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鈔能力的作用下,羅平找來的這100多號人,目光慢慢變得堅毅。
最后,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林語,等待這位大佬,對他們進行接下來的安排。
林語也沒讓他們多等,簡單交代了一些紀律方面的事,就讓汽車制造公司出了幾輛車,把這些人裝上車,一股腦全部運到了萊茵鋼鐵。
直到萊茵鋼鐵,在生產部的廠房里一頓找,林語終于在一個角落找到了杜爾比,此時此刻,這位大兄弟正在訓斥幾個同胞。
“我說過多少遍了,按照標準來!標準標準!”
“搞生產的時候,把你們腦子里的經書全部給我忘掉,那東西你自己蹲在家里隨便練,沒有人管你。”
“但是在生產的時候,給我忘掉經書。”
“圖紙要求伱怎么來,你就怎么來,不要給我添亂,明白嗎?”
“還有兩個月,你們這一批人的培訓時間就到了,就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回到加沙,別說生產裝備,你們能保證不炸都是謝天謝地!”
旁邊,一直等到杜爾比訓斥完,林玉才好奇的探過頭,問道:“啥情況?我看他們之前學的不是挺好的嗎?”
鐺鐺!
杜爾比抬起雙手,將手里的兩個80毫米迫擊炮炮彈彈殼碰了一下,炮彈彈殼發出聲音,并不是很清脆。
仔細一看,可以明顯看到彈殼上的沙眼,以及,這彈殼明顯歪了一點。
很糙,很垃圾。
伸手接過一個拿在手中打量,林語很快就發現了這彈殼的問題,這是砂模鑄造的彈殼,但是現在萊茵鋼鐵的迫擊炮炮彈彈殼,都是采用壓鑄。
把這個蛋殼拿在手里,他抬起頭,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杜爾比,不是很明白,這大兄弟為什么要用砂模。
察覺到他的目光,杜爾比輕嘆一聲,說道:
“加沙那邊的電力供應很著急,熔化鋼鐵只能采用小型電爐。”
“沒有額外電力驅動壓鑄機,只能采用砂模鑄造。”
“但是我沒想到,這幾個家伙,壓鑄機壓鑄的原理都學好了,自己動手做砂模,居然做出了這個鬼樣子。”
“當然,這一點可以改,可是這些家伙告訴我,這是真主的意思。”
話說到這里,林語也瞬間明白,杜爾比為什么發這么大的火。
這不就是找借口嗎?
該打?
但是在打之前,不能耽誤自己的工作。
伸手攔住準備動手的杜爾比,林語小聲說道:
“先別忙著揍他們,我這里有個工作,需要你們幫忙。”
有了林語給的臺階,杜爾比身體前傾,探著頭,狠狠地對幾個來自加沙的年輕人齜牙咧嘴片刻,這才回過頭,和顏悅色地問道:“什么工作?”
“我招了一批人,組建了一個防務公司,準備放到中東地區,保護我的那些項目。”
“他們不會阿拉伯語,我想讓你和你的這些同胞,教他們一下,能夠日常交流,聽懂別人日常的話就行。”
聽完這個新工作的內容,杜爾比臉上的和顏悅色消失,轉過頭,冷著臉,看著旁邊的幾個年輕人。
滿臉威嚴地問道:“都聽清楚了嗎?接下來,你們的任務,除了學習砂模鑄造,還要給我教會這些朋友阿拉伯語,還有阿拉伯文字。”
叮囑完,他又回頭看向林語,遲疑的問道:
“需要讓他們帶一點口音嗎?”
