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克斯也是一個狠人,心中有了決斷,立馬就開始著手入局的工作。
自己只是想要入局,把那幫猶太人引出來,然后利用那幫猶太人,去除掉總統,還有總統派系的人。
而不是把自己送進去,讓自己去吃香火。
所以,這一點需要重點布置。
眼珠子一轉,他就想到了自己出車禍這件事。
放出出車禍的消息到現在,外界還不知道自己的具體情況,所以,外界想要知道自己,那就只能通過自己放出去的消息。
既然如此,放出去的消息就可以做文章。
他拿出行程表,然后又拿出對應的地圖,全身心投入工作。
需要自己出現的地方,一個是今天的圣母瑪利亞醫院,而另一個地方就是24號早上的阿靈頓公墓。
在行程表里,自己和其他國防部高官,還有奧德彪一起,站在公墓的墓碑面前,淋著雨進行哀悼。
哀悼時間持續大約15分鐘。
只有在這15分鐘里,國防部高官,自己,還有奧德彪是一起的。
如果那些猶太人想要一舉殲滅,就只能選在這個時間。
在其他時間,大家都處在分散狀態,沒法在第一時間解決,阿靈頓公墓距離五角大樓,CIA,FBI總部都不遠。
而且附近還有一支駐軍。
哪怕這些人全部都被猶太人收買,他們也得出門。
更何況,阿靈頓公墓周圍一直都有老兵家屬存在,阿美莉卡人手里都有槍。
一旦陷入僵持,對發起襲擊的猶太人非常不利。
在這個前提下,自己能夠操作的地方就很多。
在地圖上以阿靈頓公墓為中心,畫了一個3公里的圓后,漢克斯就開始制定計劃。
自己的目的是嫁禍給猶太人,就必須在這3公里之內,設定好猶太人的觀察點,然后把相關信息引過去。
設立好觀察點,還得弄好相應的證人。
讓證人說話。
得找些完全無關的人,讓他們來充當猶太人的接應,如果那些猶太人在襲擊之后跑掉,就會由這些人去接應。
然后,再想辦法把他們都弄死,這一樁案子就會變成懸案。
只要挨過最初的搜尋檢查,接下來就不足為慮。
因為反應過來的官老爺們,會一窩蜂加入爭權奪利的斗爭。
等他們結束爭權奪利的斗爭,好幾個月都過去了,幾個月的時間,足夠把一切抹平。
幾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人忘記總統死了,總統為什么會死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當然……
自己也沒必要殺奧德彪。
混亂之下,有個總統坐在那里吸引火力,其實也挺好的。
不大一會兒,漢克斯筆下就出現一份計劃,隨手召來喬治,他輕聲叮囑道:
“你親自去對外散播消息,就說我出車禍,內臟有一點出血,已經手術完畢。”
“會準時參加12月24日的阿靈頓公墓活動。”
“不過為了安全著想,我會躺在救護車里。”
“然后,現在立刻馬上去給我找一輛廂式防彈車,刷漆改成救護車。”
“再把病床給我搬進去,我要好好的躺著。”
“最后,就是我抵達現場之后,會切斷所有的溝通,接下來的一切,就需要你來指揮。”
“一旦猶太人發起攻擊,你也必須立刻發起攻擊,不要猶豫。”
“不要管總統,去把在場和我們無關的國防部高層全部弄死。”
“一個不留!”
叮囑完畢,漢克斯轉過頭,繼續去忙碌其他工作。
而得到叮囑的喬治,也轉身離開,去安排急救車,安排消息。
午飯時間,漢克斯終于停下忙碌,正準備享受烘烤的小牛排,那個專門用于聯絡的電話突然響起。
眼疾手快抓過,就發現手機屏幕上的單詞是德納。
這家伙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做什么?
帶著好奇,漢克斯接通電話,下一秒,德納的尖叫聲在電話里響起:
“你這兩天有沒有聯系林語?”
“有啊,怎么了?”
