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些推特上的視頻。
并且是經過一些剪輯,并且做了簡單特效的視頻。
視頻的核心內容,主要就是論證華夏的三架圖160,其實是假的,并且是做了特效的東西。
目的,是為了騙人。
一開始他還不覺得有什么,但是刷著刷著,科林突然就發現他原本最喜歡的那些被批判的視頻不見了。
全都變成了這些人在網絡上吵架的視頻。
很煩。
他想去看那些需要批判的視頻,可不管他怎么刷,那些視頻都始終沒有出現在他手機里。
好不容易刷到兩個需要批判的視頻,剛看了兩秒,身姿曼妙的女子突然一轉身,后面半截視頻就變成了飛機。
很煩!
將手機往兜里一塞,他決定還是去加班,還是工作重要。
皋城。
天色漸暗,林語坐在陽臺上,面前放著電腦,左手抓著專用的聯系手機。
亮起的電腦屏幕里,是推特上面的新聞。
最火熱的標題,自然是因為紅色圖160的出現,然后引起的各國轟炸機強度討論。
再往下,就是他安排的人發的標題。
B2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轟炸機,不接受反對,誰反對誰傻逼!
誰家好人會把自家轟炸機涂成紅色,這就是不把自家的飛行員當人,這就是把自家的飛機當靶子給人送過去,這就是送菜!
圖160天下第一!
華夏造不了飛機!不信請看vcr!
這就是一個空殼子,這飛機看起來是圖160,其實內部就是圖16,如果不明白,我這里有華夏官方自己發的視頻做證據!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特效,全是tnd特效!
最新情報,烏克蘭馬達西奇公司宣布,設備維修,發動機產量降低——
鼠標向下滑動,看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標題,林語眉頭微蹙,時不時點進一條推文,在推文的評論區罵上兩句,然后又退出推文,點進另一條推文繼續罵。
正當他罵得開心的時候,手里的電話響了。
上面閃爍著德納兩個大字,猶豫片刻,他將屏幕按滅,隨手就扔到一邊。
雙手繼續在鍵盤上敲擊,繼續和評論區的人對罵。
當電話屏幕第4次亮起時,他這才停下手,伸手抓過手機,接通:
“我親愛的德納將軍,有什么事嗎?”
“你們家的那海盜旗——”電話剛一接通,德納就選擇單刀直入,沒有選擇彎彎繞繞。
聽著海盜旗這個稱呼,林語先是一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圖160,是俄羅斯,華夏還有其他一些國家的通俗叫法。
在北約聯盟國家里,圖160的代號,是海盜旗。
明白對方問的是什么東西,林語立馬調整音調,嘆著氣反問道:
“你想說的是那三架飛機?”
“是的!”德納的聲音有些輕,他似乎也沒想到,林語會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不是選擇左顧而言他。
稍微沉寂片刻,他試探著問道:“你們手里是有圖紙嗎?”
“一部分!”林語知道是試探,半真半假的開了口。
等了一會,電話里依舊沉默,他非常干脆的挑起話題:
“我們從俄羅斯和烏克蘭分別搞到了一些圖紙,主要是氣動外形方面的圖紙。”
“搞到了之后,我們就按照圖16的格局,裝了幾臺發動機上去。”
“情況還不錯,能飛。”
“接下來我要開始下一步的計劃,你做好準備了嗎?”