這個問題,讓林語陷入了沉思。
口音這個東西,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好處。
在自己的國土上,遇到一個帶著一點點口音,但是又說著熟悉語言的外鄉人,大多數淳樸人的想法,是接觸,然后糾正他的口音。
而就是這一糾正,雙方的關系就可以稍稍拉近,只要不做壞事,剩下的事就順理成章。
他腦袋一點:“帶一點,讓別人有一種親切感。”
“好!”杜爾比點頭回應,隨后就拖著剛才被他訓斥的人,跟在林語身后,去和防務公司的人碰頭。
羅平帶過來的這些人,都是在戰場上攪動風云的人,這幾年雖然沒有碰武器,但他們的底子還在,在陽光下站了兩個小時軍姿,就慢慢找回狀態。
曾經最強的那一批人,又慢慢回來了。
見識到這幫人的強度,來自巴勒斯坦的年輕人們,直接撲通一聲跪下,請求這些人對他們進行專項訓練。
于是,兩幫人開始互相幫助,互相學習。
但人是喜新厭舊的,尤其是在進行一種重復學習時,這種喜新厭舊的速度會變得異常快。
兩天,僅僅過了兩天。
度過了最開始的新鮮期,這一場相互訓練,就變成了兩幫人的互相折磨。
文化課上,羅平的戰友們雙手捧著杜爾比翻譯的書籍,念一句普通話,然后念一句繞口的阿拉伯語,接著又拿起筆,在白紙上寫下那個能把人繞暈的單詞。
接著又是反復的誦讀,默寫。
翻書馬冬梅,閉書馬東錫,實際馬小跳。
訓練場上,來自巴勒斯坦的年輕人們,穿著單衣,背著槍,雙手拎著十字鎬,在陣地上,不停的重復挖掘,射擊,撤退,挖掘。
在學習這些技能的同時,還得學習徒手戰斗,攀爬……
廠長辦公室里,看著羅平遞上來的訓練記錄,林語很開心。
進步是相對的,兩幫人互相幫助,互相學習,有一個參照對象,大家的進步會非常快。
而且,這兩幫人經常待在一起,生活做事的習慣會相互感染。
來自巴勒斯坦的年輕人,習慣了這種氛圍之后,回到巴勒斯坦,一定會展現出讓以色列人目瞪口呆的戰斗力。
而防務公司的人,在習慣了和阿拉伯人相處之后,去到中東地區,也會下意識的留意生活上的區別,以免冒犯別人,給自己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把訓練記錄放到一邊,林語趴在桌上,飛快地寫下一張條子遞給羅平:“這是一些訓練的大概方案,你讓杜爾比針對一下,調整一下文化教育方面的內容。”
把手中的條子看了一眼,羅平不帶一點猶豫,直接轉身離去。
這邊前腳離開,后腳,唐遠山就推開了林語的房門。
把一個大帆布包往桌上一放,往前一推,他雙手抱在胸前,滿臉不懷好意的對林語說道:
“林老師,經過我們陸軍指揮學院高層一致投票決定,既然你到現在都沒有寫書,那么,就麻煩你到學校,親自授課。”
“然后由我們的同學,我們的老師,來幫你把你講的課,整理下來,最后形成教材。”
“你覺得怎么樣?”
怎么樣?
不怎么樣,林語左手不停的在辦公桌上摩挲,他在后悔,后悔當初怎么就為了區區一點錢,答應了這個條件。
正經人寫書嗎?
正經人寫書,但不寫日記。
他恨不得現在就再次重生,然后對著當初準備答應條件的自己來上一棍子,把這個條件打斷。
可世上沒有后悔藥。
煩躁的撓撓頭,林語只能拿起桌上的電話,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研發部嗎?我要出去一段時間,你們的研發進度要加快,還有,催一下其他幾個學校,讓他們的人過來,盯著那幾個工地,到時候返工我要弄人的。”
“建筑公司,手里那幾個項目,尤其是風洞,你們要給我保質保量保速度的完成,什么?你跟我說自然規律?開什么玩笑!要記住人定勝天!”
