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驚文,哎!”
“段驚文……”
許朝陽可太意外了,意外到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延安,野外。
帶著這幫專家出來玩的許朝陽給他們一人發了一把槍,也沒尋思能有什么太好的狩獵結果,無外乎是領著大伙出來散散心。他當時琢磨的是,這些專家扣扣扳機,大伙一樂,也就那么地了,你還指望他們能打啥啊,這都是拿筆桿子的。
至于安全,也不用太過于擔心,畢竟這是帶著警衛營呢,就算延安野外有野獸,也不太可能來襲擊他們這幾百人的隊伍。
于是,這一路上他們就在延安附近的野地里閑逛,偶爾看見片干枯到光剩下樹枝的林子,許朝陽就讓屈勇領著人騎馬進去哄一圈,哄出點兔子、野雞什么的,大家伙樂呵樂呵也就回去了。
誰知道剛走到第二片林子就出差頭了,屈勇從林子里攆出來一頭得有快三百斤的大野豬,獠牙都在腮幫子上掛著!
那野豬跑起來像是一頭全速前進的裝甲車,身上的肉‘denlendenlen’直晃悠,野豬后面還跟著五六頭百多斤兒,不到兩百斤的小個兒野豬,這些野豬被屈勇攆出來就開始慌不擇路的亂跑。
屈勇都興奮完了,騎著馬在后面用搖晃著馬鞭‘吱哇’亂叫,從林子出來以后,迅速向一側靠去,免得讓警衛營的彈道給粘上。
這你就不能讓幾個專家打了,許朝陽立即喊道:“警衛營!”
騎在馬上的警衛營紛紛舉槍,許朝陽伸手往前一指:“打!”
砰!砰!砰!砰!砰!
一群野豬,有三頭被眾人的子彈直接撂倒,唯獨領頭那個,許朝陽眼瞅著這貨身上挨了三顆子彈,可愣是沒倒,不過是慘叫著來一次急剎車調頭,朝著一旁就沖了過去。
段驚文是在這時候張的嘴:“旅長,給我來把槍,讓我玩會兒……”
這要是打仗,許朝陽指定不給他槍,這小子在戰場上說話都掛不上擋,你給他槍干什么?還不夠派人保護他的呢!
可這不是出來玩么,只要野豬不沖著人群沖過來,誰愛咋打咋打唄。
許朝陽沖大個兒點了點頭,大個兒抬手就給背著的三八大蓋遞給了段驚文……
也奇怪,段驚文端著槍的姿勢還挺像樣,端槍、瞄準、按照野豬逃竄的速度預瞄——砰!
一槍,給野豬嚇的再次調轉了方向,可那子彈根本就沒打著。
這許朝陽才覺著正常,要不然一個警衛營都沒放倒的野豬王被段驚文放倒了,他都覺著沒面子。
咔嚓。
段驚文好像還覺著沒過癮,臉上掛著老爺們聞見了火藥味兒之后的興奮再次拉動槍栓,許朝陽都有心說一句:“不用那么正式,差不多還不就得了……”
又一聲槍響傳了過來,野豬王在跑動中身體一栽委,用腦瓜子找地,整個身子貼著地皮兒滑出去以后,蕩起一串煙塵,隨即,四蹄在煙塵中蹬踏幾下,便不再動了。
許朝陽驚訝的看向了段驚文!
眼皮連續卡么了幾下,腦袋都沒挪開!
“好槍法!大哥,不道是誰,懵到這大家伙眼睛上了。”
屈勇騎馬過去專門下馬看了一眼,他是給豬頭費勁巴力抬起來看的!
“段驚文,哎!”
“段驚文……”
許朝陽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慶幸沒把腦子里的話順嘴兒禿嚕出來。
“旅長!”段驚文興奮極了:“您寫的《三八大蓋使用教程》真的有用,利用射速和目標移動速度預瞄點位、計算風偏與子彈下墜弧度,隨后堅定信念扣動扳機……我就是這么做的!”
許朝陽還不知道寫那些東西有用?可他不服啊!
那叫一個不服!
你要讓他打野豬沒問題,光打野豬腦袋也沒問題,可你要讓他在這個距離之下,打移動中的野豬眼睛,他都不說有沒有把握的事,打不著就是打不著!
