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的辯解，并沒有讓馬特蒙德放棄自己的想法，大手一揮，他大聲呵斥道：
“白羅斯不就是俄羅斯？他們中間不就是只隔著一個波蘭？現在，你們立刻把相關資料給我準備好，我需要去面見一次首相！”
“可是局長！”
“沒有可是！我們的目光沒必要放得太過長遠，我們只需要盯著歐洲！”
局長又一次打斷了下屬的話，而后面的一句解釋，也讓剩下的人反應過來。
嗯……
這句話雖然很傷人，但說的都是實情。
殖民地獨立大浪潮的前提下，曾經的殖民地大國法蘭西已經GG，現在，是五大善人之一的法蘭西。
天塌下來，上面有阿美莉卡頂著，所以，法蘭西人只需要把目光放在歐洲這一畝三分地上。
沒必要看得太遠。
而如果把目光放到歐洲，那法蘭西的對手有且只有兩個。
世界著名攪屎棍英格蘭，還有德國！
這兩個國家一直在和法蘭西爭奪歐盟的話語權，其中以德國為最，如果用這一次的消息，把德國給打下去，讓法蘭西占據話語權，那法蘭西人就能獲得更多的收益。
大家就能過上一周上四天班的日子了！
很不錯，非常不錯！
理解了局長的想法，下面這一群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紛紛探出手，將桌上的文件抓回手中。
“局長放心，我們一定會按照您的要求，把資料做好，一定要把這個屎盆子扣到德國頭上！”
“保證完成任務！”
“一定不會讓局長您失望！”
一群人群情激奮，發著毒誓，轉過頭就帶著文件消失在會議室，去炮制所謂的證據。
與此同時，德國，多特蒙德。
萊茵金屬總部。
諾曼和菲尼迪正站在萊茵金屬董事會一眾董事長面前，身體微微前傾，微微低著頭，目光盯著地面，大氣也不敢出。
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滑進了眼睛里，這一剎那間，諾曼感覺自己的眼睛如同火燒一般。
眼睛不停地眨著，想要把那一滴汗水給擠出眼眶，但人體的生理結構注定他這樣做是徒勞無功，甚至，還讓他的眼睛更加疼痛。
終于，他忍不住了，他抬起手，用力揉搓幾下眼睛，然后飛快地跑到會議桌旁邊，拿起桌上的清水就往眼睛里倒。
在純凈水的幫助下，他終于活了過來。
感受著眼睛里的舒爽，他緩了一口氣，可是，等到他眼睛再度睜開，卻發現面前的這些董事長們都用不悅的目光看著他。
似乎是在看一個傻子。
就在這時，坐在首位的大董事康蒂諾轉動一下椅子，將目光鎖定諾曼，質問道：
“諾曼，我記得你在2002年，去華夏參加了航展之后，向董事會提交過一個報告，說華夏有一個公司，在冒用我們的名字，同時還在生產軍用裝備，對吧？”
這個問題從康蒂諾口中說出，跨越幾米的距離，落到諾曼耳朵里，沒有讓這位經理慌張，反而是讓他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放松。
嚇死了，還以為是自己貪污，外加用自己的公司攔截公司私貨被發現了呢。
借著喘大氣的功夫，諾曼伸手抹去額頭的汗水，用力點一下腦袋：
“是的！康蒂諾先生，2002年11月，我們在華夏參加航展的時候，發現了一家用普通話叫做萊茵鋼鐵的公司。”
“在華夏人的口語中，他們能夠清楚地分出萊茵金屬和萊茵鋼鐵的區別。”
“而且那家公司的英語翻譯和我們的英語翻譯也不一樣。”
“可問題在于，同時使用英語和普通話的人，在看到這個華夏詞組時，會下意識的無視掉那個公司的正規翻譯，然后翻譯成我們萊茵金屬。”
“這很明顯是為了和我們搶市場，所以，在那一次航展回來后，我就向董事會提交了相關的報告。”
“和我一起提交報告的人，就是菲尼迪，可是我們的報告在提交過后，被認為是小題大做，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說完，諾曼還委屈地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眼淚。
在他身后，菲尼迪見狀，也默默地低下頭，哽咽了一下。
看著委屈的兩人，康蒂諾也無話可說，只是用手指一下面前的文件和名片，向諾曼說道：
