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途和魔術師的身后,浮現著難以想象的神異之力。
幽幽的大月懸掛在天穹之上,道道月光垂下,將天地照亮,吞并一切的永夜奈何不了那銀白色的光影半分。
獨一無二,舉夜唯月!
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寂寥之力,傲然獨立在穹頂,仿佛壓在了眾生之上。
嘩啦啦!!!
流水般的月光緩緩行進,在爆發開來的瞬間,永夜開始不斷地退后,最終整個蒼山之上嗎,夜色和月光各自占據了半壁江山。
再看那眼帶黑紗的女子神異微微晃動,籠罩在身上的永夜如同火焰一般開始燃燒了起來,一股莫名之力緩緩升騰。
霎時間,夜色更加深邃,在那夜色下,仿佛有著無數的未知,無數的危險,人類最大的恐懼就是未知。
而夜色,則是未知最早的具象化。
“好!!好神異,居然能夠和我的夜神分庭抗禮,看來閣下的神異,也是采道自‘神’類的秘畫。”
魔術師開口說著,眼神深處顯出了一絲驚喜。
神異四大類景獸蛻神,雖說各有長處,但其中‘神’類神異,采自諸天神明之相,擁有無上偉力,且數量極為稀少。
因此‘神’類神異,一直被默認為四大類中最強的神異。
能夠采道‘神’,本身就是對于天賦的一種具現。
魔術師看向蘇途的眼神,越發的帶著滿意和欣賞。
而此刻,蘇途卻無暇顧及魔術師所說的話。
他整個人陷入到了一種玄妙的狀態之中,眼神看向那浩然大月,透過那柔和的月光,蘇途看到了埋葬眾生,葬盡星河的偉力。
于頃刻之間,蘇途回憶起了曾經采道秘畫時候所看到的場景。
崩塌的星河,湮滅的眾生,一輪幽幽的蒼白大月,葬盡了整個星河的一切,眾生葬月,埋葬星宇。
一直以來,從太陰墜天感悟出這道神異后,對方和雙月中的皓月融合在了一起。
之后便十分的安靜,很多時候,蘇途都幾乎忘記了太陰大月上,背對眾生的窈窕身影。
然而在此刻,在面對對方所謂的夜神神異的時候。
太陰大月終于展露出了祂的鋒芒。
“葬。”
感受著太陰大月的力量,蘇途心有所感,單手抬起,口中輕吐出一個字,而后手掌下壓。
下一刻。
嗡!!!
自那道太陰大月之上,一道道蒼白之光,自天穹落下,月光中帶著埋葬一切之力。
光芒落下,一切所照耀之處都被其抹去。
這神異之力恐怖強大,又讓人感覺無法理解。
非要形容的話,那月光就好似橡皮擦一般,它所籠罩的一切,都如同被擦去的筆漬,就算留下些許存在的痕跡,也完全無法成型。
月光浩浩而來,壓的夜色節節敗退,幾乎眨眼之間,籠罩在蒼山上的夜色便被層層壓下。
只剩下那夜神神異四周,還有幾分夜色。
見此情景,魔術師眼神微變,他不由得看向了蘇途身后的那輪太陰大月,只感覺自己的夜神居然有幾分波動。
仿佛被那月光壓制,克制了一般。
這不由得引起了魔術師的重視,但他并沒有接著動手,而是眼神輕瞥看向了一旁的莫老大。
“很強的神異,但到此為止吧。”
“已經有人完成了考核,閣下的神異也的確得到了我的尊重,我會將我知曉的一切告知閣下的。”
魔術師沒有繼續出手,相反的,他眼眸輕抬,身后那尊眼帶黑紗的神異開始散去。
蘇途注意到對方的動作,也是心念一動,霎時間,月光散去,太陰不在。
一切終歸平靜,只是眼眸之中浮現出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思慮。
眼眸看向自己的雙手,一道蒼白月光仿佛在他的手中浮現。
月落墜天,抹除一切。
他感受到了太陰大月特性加持,那是一種純粹的力量,一種能夠抹除一切的寂滅,加持在他拳鋒之上,可以抹除一切種種。
這一番感悟,讓蘇途生出種種想法,但現在顯然不是應征這些的時候。
于是,便手掌輕動,將那蒼白月光直接壓下。
“那就麻煩你了。”
蘇途看向魔術師開口說著。
他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有著無邊際的心神之力,之前映照出來的神異,也并沒有全力出手。
敢在蘇途展露手段的時候,收攏神異,這不僅是對于蘇途的信任,更是對自身手段的一種自信。
“不麻煩。”
魔術師也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而此刻,剛剛從天瀑出來,親眼看著剛才那月光和夜色的莫老大,此刻,眼神如同地震一般,不斷顫抖。
能吞沒一切,散發著未知的夜色,照臨天穹之上,葬盡眾生的太陰。
這兩道恐怖的神異,讓他的青蝎顫抖不已,原本以為自己將那人甩在了身后,但現在看來,自己想的太多了。
對方身后那輪高懸的太陰大月,其散發出來的那無法想象的力量,幾乎讓莫老大感覺到雙腿發軟。
這一刻,莫老大清晰的認知到了他和對方的區別。
他費盡千辛萬苦,突破天瀑,自以為超越了天驕,打破了枷鎖。
可最終卻發現,他所努力的一切,只是有資格,見到這場神異之爭的門檻罷了。
莫老大的嘴角不由得染上一層苦澀,但很快,他的眼神便重新變得鋒利了起來。
“天賦是登頂的鑰匙,我也為無上天驕,哪怕不如你,但也不會就此甘心,你我天賦所差的距離,就由努力來彌補!”
