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生的操作下，從車上拖出來的那一卷線頭，被連接上無人機，以及另外一套操作手柄。
確認學生已經準備就緒，黃天海拿起另外一套操作手柄，搗鼓幾下，連接好線頭的無人機起飛，拖著長長的光纜線極速拔高。
嫻熟的動作，落到其他人眼睛里，只剩下驚訝，還有迷茫。
這個公司的人考慮這么周到嗎？
無人機，那就應該是遠程操控，這幫人居然想到直接用線纜連接。
其實想想也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畢竟，反坦克導彈也有用光纜連接，可以在發射之后，利用光纜傳遞來自發射筒的信號，從而調整位置。
這個有線的無人機，看起來其實也就那樣。
黃天海展示一會兒，干脆拿出幾套操作手柄，讓旁邊的這些軍官們體驗。
在旁邊站著看，和自己親自拿到設備操作，那是兩碼事。
眼睛：看好了！
大腦：學會了！
手：什么b動靜？
好在準備的旋翼無人機夠多，除了最開始的幾次炸機，后續的人上手操作時，就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無人機在這些軍官的操作下，慢慢起飛，然后調轉鏡頭，將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
看著操作手柄上的畫面，這些出身軍隊的人，開始努力思考，要如何使用，才能將手中的旋翼無人機的功能最大化。
“我覺得應該加個激光測距功能，然后用來引導火炮，效果會非常好。”
“你是不是傻？只要給火炮小組留一個設備，將無人機的位置同步給火炮小組，距離就出來了，然后直接拉線開炮就行，搞什么激光測距？戰場條件下，你的激光發出去，就不怕其他人順著激光過來打你？”
“其實，這種旋翼無人機最大的功能，還是用來打城市攻堅戰，還有山區作戰，尤其是像阿富汗伊拉克那種地方。”
“這兄弟說的很對，伊拉克那種土房子，兩個無人機帶著炸彈鉆進去，就可以直接炸飛，像中亞地區那些綿密，但是又沒有多少植被的高山，原本是陸軍最討厭的地方，現在有這種無人機，絕對是如虎添翼。”
“人工爬不上去的地方，無人機直接上，直接炸掉，人工能爬的地方，無人機能更快抵達，還同時帶有攝像頭，簡直完美。”
“尤其是打陸軍的時候，簡直完美！”
“唉，你們說以后轟炸機會不會不帶炸藥，而是帶這種無人機，在抵達目標區域后，直接丟下大量的無人機揚長而去，然后無人機激活，自動狙殺目標？”
“這是運輸機該干的活。”
“其實，最方便的發射裝置，是107火箭筒的發射架。”
“確實！密密麻麻的無人機從火箭發射架發射出去，向著對面的陸軍陣地攻擊，把那些陸軍全部炸上天。”
“你們是神經病吧？一天到晚就知道和我們陸軍過不去！”
“沒辦法，全世界共用原則，陸軍就是老三，永遠的老三。”
“我覺得這種無人機不好用，你們最好不要買。”
“好不好用不是你說了算，那得我們自己買了，用過之后才能算。”
“這家伙不是覺得無人機不好用，他是想偷偷溜去訂貨，提前拿到裝備。”
“這個該死的孽畜！”
“走走走，去室內展臺看一下，問一下價格，如果合適就買一些。”
“同去同去！”
吵吵鬧鬧的聲音中，這些外籍軍官陸陸續續轉身離去，只是他們的目的地完全相同，就是萊茵鋼鐵的室內展臺。
去看能不能薅點優惠券。
與此同時，林語居住的酒店里，薩伊德在之前看過的那份免責聲明上簽下名字。
最后又看了一下免責聲明，他似乎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手指用力按住免責聲明，然后重重的推向對面。
桌子很滑，免責聲明剛一脫離他的手指，就飛速滑到了林語手下。
一根手指悄然伸出，就將極速前進的免責聲明按住，修長的手指將文件調轉方向，正正面對自己。
看著簽字欄那一串修長的簽名，林語用力點一下頭，將目光投向對面的人，嘴角蓄著微笑，說道：
“我親愛的國王陛下，在未來的時間里，你想起這一次的文件簽署，你會感到由衷的高興。”
“你不會因為這一次的文件簽署而后悔！”
“現在，讓我們進入正式的合同簽署。”