話題突然偏轉,最后的一個問題,林語的聲音都加重了幾分。
夏威夷。
又是一個艷陽天,德納抓著手機站在辦公桌前。
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是情報官達拉斯剛剛送來的照片。
電腦屏幕上,是剛同步過來的視頻資料。
照片和視頻里的主角,是魔都國際機場,更準確點,是停靠在魔都國際機場里的三架紅色圖160。
他打電話聯系林語,是準備從林語那邊搞到一些情報,尤其是俄羅斯里面的情報。
然后再用這些情報,去結交其他人。
但是現在,情報沒有搞到,卻聽見林語說準備開始下一步的計劃。
下一步的計劃,最簡單的一句詞匯,讓德納想起了那個被他們耽誤了一個多月的計劃。
那個在日本割一刀的計劃。
上一次在韓國搞到的股份,他已經通過合法的手段,把那些股份從他掌控的投資公司手中轉移出去。
轉換成了現金。
現金最大的部分,進了他的腰包,剩下的那部分,被他分給了上一次在行動中予以支持的朋友。
鈔票很多,所有人都很滿意。
現在,一個新的,可以讓所有人都更加滿意的計劃,即將開始實施。
壓下心頭的竊喜,德納心平氣和地對電話那頭說道:
“你準備怎么開始計劃?我這邊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還有,我要分大頭。”
聲音很平和,帶著一點點竊喜,就好像是一個算計到人的魔鬼,正拿著別人的靈魂,在旁邊沾沾自喜一樣。
皋城。
白熾燈下,林語聽著電話里傳來的聲音,毫不猶豫的咒罵:“你死吧!”
“東西都沒搞到,你就想分大頭,你想干什么?”
“想死是吧?”
一連串的咒罵過后,電話里并沒有傳來德納的回應,只有輕微的呼吸聲,表明電話還沒有掛斷,表明對面的人還在聽話。
沉默片刻,林語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這兩天,我的人已經在日本做好了準備,現在還需要一個外部壓力,來讓日本的民眾自己團結起來,讓他們自己站到街上游行。”
“這個外部壓力,我需要你幫忙!”
說出自己的想法,不等德納回應,林語就自顧自解釋道:
“我們之前那時候1.5萬噸級的導彈驅逐艦,現在已經抵達魔都外海。”
“我的想法是,這艘導彈驅逐艦,配合現在停在魔都國際機場的三架紅色圖160,去一趟日本海,然后貼著日本的領海線走半圈。”
“至于你那邊,我需要你們弄出一點事,然后給日本的民眾營造出一個假象,這個假象就是日本的內閣,他們的官方非常軟弱,非常容易欺負。”
“這樣做,就可以調節他們民間的情緒。”
“等他們的人上街開始游行,那我們的機會就開始了。”
“我們就可以開始入局了。”
說完自己隱瞞了細節,顯得有些粗略的計劃,林語就握緊手機,等待電話那頭人的回應。
電話的聽筒里,只有沉悶的呼吸聲,沒有說話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林語覺得德納這個家伙不可靠的時候,德納略顯疑惑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你想讓我們去營造一個日本官方政府很好欺負的形象……”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突然被人罵了,林語只覺得自己很懵,很無辜。
他搞不明白,為什么德納會……
大腦轉到一半,他直接抬手就給了自己腦門子一耳光。
是他自己腦抽了。
在阿美莉卡的堅船利炮面前,日本政府對阿美莉卡的態度,一直都是一副謙遜有禮,和藹可欺的樣子。
更要命的是,這個刻板印象已經深深的刻到了日本民眾骨子里。
對于他們而言。
阿美莉卡大兵欺負他們的人,阿美莉卡欺負他們的官方。那再正常不過。
好欺負?
確實很好欺負!
三炮干碎武士魂,長官我是大大的良民。
稍微整理了一下語言,林語又一次對電話里的人說道:
“反正不管怎么弄,我先挑起情緒之后,你這邊立馬就要跟上,進一步挑起他們的情緒,讓日本的民眾愿意自發走上街頭,然后抗議。”
“只有這樣做,才能把混亂的導火索埋下去,然后點燃。”
聽完林語稍微修改后的計劃,電話那頭的德納只回了一句ok,就掛掉了電話。
聽著嘟嘟嘟的忙音,林語把手機往旁邊一丟,又抓起自己工作用的手機,給賀清陽回了一條消息。
明天開始表演!