莫老大在心中低語。
但他看向蘇途的眼神之中,卻已經帶著深深的忌憚。
此刻的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和這個帶著滑稽笑面具的存在以心神搏殺的話,對方的神異可以頃刻之間,覆滅自己的青蝎。
此時此刻,天瀑開始連續顫抖,一個個嘉賓已經開始找到了訣竅,紛紛越過天瀑,回到了這處蒼山。
冬冬的心神天賦雖然不如蘇途和莫老大,但在這群人中也是第一流的,因此,他是莫老大后第一個穿越天瀑的。
剛一過來,他將就注意到了蘇途。
兩步并一步的快速來到蘇途身邊。
“哥,咋回事啊,我在那面怎么沒有看到你?”
冬冬開口說著。
蘇途則是將剛才魔術師對他說的話給冬冬重復了一遍。
聞聽此言,冬冬的嘴角不由的一抽。
你的意思是,這道將所有人隔斷在另一道出蒼山的天瀑,讓所有人費盡手段,才能勉強突破的天瀑,沒有資格挑戰你,對吧!?
好在冬冬已經被蘇途震驚的有點麻了,在聽到蘇途的話后,很快就接受了下來。
這個時候,成功越過天瀑的嘉賓都已經歸來,至于失敗者,則是已經全部退出。
“恭喜各位,通過了這次考核,所有通過考核者,都會得到虛之手所贈送的一份小禮物。”
“而這次虛之手所拿出的獎勵,則會由第一位通過者獲得。”
魔術師開口說著,隨后道道光影浮現,直接照在蘇途身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蘇途的身上。
他們認出了蘇途,這人在星星點燈這個環節,給大家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一輪大日高懸,鎮的群星無色,壓的天穹黯然。
這等人成為考核第一,倒是不奇怪。
只是大家想不清楚,蘇途到底是何時過來,又是何時動手越過天瀑的。
“老大,這家伙,怎么過來的啊,不會有黑幕吧?”
黑貓來到莫老大的身側,壓著嗓子開口,替莫老大鳴不平,如果沒有對方的話,莫老大就是這次考核的第一。
然而聽到黑貓這話的莫老大,眼神微微一顫。
黑幕??黑幕個錘子啊黑幕。
若是之前,莫老大可能也會這么想,但剛才親眼看到那神異對撞。
看那月光葬眾生,夜色遮萬界的恐怖場景后。
莫老大現在已經知道,在心神一道上,自己和那滑稽笑面具之間暫時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魔術師顯然沒有給眾人解釋的心思,他再次如法炮制,猛然拍手。
隨著清脆的掌聲落下。
周圍的場景飛速變化,幾乎在在瞬間,所有人重新回到了會所之中,甚至連座位都沒有任何變化。
“等一下,虛之手會將參與獎勵送到諸位的手中。”
冬冬不由得驚嘆了一聲:“哥,虛之手對于心神的運用還真是恐怖啊,這等手段,我想不通。”
“非傳送,也非幻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啊”
“哥??哥!!”
冬冬叫了兩聲,但卻并沒有得到蘇途的回應,他扭頭看去,身后空空如也。
“咋又沒了啊!!”