伴隨著他的聲音，十幾個法務部的人，用托盤端著合同文件，緩緩出現在會議室里。
這十幾份合同文件首先出現在林語面前，林語修長的手指抓著鋼筆，在漢字，英語，阿拉伯語三語的合同文件上落下名字。
負責管理公章和私章的法務各自取出印章，在每一個簽名處落下一個痕跡，速度很快，最快的時候直接拉出了殘影。
可即便是這樣，也用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將相關的名字簽署完畢。
接著，這些文件就出現在薩伊德面前。
薩伊德只是拿起鋼筆，在每一份文件的序章處，留下獨屬于自己的名字，然后，剩下的工作就交給了他的法務。
法務們拿起印章，咚咚咚咚咚！
他們的速度就慢一些，足足用了一個小時，才將所有需要簽署名字的地方，打上印章。
當最后一個印章落下，他們將文件捧在手里，從頭到尾一頁一頁翻過，將所有需要簽名和蓋章的地方都檢查一遍。
最終，所有地方都落下了名字，落下了公章。
看到這里，這些人明顯松了一口氣，這畢竟是80億美元的合同，還是要小心。
然后，就是林語的人負責檢查。
也是差不多的時間，文件檢查完畢，法務部的人滿臉恭敬地捧著屬于薩伊德的文件，親自交到對方的法務部人員手中。
確認對方收下，這才帶著屬于萊茵鋼鐵的文件退場。
當房門關上，房間里只剩下林語，薩伊德，阿瓦德三人。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對方，最終，是薩伊德先開口：
“林先生，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不請！”
突然而又迅速的回答，讓薩伊德剩下的說辭卡在嘴角，嘴皮瘋狂抽動，想打人。
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薩伊德雙手托住眉心，不停的揉動著太陽穴，用屬于上位者的腔調說道：
“林先生，我希望閣下看在我們之間如此多的交易的份上，如果某一天，沙特出現了一些問題。”
“比如有人想要謀朝篡位的時候，請林先生幫個忙，稍微處理一下。”
“同時，也幫忙表個態。”
“發生這種事的時候，哪怕官方不做解釋，以林先生的地位，說出表態的時候，也有足夠的分量。”
“能幫我這個忙嗎？”林語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咬著嘴唇，將審視的目光投向薩伊德，從頭到腳將對方打量一遍，這才皺著眉頭問道：“為什么我感覺你好像是在托孤？”
“你沒看錯，是托孤，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我活不了太久了，我該在合適的時間，去見真主，去見我的父親了。”迎上林語的目光，薩伊德非常無所謂的聳一下肩膀，非常平靜的回答。
也許是害怕對面的人不信，他才再度開口：
“阿瓦德是我內定的下一任繼承人，但是，有資格的王儲不止他一個，在我死掉到他上任的這段時間，如果他死了，那其他人也可以成為沙特的王。”
“所以就是這段時間，我需要你幫個忙。”
“我會在發展基金留下一筆單獨的費用，這筆費用就是我給你的酬金，只要阿瓦德成為沙特的國王，不管你有沒有幫忙，這筆費用，都會落到你的手里。”
會議桌前，林語整個人靠在椅背上，眼睛緩緩閉住，頭顱微微揚起，感受著來自天花板上的燈光。
老實說，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這單純是信任的問題。
良久，他身體坐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將對面的兩人收入眼底，目光平和的說道：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們需要約法三章。”
“我的人，只做防守反擊，不會主動出擊。”
“你要清理你們的人，你只能自己找人手。”
聽著林語提出的條件，薩伊德兩兄弟臉上浮現出一抹糾結。
安保公司那群人，戰斗力如何他們很清楚。