“你看看這些東西！”
看東西？
心中帶著好奇，諾曼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起文件和名片，仔細看了起來。
只要不是抓自己貪污的把柄就行。
目光鎖定名片。
上面是幾個大大的字。
萊茵鋼鐵集團董事長林語 聯系方式：……
聯系地址：華夏魯省蘭陵市市東區長江南路13號 本公司業務范圍：核潛艇維修拋光，航母維修升級改造，導彈驅逐艦設計施工建造，導彈設計制造出售，衛星設計制造發射組網，國際會議安保，槍支彈藥定制，礦物探勘開采運輸加工……
把這些文字看完，諾曼翻到了名片背后，名片背后沒有文字，只有一個簡單的燙金圖案。
一座山。
山里是幾個簡筆畫的建筑。
沒了。
又將名片翻到正面，重新看見上面的文字，諾曼愣住了。
如果沒記錯，當時和自己在展臺面前見面的那個年輕人，那個端著茶水在自家展臺面前讓自己低價出售火炮的年輕人。
名字就叫林語。
這一瞬間，久遠的記憶從腦海深處閃現，那張笑盈盈的，但是又非常欠揍的臉跟著記憶出現。
并且變得非常深刻！
簡直難以忘記！
好想打他一頓啊！
可……為什么，為什么這家伙會是董事長，就他那個樣子，有什么資格成為董事長？
當初自己提交報告，董事會置之不理，可是時隔兩年，董事會提到這個公司，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那就說明，這個公司絕對已經成長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
也只有這樣，才會讓董事會的人在意！
這樣一個恐怖的大公司的董事長，怎么可能是那樣一個年輕人，你們華夏人的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呢？
現在都給忘記了是吧？
憑什么？
在心里反問半天，沒有拿到答案，諾曼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差。
思考片刻，他將名片放到旁邊，開始翻看文件。
這是一份來自俄羅斯的公告文件。
關于兩條輸油管道的建設公示文件。
在這份文件的施工建設方那一欄，諾曼又看到了對應的名字——萊茵鋼鐵集團。
MD憑什么？
自己從劍橋大學畢業，還是管理的博士，進入萊茵金屬，還是從中低層管理崗開始做起，做到現在的分公司總經理，也花了整整23年。
可是那個小子，當時看起來最多25歲，現在最多也不會超過30歲。
就這樣一個人，憑什么能夠掌握一個可以國際投標，讓董事會在意的公司？
老天不公！
這一瞬間，諾曼想吼出來，可對于薪資的擔憂，讓他選擇了閉嘴。
他沉默著放下手中文件，恭敬地彎著腰，向康蒂諾問道：“董事長，我需要怎么做？”
會議桌對面，被問到這個問題，康蒂諾一時之間也麻了爪。
他想瀟灑地來一句，去把對方斬草除根，可問題在于，自己不可能把對方斬草除根。
做不到！
張張嘴，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能吐出來。
一連好幾次過后，他才無奈地揮一下手，滿臉晦氣地說道：
“你帶隊去華夏，向華夏的商標管理局投訴，投訴這個公司侵犯了我們的商標，要求給我們賠償。”
“啊？”諾曼瞪大眼睛啊了一聲。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在他看來，遇到這種情況，必須要和對方決一死戰，然后分出個大小王才行，可是現在，董事長居然只是輕飄飄地來一句。
去對面商標管理局投訴。
淦啊！
咬咬牙，諾曼說出了一個更狠的方式：“為什么不去歐盟商標管理局投訴呢？”
聞言，康蒂諾露出一個爛泥糊不上墻的表情問道：“歐盟有他的貨嗎？歐盟敢賣他們的貨嗎？”
沒……沒貨……
對方沒有在歐盟賣貨，那歐盟的標準就無法管對方，并且，對方賣的還是軍火。
這……管個雞毛。