蘇途此刻坐在一張巨大的圓桌前,蒼山消失后,蘇途便出現在了這里。
不過蘇途并未慌張,因為他知道,這里應當就是魔術師所說的虛之手深處,也就是領取獎勵的所在。
圓桌所在的房間由黑曜石所構成,四周則是雕刻著一顆顆星辰,每一顆星辰都閃動著奇異的光。
蘇途注意到了,在這些星辰雕刻中,有十顆星辰最為閃耀,居于所有星辰之上,光芒覆蓋所有星辰。
其中前九顆星辰之上都涌動著一股心神念頭,每一顆星辰都涌動著不一樣的異色,或有炎光涌動,或有玄冰霜天,或有雷霆烈烈..
最讓蘇途注意的是第九顆星辰,其上翻涌著夜色,這夜色蘇途很是熟悉,正是之前那魔術師身上的神異氣息。
而第十顆星辰,雖然和前九顆一般閃耀,但其上,沒有任何的異象,相較于其他九顆星辰來說,有幾分過于空洞,無神,像是一道空殼。
“抱歉,讓閣下久等了。”
魔術師的聲音響起,同時,他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圓桌另一端。
“我也剛坐下,不算多等。”
蘇途客氣的回了一句。
“那么,我就不多廢話了,按照約定,我將告知你天生力之極的消息。”
魔術師開口便是直奔主題。
蘇途聞言,眸子則是微微晃動,找了這么久的消息,終于算是有些眉目了。
李病虎就是個引子,蘇途真正的目的,是想透過李病虎,來去弄清楚列仙葬。
這門本功是蘇途立身的根本,同時也和列仙諸神有著說不清的關系。
“關于天生力之極的消息,是我族家傳,我希望閣下可以答應我,此消息除你之外,不要外露。”
魔術師看向蘇途。
蘇途也不廢話,點頭開口道:“好,我答應你。”
魔術師點了點頭,隨后雙眼出現了幾分追憶之色,接著他緩緩開口道。
“天生力之極這個詞,最早出現在聯邦走出星河之前”
這句話一出,蘇途的神色便是微不可見的變了一下。
聯邦走出星河之前,也就是說,對方家族掌握這消息的時候,人族還沒有掌握武道,沒有掌握提升生命層次的辦法。
而在那這個時候,在祖星之上,就已經有對于力之極的記載。
“當時聯邦的科技達到了人類認知中的極限,但對于探索宇宙星河,還差了一些。
祖星已經無法滿足人類的發展需求,聯邦開始不斷地研究星河探索科技,而有一些家族,則開始內尋,想要在走出星河前,將祖星的探索干凈。
關于人族的歷史和過去,有著太多迷霧,無法消解,有些存在,想要通過內尋,解開那些隱秘,而我的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而關于天生力之極的記載,則是在泰山之下,一處十分隱蔽的洞穴中找尋到的。”
按照魔術師的說法,記載天生力之極的是一張古老的壁畫和一份古文。
壁畫記錄著的是是一個瘦弱的少年的一聲,降生行走之時,便隨腳踏破地板,幼學之時,可將萬斤大鼎,如手中玩物拋舉。
弱冠之間,舞動刀槍斧鉞,破空開來,引的空間顫抖,余波陣陣,隨意轟擊落下,撕裂大地,動蕩山海。
那瘦弱少年替王征戰,所過之處,無可匹敵,無數敵軍被鎮殺,大小諸國被碾碎,少年意氣讓日月都無。
可在這之后,畫面中的場景陡然一變。
曾經在他身后征戰的戰士們,拿起刀劍對向了他,對他欣賞無比的王猙獰怒吼,一個個因為他而黯然失色的將帥們陰冷的笑著。
狡兔死,走狗烹,功高蓋主,罪不可赦,當一切平定,那最鋒利的矛要么藏于庫,要么斷于天。
隨后,在壁畫上出現了一個枯瘦的老者,他行走在天穹上,周身帶著無法想象的威嚴和力量。
萬千士兵顫抖,一個個將領震驚,那位王更是慌亂起身。
可那老者沒有理會其他人,只是安靜的走到了那少年面前,對其伸出手來。
而那瘦弱少年則發出一聲大笑,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周圍。
那副壁畫最后的最后,是那老者帶著那少年離開的場景,那少年手中染著血,提著一顆大好頭顱,那是不曾俯瞰自己領土的王。
“而那古卷上的內容,相較于壁畫就簡單太多了,除開歌頌少年功績的部分之外,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話。”
“天生力之極李病虎,恨天無把,恨地無環,弱冠之年,平定天下戰亂,為北武所收,當座下弟子,此后,再未于人間現世。”
魔術師一字一句的開口說著。
“這是我們人族第一次,在真實存在的遺物記載之中,找到了仙神的痕跡,而當時的探尋此地的,正是我族。”