可這段驚文認認真真的瞄準,還把自己寫下來的理論知識都用上來了,只拿兩發子彈實踐就打著了,都沒校槍……
許朝陽都想說:“求你,說自己懵的!”
一群野豬,他們這伙人一共留下了四頭,這回算是有大收獲了。
“朝陽!”
不遠處,一個人騎著馬帶著一個排的戰士走了過來,許朝陽這才將目光從段驚文臉上挪開,趕緊從馬上下來,沖著那伙人來的方向敬禮道:“旅長!”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負責保衛延安安全的王紅昆。
“好家伙,你小子有點兒命兒啊,這么大個兒的野豬,那是可遇不可求啊。”
野豬,和家豬不一樣,三百斤是一大關,二百多斤兒的就能在一片林子里橫著走,而且野豬看上去更瘦,沒有家豬那么憨,事實上這年月的家豬也和許朝陽那個時代拿飼料吹起來不同。
“旅長,走,跟我回去吃豬肉去,你不知道,你弟妹有了,今兒算我們217請客!”
王紅昆也從馬上下來了,許朝陽趕緊接過韁繩遞給了手下,順便說道:“大個兒,去一趟楊家嶺,請怹和伍先生一起來咱217吃豬肉,今兒啊,我讓你們嘗嘗啥叫地道的鐵鍋燉!”
“哎”王紅昆攔了一下許朝陽:“伍先生就不用請了。”
“為啥?”許朝陽不解的問了一句。
“大姐剛回來。”
“哪個大姐?”
“廢話,你說哪個大姐!”
許朝陽瞬間就想起來了,立即說道:“那就更得請了!”
他知道王紅昆說的是什么意思,可有這么個機會能見著這位,那是多少人的夢啊?他還得求著人家給孩子賜名兒呢。
“另外你在去一趟軍(委),給副總指揮、咱師長都請來,昨兒晚上的事折騰的夠嗆,今兒啊,都補補。”
“走啊旅長,要不您讓您手底下人也辛苦一趟,給咱385旅的各位領導都叫上?”
王紅昆雖說沒和許朝陽共事多長時間,那也不帶跟他客氣的:“行,叫上就叫上,不過先說好啊,我們可沒有禮物。”
“那還說啥了。”
“對了,咱385旅現在什么樣了?自打我回來,就讓師長摁在屋里寫教材大綱,根本脫不開身。”
“大變樣嘍!”
王紅昆笑著說道:“你以為就你小子能在前線立大功啊?咱們385旅一樣是在后方進行著大發展,等有機會你去旅部看看,保證嚇你一跳。”
幾個人先是在楊家嶺前往217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等諸位領導都到了、又去軍(委)前往217的必經之路上,最后,呼呼啦啦聚集了一大幫人,這些人有說有笑的奔著217走了過去……
許朝陽看了看這些人的臉,心里冒出了抑制不住的激動,這些人中有總政治部主任任先生,就是玩牌九拿最小一副牌那個;有還沒成為129師政委的那位;有橫刀立馬大將軍和115師的老師長……還有伍先生和當時所有人的大姐……
今兒這頓飯,能伺候上局兒的,都算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沒想到他許朝陽能請了客,那叫一個美!
“旅長……旅長?”段驚文在旁邊偷著拽了拽許朝陽的袖子,許朝陽一甩手:“干啥你?”
“那野豬,是我打的,你忘了?”他那意思是‘你倒提一嘴啊?’!
許朝陽恍然大悟:“哦……”隨即扭頭道:“屈勇,一會兒給野豬的獠牙剃下來,讓段驚文揣回家當個紀念。”
多損!
段驚文聽完眼珠子瞪的和牛蛋似的!
這時候許朝陽才笑出聲來:“能給你忘了么?給你留了一條豬腿,到時候拿回去,給二姐補補,啊!”
那家伙,正事一句不帶提的……段驚文氣的直翻白眼,他哪知道,這種事自己提哪有別人問來的過癮?許朝陽都等半天了,就等著諸位領導們問這野豬是誰打的呢……打個野豬也不叫什么功勞,那還能捂著摁自己兜里?
可他就樂意逗段驚文,這小子好玩極了,跟囊氣包兒似的,一逗一撅嘴兒,著笑。
加,我加還不行么?
昨兒一天,你們這群犢子咋了一千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