐,望著趙無眠,嗓音稍顯委屈,“姑姑要知道我給這東西搞壞,不僅難過,還要罰我……侯爺就說是你弄壞的,反正腦袋也是你掰下來的……就替我頂一次嘛。”

  “想都別想。”

  沈湘閣雙手拉了拉趙無眠的衣角,輕咬粉唇,“趙哥哥”

  “……下不為例。”

  沈湘閣表情直接一變,朝膳房的方向喊:“姑姑,趙無眠把你買的小人腦袋掰下來了!”

  “侯爺不是說,你心胸寬廣嗎?”沈湘閣笑得快要不能自己。

  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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