“他們手里那三艘導彈驅逐艦,一艘跑到了南海,一艘跑到了關島,宮古海峽,菲律賓,日本九州島中間的位置,卡住了太平洋艦隊。”
“最后一艘,卡在了韓國和日本,還有濟州島中間,停在那里幾個小時,電磁波干擾沒有斷過。”
“然后就是剛剛,他們國內自己的幾個軍隊官方的視頻賬號,更新了一些視頻。”
“是他們的卡車運送洲際導彈的視頻,拍得很清晰,剛剛更新的,我現在懷疑他們有行動,我就想問一下,你最近聯系林語,他有沒有透露過什么東西。”
德納的話,讓漢克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右手捏成拳,輕輕敲打著額頭。
他是萬萬沒想到,林語這個王八蛋口中的克制,居然是這個克制法。
而且,他說過要找日本聊天……
好像也不是假的。
這一瞬間,漢克斯在猶豫要不要把知道的消息說出來,但是糾結半天,他又選擇閉嘴:
“不太清楚,我聯系他是想撈點錢,但是那家伙不太愿意。”
“我覺得你最好是直接聯系他,問清楚。”
“我這里醫生過來換藥了,我該睡覺了。”
“掛了!”
隨口找個理由掛斷電話,漢克斯的目光又落回自己制定的計劃上面。
這……
得想辦法把國外的影響降到最低,要不然,奧德彪不按計劃行動,那自己這一大堆謀劃,不是完犢子了?
猶豫許久,他還是掏出手機,翻找到林語的聯系方式,順手按過去。
沒人接!
沒人接!
還是沒人接!
當第6次電話沒人接的時候,漢克斯急了。
他握著電話,在房間里不停地轉圈,在想林語這王八蛋到底在干什么。
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他轉到不知道第多少圈時,電話響了,是林語的號碼。
快速接通,然后就是破口大罵:“你們在想什么?”
“你不是說你們領導讓你們克制嗎?怎么就把洲際導彈拉出來了?”
“那洲際導彈發霉了,拉出來曬一下,和你們沒關系,你不要急。”勸慰的聲音響起,只是林語說話的語氣,帶著一點點陰陽怪氣,讓人聽得很是煩躁。
深吸一口氣,漢克斯正準備破口大罵,電話里又傳來了林語的聲音:
“我們真的只是把洲際導彈拉出來曬一下。”
“然后進行一個測試,我們待會會發一個官方公告,目標點在我們國內,跟你們真的沒有關系,你不用急。”
苦口婆心的話說完,林語報了一個官方賬號的名字,還有看這個官方賬號的地方,說完,就徑直掛掉電話。
漢克斯不敢怠慢,連忙坐到電腦面前,打開電腦,打開對應視頻網站,找到那個官方賬號。
看到出現在官方賬號視頻里的人,漢克斯松了一口氣。
那是華夏官方的人。
官方都出面了,可以暫時把懸著的心放下去了。
將視頻看完,將電腦關閉,轉過頭就繼續深化計劃。
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另一邊,燕京,參謀部聯合作戰指揮中心。
林語將手機往旁邊一丟,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在他面前,是賀清陽。
忙碌了好幾天,賀清陽眼睛周邊是止不住的疲憊,瞥一眼林語,說道:
“現在凌晨1點,調凌晨3點的鬧鐘,我們在這里睡兩小時。”
“接下來,可能就得48小時睡不著了。”
得到老師的首肯,林語快速調好3點的鬧鐘,眼睛一閉,靠在沙發上直接睡過去。
賀清陽看一眼,搖搖頭,也跟著閉上眼睛。
沒有睡,純熬。
熬了一會兒,他睜開眼,卻發現對面的人也睜著眼睛,咧開嘴笑了笑,問道:
“睡不著嗎?”