消息剛發過去,賀清陽就回了一個ok的動作。
看著發來的表情包,林語會心一笑,將手機和電腦收起,放回房間里的柜子上。
走進衛生間簡單洗漱一下,徑直躺在床上,眼睛一閉,就進入了夢鄉。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自己身邊多了一個小團子。
同時,他又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什么東西捆住了一樣。
北半球的10月,溫度已經開始緩緩轉涼,魔都靠海,又在長江三角洲。
淡水和海水交織,冷和熱的碰撞,在魔都形成了淡淡的薄霧。
陽光穿透薄霧灑向機場,在機場休息了一天的云天等人,也收到了新的任務書。
從魔都起航,向東,去一趟日本海,貼著日本的北部領海線飛一圈,然后原路返回,沿著華夏的海岸線,去深城。
看著這份任務書,云天幾人難掩心中的激動,但激動之余,他們又很是懊悔。
因為這飛機是空的,里面只加滿了油,里面沒有貨,沒有該帶的貨!
早知道新任務是這樣,他們就跟央求林語,把這三架飛機的機艙塞滿炸彈!
但可惜沒有如果。
和姜明等人稍作交流,云天拿著任務書,回到了自己的座駕。
將所有電源開關啟動后,他并沒有急著操控飛機調整姿態,而是不停的呼叫皋城指揮中心。
叫了一會兒,雙方通訊接通。
聽著耳機里傳來的聲音,云天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這任務書是真的?”
下一秒,林語的聲音出現在耳機里:
“任務是真的,也是上頭領導下的任務。”
“你們去的時候,往韓國那邊貼一點,一定要把那幫韓國人嚇到。”
“安全問題你們完全不用擔心,昨天晚上粵省號已經先一步出發,在你們即將經過的區域等你們,他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就這樣!”
清冽的聲音,如同一汪清泉,把云天那顆砰砰直跳的心,給輕輕按住。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一句話。
任務書是真的!
任務書是真的!
真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表現吧!
剛才林語說話的時候,用的是三臺飛機的公用頻道,所以三架飛機上的人都聽得很清楚。
在他的聲音消失后,2號機和3號機也隨著1號機的動作,慢慢調整方向,將機頭對準跑道。
只需要一聲令下,飛機就會開始滑行,然后劃破蒼穹。
三架飛機的動作,自然引起了機場里那些飛機愛好者的注意。
他們紛紛將手中的相機對準機場,對準那三架飛機,瘋狂按動快門,想要留下更多的照片。
可他們按動快門的速度,終究沒有飛機快。
沒多大功夫,三架飛機就消失在東方的天空中,悄無聲息,好像從未來過一般。
對于這三架飛機的離去,那些沒能趕上的人扼腕嘆息,那就趕上了,拍了照片的人,就拿著手機,在旁邊不停的炫耀。
炫耀之余,他們也想知道這三架飛機在下一站會去哪里。
知道三架飛機的目的地在哪里,就可以趕緊趕過去,拍更多的照片。
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不太對勁,因為這三架飛機,是往東飛的,直直往東飛的。
“兄弟們,不對勁,這三架飛機向著東海那邊去了!”
“不是吧?這飛機剛出來沒多久,就敢去海上測試嗎?”
“不對不對,我想起了昨天那幾個兄弟在論壇上討論的事,這三架飛機……好像真的是去日本了!”
“號外號外……”
高空之上,云天顫抖著雙手,小心翼翼用顫抖的雙手控制著操縱桿,控制飛機前進。
旁邊,副機長看著他,忍不住翻一個白眼:
“你看你抖得跟個帕金森一樣,實在不行你就讓開,把機長的位置讓給我,我來開。”
云天沒有管副機長的話,而是將手搭到了油門桿上,緩緩加油的同時,他又反問道:
“你難道就沒做過這樣一個夢?”
是一個什么樣的夢,云天沒有點名,副機長也沒有點名。
副機長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
“夢不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們正開著屬于我們自己的飛機,準備去日本的領海線外轉一圈。”
“等這一圈繞完,以后我就能摟著我的孫子,大手一指日本的地圖,告訴他,他爺爺當年開著飛機來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