“我族將這消息當做隱秘保留了下來,之后,在人族走出星河,遭遇到萬族,意識到個體的強大,可以超越一切時,便開始著手研究,試圖從那古文之中,找到修煉之法。”
“以此求拯救人族,但可惜的是我們失敗了,若非武神降臨,人族早已覆滅。”
說到此處的時候,魔術師的眼神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神色。
而此刻,蘇途已經無暇顧及那魔術師的感嘆。
他腦海之中,全是那一句‘為北武所收,當座下弟子,此后,再未于人間現世。’
因為,他所窺見李病虎所在的地方,是列仙葬內景中那條跪拜著無數強者的路。
而路的盡頭,則有一道枯瘦的身影盤坐,一個若隱若現的‘北’字于那身影背后閃動。
一瞬間,種種猜想在蘇途的腦海之中飛速的浮現出來。
那將李病虎帶走的枯瘦身影,枯瘦老者是否就是那條道盡頭盤坐的身影。
古文之中,提到了那老者為‘北武’,而那條路的盡頭,除開那老者之外,還有一個北字刻印其中。
這兩者之間的相似點,重合點太多。
“北武,北武”
蘇途口中輕聲念叨了這個名字,而后眼神猛然一顫,心頭不由生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激動。
“不會吧,難道在我內景之中,坐著的那道身影會是那位存在么!!”
蘇途眼眸之中閃動著精光。
之前,在路的盡頭看到北那個字時候,他并未去敢往那處去想,可現在隨著這一句北武的出現,讓蘇途曾經隱約不提的猜測,重新浮現了出來。
“可以讓我看看那壁畫和古文么?”
蘇途壓下心底的激動和猜測。
“抱歉,這個要求,我無法滿足你,這兩樣東西在我的家族秘庫之中保存,只有少數人有資格查看。”
魔術師一臉歉意的開口說著。
蘇途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情緒,他開口之前就料想到了這個結果,只是不甘心,還想問問罷了。
那種和仙神時代有關的珍寶,放在星河時代前都是不世出的珍寶,更別說在這個繽紛的大世之中,那等存在,可謂是證明了仙神存在的關鍵,是可以作為一個家族最深底蘊的。
“關于那壁畫所在的朝代,我族也進行探索過,但無論從服裝還是風化程度都無法判斷當時所處的時間節點和朝代,疑似有超凡之力的侵染。”
“關于天生力之極的情報,我所知曉的已經全部告知了。”
魔術師雙手合十放在了身前。
“多謝了。”蘇途則是禮貌的開口說著。
“無需客氣,我只是履行約定而已。”魔術師伸出手指在臉上撓了兩下。
二者之間都很聰明,蘇途沒有真的刨根問底,對方族中能夠星河之前,就有實力挖掘出那種古物,現在家族必然更加不凡,他不信對方這么多年真的沒有研究出任何東西。
而魔術師也沒有追問蘇途是從哪里得知這條被他們家族封鎖的消息。
魔術師這時抬手,一根手指在半空輕輕一轉。
只看一陣粉色的煙霧彌漫,一個小盒子突兀的從半空之中掉在蘇途面前的桌子上。
這樣子,像極了老式電視節目中的劣質魔術。
但在這劣質魔術的背后,蘇途感受到的是深不可測的心神之力,對方的心神之力已經可以影響現世,這是他現在還遠遠做不到的。
也就是說,面前這人要不就是四階圣景的行走者,要么就是一名..大神通者!!
即便知曉這些,蘇途的面色依舊不變,他眼神輕垂,看向了那身前的那個盒子。
不虛對方多說,他都知道這東西便是這次的獎勵,天生智之極。
只聽這個名字,和李病虎的封號簡直是一個系列,只有一字之差,蘇途十分好奇,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什么關系。
蘇途手指輕輕叩在那盒子上,并沒有直接打開,而是眼神看向了魔術師。
不知為何,魔術師現在的表情顯得有幾分尷尬,他輕咳了一聲道:“這東西,雖然和天生力之極只有一字之差,但其實毫無聯系。”
“這名字是我胡亂起的。”
聽到這話,蘇途不由得一陣無語,他最開始就是以為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才虛之手的。
沒想到,這名字居然是對方胡亂取的。
不過也好,要不是他起這個名字,蘇途也不會參加這次考核,更不會陰差陽錯的得知李病虎的消息和那‘北’字之下身影。
蘇途指尖一挑,那盒子直接被打開,露出了其中物品,那是一枚灰色的鑰匙,其上涌動著強烈的心神之力。
在這鑰匙出現在蘇途眼前的瞬間,他感覺到了一種恐怖無比的心神沖擊,若是普通人,在面對這鑰匙的瞬間因為承受不住這沖擊,而直接暈厥。
“這就是天生智之極?”