“其實沒必要逼那么急的。”林語輕聲回應,說到底,前世的他只是一個研究員,哪怕后來成長為科研界的泰山北斗,也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
這一次,不管他怎么看,從哪個角度來看,都覺得沒有必要。
面對學生的詢問,賀清陽輕輕搖頭:“我前兩天和你說過,領導們是因為國際上對核武器這件事的態度,才決定要做這件事。”
“其實一開始也沒打算逼這么緊,但是在拿到你從漢克斯那里的情報后,他們的態度又變了。”
“這才決定進一步展示態度。”
“目的就是為了讓那些人知道,世道變了,現在是21世紀,那種一艘船,一門炮就能堵住一個國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現在這個世界,每一個國家說話做事,都必須要為世界著想,而不是任由自己一廂情愿,一意孤行。”
“行了,休息一會兒,接下來有忙的。”
說完話,賀清陽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林語眨了眨眼,也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他們開始休息,燕京向東,幾百公里外,葫蘆城。
葫蘆城造船廠卻是燈火通明。
燈火通明的潛艇車間里,沒有一個工人,有的只是穿著藍色水手服的海軍。
時間已經是凌晨,正是一個人最疲憊的時候,但是在場的這些海軍臉上卻是沒有一點疲憊,只是默默地拿著鋼筆,在面前的紙張上落下文字。
方浩然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手中鋼筆幾次落到紙張上,可直到紙張上落了幾個大墨斑,他面前的紙張上依舊空無一字。
他將鋼筆放下,雙手抱在胸前,然后身體往后靠去,靠到了椅背上。
這時,醫療組主官葉靜走了過來。
看見方浩然面前的紙張,眨眨眼,很自然地在旁邊坐下。
名字雖然叫做葉靜,但對方的確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還是一個軍醫。
向著方浩然挑了一下眉頭,葉靜笑呵呵地問道:
“怎么了?不知道家信該怎么寫嗎?”
“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方浩然搖搖頭,抱在胸前的雙手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同樣上下起伏的,還有他的話語:
“未思勝先慮敗,說實話,很打擊人。”
“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候,給家里寫信,更是打擊士氣。”
“所以我覺得我沒必要寫。”
聽見是這個理由不寫信,葉靜輕笑一聲,抱著雙臂,滿臉古怪地打量著方浩然。
這艘艦艇滿編74個人,方浩然是這74個人里學歷最高的。
燕京醫科大學博士生。
放到正規醫院,稍微熬上兩年資歷,就可以成為一個科室的主任。
但是他參軍了。
參加的還是海軍,還是海軍中最為艱苦的潛艇兵。
還成為自己的副手。
各方面專業知識非常扎實,非常好用。
但是唯獨骨子里有一股冷傲,很煩。
伸手將那張落了幾個墨斑的紙張抽走,換上一張新的紙張,葉靜手指輕輕點一下:
“趕緊寫,這是命令!”
“在你眼中,你覺得這是未思勝先慮敗,是怯懦害怕的表現。”
“但我告訴你,這只不過是一場非常普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告別。”
“今天12月24號,早上6點,我們就會進入潛艇,然后出發,然后在太平洋保持無線電靜默。”
“靜默時間60天。”
“你知道60天意味著什么嗎?”
“是兩個月,是大半個季節,現在是數九寒冬,兩個月之后,是春暖花開,又或者是倒春寒,誰也不知道。”
“也許是春暖花開,也許是倒春寒,也有可能是干旱,暴雪。”
“寫這封信,是為了到時候如果出事,還有一封信能夠落到家里人手中,能夠告訴他們,你去做什么了,讓他們不用擔心,讓他們不用害怕,讓他們可以以你為驕傲。”
“到時候如果真的出事,其他戰友家人都收到了信,而你的父母沒有收到信,他們會怎么想?”
“他們會想我的孩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欺負,又或者,是孩子覺得他們煩,不想和他們說話。”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會讓你的父母提心吊膽。”
“作為子女,作為一丈夫,作為父親,我們不應該讓家人提心吊膽,讓他們傷心。”
“至于你說未思勝而先慮敗。”
“抱歉,所有的潛艇兵,都是陷陣之士,前方從來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勇往直前。”
“對我們而言,完成任務就是勝利,因為我們的作用已經達到,剩下的,交給戰友。”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