如果這些人能為他們所用，來幫助他們清理內部，那清理的效率肯定嘎嘎快，但就是事情一旦暴露出來，會非常麻煩。
很明顯，他們的屁股一抬，林語就知道他們要干什么。
所以，提前打了預防針。
兩兄弟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最終薩伊德還是點下頭，同意了林語的條件。
畢竟，這個世界不是愛情，白月光死了會化身究極白月光，讓所有人都愛而不得，然后重生。
現實世界，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沒有什么卵用。
只有活著，才配有輸出，才配繼續逍遙快活。
兩人的對面，看見薩伊德點一下腦袋，林語也跟著點下腦袋，雙方心照不宣，將這件事一起按下。
這種事不適合拿在臺面上說，只能靠大家的默契。
又坐了一會兒，薩伊德和阿瓦德站起身，微笑著離開。
與之對應的林語并沒有起身離開，而是繼續坐在原地。
大約一個小時后，卡羅帶著人推門走進，在他們身后，是萊茵鋼鐵的法務部。
這個來自阿聯酋的王儲徑直走到林語對面的位置坐下，手肘撐著桌面，兩只手掌托著自己的臉頰，臉上，是發自內心的笑。
就這樣笑了一會，他開口問道：“話說，能不能告訴我，你和阿瓦德達成了什么協議？”
“不能！”
“可惜了！”臉上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接著，卡羅抬一個響指，讓法務部的人邁步走向林語。
等到自己的人將手中文件送到林語面前，在林語打開文件時，他才開口說道：
“作為前幾次投資的獎勵，這一次，我想和你合作建一個空間站。”
“期限是5年！”
“5年之內，我會派遣人員，到你們這里深度學習，然后一起建立空間站。”
“在合作之余，我們阿聯酋也想獲得一些相應的空間技術，不需要太高深，只需要讓我的這些投資看起來不至于打水漂就行。”
“至于投資額，5年的期限，每年10億美元。”
“我想，林總應該不會拒絕這個好意。”
迎著他期待的目光，林語翻開了手中的文件。
文件只有5頁，并不多。
再加上是英文，所以內容更少。
只是幾分鐘的功夫，就將整份文件看完。
沒有一丁點廢話，全是干貨。
阿聯酋方面每年投資10億美元，要求在5年之內，在太空中建立一個空間站。
在這個過程中，阿聯酋會不斷的派遣人員進入萊茵鋼鐵，學習掌握相關知識，并且按照航天員培訓。
如果太空空間站建立成功，那他們阿聯酋需要有一個獨立的艙室，一個獨立可供研究的艙室。
在每一次的太空發射中，都要有阿聯酋的宇航員在。
而整篇文件里，沒有提及失敗。
將文件看完，林語抬起眼，將目光鎖定對面的人，小聲詢問道：“如果失敗了呢？”
下一秒，一聲堅定的話語響起：“我相信你！”
“因為你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奇跡，所以，我相信你。”
“而且我們阿聯酋對于統治中東地區沒有那么大的興趣，所以，我覺得把錢投在這種研究上面挺好。”
“如果你沒有別的意見，那我們現在就簽約吧！”
卡羅話音落下，他身邊的法務人員雙手捧著一個托盤，緩緩來到林語面前。
托盤里面，是8份簽約文件。
都很薄。
這些文件陷落到了林語身旁的法務部人員手中，經過法務部的人檢查，確認合同沒有問題，這合同才落到林語手中。
抓筆，簽字一氣呵成。
然后文件又回到卡羅面前，同樣的一氣呵成。
簽署完合同，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卡羅率先起身，笑著問道：“到午飯時間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不了，我這里還有很多事情，得趕緊處理掉。”林語婉拒好意，向卡羅點一下頭，先一步走出會議室，走向電梯，到下一層樓，走向另一個簽約的會議室。
他并沒有急著走進大會議室，而是先走進和大會議室聯通的準備室。
準備室里，幾個中年人正襟危坐，正在等待會議室里的活動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