蘇途開口說著,這玩意可以說和李病虎完全不沾邊,天生力之極是一個李病虎的稱號,而智之極則是一把鑰匙。
要是說蘇途之前還有幾分懷疑魔術師的話,那現在他就是徹底相信,對方完全就是在瞎起名了。
魔術師似乎聽出了蘇途的語氣中的意思,有點尷尬的撓了撓臉,連忙將話題轉移。
“別小看這鑰匙,此物乃是我等九席,于心神圣景之中所得,其上有著不可思議之力,我等費勁心力,將其捕捉,映照于現世之中。”
“此物的特性,卻讓配得上‘極’這個字。”
說道這東西的時候,魔術師的語氣變得十分鄭重。
蘇途聞言,眼神也是變得認真了起來,根據這會議室的布局,蘇途也猜到對口中的九席,應該對應著那九顆璀璨星辰雕刻。
看其樣子,應當就是虛之手中的高層。
能讓這等人物,如此看重,甚至給予‘極’這個字的特性,必然不凡。
“此物的特性,為‘破’!”
魔術師繼續開口道。
“將此物淬煉于心神之中,可勘破一切‘迷神’‘幻覺’‘虛無’一類的神通,只要殘破其中之力,世上之虛妄,將再也無法遮掩你的眼。”
“并且這個‘破’,并不單純指這一點,更是指..破階!”
“若窺破心神圣景只差一步之時,動用此物,將得到無盡增持,有一定概率。直破當境!”
聞聽此言,蘇途的眼神驟然一變。
這智之極的特性的確不凡,前者直接讓持有者可以免疫遮掩類的心神神通,而后者則更加恐怖。
一句直破當境,已經說明了一切。
有多武者,被困在心神圣景之中,此生難破,不得進境,又有多少人只差那半步,便困死于某一圣景,而終生不過。
就像是這凡塵之地一般,無來處,無未來,多少人即便有所感悟,但也根本不知這感悟從何而來,因何而起。
只能親身感受著那感悟的散去。
而擁有了這智之極則不同,若有此物,在那種情況之下,便有直接破境的可能,有將未來握于手中的機會!
僅僅這兩點,這東西的價值不可估量。
蘇途看著那東西的眼神也浮現出了一絲熱切,但很快,便被壓了下去。
“需要我做什么?”
蘇途開口說著,即便他已經從冬冬那邊知曉了虛之手的規矩。
但這種無上心神之物,居然只用一次未來出手的的承諾,就能換取,是否有些太不對等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蘇途雖然心動,但還需要問清楚。
“要你的人情,賭你的良心,若未來虛之手將顛覆,在你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還請出手!”
魔術師開口說著。
“就這么簡單?”
蘇途抬眼看去。
“就這么簡單!”魔術師同時看向蘇途。
瞬息之間,于蘇途眼中,因果之眼猛然浮現,他看到了自己和魔術師身上的確出現了因果線。
但這條因果線并非是惡線,而是一條善線。
也就是說,對方和自己目前的因果,有善無惡。
說起來,這因果之眼現在其實有點不方便,只能簡單的看到善惡,不能看到其中具體的緣由。
但蘇途相信,隨著下一次燭智的進階,他的因果之眼,將會得到史詩級別的飛躍。
不過根據現在的情況,蘇途也可以確定,虛之手的確對自己是善意的。
于是他輕笑了一下,看向魔術師開口。
“好,那我便收下了。”
“若日后,虛之手有難,只要不是站在我的對立面,我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蘇途鄭重開口,而后將那盒子收起。
“好!”
魔術師只說了一個字,而后兩者無言。
周圍的場景飛速涌動,變換。
下一刻,蘇途只感覺眼前一晃,周圍出現了一陣霧氣,再看四周,他已經離開了那房間之中。
出現在了荒野上,并且眼前的霧氣已經不再。
這也就是說,虛之手已經離開。
周圍零零碎碎還有一些嘉賓出現。
冬冬這時也是發現了蘇途,快走兩步迎了過來:“哥,你領獎去了?”