把工作處理好,回家收拾了一點衣服,又帶上幾個筆記本,林語這才和唐遠山一道,坐上了北上的車。
黎巴嫩奶茶黨投靠沙特,最震驚的,是阿拉伯世界,最覺得有問題的,是阿美莉卡。
但最覺得害怕的,是以色列。
以色列國防部,國防部長辦公室里,部長羅伯特雙手背在身后,在辦公室里不停的轉圈,轉圈。
就和那個被蒙著眼,然后在磨盤邊不停轉圈的驢子一樣。
轉到不知道第多少圈時,辦公室的房門被人敲響,緊接著,房門被人推開,摩薩德局長羅茨從門縫里探出身體。
“情況屬實嗎?”剛一見面,羅伯特就迫不及待的發出詢問。
而他的對面,羅茨隨手掏出一份剛到的情報,遞到對面人手里,解釋道:
“情報屬實,沙特和阿聯酋給黎巴嫩奶茶黨的那批裝備,已經從華夏港口出發,正在來中東的路上。”
“算算時間,大概十二天后就會到達貝魯特。”
“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怎么辦?聽到這一個問題,羅伯特的表情變得異常精彩,他慢慢扭頭,將注意力從情報上挪開,放到羅茨身上,盯著看了一會兒,他很隨意的說道:
“那是你這個情報局局長該考慮的事,我作為國防部長,我需要考慮的是,如何將周邊幾個國家打掉,建立起大以色列。”
“不過,沙特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我們公然作對。”
“想必他們已經做好了被報復的準備,你找個機會,報復一下。”
“這段時間,卡大佐那個廢物不是在沙特嗎?做掉他。”
他這邊斬釘截鐵的說完話,還沒來得及得意,就看到對面的羅茨,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被那嫌棄的目光盯著,羅伯特很快就明白了羅茨為什么會露出這個表情。
作為人間之屑,阿拉伯世界對卡大佐的態度,就是這玩意兒早點死,死的越早越好。
如果自己殺了他,利比亞絕對不會報復,同樣,其他阿拉伯國家也不會報復,他們甚至會一起唱歌跳舞,慶祝這個人間之屑死掉。
得換一個方案,得讓沙特人火冒三丈,取消對黎巴嫩的援助,然后又得讓人把這個目光,聚集到卡大佐身上。
卡大佐……
稍微想了一下,羅伯特眼睛一亮,卡大佐這個人間之屑,在北非參與了多次戰爭,但問題是沒有一場勝利。
所以,讓他在軍事上發動攻擊,這是不可能的,就如他當年的政變一樣,一坨狗屎。
既然如此,那就再來一場空難吧!
用利比亞的人,在黎巴嫩登機,劫持沙特的飛機,然后撞向在利雅德的阿美莉卡大使館,完美。
轉過身,羅伯特將這個想法,完整的告訴了羅茨,聽完詳細的步驟,即便是羅茨這個情報局局長,也不得不豎起大拇指,贊嘆一句羅伯特心狠手辣。
但這個想法非常好,只需要一架飛機,就可以挑起四個國家的矛盾,讓整個中東打成一鍋粥。
而代價,就是飛機上的那幾十口人。
在以色列的榮光面前,這些人應該感到驕傲,因為他們的死,是在為以色列添磚加瓦。
興奮之余,羅茨回過頭,小聲問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總統?”
“不需要!”羅伯特回應一句,接著又神神秘秘地說道:“我們的這位總統太過軟弱了,有很多人不爽他。”
“包括以撒先生。”
以撒先生4個字,就如同定海神針一樣,死死地將羅茨的疑問定住,讓他發不出任何言語。
兩人又規劃了一下方案,隨后各自離開。
走出國防部大樓,回頭看了一眼這棟巍峨的大樓,羅茨走向自己的轎車,先檢查了一遍,確認車上沒有被做手腳,他這才發動汽車,往摩薩德總部開去。
但是,在半道上,他隨手找了一個公園,將車開到公園里停下,下車,在草坪上隨手找了一個座椅坐下,盯著汽車,掏出另外一個手機,撥出:
“巴勃羅先生,您猜的沒錯,羅伯特那個家伙已經背叛了您,同時,他好像還收到了以撒的暗示。”
聽著他的匯報,電話里傳來一聲很不屑的回應:
“暗示?你真是太看得起他們了,他們不會暗示,他們只會捅刀子。”
“針對沙特和黎巴嫩的事,羅伯特怎么說?”
“他準備制造一起空難,用利比亞人,從黎巴嫩登機,撞阿美莉卡在沙特的大使館!”羅茨直接說出羅伯特的方案,說完,他就不再言語,而是默默等待總統先生的回應。
電話那頭,或許是覺得這個計劃太過離譜,巴勃羅許久都沒有回話。
足足過了四五分鐘,他洪亮的聲音才再度在電話那頭響起:
“這個計劃還不夠瘋狂,你想點辦法,往那架飛機上裝點黃餅,把這個計劃搞得更瘋狂一點。”
(本章完)