理清楚頭緒，諾曼用力一點頭，向康蒂諾說道：“董事長您放心，我這次去華夏，一定會讓那幫人知道，侵犯我們萊茵金屬的商標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說完，他用力一拍胸膛，表示自己會竭盡全力。
看著他的表態，康蒂諾抬起手，揮了幾下：“你們倆先下去吧！”
房門緩緩關上，其他的董事會成員剛要開口，康蒂諾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定睛一看，看清楚上面的號碼，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接通了電話。
然后就是破口大罵：
“我TM再說一遍，我們沒有在華夏開設分廠，我不是傻子，我們董事會也不是傻子，我們萊茵金屬上上下下沒有傻子。”
“法蘭西？法蘭西那幫蠢豬能知道什么？”
“他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腦子有問題就趕緊去找醫生，不要來找我，我沒有問題！”
“我們叫萊茵金屬，他們叫……”
話語突然頓住，康蒂諾人麻了，他突然發現，除非當面說這些詞匯，否則，不管自己怎么說，對方只要翻譯成英語，都有誤會的可能。
這一瞬間，他破防了。
六十多快七十歲的老頭站起身，抓著電話，對電話里大聲咆哮道：
“老子再說一遍，萊茵金屬沒有在華夏開設分廠，我只說這一遍，你愛信不信！”
“如果你有問題，去找英格蘭人，他們用的是英語。”
對著電話里咆哮完畢，康蒂諾抓起手機，用力對著地面砸去。
嘩啦一聲，電話碎了。
而另一邊，他們口中的英格蘭，也遇到了一樣的問題。
只不過，這里有幾個林語的熟人。
威廉公爵的莊園里，軍情六處的肯特掏出一份文件，順手遞給面前的威廉公爵。
對面，威廉公爵伸手接過文件，不甚在意地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來自俄羅斯的情報，里面有關于我們那個合作伙伴，萊茵鋼鐵的消息。”肯特小聲解釋一句，隨后又飛快地說道：
“伯納老師說，如果其他部門針對性地查下去，尤其是阿美莉卡相關的部門。”
“他們如果查下去，那有可能會干擾到我們，讓我們利用萊茵鋼鐵賺錢的路子毀于一旦。”
“最后，伯納老師的意見，就是從中作梗，干擾這一次的追查。”
肯特的話，讓威廉公爵有些迷茫，他思考很久，這才小聲問道：“萊茵金屬，那不是德國的公司嗎？”
“和華夏有什么關系？”
此話一出，剛才說話的肯特懵逼了，他伸手撓撓頭，一臉驚恐地轉過頭，看向旁邊的公爵管家。
那瞪大的眼睛里只有一個意思：公爵老年癡呆了？
收到他目光的詢問，公爵管家右手半握拳送到嘴邊，輕咳兩聲，向威廉公爵解釋道：
“公爵大人，這個公司是華夏的一個公司，不是德國的萊茵金屬，我們一直在和他們在暗地里有合作。”
“海陸空三軍的炮彈子彈，還有一些專用炸藥，都是這個公司用低于我們成本價的價格出售給我們的，僅僅這些東西，我們去年就賺取了大概18億英鎊。”
“并且！”
管家加重了語氣，做出了強調：“海陸空的人都說這些彈藥性能不錯！還說其他廠的彈藥是垃圾。”
“所以，我親愛的公爵，這條路子不能斷。”
18億英鎊！
這個數字一出口，在場的兩個人呼吸都加重了一分。
公爵和肯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管家，管家則很坦然地看向兩人。
從兩人的目光里看出不敢相信，管家很淡定地用手指了一下兩人的行頭，說道：
“好好想想！”
挑明了方向，兩人各自低下頭看向身上。
片刻過后，公爵和肯特互相看向彼此，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出問題。
挺貴的。
而就在這時，管家溫和沉穩的嗓音也再度響起：
“公爵大人，您不是想吃下那幾個土耳其人的單子，卻又擔心阿美莉卡人查出端倪嗎？”
“現在這個問題可以解決了。”
“我們直接從這個萊茵鋼鐵訂購武器裝備，讓他們從華夏發貨。”
“那就和我們沒有一丁點兒關系，我們只需要掏錢，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