“嗯。”
蘇途點了點頭,在進入虛之手后,冬冬對蘇途的稱呼從‘途哥’變成了‘哥’。
這是因為,他怕因為這一個字,讓別人知曉了蘇途的身份。
不得不說,冬冬這小子屬于是粗中有細了。
“虛之手的手段還真是玄妙。”蘇途看向身前的霧氣開口。
“是啊,多少大神通者,都無法參悟他們的手段,他們對于心神的運用,遠非正常武者可以相比的,傳說他們會私下聯系看重的天驕,邀請對方加入,并教導。”
“我估計,以哥你的天賦,必然被他們找到。”冬冬說著。
兩人閑聊的時候,便要打算離開。
剛欲走前,一個帶著惡鬼面具的身影卻是趕來。
“閣下留步!!”
那人開口帶著幾分恭敬,雖然帶著面具,但對方的身份蘇途早已知曉,就是那個打算給自己上一課的莫老大。
“有什么事?”
蘇途開口,聲音淡漠。
“我剛才僥幸看到閣下和魔術師以神異對拼,驚為天人,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閣下,可否也與我對拼一番。”
莫老大雙手抱拳開口說著。
他現在已經知曉自己和對方有著無法想象的差距,但他有著趕超的信心,他想要對拼一招,知道具體的差距,以找到努力的方向。
可聽到這話,蘇途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抱歉,有事。”隨意吐出了四個字后,便是起身和冬冬一同離開。
只留給莫老大一個背影。
“裝什么啊!!”一旁的黑貓不忿的開口說著。
“閉嘴!”然而莫老大卻是呵斥了一聲,雙眼閃過一絲說不出的神色,在剛才那人的身上,他沒有感覺到不耐和鄙視。
而是一種應當,那種感覺就像是不和自己對拼是為了他好一般的應當。
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莫老大眉頭低垂,而后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
“你看出了我的神異層次,是怕和我神異對拼后,會在我的心神之中留下陰影,導致我心神有缺。”
“不不不,不會這么簡單.”
莫老大絮絮叨叨的說著,臉色突然一緩,周身心神之光浮現,那是他神異更進一步的表現。
“我知道了,您是再告知我,何時當為何事,何行當為何舉,我剛才陷入偏執之中,只想證明自己,反倒有陷入心神之謎的風險!”
“而您四個字就讓我想通這一切,擺脫心神風險,如此舉動,您當為我師也!”
在黑貓一臉蒙圈的表情下,在他記憶里那個一直霸道非常,手段酷烈的莫老大居然對著那人離開的空處緩緩躬身。
此刻蘇途倒是不知道莫老大到底如何想的。
他已經回到了宿舍之中,之前不和莫老大切磋,單純就是因為,他想回來淬煉這天生智之極。
到宿舍后,蘇途直接進入了心神修煉室,將那鑰匙拿出。
點燃靜神香,打開了心神高頻音波,蘇途盤膝坐下,一道心神流光浮現,只看原本那霧蒙蒙的鑰匙裂開,一道流光沒入蘇途的腦海之中。
頃刻之間,蘇途只感覺自己的心神變得格外通透,清明,一切虛妄之物,都無法遮掩他的念頭。
原本就清澈無比的心神變得更加純粹。
這種感覺很是微妙,蘇途現在心神之上,已經染上了‘破’的特性,任何幻術,虛妄,遮掩等神通手段,只要碰觸到他的心神,就會被直接點滅。
蘇途嘴角揚起,露出笑意,這次虛之手當真沒有白去。
然而,就在蘇途將那智之極完全融入心神后。
他的神色驟然一變,心神之中,那一道道被迷霧遮掩,看不清道不明的畫面開始有幾幕變的清晰了起來。
“那是.我?”
迷霧緩緩散去,這段記憶和畫面,居然是第三人稱的視角,蘇途仿佛像是看電影一般。
一個穿著兒童夾克的粉雕玉砌的小孩正站在一個滑梯旁,那孩子十分可愛,能夠秒殺一眾童星。
蘇途一眼就認出了那孩子正是五六歲時候的自己。
而那滑梯他也很熟悉,就是他小區的滑梯,直到前年小區重新規劃才被拆除。
小蘇途乖巧的站在滑梯下好像在等著誰,突然,他腳下的影子詭異的抖了一下。
而后一只扭曲的怪異身影出現在小蘇途的背后,猩紅的眼睛閃動著貪婪。
它望向蘇途緩緩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